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郑三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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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间,伙计开始上菜了。

    一碟叫花鸡,一碟清炒黄瓜片,一大碗乱炖,一大碗白菜汤,还有一份窝窝头。

    萧玄泽笑起来,“怎样?”

    “好极了!都是我想吃的菜!谢谢云兄。”

    “看你这副模样,我险些以为你就是个金银堆里长大的少爷,半点也不知人间疾苦呢。”

    玉烟染心虚地笑笑,“我家公子看我年纪,一直都将我放在内院,后来他离开元京,便把我留在家里,让我打理事务锻炼我,我这才有会出来见见世面。”

    “快尝尝,这些吃食虽然不精细,但民间百姓都很喜爱这样的饭菜,能吃得饱。”他完,夹了一筷子鸡肉过来,又舀了一碗白菜汤,放到玉烟染边。

    “云兄,听你民间百姓,我竟有种你是隐士高人的感觉了,你会不会些法术之类的啊?”玉烟染嘻嘻笑,转首看他。

    萧玄泽微微敛了神色,糟糕,忘了这子其实聪敏得很,话若不注意些,一定会被她怀疑身份。

    “法术是不会的,我只是会些武术,不神奇,只是功夫到了而已。”

    玉烟染想起上元节那晚萧玄泽揽着她,两人一起跃过两条街的情形,满眼羡慕,“若是我也能学些功夫就好了。”

    “我四岁就开始固气习武了,师父常,筋骨要从连起,越早越好,这样基础牢靠。”

    玉烟染边吃边听他沉和的声音传入耳里,时不时附和两句,十分和谐自然。

    彼时两人都未注意到,同为皇族出身的他们,从接受的是食不言寝不语,繁复刻板的规矩教条。

    然而这种深入骨髓的礼仪,却在充满伪装又毫无戒备的融融气氛下,瞬间土崩瓦解,两个人没有任何障碍地融入了周围嘈杂平淡的环境中,好像他们从来就属于这里一样。

    玉烟染伸握住勺柄,搅了搅白菜汤,刚要喝,低头一瞧,腕被萧玄泽握住。

    对方还捏了捏,两息后撤回,她有些茫然地抬头看他。

    萧玄泽道:“嗯,你这筋骨还不错,现在想练也不算晚。”

    玉烟染恍然大悟,他是在估量她的习武资质啊,虽然她是女儿身,但在皇陵自食其力了一年,别的没学会,体能倒比一般女子强健些,因此,她扮厮也格外像。

    她放下筷子,有些紧张地望他,“云兄能教我点招式吗?随便什么,我能学会就成。”

    萧玄泽想了想,他总是要走的,教给他点武艺防身,倒是个好办法,“可以教你一套拳法,不复杂又好用,你下次碰到不讲理的坏人,自己就能解决。”

    玉烟染简直觉得天上掉下了一张馅饼,让她心血来潮一出门就遇上这样好的人。

    “云兄,谢谢你肯教我,我一定好好跟你练!”

    “这个不急,先吃饭,回去可以做一个简单的计划。”

    “嗯!”玉烟染心里盘算,可以在葫芦巷子置一处院子,方便她来找云兄。

    两人又吃了一会儿,品评着菜肴,忽然感到桌子一震,抬头看去,一个身材魁梧,脸色偏黑的青年倚在桌边,宽大的掌差点按到桌上那碗汤里。

    “啊,对不起,两位抱歉了!”那青年尴尬地直起身子,连声道歉,但语气匆忙,眼神飘忽,是不是往身后看去,仿佛后头有老虎追着他跑。

    两人不禁疑惑,抬眸望去,谁知竟在二楼楼梯顶端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郑三儿!怎么是他。

    那青年看到他,似是十分害怕,又道了几句歉便一溜烟窜了出去。

    萧玄泽和玉烟染十分吃惊,他俩现在正被通缉,郑三儿见过他俩,如果被注意到,肯定会被认出来。

    好在郑三儿的精神都放到了那个青年身上,他嘴角挂起一抹邪佞的笑意,对一旁的厮叮嘱几句,漫步从楼上下来,没有第一时间往他们这边瞧。

    玉烟染上筷子一扔,整个人立刻钻到桌子下去够筷子,萧玄泽端起边的白菜汤,仰头咕咚咕咚喝起来,正好挡住脸。

    郑三儿与他们擦肩而过。

    两人松了口气,玉烟染从桌子底下爬出来,疑惑道:“他是不是想去抓刚才那个人?”

    萧玄泽点头,“看样子是,我们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嗯,他要是做什么坏事,我们可以拦下他。”玉烟染对萧玄泽的武力压制很有信心。

    “你吃饱了吗?”

    “嗯,容我喝口汤咦?我的汤呢?”玉烟染懵然看着边的空碗。

    “”萧玄泽这才发现,刚才情急之下喝的是玉烟染的那碗,他也不禁一脸懵然。

    从到大,他还是头一次喝别人剩下东西,而且还被人家发现了,真是又羞又悔。

    玉烟染却没多想,抓着他起身往外走,“我们快跟上去,外头天已经黑了。”

    萧玄泽从衣襟里掏出一两银子放在桌上,招呼伙计不用找了,两人匆匆出了门。

    万香酒楼的地理位置极佳,正在一个十字街口,华灯初上,每条街都人影绰绰,这样的情况下,找到郑三儿或者方才那个逃跑的青年都极不容易。

    两人看了一圈,很快锁定了一辆灰色马车,他们从彼此眼中感到判断的一致,相视一笑。

    郑三儿此人十分自大傲慢,这从他不慌不忙地追逐那个青年的态度可以看出,他自信胜券在握,所以肯定会以舒适的方式继续抓他,而这几条街上只有这辆马车开始徐徐前行,是以两人判断郑三儿就在这辆马车里。

    他俩一路尾随这辆有些破旧的马车,在黑夜中左拐右拐,最后眼看它进了一处隐蔽的院子。

    一路跑,玉烟染已经脱力,忍不住想重重喘几口气,但她不敢弄出大声响,惊到郑三儿,看得出来,郑三儿过来此处,一路上十分谨慎,他们在路上被迫兜了好几圈,还几次都以为被发现了。

    萧玄泽只好伸扶住她,让她倚靠在自己身上。

    她很轻,身形细瘦,身上有股好闻的奶香味,怎么看都是个孩子,但拼命忍住喘息声的坚持和眼眸中旷远的光芒又恍惚让他有种她已阅尽无数人历经无数事的错觉。

    郑三儿从马车上慢悠悠下来,理了理衣袍,问跟来的厮:“人带来了?”

    “回公子,已经在屋里了。”

    “嗯,”郑三儿轻轻哼了声,嗤笑道:“没出息的东西,怎还吓跑了,本公子可得好好调教调教他,免得他惹怒了贵人。”

    “是是,公子请。”

    一个厮将他让进屋,两个厮去拉马车,剩下四个在廊下守着那间点亮的屋子。

    萧玄泽扶着玉烟染转到屋子后头,揽住她,微一提气,两人掠上房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