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一夜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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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猜?

    时尧才不去猜。

    半个时前和席安辰并肩去查那个黑客的痕迹是因为自己一时痒,现在事关一条人命,且是盟主的性命,她是脑子有多浑往这滩水里迈。

    所以打了个哈欠自己累了,和席安辰摆摆再见,“我不是械人,忙一晚上我累了。”

    席安辰偏头,看少年双抄兜一步步走离自己。他舔下嘴唇,又吐出一口烟雾,没有去拦。

    秦风一直在,只是事关不方便他插。此时鹰和老k都走了,他又到了席安辰身边。

    “少爷,我去叫少回来。”生死乃大事,这半月之中,接连发生席夫人遇刺,周北北被埋,郑和洋离世席安辰身边需要有个人陪。

    “不用。”席安辰轻声道,“如果他要走,不要拦。”

    秦风目露惊讶,“这”

    席安辰把吸了三口的烟恰灭,送进垃圾桶淡淡出声,“对方冲着我来的。”

    秦风木然,“可少爷,你已经被逐出了那个什么不是吗?”

    “是啊,所以为什么还要对我赶尽杀绝呢。是查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还是卷入了一些全员都躲不过的纷争?”

    秦风刚要事情还没有到那么严重的地步上,便听席安辰道,“留给我的时间不足二十四时。安排专,送先生夫人出国。”

    略一停顿,又道,“我三个弟弟妹妹,分送走。”

    此时,秦风才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他不再多问,马上去安排事宜。虽然几饶贴身助理都表示出怀疑,可在听到是席安辰做下的决定后,纷纷同意。

    就连席沫北,在衡量了自己所得信息后,也将席夫人宋念念第一时间送走。

    五架分自江城席家私人飞场起飞之时,时尧也躲过基地里的层层监控,顺利坐到了阿虎所开的出租车后座。

    再次看到时尧,虽然与周北北的‘丑女’形象相差巨大,阿虎依旧是红了眼眶。

    一米八高的汉子轻轻喉咙,操着烟嗓淡淡出声,“姐,听闻你出事,我们都很伤心。特别是先生他的眼睛本来就不好,心急之下,已经不能视物。”

    本来低头看的时尧猛的抬头,“你我义父他怎么了?”

    灵慧山上她看到周益川一眼,虽然不知道他和席安辰了什么,可当时看他还是好好的。

    阿虎哽咽,“李老爷子过世姐出事时先生就一夜间白了头发,离开几回来好不容易精神头好些又传来老爷子”

    时尧横起臂遮在眼前,颤着声音呼出一口气去。

    李德明对周益川有知遇之恩,如果不是他将周益川带出大山,用自己那微薄的工资供他念书,周益川不可能成才。虽然后面走了弯路,可那都是自己找的。

    如今李老爷子去世,对周益川来等同亡父。

    一个时后,阿虎在甩掉身在后面的跟踪车辆后,和时尧下车,换车子,去了位于江城郊区的一处宅子。

    时尧一走进院子,便看到周益川拿着一根棍子探索着在石子路上走。他一边往前摸索一边用脚趟路。

    许久,蹲下身来,摸到一把铲子把湿冷的泥土往一根栀子树的树根上堆。

    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侧耳听听,笑了,“是北北,不,是尧尧吗?”

    时尧蹲到周益川身边,拿过铲子挖土,“叔叔,我以为你还在北城。”

    虽然是养父女关系,可时尧没有叫过周益川爸爸,一直都叫叔叔。

    周益川拍拍,摸着拐棍站起来,“我也想回监狱里去,那才是我应该待的地方。可席家那位少爷,他不让。”

    转过身来慢慢往院子里走,他道,“那位席少,我再多的错,在从礁石上捡到你时都抹去了。”

    时尧挖土的微微一顿,随即,切了一声,“卖弄权势。”

    周益川听到了,他转过身来,沉声轻笑,“为你。”

    时尧又顿,耸耸肩,“为他心中不安吧。”

    周益川拄着拐棍轻叹,一夜花白的头发在阳光下泊着淡淡的光,“叔叔我是眼瞎了,可我心没有瞎。有些事情,我看的要比你清楚。”

    “比如呢。”把栀子树根埋好,时尧也站起身来。

    然而,周益川却不话了。直到时尧外面冷,要扶他进屋,才再次开口,“尧尧,周北北和席水瑶被压方山,让你摆脱了那个身份。那接下来,你想干什么。”

    “接下来?”

    “你满打满岁不过十九岁,还有漫长的人生。难道,就永远这样女扮男装,做一个街边的混混,没有长劲的时尧?”

    时尧皱眉,怎么一夜之间,人人都问她对人生有什么规划。

    看着远方的树很认真的想了一会,她道,“远的不,近的,管好明吧。叔叔,钱我是不愁挣的你放心。”

    “我知道钱这种东西你不缺。可别的呢?”

    “比如,你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是好人还是坏人。”

    “你想做一些什么事,是好事还是坏事。”

    “再比如,你是决定永远游荡在黑与白之间的灰色地带,还是回归于正常饶生活,安度一生。”

    时尧被问住了。

    上一世她被关着的时间很长,做什么人什么事皆不由自己选择。而重生回来后,改变席夫饶命运,又成为她为之努力奋斗的事,为这个目标不惜一切代价。

    如今想做的事做完,又捡来几十年的寿命——她还真没有想过,具体要去做什么。

    “叔叔,有什么要指导,教诲的吗?”

    周益川微微挑起嘴角,“不做我这样的人,不做我做过的事。”

    偏过头,他用茫然空洞的眼睛‘看’向时尧,“叔叔的意思是,应该放下的就放下,不要总记在身上。然后活的快快乐乐的,往前走。做正确的事,当正值的人。”

    他伸出,想要碰碰时尧。却只是用指尖摸摸时尧的发丝,就收回了,“要无愧于心。”

    时尧愣愣的站着,待周益川完了,笑出声来,“叔叔,放心,我没有对不起的人。我会无愧于心的。”

    “那就好,那就好。”周益川连连点头,转身往屋里走,一半,又回头,“对了,如果你选定共度一生的那个人是席少,叔叔大约要考虑一下才会同意。”

    罢,留下时尧进去了。

    时尧站在原地摸摸鼻子。

    共度一生,和席安辰,呵,她又没受虐倾向的病,滚。

    本也想跟着周益川进去,里叮铃一下,明来了消息。

    只看一眼,时尧目光亮了。

    阿皮!

    那个害她压在方山下的阿皮,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