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七章 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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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呦!”叶婳回头,却不心撞到那人的下巴。

    “红儿,你这莽撞鬼!”揽着她的人眉目清俊,一头浓长的黑发迤逦至地,披一件艳紫绣竹木的袍子,端得是一派风流颜色。

    此时,他眉头微蹙,纤长的指揉捏着自己的下巴,这番吃痛的神色,竟瞧得叶婳也为之心疼起来。

    “你没事吧?我,我不是故意的。”叶婳连忙退到一旁,身子微蹲,满脸歉意地道歉。

    心思都在那人身上的叶婳没注意,满堂的歌舞和喧闹声,都在不知不觉中停了下来,整场人都静静地瞅着他俩。

    “都等什么呢?等着看我笑话儿?”紫袍青年懒洋洋扫了一眼场子。

    乐声重启,歌舞重奏。

    方才的插曲仿佛不存在似的。

    众人该玩的玩,该跳的跳。

    “来,到我怀里来。”紫袍青年对着叶婳招了招。

    叶婳这时也觉察出眼前的俊美男子怕是有特殊的地位,否则不会有那么多双眼睛嫉妒地盯着她。

    看,刚刚离开的绿衣女,眼睛恨不得都瞪红了!

    形势比人强,她还是

    “快过来!”没等她想太多,那人扯了她一下,趁她趔趄,顺势揽她入怀。

    “不逗你了,你怕是误入我这里,且稍安勿躁。”那人狡然一笑,把唇贴在她耳边轻语,“不过我们也算有缘分,你第一次来就坐了我常坐的位置。”

    误入?

    叶婳心下了然,这里果然是他的地盘儿,方才的绿衣女怕是恨她抢了亲近他的会,才那样儿话。

    哎!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她一个过客,居然还被各种嫉妒。

    “我”叶婳正措辞该如何接他的话,却又被他一只捂住唇。

    “红儿,你怕是醉了,我扶你回房间。”他话音刚落,叶婳便感觉腰间一软,如同被人点了穴道般口不能言。

    叶婳骇然。

    这人什么来头?

    果真是友非敌吗?

    紫袍青年拦腰抱起叶婳从容离去。

    在他身后,宴会的喧嚣渐渐平静。

    他就如同这里的帝王,所有人的喜乐,似乎都系在他一个人身上。

    青年并没有把她抱到房间里,反而把她带到她来时的假山处。

    “你可不是红儿!”青年伸出一只怀念地摸了摸她的脸庞。

    “看,你连她从不离身的团扇也给丢了!”

    “我不是故意丢的,来的时候被人抢走了。”叶婳不想在他面前失了面子,委屈道。

    “若换成是红儿,她绝不会被人抢走团扇。”他轻笑出声,出来的话却刮得叶婳心里生疼。

    来奇怪。

    自从见到眼前这个紫袍青年,她的心绪就会不由自主被他牵动。

    就像就像当初第一次见到九尾一样!

    “红儿,红儿,你若是那么念着她,也轮不到我今日来扮演她。”有一种发自身体的郁气直直冲出,令她口不择言。

    叶婳大吃一惊,她果真被影响太多,连这种拈酸吃醋的话都得出来,羞死人了。

    “唉!”青年忽地神色一变,叹了口气,“你不能再呆在这里了。”

    “为什么?你就那么不待见我吗?”

    “再呆着,你就会爱上我,跟这里其他女人变得一模一样。”青年的神色愈加深沉,流露出俊美之外的锐利和危险,“红儿是这里唯一一个没有爱上我的灵魂,我已央求崔钰送她投胎去了,作为交换,我把红儿的壳子送与他。只是未曾想,你居然还能带着红儿的壳子回来见我。”

    “你和崔钰什么关系?”叶婳终于趁着智商回来的几秒钟,问了一个她疑惑的问题。

    “你不需要知道,我送你走吧!不要再回来!”他的脸上漾起浅浅的笑容,仿若冰消雪融,仿若迎春花开。

    鬼使神差地,叶婳突然开口:“没有爱上你的,怕不只是红儿。你还记得吗?我过红儿的团扇被抢了。恐怕那个抢了团扇的女子,也不曾爱上你。”

    “哦?”他笑得更开心了。

    叶婳觉得自己渐渐开始昏昏沉沉,意识在缓慢沉睡。

    在彻底沉入黑暗之前,她深深记住了那张色若春晓的俊美容颜。

    好像是从一个冗长的梦中醒来一般,叶婳觉得脑子沉沉的,心也空空的。

    她还记得那张色若春晓的俊美容颜,可关于他的一切,都显得模糊不清,那些依附于他的情绪也如同无根之萍,散了个干净。

    “刚刚发生了什么?”叶婳一边敲着自己的脑袋,一边缓慢地从地上爬起来。

    方才,她似乎摔了一跤,昏了过去,然后梦到一些东西。

    奇怪,好端端的,她为什么会摔呢?

    已经爬起来的她左右看了看,发现地上一副半开的卷轴。

    莫不是她踩到地上的卷轴没站稳摔了一跤?

    可,卷轴为什么好端端地落在地上呢?

    叶婳捡起卷轴,不由自主地展开它。

    那是一幅画,展开很长,画着很多人参加一个宴会的情景。

    普普通通,平平无奇。

    在宴席的角落,画了一个紫袍人,他趴在桌子上,长长的头发遮住了他的脸。

    不知道为什么,叶婳觉得很在意他。

    紫袍,黑发

    那张色若春晓的脸是不是属于他呢?

    叶婳摆了摆头,不愿再细想。

    她卷起画轴,把它端端正正地放在书房的桌子上。

    “等崔钰回来,我一定要问个清楚明白!”叶婳盯着画轴自言自语道。

    “有什么事儿要等我回来问我?”窗外传来崔钰独特的声音,寒凉中带着一丝丝温润,如同夏天的井水,自带一种沁人心脾的力量。

    “第一,你把我关在书房出不去,为什么要关我?第二,你怎样让我拥有形体的?第三”叶婳卷起书房窗户的帘子,对着窗外的崔钰数落开来。

    “停!你能不能等我进去再!”崔钰不耐烦地松了松领子,又拔掉自己头上的冠,顿时,一头乌黑的长发倾泻下来,看起来特别美好。

    不知怎的,叶婳想起一个词——“形貌昳丽”!

    男人个个都如此美貌,让她这个纯妹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