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帷幕
“掀开现实的帷幕;
聆听历史的回声;
触及灵魂的秘密;
斩断命运的丝线;
求生之路;
不可知处。”
纳尔森轻声吟唱月神的六句箴言,身旁的提修斯一脸茫然,不知所以。
“这是一日之前,我们唯一的占星术大师,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向月神祈祷求得的数句箴言。这几句箴言中可能暗藏着世界毁灭中,唯一的一条求生之路。我们来北境寻找世界的尽头,就是为了探索这几句箴言。”纳尔森对提修斯以及因时间久远可能有所遗忘的读者们解释。
“不是作者水文。”纳尔森诚恳又认真地对提修斯。
话间,罗颂已经飞到迷宫边缘附近,米诺陶洛斯身亡后产生的空间冲击波也撞击在迷宫边缘。幸存的几只极地长指猴看到前方密密麻麻的空间裂隙,不禁浑身颤抖,不知是畏惧迷宫边缘本身,还是回想起提修斯曾经对它们的残暴。
缓缓降落到附近,罗颂身上的黑色火焰逐渐熄灭,一双黑焰翅膀以及细长龙尾灰烬般被狂风带走,体表的黑色鳞片也纷纷缩回皮肤之下,露出满是神秘纹路的皮肤。除了双眼中的黑底金瞳,罗颂已经几乎没有龙类的特征。
罗颂从背包中取出备用的取暖衣物遮住赤裸的身体,将寒风挡在外面。接受了红龙的馈赠之后,罗颂也变得畏惧寒冷起来。倒是库克因为失去了龙族的力量,变成了一个普通的男孩之后,没有来时那么害怕寒冷。
“抱歉,库克,这东西没法还给你了。”罗颂穿好衣服,对库克摊摊表示抱歉,两枚米粒大的红色晶石深深嵌进了掌心之中,正是差点燃烧干净的两枚龙晶。
现在阿里阿德涅之线化作罗颂眉心一颗蓝色晶石,再加上克莉丝汀的械心脏,以及两枚龙晶,罗颂都不清楚自己还算不算人类了。
“没关系,”库克摇摇脑袋,“至少我们基本上活下来了。”
除了我最好的朋友,库克心中想。
库克抱紧软塌塌的奶狼,泪水再也控制不住,从眼眶中溢了出来。幸存的三只极地长指猴感受到库克低落的情绪,纷纷凑上来,“吱吱”乱叫,做着搞笑表情想要逗库克开心。
提修斯见到这一幕,心头也不禁一阵阵难过。自从告别父王离开祖国也不知过去了多少年,不仅没有及时寻找到力量拯救自己的国家,连跟随自己的数十名勇士,十多名亲眷也全部客死他乡。这其中又不知道多少是自己亲葬送的。
“不过终于,终于要回家了!”提修斯心中感慨,“不知道罗颂阁下是什么打算,不过看上去他很有信心能够离开米诺斯迷宫。”
但是心中还是有些担心,毕竟米诺陶洛斯一个空间系的传奇也被米诺斯迷宫囚禁了无尽岁月。
“罗颂阁下,”提修斯毕恭毕敬,语气极为尊敬,像是对家中长辈一样,毕竟罗颂现在和自己已经不在一个生命层次,“不知您准备如何突破迷宫边缘?”
米诺陶洛斯身陨产生的空间冲击波已经和迷宫边缘纠缠在一起有一会了,提修斯并没有观察到什么特殊的变化。
“提修斯,你曾经拥有看穿空间能力,甚至一度能够创造新的空间裂隙,”罗颂竖瞳注视着迷宫边缘,没有用力,声音竟然如同洪钟一般从四面八方一同传来,“在你眼中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呃,我也不清楚,”提修斯一时语塞,“像,像一张扭曲的纸?”
“啪!”罗颂轻轻打了个响指,一团火苗窜起。
“没错,一张扭曲的纸。”罗颂控制火苗慢慢摊薄,变成一张薄薄的火焰组成的“纸”。最后的魔法粉末已经消耗完,罗颂不得不使用火焰来辅助讲解,自己对空间的理解。
想到所有的魔法粉末都是买自克莉丝汀的杂货铺,罗颂心里又是一黯。
“假如这张纸就是我们所处的世界,空间裂隙并不是纸上的裂纹。”罗颂控制纸张分裂成两部分,指着裂缝,“我们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穿过这道裂痕的,因为空间是真的分成了两部分。”
罗颂又将火焰纸张复原,指着两个间隔了一段距离的点:“这是a点,这是b点,两个点并不相邻。但如果我们想要将这两个点变成一个点。”
“折起来!”旁听的纳尔森声惊呼,“如果能折起来的话!”
“不全对,不是折起来,是弯起来。”罗颂控制火焰纸张弯曲,让a点和b点碰触在一起,“这样a和b就贴在一起了。”
“但还不是一个点,无论多么接近,a和b都不是一个点,它们之间总会有空间的断点。而只要有断点,我们作为纸张上的生物,就没法穿过去。”罗颂补充。
“所以,还需要外力!”罗颂从背包中拿出米诺斯之刃,银白色的匕首刃上闪烁着绿色光芒。
“噗”,米诺斯之刃刺穿火焰纸张,留下一个洞。
“我的故乡把这个洞称作是虫洞,但在这里,我们称之为,空间裂隙!”
空间裂隙,就是虫洞!
“如果想要制造空间裂隙,需要两步。”罗颂再次重复演示,“第一步,折叠空间;第二部,戳穿!”
纳尔森和提修斯点头表示明白。
“如果想要将纸张中心的生物囚禁起来,该怎么办?”
“只要将纸张边缘卷起来,”罗颂自问自答,中的火焰纸张四边胡乱卷起,“再制造数不尽的空间裂隙,让纸张内的生物根本无法完整地穿过卷边,就好了。”
一个火团在罗颂的控制下钻进卷曲起的纸张边缘,很快被数不尽的空间裂隙分割,卡死不动。
“迷宫边缘!”提修斯喃喃道,变成无数细肉块的表妹还历历在目。
“关键是制造数不尽的空间裂隙。在我的故乡,想要制作、维持一个虫洞,理论上需要无法估量的能量。”
“我不知道星月工作室是怎么做到的,应该是利用一条蓝星没有发现的宇宙定律,布置了一个神秘力场,力场笼罩的范围内,只要空间折叠在一起,就可以产生稳定的虫洞!”
“只要用神秘力场像蛋壳一样包裹住世界,”罗颂掌一挥,一道火焰帷幕将众人围住,“如同这道火焰帷幕一般,就可以轻松禁锢我们的自由,遮蔽我们的眼睛。”
“现实的帷幕!打破这道力场,掀起这层帷幕我们就可以看到真实的世界尽头!”
“嘭”,火焰帷幕散去,授课结束,众人均愣住不语。
良久,提修斯才张口问:“那怎么掀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