第五十章 卜仲永与剑
他,曾经是大唐帝国最优秀的少年剑客,大唐帝国天才榜前十的存在。
他,十岁开始练剑,十一岁就成为剑脉第一新秀,十二岁就踏入圣境,被称为大唐帝国的天才剑圣。
在他看来,剑就是他的生命,剑就是他的一切。因此他将自己的剑命名为“仲永剑”。
以己名为剑名,足见爱剑之深。
然而他的剑道,却从来没有那么好走。
自踏入圣境后,卜仲永的修为境界就一直滞留在入圣境,再也没有提升了。
因为每当他要提升元力进行突破时,体内就会传来一股莫名的锥心刺骨之痛,这种痛就好像是自身的每寸骨骼都在被刀刮剑劈一般,令人难以忍受。他每每只好罢,三年来,他无时不刻不在承受着这非常人可以忍受之痛苦。
而他自己所要忍受之苦,除了肉体上的入骨之苦,还有心灵上的落寞之苦。
由于他的停滞,越来越多的后起之秀已经陆续超越他,将他这个十五岁依然还是入圣境的天才榜第四一路踢到了榜单的倒数第一。
天才剑圣卜仲永,最终泯然众人矣。
与此同时,连续不断的流言蜚语也是如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大家都在为这位天才剑圣的落寞而唏嘘不已。
那些曾经被他击败过的人,被他夺走光芒的人都在讥讽、嘲弄他,有的甚至在四处找他欲寻求报复。
而那些曾经崇拜过他、仰慕过他的人,也是因为他的长久落寞而转变为悔恨、厌恶。
世态炎凉,人情如纸。
曾经,有一位剑脉的不世高人奉劝他,只有弃剑才能渡过此劫,再次取得境界上的突破,加上卜仲永那与生俱来的天赋,相信不用多久就能重返巅峰,重新得到他所失去的一切。
但是卜仲永却当场拒绝了。
对他来,弃剑如弃命,他是宁死也不会为之的。
因此,为了避人口舌,寻找这个关于他与剑的答案,卜仲永选择了远离大唐,远离他所熟悉的环境,一人一剑独自飘零,来到距离大唐万里之外的苍云国独悟剑道。
他相信在另外一番天地,他很快就能找到这个答案。
可是三年了,他还是一无所获。
“难道我一开始就是错的?”
三年来,卜仲永时常这样询问自己,他尝试改变自己的性子,他尝试过忍,因此在一班学员欺负他的时候他并没有还。他想过欲擒故纵,因此他任由自己的剑被夺去,然后再享受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他为了剑几乎已经付出了所有。
他想,这世上没人比他更懂剑。
然而,眼前少年却几次讥讽他不懂剑,这无疑是触动了卜仲永最后的底线。
巨大的比试场上,卜仲永与剑辰针锋相对。
两股剑气自二人体内喷薄而出,相互纠缠,双方都不甘示弱,剑气触碰之间,天地间的空气都在嗡嗡作响。
剑辰身背仲永剑,微阖双眼,感受着卜仲永剑气内的愤怒,这股愤怒似乎将周边的一草一木都感染了。然而卜仲永剑气之怒越大,剑辰的嘴角却越发扬起。
卜仲永挥剑斩向少年,一股飓风自那剑气中呼啸而出,席卷着无尽的狂暴威压扑向剑辰,正是卜仲永三个月来潜心修炼的剑法——风神怒。
剑辰微阖的双眼终于睁开,露出一丝凝重之色,从背后取出仲永剑,猛力一挥,无数道剑气自仲永剑中贯出,将这股飓风斩于无形。
中圣境对战入圣境,果然是占有境界上的巨大优势。
卜仲永眼中寒芒一闪,挥剑停滞半空,将风神怒之威催至极致,巨大的威压压迫得他中的剑都嗡嗡作响,剑身上甚至都出现了一道道明显的裂纹。
卜仲永看向中的剑,眼神中掠过一丝遗憾,果然此剑还是不如仲永剑之坚韧。
此时卜仲永头顶的天空上,飓风呼号,天空阴沉昏暗,一只有形的巨龙在御风长啸,巨龙双眼怒睁,俯视着前边的剑辰,就要猛扑而上。
“这是——风神怒?”
坐席上,那位二班导师孙姓老者都被震惊了。
一干师兄师姐也都啧啧不已,风神怒,是为数不多的仙级功法,少年能够习得此功法,明其悟性确实很高。
风神怒一出,不少人都将担忧的目光投向对面的剑辰。
与之前的飓风不同,此时的风神怒近乎有十成之威,而之前,却连三成都不到,这之间的差异,自是天差地别。
就算对方是中圣境,也要心掂量。
而出乎众人意料的是,此时的剑辰,却是不为所动,一脸淡定从容地感受着风神怒之威,不急不缓地寻找着风神怒的破解之法。
“吼!”
下一瞬,卜仲永挥剑猛力一斩,巨龙携着风神之怒冲向剑辰,而剑辰却是微微一笑,出了令卜仲永都为之一震的话语:
“剑圣,你可还记得当年的十方剑域?”
“嘭!”
剑辰此语刚出口,上万道似是有形之剑便从十方向巨龙包围而至,每把有形之剑上都氤氲着浓郁的绝杀气息。
这些绝杀之剑形成了一个十方绝杀之阵,将巨龙困于其中,一剑一剑地折磨着,很快,巨龙身上的风神之怒就被消磨殆尽,而那剑阵还是在不停地运转着。
卜仲永记得,这正是十方剑域之十方绝杀,这一招试,他曾经见过。
“你是剑脉的人?!”
卜仲永震惊道。
“呵呵,剑圣可还记得那日让你弃剑之人?”
风神怒被破解,那剑辰也是收回十方绝杀之阵,将目光转向卜仲永,眼神复杂地道:
“为何当日你,不听我师之言?”
那剑辰眼神中似是在惋惜,也似是在等待一个答案。
“让我弃剑,绝无可能!”
卜仲永毫无犹豫。
那剑辰闻言目光闪烁了一下,随后像是惋惜般道:
“那我就只有击败你了”
卜仲永脸上毫无惧色。
“能败在仲永剑下,虽败无悔!”
看到卜仲永脸上那坚定的神情,剑辰无话可,只有重新起剑。
空气中无数道剑鸣之声陡然响起,将卜仲永重重包围,那些剑的剑柄之上,都有一个“劫”字,卜仲永却从来没有见过此等剑阵。
“剑圣,你知道何为剑劫吗?”
剑辰此语一出,那包围着卜仲永的重重剑阵,终于是朝着少年斩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