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谁能骗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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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府。

    洞庭正给玉烟染梳头发,“公主,您,您确定不会有危险吗?一旦那个阡陌假意投诚”

    “那也无妨,五福散我又不是没中过,上还有解毒的方子,不会被毒死。”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冷酷地笑了一下,“不过她要真敢这么做,我让她生不如死。”

    她收拾好后,扶着洞庭去了庭院。

    远远的,便看凉亭的纱影中有人人影晃动。

    梨溶站在亭子里,指挥着阡陌和其他丫鬟将菜肴、点心、茶饮摆到石桌上,最后,从阡陌接过一只酒壶。

    玉烟染沿着石桥款款步上凉亭。

    “奴婢给公主请安。”梨溶带着阡陌和其他丫鬟行礼。

    玉烟染悄声打量她。

    她今日打扮得得体内敛,与往日嚣张的气性很不相同,看得出来十分用心了。

    只是她额上脸上被猫王抓伤的痕迹,即便敷了厚厚的脂粉,也难以完全掩盖。

    这个梨溶,竟想抓白弋的猫来试验五福散的毒性,简直不知天高地厚,被挠死都活该。

    “姑姑请起,不必如此客气的。”玉烟染上前,伸出一只虚扶她。

    “姑姑今日与我有些话,不知是什么话?”

    梨溶道:“公主请坐,奴婢想慢慢给公主听。”

    玉烟染笑呵呵坐下。

    梨溶却依旧拘谨地站在她面前,不远处阡陌也缩着脖子不敢看她。

    “这儿有姑姑伺候。你们都下去。”

    “是,公主。”众人退下,凉亭中只剩阡陌、梨溶、洞庭和玉烟染。

    她好像刚看到阡陌,皱了皱眉,道:“你也下去。”

    一连几日,阡陌似乎十分不招公主待见,不管做什么都会挨罚,府里都传,公主是烦梨溶姑姑,才如此针对阡陌。

    阡陌又缩了一下,低低应道:“是。”

    她将那只酒壶摆到两人面前,躬身退下。

    临走之前,她抬眸看了洞庭一眼。

    梨溶的眼皮抖了一下,心中冷哼,还好自己之前便有准备,阡陌走不走根本无所谓。

    只要陪公主用完这顿饭,不出一个时辰,她就会下黄泉,到时候自己的苦日子也过到头了!

    玉烟染往桌上一看,果然,桌子上摆着的两只酒杯里,有一只是装着酒的,放在梨溶那一边。

    “姑姑今日既然特地请我,必是有许多话想与我了。”玉烟染笑得温柔。

    梨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俯首道:“公主,奴婢有罪。”

    “哦?姑姑何罪之有?”

    梨溶跪着直起身子,视线只能达到玉烟染腰线处,看见那垂着的冰蓝色丝绦。

    她道:“公主,奴婢有无数罪过。从进府的一刻起,奴婢就不曾对公主抱有善意。其实,奴婢是奉了皇后娘娘之命,进府中看管监视公主的。”

    玉烟染略垂着眼眸摆弄指,嘴角含着淡淡笑意。

    “奴婢知道公主早已看透这些,但奴婢若不能亲口将这些出,实在心中有愧。”

    “所以姑姑今日是想向我投诚?”玉烟染俯视她,淡淡问。

    梨溶似乎鼓起很大的勇气,抬首道:“是,奴婢想用余生侍奉公主,来弥补自己的过错。”

    玉烟染似乎思虑了一番,才对她道:“姑姑既然有这个心,我也不能将你往外推,你起来,我们主仆今日好好话。”

    亭子里凉风徐徐,她的声音像往池边吹去的清水,天然带着让人心安的力量。

    梨溶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但她年纪大了,膝盖一时使不上力。

    玉烟染抬一抬下巴,洞庭上去搀她起来,梨溶这次再不敢托大,谦逊地道了声谢。

    她落座后,洞庭退回玉烟染身后。

    “姑姑,本宫想知道你向我投诚的理由。”

    梨溶叹了口气,慢慢道:“公主不信我也是常事,毕竟奴婢曾经做过许多错事,还让公主受过很多伤害,但请公主相信,奴婢今日认准了公主,往后不管任何情况都决计不会背叛公主。”

    玉烟染略扬眉,道:“姑姑的话,本宫当然是信的,否则不会还坐在这里听你,所以,姑姑也该将实话多与我听。”

    “公主教训的是。其实来惭愧,皇后娘娘已经不再相信奴婢了,奴婢何必继续为她卖命,惹怒公主?”

    “你怎知皇嫂不再信任你了?”玉烟染试探道。

    “公主,承恩侯府不仅可以通过雷子向奴婢传递消息,必要情况下,还可以出动暗卫,那些暗卫的武艺比得过宫中侍卫,他们出入公主府并不难的。”梨溶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

    玉烟染淡淡望着她,心中却惊疑不定。如果她得是真的,那不相当于在她熟睡的时候,旁人出入她府上如探囊取物?还能自由进入她的院子?

    这也太危险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皇嫂再不问你我府上发生的事了?”

    “是,奴婢不知娘娘是放弃了对您的监视,还是另寻其他人来监视您。”

    “好,”玉烟染点点头,“本宫信你,良禽择佳木而栖,姑姑能迷途知返,从此与本宫一心,本宫很是欣赏,毕竟姑姑既然出了宫,余生是只能耗在公主府的。”

    “是,都怪奴婢从前愚钝,看不清此事,才得罪公主,奴婢不求能得到公主原谅,只愿用这半条老命为公主效犬马之劳。”

    “犬马之劳就不必了,本宫也不舍得。”玉烟染提起酒壶,斟满自己杯子,笑道:“只是希望,姑姑的诚意能对得起本宫往后对你的信任。”

    梨溶点头,心道,柔缈公主果然狡猾谨慎,纵使这般也不肯信任自己,罢了,不如随便点秘密取悦她,反正她是要死的人了,就是知道了一些事,也没有出去的会。

    于是她道:“公主,奴婢在宫中多年,虽然不在皇后娘娘跟前伺候,但对宫中的事也知道不少,想必有些事,公主还是爱听的。”

    “那便看姑姑要什么事儿给本宫听了。”玉烟染随意笑笑。

    “这头一桩,婉婕妤曾经怀过一个孩子,后来没了,便是她的意思。”梨溶低声道。

    “这事儿发生时本宫还,都不大清楚呢,但是启盛五年,杨淑媛没了的那一胎,是不是也跟她有关?”

    “公主,恕奴婢句大逆不道的话,但凡皇子的意外,哪一桩与她无关呢?”

    玉烟染心道,这个老家伙,可真会跟她打太极。

    她很确定杨淑媛的孩子是皇后害死的,这真相梨溶未必知道,她这么,等于将她的试探又推回给了自己。

    “既然如此,姑姑就该跟本宫别的意外。”玉烟染微微皱眉,忽然冷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