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规矩
“我此次前来林风筑,却是想求得贵派岁寒三决。不知竹帮主能否相换?”
竹中取没有直接拒绝,反问道:“不知道兄弟,为何需要我派岁寒三决?”
承寅虎如实相告:“本人专修外功,需要一本滋养效果出众的内功。五行以木主生长,而南山域最好的木行功法就要属贵派岁寒三决,是以才上门求功。”
竹中取笑道:“我派岁寒三决,虽是木行功法,却重于变化,非是兄弟所需内功。”
之前与竹之庭交时,承寅虎已经预感到,岁寒三决恐是一门善于变化之道的内功。此下由竹中取亲口所,还是让他心中略有失望。
“贵派内功虽不以生长为长,然而木行功法总是比其他属性效果要好。却不知道贵派能否相传?无论什么条件,承某定尽全力而为之。”
竹中取摇头道:“非是我辈难为兄弟,一派核心功法,却不是老夫有资格能决定是否相传的。当然,若兄弟能以与龙城秘宝相当的神兵利器来换,我想派中长老必会愿意。”
神兵利器难求,承寅虎若有此等神兵,想来天下各派,无人会拒绝他的请求。
心下无奈,承寅虎又道:“除此之外,不知道还有其他条件?”
“我林风筑也是天下大派之一,除却神兵利器,也无有让我等心动之物了。”
既然人家条件自己无法满足,承寅虎也不准备胡搅蛮缠,当下和宋洵对竹中取抱拳施礼,就准备告辞。
“两位入我筑,我派虽不能满足两位要求,却也不能让两位空而回。”
竹中取叫住两人,继续道:“承兄弟所想无差,却忽略了阳属奇功。老夫数十年前行走江湖之时,却是有一位友人极善于治疗内伤。其一身阳属内力,无论何种内伤,三日内必能使人痊愈,想来会符合承兄弟的要求。”
这却不是承寅虎忽略,泫阳经这等遵循阴阳调和的五行内功,对修习者的资质要求不高。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剑走偏锋的内功心法,被誉为奇功。凡奇功之属,无论造诣深浅,皆是对修习者资质有很高要求。
此前秦衍,先天具有极阳之气,无论何等偏阴性的奇功皆能修炼,这才是万中无一的资质。
和五行内功不同,专修厥阴心包经和少阳三焦经的阴阳内功,多半是为奇功,甚少不对资质有所要求。所以承寅虎此前未曾考虑过阴阳属性的内功心法。
当下木行功法所求不得,不得需要放大考虑面了。能不能修炼暂且不谈,先把适合的内功寻找到再。
承寅虎直接道:“还请竹掌门详细明。”
“吾友名为张,出自仲华门。此派人丁稀少,且不善与人争斗,是以所传门人甚少行走江湖。你再往南方涅阳城附近打听,此时临近年底,应该能找到我这好友。你要记得,切不可无礼相逼,否则老夫定会为好友讨个法!”
承寅虎正色道:“定不会让前辈为难!”
承寅虎得此消息,在林风筑与宋洵各书一份书信,分别送回道元帮与龙城,这才动身南下。
涅阳为南方一座城,以承寅虎二人速度,两日可达。然而,他们两人又遇到了新的问题
“阿善,你我二人身上银两,恐不够下一顿饭了。”
两人一个下午赶了百余里的路,此时荒郊野岭,万物归寂。两人又花了一个时辰,才找到了一个兔子窝,抓了两只野兔,随便找个空旷点的地方,生火准备晚餐,准备在此随便对付一宿。
承寅虎烤着兔子,宋洵翻了下盘缠,发现只剩十几两银子,略感愁苦。
“慌什么,不是还有你那块玉佩吗?”承寅虎无所谓的道。
宋洵气道:“昨日不知你打我玉佩主意,之后付账钱银不够,你拿他抵债也是无可奈何。这块玉自我出生就跟着我,却不能让你随意糟蹋了。”
“那你该怎么办?”眼见宋洵真的生气了,承寅虎无奈问道。
“明日寻一城池,却是要找点赚钱的活计。”
“你不是了废话,你拿什么方法能赚够我俩路上所需?”
宋洵顿时语塞,他们两人一日开销,平均一下需要二十两银子,最少要赚上百两银子,心中才能略感安稳。灵光一闪,心生一计:
“以后每顿饭只吃粗面馒头”
承寅虎直接打断道:“打住,打住!到时候我有办法赚钱,把你的馒头经给我收起来。”
事实证明,承寅虎从来只会出馊主意。
二人一早,顺着官道来到最近的一座城,随便找了个面摊,把摊贩老板的面条全部吃光,才感到半饱。
又问了下摊主最近的赌场在哪,待摊主指路之后,承寅虎就带着宋洵往赌场走去。
“这就是你的方法?到时候输个精光怎么办?”
承寅虎无语道:“你内功白练的?”
宋洵大惊:“这可是作弊,有违江湖规矩!”
“饭都吃不上了,谁管你江湖规矩?况且我才五岁,算不得江湖人。”
不管宋洵反应,承寅虎自朝赌场走去。大白天的赌场自然不会开门,承寅虎不管那么多,直接上去一脚踹开外门,走了进去。
赌场看护此时睡的正熟,突然被一声巨响惊醒,赶紧爬起身,出了房门就骂“哪个狗东西敢来我这闹事?”
探头一看,却是一个五岁稚童。
一位大汉狞笑道:“你是哪家儿,你父母不赔我等个百十两,此事别想揭过。”
承寅虎哪和他废话,一脚将他踹了出去,对着其他人道:“快把你们当家的给我找来。”
余下众人哪知道这子这么嚣张,直接扑了上来,准备先将人制服再。
承寅虎来一个踹一个,除了脚步稍慢的最后一人,全部被他踹出门外,一个个倒地不起,赌场门房被踹飞之人砸了个稀烂,引得路人指指点点。
余下最后一人,不敢上前,也不敢逃跑,双腿发颤。承寅虎对着他道:“还不快去把你们当家的找来?”
那人哪敢怠慢,赶紧跑出赌坊,前去寻找主事之人。
城中赌坊,自然是有地头蛇罩着。好比凌波城中的赌坊,虽不是道元帮所有,却每月要交一大笔岁恭给道元帮做保护费。
没一会儿,那人带着一位青年,回到赌坊之内。
眼见承寅虎貌若稚童,此时坐在一张板凳之上,面对正门。
来人不敢怠慢,自报身份:“在下斗元帮陈宏,此处赌坊为我斗元帮所有,不知下面人如何招惹了少侠?”
若照以往,承寅虎肯定与他好好话,然而此刻白了就是上门抢劫,自然不会理他。
“承某人差三百两盘缠,只能找你们来拿了。”
陈宏怒色上涌,大声道:“原来不是下面人得罪了少侠,少侠如此行事,不怕治安司找你麻烦?”
承寅虎不吃他这一套:“不用试探我,今天要么见钱,要么见血,你们自己选吧。”
陈宏脸色一肃,暗运真气,又问道:“却不知少侠凭什么吃定我斗元帮?”
承寅虎低笑道:“你试试就知道了!”
陈宏自然不会别他吓到,抢先出,掌锋直取承寅虎天灵。
承寅虎不闪不避,以天灵硬接其掌。陈宏见此人天灵承受一掌,安然无恙,心下一惊,再出掌攻其眉心。承寅虎仍然不动,陈宏见状以为其人功法特殊,专护首级,出第三掌攻其心窝。
三掌以受,承寅虎抓住陈宏腕,将他甩了出去。笑道:
“我以性命相赌,不知值不值这三百两?”
陈宏心中既惊既叹,抱拳道:“少侠好气魄!这三百两,我斗元帮输的心服口服。”
命人取来五百两银票,“三百两是斗元帮所输,二百两乃佩服少侠气魄所赠!望少侠不要推辞。”
别人送钱,岂有不要之理?当下接过银票,对陈宏拱道了声谢,就出了赌坊前去找宋洵。
远方宋洵见承寅虎这一恶客,被主人家亲自送了出来,赶紧上前问道:“你真不怕治安司找你麻烦?”
承寅虎奇道:“这钱是我赢来的,又不是抢来的,治安司凭什么找我麻烦?”
宋洵追问道:“这真是你赢来的?”
承寅虎没有理他,自顾自的找了个人问了下路,朝酒楼走去。
人在江湖,自然是要守规矩的,无视规矩之人要么成为天下共敌,要么成就有限。承寅虎嘴上自己不用守江湖规矩,然而他所行之事,皆守自己规矩。
承寅虎虎食并未大成,天灵却是其命门所在。虽然非先天无法破其功体,心下了解陈宏修为的承寅虎仍然冒有一定风险。若陈宏掌力特殊,承寅虎仍要横死当场,以性命赌其银两,可谓公平。
如果承寅虎此刻虎食大成,他却不会选择此种方式,毫无风险之事,可就不上公平了。
此事日后若传了出去,江湖中人只会觉得承寅虎气魄过人,却不会有人觉得斗元帮软弱。陈宏明白此中道理,才会轻易给钱。
来人来到酒楼,再叫上一桌菜,彻底填饱了肚子,才继续踏上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