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卢太医问诊
弦月走出去,烛夜也得了信,匆匆进了院子,两人对视一眼,跟着阡陌进了西厢。
梨溶僵直着躺在床上,眼睛和嘴巴睁得很大,表情狰狞,五指抓着床单。
她死前应该做了很多挣扎和求救,但因为五福散发作后,五感丧失,以至于她既无法离开床榻,别人也听不到她的呼救。
唯一有会目睹她死亡的人就是阡陌,但阡陌在一旁哭道:“奴婢将姑姑抚上床后,姑姑要睡一觉,让奴婢出去,奴婢就去了外屋,想倒杯茶给姑姑解酒,结果奴婢端了茶回来后,就发现姑姑已经不动了。”
烛夜和弦月还没话,有丫头来报:月氏殿下带着卢太医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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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太医见到陶砾的时候有一点吃惊,等听陶砾公主又中毒了,他更加吃惊,而且不敢耽搁,收拾了药箱就与他出去。
一同值班的太医问他去哪,他淡淡道:“柔缈公主在府上饮酒太过,醉倒了,下官去看看。”
那太医道:“公主啊,真是清闲呢,白日里竟能在自己府上喝酒,卢大人快去,若是晚了,那位公主可要发脾气咯。”他意味深长地打量了一下陶砾。
陶砾也顾不上这人暧昧的眼神,只希望卢太医能快点跟他回去。
两人出了太医院,那太医声嘟囔一句,“败坏风气!”
卢太医进府后,烛夜和弦月领着他进了卧房,而陶砾已经被拦在屋外。
屋里,卢太医摸了脉象,脸色很难看,弦月吊着一颗心问:“大人,我家公主在您来以前服过您开的解毒药了,她,她还会有危险吗?”
卢太医没好气看她,冷哼一声,“因为有了我的方子,公主就肆无忌惮又中了一次毒是不是?这次又是哪个倒了霉?你们公主又想害谁?”
他质问得太过犀利直白,烛夜脸上都挂不住了。
洞庭道:“大人,这次是误会,我们公主中毒是因为想救人”
卢太医又冷哼一声,“公主服用解药及时,所以已经脱离危险了。”
“那,公主什么时候能醒?”
“这得看公主,”卢太医十分不满地嚷嚷,“上一次中毒,她昏睡到晚上就醒了,但那次是因为她服用过能缓解毒性的灵药,这一次,下官就不知了。”
几人听了纷纷垂下头。
“唉,不过你们也不用心急,最迟明日此时也醒了。”卢太医着起身,“方子你们也有,再过一个时辰,再取一次药给公主吃,还有别的需要下官做的么?”
几人点头,烛夜道:“皇后娘娘赏赐的教引女官也中了毒,人已经毒发去了,但是,还请大人去看看。”
卢太医道:“那快走,早点确认,人也好早点抬出去,没得留在公主院子中招晦气。”他一下子就明白,玉烟染是让他来确认,梨溶死于五福散。
于是,卢太医只是走了个形式,便回太医院了。他回到太医院后,当然要写脉案,所以这件事自然而然就被整个太医院知道了。
柔缈公主在府上与教引女官对坐吃酒,然后大醉,而教引女官中毒身亡,这事也太诡异了!
太医令听后,觉得此事蹊跷,赶紧进宫,将话传给了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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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藻宫。
“你什么?梨溶死了?”
“回娘娘的话,卢太医上门给公主开醒酒汤,正巧梨溶女官暴毙,他就去验看了尸体。”
“好端端的梨溶怎么会死?”皇后心惊了一下。
太医令道:“卢大人,梨溶女官中了一种稀奇剧毒。”
“什么毒?”皇后心头浮上不祥的预感。
“五福散。”
皇后的抖了一下,接着脸上神情都僵硬了。
太医令瞧这样子,没敢多待,很快便要告辞。
皇后冷冷看他,道:“出去后知道怎么话?”
“是是,下官明白!”太医令夹着尾巴逃走,心道,看来皇后和公主之前似乎要引发一场不的纷争啊!柔缈公主不简单得很,皇后娘娘能从这场意外中全身而退么?
他走后,皇后忍不住起身,在寝殿里来来回回走动念叨,“梨溶怎么死了?还是中了五福散,谁给她下的毒?”
入画道:“娘娘,莫非是公主?”
“应该就是她!”皇后使劲捏着帕子,“可是她怎么有五福散?”
“娘娘您忘了,当时她将三公子一行人赶出京时,不就让那两个刺客给他们下了这种毒?这明她也有这种毒药的来源。”
“可是当时本宫问过太医令,赵渠他们中的五福散效果十分微弱,和真正的五福散没法比,他那根本不能算作是毒药。”
“但是娘娘,不管公主是怎么弄来的,梨溶因此而死,这其中都很蹊跷,奴婢觉得公主来者不善啊!”
皇后心中一个咯噔,她慢慢坐下,冷静片刻道:“不管怎样,梨溶是本宫赏的女官,她死了,柔缈总要进宫来解释,且先看她怎么,我们要以静制动。”
“娘娘的是。”
“徐美人那边怎样了?”
“娘娘,柳美人已经将那东西取了回来,这东西效果强,是不是应该将它赶快丢出宫去?”
“嗯,你找个会,跟柳美人要来,你亲自处置,本宫才安心。”皇后扶着额头道。
“是,娘娘。”
皇后盯着桌上盛开的月季,心烦得很,该死的柔缈,这回她又想做什么!
——
傍晚,玉烟染悠悠醒来,她眼前景物在慢慢恢复出现轮廓,头还有些昏沉。
她挣扎着从被团里钻出来,洞庭惊喜道:“公主您醒了!”
“嗯,洞庭,什么时辰了?”
“公主,刚过酉时,外边天还没黑呢。”
“哦,梨溶怎么样了?”
洞庭道:“已经没了,卢太医来看过,直接了那酒中被下过毒,烛夜姑姑带人将那便围上了,没人能靠近。”
玉烟染勾了勾嘴角,普通人靠不近,不代表暗卫不能,她吩咐道:“让白弋殿下和陶砾殿下都去去那附近转转,天没黑别让他们回去。”
她就不信两位质子殿下在那,暗卫还敢去破坏证据。
起陶砾,洞庭一僵,道:“公主,您昏过去后,是陶砾殿下将您抱回来的,而且他一直在院子里站着呢,现在还没走。”
玉烟染想起她毒发昏迷的时候,好像是听见了陶砾的声音,听他没走,她也惊了一下,“他在这站着做什么?”
洞庭为难道:“不知道奴婢们劝他走了,可是他就是不听,硬公主醒了要见您。”
玉烟染叹了口气,“那你去叫他进来。”
“公主,您刚醒呢,卢大人您不宜费神。”
“没事,我又不挖空心思骗他,费不了多少神,你出去,请他进来。”
洞庭眼见劝不过,无奈只得出去了。
陶砾倚在在院子里的银杏树下,百无聊赖地用脚划拉石头,发呆,听见洞庭出来,立刻站直了。
洞庭虽然气他鲁莽破坏了公主的计划,但她也很懂分寸,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而且她莫名觉得这个殿下有些傻里傻气的。
她走过去,蹲身行礼道:“殿下,公主醒了,请您进去呢。”
陶砾迷茫地看了一眼紧闭的门窗,才道:“哦,多谢。”
他三两步跨上台阶,深吸一口气,这才掀了帘子走进去。
屋子里没有任何香料味,也没有什么响动,陶砾一步跨进去才忽然想到,这是公主的闺房,也是他长这么大进的第一间女子闺房!
而且屋里好像除了公主没有旁人,他莫名紧张起来,敛息屏气往西边里屋走。
当他突然看到玉烟染出现在眼前时,他的心脏狠狠跳了一下。
“殿下来了,坐。”她穿着雪白的中衣,披着紫色绣仙鹤齐飞的长衫,盖着一床缎面鸾鸟云端戏花的锦被,散着一头长发,端端正正倚坐在床上,望着他浅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