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讨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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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府里没有出现其他的事情便好。

    孟轻遥舒了口气,刚准备歇下,孟如雪便闻风而来。孟轻遥理着领口的扣子,皱眉,随后让绿意请她进来。

    “如雪给姐姐请安。”孟如雪还是那副温婉可人的模样,只是相比于孟皓江满脸的疲惫和宁太君憔悴的神情,她依旧一如既往的娇艳,明显自己入狱的事情对她没有什么影响,又或者,她巴不得自己死在牢里。

    孟轻遥轻轻的应了一声,“你来做什么?”

    孟如雪见她不请自己坐下,又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来,指掐着帕子,眼底划过一抹转瞬即逝的狠厉,扯着唇角笑起来,“姐姐,我是担心你,你前些日子进了宗人府,我都快担心死了,好在你没事。”

    “担心什么?担心我没能死在里面吗?”孟轻遥突然有些佩服她的厚脸皮,明明自己早就过让她别在自己面前做戏,自己不吃她这一套,可她还是乐此不疲,甚至能够顶着自己的冷脸继续装作姐妹情深的样子。

    这等堪比城墙的厚脸皮,她还真是第一次遇见,委实是佩服。

    “姐姐怎么会这么想我?”孟如雪瞬间红了眼,泪水顺着面颊躺下,一脸的委屈,“我怎么会想姐姐死呢?这些日子,我都担心坏了。”

    孟轻遥嗤笑一声,“祖母和爹都十分担心我,许是几夜都没有睡好,你也几天没睡了?”

    孟如雪被她问懵了,怔怔的看着她,对上她锐利的眼眸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慌忙低头,呐呐的道:“是,我”

    “那我倒是有些羡慕你了,这几天没睡,脸上还嫩的能掐出水来。”孟轻遥故作惊叹,讶异的看着她。

    孟如雪的脸颊“刷”的一下涨红,然后猛然跺了一下脚,捂着脸哭诉道:“姐姐,如雪实在是不知道什么地方惹你生气了,你要这般想我,你即是不相信,便当我不担心你便是,何必这样的话来戳我的心窝。”

    她留下这番话,一转身跑了。

    孟轻遥端着茶盅,嗅着茶香,饮了一口,是今年夏季新运来的雨前龙井,味道十分纯正。

    绿意守在一旁看她慢悠悠的品茶,沉默不语,等她喝完一壶茶,绿意忙上前道:“姐,您要休息吗?”

    孟轻遥点头,让她扶自己走到床榻前躺下,“绿意,记得傍晚前一定要喊我起来。”

    绿意知道她要前去给宁太君请安,赶紧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傍晚的时候,绿意过来敲门叫醒她,孟轻遥打着呵欠坐起身,待熟悉一番后便去给宁太君请安。

    孟如雪自然也来了,孟轻遥见她坐在底下陪着笑,而宋柳儿则坐在宁太君右旁往下的一个椅子上,不时的和宁太君话。

    宁太君原本还在和她话,见到孟轻遥,立刻转移了目光,笑呵呵的冲她招,“轻遥也来了,快到祖母这儿来坐。”

    孟轻遥当即走上前行礼,“轻遥给祖母请安。”

    语毕,她就坐到宁太君身旁,宁太君的脸色还是有些不济,不过明显比她刚刚回来时好了许多。

    底下的孟如雪看着宁太君对孟轻遥亲热的模样,恨得直咬牙,低垂着脑袋,指拼命揪着帕子,满是怨愤。

    宋柳儿同样是不满意的撇了撇嘴,不过却没什么。

    宁太君余光扫到她的神情,微微蹙眉,到底是户人家出生,眼界了点,不过为了轻遥着想,这宋柳儿虽然蠢了些,可也好拿捏,不至于让她欺负了轻遥。

    就是可惜了她这肚子,嫁过来这么久,一点儿动静都没有,看来是个没福气的。

    宁太君在心底暗自摇头,转眸看了眼孟如雪,眉头皱的更深了。这丫头一向表现得温婉大方,可近来出的那些事,实在是让人不得不多想。

    且孟如雪的心思未免太深了些,她这样的年纪,肚子里就那么多的花花肠子,实在不是个好相与。若是当初也不能哄得轻遥这丫头非闹着将她一个没名没姓的孤女上了孟家的族谱。

    她若但凡有点良心,就该惦记着自己这个姐姐。

    宁太君低头,见孟轻遥眼底盛满担忧,忙舒展开眉头,“轻遥,我听你父亲,这次的事情多亏了月郡主出,你明日要去平郡王府道谢才是。”

    “是,祖母,这次要不是月郡主,我可就没命了。”孟轻遥拍着胸口,一脸的后怕,见宁太君露出心疼的表情,她忙抱着宁太君的胳膊,笑开来,“所以我可要好好谢谢她,不知道祖母有没有什么好东西?”

    “你个泼皮,原是来找我要东西的?”宁太君亲昵的点了下她的鼻头。

    孟轻遥嘻嘻一笑,“那平郡王十分喜爱钟道邈的画,这钟道邈是前朝有名的画师,一画价值千金,流传下来的不过百幅,我实在是不知道哪里能找到,这送人东西总得送对方喜欢的,听闻祖母这儿珍藏着一副,所以厚着脸皮过来了。”

    “不过轻遥也不白拿,前些日子萧家还赔了我三万两,祖母就按照市价卖给我好不好?”

    宁太君一听,乐了,“没想到你现在也会做生意了,还将主意打到我头上来,你可知道那幅画是怎么来的?”

    “难不成那副画还有别的来头?”孟轻遥诧异的开口。

    宁太君点了点头,“那幅画是你祖父生前送给我的。”

    孟轻遥惊愕的张大嘴巴,还没来得及话,底下的宋柳儿便嗤笑出声,“轻遥,你这也太会挑了。”

    “是啊姐姐。”孟如雪看了眼宁太君,也跟着道,“祖父走了五年了,姐姐要是将这画拿走了,祖母得多伤心,姐姐就算要报答救命之恩,也可以用别的东西,为什么非要这幅画呢?”

    看她面带不赞同的盯着自己,孟轻遥微微垂下眼帘,心里面同样有些讶异,她只知道宁太君有这么一幅画,却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样的渊源,一时间忍不住后悔自己刚刚的话来。

    宁太君瞧她低着头,知道她是自责,旋即笑起来,“谁这画拿走了我便会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