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礼法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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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清晗见状,嘴角刚刚牵起一丝嘲意,却闻席间言谈渐渐淡却,霎时变得鸦雀无声。

    就连身旁的皇帝景思远,竟然也收敛了笑意。

    何故?顾清晗举目一瞧,只见席间有一人起身出列,紫袍玉带,气势昂扬,正往这边走来。

    这人她认得,正是贵妃赵芸儿的父亲,当朝御史大夫赵从庆,位列三公。而且,还是太后的亲哥哥。

    要这大泱朝堂上的第一人,还真是非赵御史莫属,这不,他还未开口,便气压全场。

    顾清晗亲眼所见,不禁冷嗤一声,渐渐攥紧了袖摆中的指。

    赵家父女的脾性,她是十二分清楚的,上辈子就把个窝囊废皇帝玩弄于鼓掌之间,什么都听他们的,自己虽然贵为皇后,可没少吃了哑巴亏。

    所以她料定,今天这事情,放在这父女二人身上,绝对不会轻易过去。

    也好,反正迟早都得打得你死我活,索性就从今天开始好了。

    于是,她挺直了身子,端着一副前所未有的冷傲姿态,直直地盯着赵御史看,看他要怎么为自己的女儿出气。

    可能是她的眼神太过尖锐,竟然把赵御史给看得明显有些不自在了。

    随后,这老家伙眼底一沉,冲着皇帝单伸出一只,话音沉彻:“陛下中之物,可否让老臣一看?”

    皇帝景思远丝毫没觉得对方有何冒犯,乖乖将信笺递了过去。

    “此信并非芸贵妃笔迹,定是有人栽赃诬陷,陛下当明察!”赵御史铿锵有力地着,眼光已经指意明显地斜扫向了顾清晗。

    “莫非赵御史是在本宫吗?”顾清晗原本垂着睫,听闻这话,便抬起头笑看着眼前的赵御史,刻意拿出几份慵懒的调子,轻启丹唇,“赵御史可要搞清楚,本宫刚刚都了,没掉过什么东西。是你女儿不知从哪里捡了封信,非要是本宫掉的。”

    赵御史身形猛然一顿,诧异地看着顾清晗。明明听顾家这个庶女性格懦弱,胆怕事,怎么竟是如此伶牙利嘴之人,莫不是传言有误?

    见他吃惊,顾清晗又是一笑:“您老人家更是可以,也不问问青红皂白,就断然是栽赃诬陷,当在座的都是傻子吗!糊涂至此,简直枉为三公!”

    顾清晗一言,可谓是直接戳破了赵从庆的颜面,不光赵从庆倒吸了口凉气,四座妃嫔和百官也皆为哗然。

    “我赵某为官多年,连陛下都不曾对我如此言语!”伸指着顾清晗:“顾清晗,你身为一国之后,如此辱没朝臣,凤仪何在!教养何在!”

    顾清晗不耐烦地冲其摆了摆:“行了,本宫知道你官大,可你官再大,也大不过天,天子还在这儿呢!再,本宫贵

    为皇后,即便中没半分权力,可地位也是比你高呀!你几句怎么了?陛下为人仁厚,可这君臣之礼,该守还是要守的,你这大呼叫的,算哪门子礼数。”

    “你!”赵御史气得不出话来。

    “赵大夫爱女心切,本宫完全理解。”顾清晗接着又,“但此乃帝后婚典,并非朝堂之上,自当以地位为尊,不该以权力论事,坏了这大好喜庆的氛围。”

    “哼!老夫不跟你这妇人一般见识!”眼看占不到风头,赵御史竟然一转话头,指向了顾清晗的父亲,镇国大将军顾梁,“难得养女如此,顾老将军,你是不是也该站出来,点什么?”

    顾老将军微微颔首,起身至帝后身前施礼:“陛下,皇后,臣恐有护短之嫌,本不该多言。”

    “让你你就吧,赶紧给朕收了这烂摊子!”皇帝不耐烦地挥着。

    “依老臣之见,此事虽有误会,但贵妃拾遗还主本是好意,此等品格值得褒扬。至于信笺本身,大概是某个鬼的恶作剧,此等事本无益于追究,不妨就此做罢。毕竟,凡事应以和为贵,陛下,您觉得呢?”

    完一番话,顾老将军面不改色,看着皇帝。

    皇帝拍称快:“是,是!今天是朕大婚的日子,都高高兴兴的不行吗,搞得跟上朝似得,烦死了快都别吵了,两位岳丈大人,快请坐回去,朕还等着看歌舞呢!”

    顾老将军率先退了下去,离开前淡淡扫了顾清晗一眼,带了些警示之意。

    这亲爹大人,似乎也没怎么向着自己,顾清晗心中不禁觉得凄凉,她到底还是个做棋子的庶女,即便贵为皇后,在父亲心中的地位,依旧没有改变。

    一旁,赵御史心有不甘,也不能继续挑事端,气呼呼地甩袖。他身旁的芸贵妃将里的信笺撕了个粉碎,转身便要离开。

    顾清晗目中幽光腾起,启唇喝道:“慢着!”

    赵家父女双双停步,芸贵妃甩颜怒道:“皇后还有何事?”

    “你方才近至本宫三尺之内,却没有行跪拜之礼,有违后宫礼典。现本宫命你向本宫重新行礼,以事宫规。”顾清晗优雅地站起身来,不止是对赵芸儿,而是对后宫所有妃嫔们,“还有,以后凡是本宫主场之地,严禁贵妃及以下妃嫔擅自出列,喧宾夺主!从今日起,后宫之中严格按照礼典行事!”

    其他的妃嫔们纷纷起身侧位伏礼,唯有赵芸儿不肯,竟哭着冲父亲撒气了娇:“父亲大人!皇后她欺负女儿!”

    看着伏拜在地的诸多妃嫔,赵御史心中清楚,这些人都熟知宫规礼数,倘若芸贵妃不肯服从,将来后宫之中定会有所非议,执意违抗绝对不是

    明智之举。

    “就按后宫规矩来吧。”赵御史微微叹息,低头看着那一地的纸屑,隐约还见有一个“秦”字,阴沉沉地笑了起来,“不过,既然是皇后提的,按规矩行事,那也请皇后同样以宫规律己,否则,别怪日后老夫不留情面。”

    赵芸儿只得忍气吞声,含着泪跪在顾清晗面前,不情愿地低头行礼。

    喜乐再次奏响,顾清晗微微勾唇,目光也落在了哪一方碎屑上,喜悦之中,心头依然划过一丝凉意。

    看来,与秦绍之事,必须当断则断了。

    “皇叔,快来与朕一起看歌舞,朕特命人从江南请来的舞姬!”就在这时,皇帝景思远突然眼睛一亮,跳下了龙椅,欢天喜地冲着台阶下方迎了过去。

    顾清晗抬眸一看,只见一年轻男子,身着明黄蟒袍,握折扇,自阶下信步走来,所过之处,百官皆俯首行礼。

    是景思远的叔叔,摄政王景湛,另一个不好惹的主儿。

    顾清晗心头不禁一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