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负重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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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雷光突然划破了寂静的夜空,随后浓重的血腥味在牧山侯府飘散,幽幽寒意浮上人心

    大公子的目光越过管家看向门口,瞳孔中倒映着一个身着血衣的青年人,尚有粘稠的血液顺着其衣角滴落,像是刚染上不久

    怎么回事?!

    这个血衣人出现的毫无征兆,没有任何脚步声传来,人却已经凭空出现在了门口!!

    候府里的护卫都在睡觉吗?竟然放一个陌生人进来?还是

    惊恐慢慢攀上他的脸,还有另一种可能,也许那些护卫真的睡着了,而且还是永远无法再睁开眼睛的那种

    胸腔的血液喷涌而出,溅在了管家的脸上,感受到这股血的热量,管家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如今已经被一柄紫黑色的雷霆气剑洞穿。

    在血衣人的操纵下,气剑直接横扫,管家的身体被斩成两半。

    “你是谁?为什么要擅闯候府。”

    “我叫风一,至于我是谁?你们刚才不就在议论我吗?”

    这句话打碎了他们心里最后一丝幻想,一下子坐回了椅子上,脸色白如死人。

    “兄弟,我们牧山侯府好像没有得罪过你吧?”

    “不错,我们是没有什么恩怨,但是你们父亲牧山侯却在黑阴山上杀了我们二当家,这笔账该怎么算?”

    “我已经血洗了御水侯府,现在该轮到你们了”

    雷渊葬狱剑再次出鞘,两颗头颅落地,整个候府内只剩下风一一个活人。

    “如果,我早点接受这股力量,二当家他们就不用死了,现在虽然杀了这么多人,但已经发生的事却无法更改”

    “我是你的前世,你是我的今生,现在凡尘恩怨已了,该走了。”

    风一周身的空间泛起水流般的波纹,随后凭空消失,候府内只留下死尸

    狼毓站在青云侯府的门前看着这座雄伟的建筑,自三十年前他从这里离开后,这是他第一次回来。

    这座大殿还是记忆之中的模样,三十年间不曾有什么变化,只有物是人非

    “狼毓,你总算是回来了,这几天你迟迟不归,我们都很担心。”

    一个身着素衣的老人走了出来,正是易叔。

    “快进来吧,辛秋在里面等你呢。”

    狼毓走进大厅时,正好看到一个身披黑甲的男子在整理公务,听到背后的脚步声,辛秋回过头看着来人。

    “回来了,这些年来,真是辛苦你了。”

    放下中的书,辛秋倒了一杯茶放在狼毓的桌前,随后坐在对面,话语间透露着伤感。

    “我当初给赤鬼冥锋刀的时候,真的希望刀上的封印永远不要揭开,可惜,该发生的事情终究是无法逃避的。”

    “能陪伴我三十年的人不多,如今又少了一个。”

    “逝去的人已经离开,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前行,我们脚下每一寸的土地都是同伴用生命换来的,所以没有时间悲伤。”

    “我在冥锋刀之中所留下的段,最多只够赤鬼拼死一位侯爵,那么另一位是怎么死的?”

    “不知道,”狼毓微微摇头。

    “事发当晚我并不在黑阴山上,等我返回黑阴山时,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落幕了。”

    “御水侯是被赤鬼用命拼死的,而牧山侯却是被一道剑气一击毙命的,现场应该出现了第四个人,这个人的力量远在地玄境之上,有一招秒杀侯爵的实力。”

    “我想了好长时间都没有想出那个人是谁,我的记忆之中没有一个人的实力能与之匹配。”

    听到狼毓“剑气”的时候,青云君侯的眼睛一缩,可狼毓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直到狼毓完所有的话,青云君侯才点点头。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一切疑惑就都有答案了,跟你一件事情,对你来这也许是一个好消息”

    “你知道吗?我们接到情报,御水侯府已经被血洗了,杀人者也是用了一种类似于剑气的攻击方式,在几秒钟之内杀光了所有人”

    “这样算来,他下一步的目标很有可能就是牧山侯府!”

    “就像有一个人在为赤鬼报仇一样,这是一个非常神秘的人,不过看样子应该不是敌人。”

    “现在已经不是想这件事的时候了,要不了几天,罪土的魔气就会彻底爆发,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灾难。”

    “这个时候,有不少的荒兽族群已经开始提前迁徙了吧?”

    “不错,现在正头戏还没有开始,但有些帝国却已经遭遇了兽潮,光是现在,就已经有不少六阶荒兽浮出水面了。”

    “估计荒兽之灾真正爆发的时候,连七阶妖兽的身影都有可能出现吧,那才是真正的劫难!”

    “而这次,我们依旧不会获得四方王府的帮助,我们将独自面对风雨,独挡千军万马”

    辛秋走到窗边,看着呼啸的寒风还有朗日暗雪,眼神最终归于平淡。

    “在好好看几眼吧,这就是风暴来临之前最后的平静了,这份平静即将被打破。”

    “战火纷飞时,天地皆荒冢,世间不知何以纳寒骨”

    “君侯,我们这次有胜算吗?”

    狼毓喝完最后一口茶,走到窗边与辛秋并肩。

    “狼毓,连你也对我失去信心了吗?”辛秋轻轻的笑了。

    “不是我们有没有胜算,而是我们输不起,也绝对不能输!”

    “我们身后就是无寸铁的百姓,他们毫无反抗之力,也从来没有见过战争的残酷,以为这世间一切太平。”

    “其实,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他们负重前行!”

    “既然我们选择背负这份重量,那就更不能输了,因为我们背不动的一天,就是他们死亡的一天,这股重量足够把他们压死。”

    “我们背后就是悬崖,我们是没有资格谈胜算的,只有置死地而后生。”

    “再,十五年前,我们不是已经赢了吗?”

    “十五年前我能做到的事情,十五年后我同样能做到!”

    辛秋转身拍了拍狼毓的肩膀,目光在他那几缕白发上稍作停留,随后移开视线。

    “你累了,需要休息,趁现在风轻雨歇,你应该去看看你的父母,也许是最后一眼”

    狼毓愣了一下,随后轻轻点头,他知道这“看望父母”是什么意思,确实该去看看了

    走到候府的门口,狼毓并没有回头,只留下一句话在大厅里回荡。

    “君侯,其实我想,没有谁能有绝对的把握赢得一场战争吧?但我想我是不会活着退出战斗的,胜利永远都是需要拿命来换取”

    辛秋微微抬头,目送狼毓消失在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