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chapter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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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张破损的油画,用色明亮艳丽,画上的女人明艳不可方物,金发如阳光披散在肩头,红裙夭夭,无风自舞,湖水般碧蓝清澈的眸子像一首婉转的抒情诗。

    庄娉婷:“这幅画是我在杂物间捡到的,你看它背面——”

    纪接过画一翻,只见磨损过度的羊皮纸上赫然写着一行字:献给亲爱的薇拉,你比鲜花和骄阳更令人沉醉,我爱你不息。

    “维特雷胖子的前任夫人,就叫薇拉·加西亚。”庄娉婷补充,“但是维特雷子爵可不会绘画,那个死胖子每天就吃吃睡睡到处玩乐,才把自己胖成个球。会绘画的是才华横溢的威廉子爵。”

    邵斐:“……”

    这身子的主人到底给维特雷戴了多少顶绿帽子?

    番茄:“那薇拉夫人也是被维特雷子爵杀死的?因为她怀了别人的孩子?”

    邵斐思索片刻,摇摇头道:“我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威廉子爵,维特雷子爵,两人都不过是子爵,身份没有什么高低之分。就算维特雷蠢成一头猪,也不至于自家女人被睡了一大半,还一点疑心都没有。”

    纪点点头:“薇拉夫人是一切的源头,我们接下来的重点就放在调查她上。婷,你继续去女仆那边探消息——晚上发生这么多命案,她们应该没空休息。”

    “番茄和披萨看看胖子去了哪,在做什么,最好找到他杀人的证据,证实我们的猜想。”

    “邵斐,你……”

    “我去301看看。”

    邵斐站在房门前,一手揣兜,回头谦和地一笑:“有点想法想证实一下。而且那个房间只有我们俩进过,又没来得及仔细调查,怕是漏掉了不少信息。”

    骤然被人断,纪顿时一愣,他心里突然有些别扭——不是手下人不听指挥的别扭,而是因为青年转变太快,他有些难以适应。

    明明几时前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现在非但适应得很好,还有理有据阐述自己的想法——多久没见到这么有潜力的新人了?

    一定要拉到组里来!纪暗暗握拳,新世纪最缺的是什么?是人才啊!

    这么想着,他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好主意,我跟你一起。”

    301房间还是一团乱糟糟的模样,女子的尸体已经被搬走,染红的被褥还尚未更换。外面雨倒是了些,纪一把推开窗户,微寒的冷气径时灌入屋内,将沉闷的血腥味吹散。

    邵斐在屋内左转右转,到处敲敲,最终在巨大的红衫木衣柜前停了下来。他推开柜门,望着里面空荡荡的硕大空间陷入沉思。

    纪一直在暗戳戳地观察他,见状忙问:“有什么问题?”

    邵斐思索着,视线慢慢游移:“我在想这屋里会不会有暗道之类的东西,毕竟之前在大厅时,其他人都是按顺序排房间,只在我这里,维特雷夫人特意嘱咐女仆要把我安排到301……找到了!”

    他俯身钻进衣柜,按下角落里一个微的突起。

    “咣当”几声轻响,墙内传来齿轮转动的声音,整个衣柜的内侧向一旁缓缓挪动,露出后面漆黑的通道。

    “果然。”邵斐眼前一亮,抬脚就要往下走,“我下去看看,拜托帮我照顾一下珂……”

    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他的肩膀,将他拉了回来。邵斐有点莫名其妙地转过头去,只见纪神色复杂,烛光从侧面洒来,他的半张脸笼罩在阴影里。

    那双黑眸却明亮深沉,几乎能照到人心里去。

    他一把将邵斐推在后面,嘟囔道:“着什么急?老子可没那么闲,自家的鬼自己照顾去。”

    “往边上让让,我先下去看看,没事的话喊你。”

    罢,纪翻身一跃,身形隐没在黑暗里。

    邵斐捂着肩膀——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些许力道,莫名让人有些火热。他微蹙着眉,目光闪烁,沉吟不定。

    纪一走,邵润珂就仿佛满血复活,他屁颠屁颠跑到邵斐旁边,戳戳他的胳膊:“哥,下面危险吗?他是不是在保护你啊?”

    “……”邵斐揽住弟弟的肩膀,在他脑门上轻磕一下:“别乱。”

    言罢,他看见弟弟手中一个崭新的烛台,微微一愣道:“这是哪来的?”

    邵润珂抬手往角落里一指:“那边捡的。”

    邵斐思索片刻,目光渐渐变亮。

    他拉住弟弟的手:“把这个点上,我们也下去。”

    隧道幽暗狭窄,几乎只容一人通过,陡峭的螺旋楼梯一路向下延伸,不知要深入到什么地方。皮鞋踏在石阶上,发出低沉又明显的“咚咚”声,在狭的空间内幽幽回荡。

    邵润珂紧紧拽住邵斐的衬衣下摆,一边走一边哆嗦。又走过一段台阶,他终于忍不住了,心翼翼道:“哥,太静了,我害怕。”

    邵斐高举着烛台观察沿路两侧的墙壁,闻言正欲安慰下弟弟,就听他紧接着提议道:“要不咱唱个歌吧?”

    邵斐:“……”

    他忍不住地想笑,轻声:“好啊,我唱给你听。一个两个三个朋友/四个五个六个朋友/七个八个可爱朋友/一起手拉手玩雪球~”

    他嗓音空灵剔透,又含着些许柔情,歌声在隧道中幽幽飘荡,邵润珂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冲上去要捂他的嘴:“哥——!”

    邵斐笑道:“别闹,蜡烛要掉了——怎么,不喜欢这首歌?我记得挺火啊,家里投资的一个综艺里出的,项目很赚……你难道没听过?”

    邵润珂快急哭了:“不,我不要听这个!”

    好吧,换一个。”邵斐轻咳一声,捏起嗓子,“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哎,只落得两泪涟涟~”

    邵润珂哀嚎一声,恨不得以头抢地:“哥,我错了哥!别唱歌了,咱们静静!”

    邵斐摸摸弟弟后脑勺上翘起的发卷,含笑道:“乖。”

    接着他端起烛台,继续查看墙上的痕迹。这是一个年代颇久的隧道,也许跟古堡存在的时间一样长,墙上岩石缝隙发黑,阴潮的湿气从缝中渗入,使得石阶上长满灰褐色的苔藓。

    看来威廉子爵跟古堡的女主人偷情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不知不觉便走到了石阶底端,转过最后一个螺旋,透过手中烛火,邵斐迎面便看见纪一张敛容屏气的严肃脸。

    见了他们,纪眉头一拧,一把抓住邵斐手腕,厉声道:“下来干什么,不是让你们听消息吗?”

    邵斐莫名其妙:“你没拿蜡烛就下来了,我们怕你看不清东西。再这隧道蛮正常,又不是古墓,会有什么机关之类的,哪有什么危险。”

    纪一脸郑重:“不能掉以轻心,这副本情况不妙,有灵异类元素,我已经通知大家提高危险度评价了——你刚刚下来的时候就没遇到什么怪事?”

    邵斐摇摇头,一脸茫然:“什么怪事?举个例子?”

    纪:“我听到一段诡异的歌,什么几个几个朋友,多半与那些女子腹中未能出世的孩子有关。这种东西要么不出现,一出现就是怨灵!”

    邵斐:“……”

    邵润珂“噗嗤”一声就要笑,却被邵斐眼疾手快地捂住嘴,只能呜呜呀呀地乱哼哼。邵斐努力绷住嘴角,干巴巴道:“好、好可怕啊,我们快出去吧。”

    开隧道另一头的石门,面前果然又是一个衣柜,柜中满满塞着各式各样的女式服,其中又尤以红色偏多,只是像是许久没有人碰过,架子上落满灰尘。

    纪面色冷凝,将柜门轻轻推开一条缝——

    门突然被猛力掀开,一只肥硕的手旋风般卷了进来,手上刀寒光闪烁,直戳纪胸口,柜门外男声尖锐道:“不许动!”

    纪:“……”

    他反应极其迅速,一把攥住来人手腕,反手一拧一折!

    门外男声尖叫起来:“我去疼疼疼疼疼!操。你大爷的,番爷我——”

    纪沉声道:“你怎么样?”

    柜门外番茄吃痛地抱着胳膊,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哆哆嗦嗦好半天:“我我我我……我是你亲弟啊老大!”

    纪冷哼一声,甩开他的胳膊。

    “格斗水平太差,回去每天加练三个时。”

    番茄欲哭无泪地点点头,心中疯狂妈卖批,心想我特么是个文员,练你妹的格斗。

    但当弟讲究的就是个察言观色,老大脸色不好的时候绝不能上前讨价还价。他抱着自己剧痛的胳膊,一边谄笑道:“老大,你们怎么钻在这衣柜里啊?难不成是……”

    胖子眼睛一眨,突然顿悟一般惊跳而起:“我懂了!对不起老大,我不该扰你们好事,我这就关门,你们继续,就当我没来过——”

    纪一脚将他踹开。

    他黑着脸钻出衣柜,一边骂骂咧咧道:“收收你那龌龊的心思!”

    “都给我谈正事!这是哪儿,你们怎么在这儿?”

    胖子屁颠屁颠刚要开口,就被纪一个死亡眼神瞪停了嘴。纪指着一旁角落里的瘦子:“披萨,你来。”

    披萨面无表情地走过来,递上一本薄书,扉页上用娟秀的字迹写着薇拉·加西亚的字样,像是一本日记。

    披萨:“老大,我想你们需要先看看这个。”

    作者有话要:

    几个几个朋友出自明星大侦探 恐怖童谣(最喜欢的综艺没有之一,双北赛高!)

    天啊地啊出自窦娥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