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难忍的美人关
玉烟染看到上那浓稠血渍时,脑子一片空白,背脊上泛起凉意。
“下,你受伤了!”她想把他推起来。
萧玄泽还在与恐惧斗争,突然察觉她要挣脱,不由分加大了力道,声音都带着痛苦,“再给我一次会,你信我。”
玉烟染:“”
她实在不明白他怎会怕成这样,被束缚的体越发呼吸不畅,眼前发黑,要再这么下去,她得在他之前倒下。
“萧玄泽!”她咬牙,“你受伤了,我也受伤了,你快放开我!”
萧玄泽这时才回过神,几息间整理好绪,松开她时,脸上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冷峻神色。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回去。”萧玄泽又看了看玉烟染的脖子,血已经止住了,但要早些上药,不然会留疤。
一个女子脖子上留下疤痕绝对是件不得了的事,纵使长公主不用担心嫁不出去的问题也绝不例外,没有哪个女子愿意在上留下这么狰狞的伤口。
但玉烟染显然不这么想,相比起来,她更担心他的伤口,以她刚才摸到的出血量,他后背的伤绝对不轻。
“你应该先止血!”她皱着眉拉住他,不往前走一步。
“没事,我们先去找周恒衷他们,你脖子上的伤要尽快处理。”他伸过来,牵住她的。
玉烟染纹丝未动,就抿着唇看他,态度明确——你不先处理伤口,我们就别走了。
萧玄泽叹了叹,看着满地昏倒的人,退了一步,道:“也不能在这儿包扎呀,去前边。”
玉烟染这才点了点头,萧玄泽拎过地上的剑刚要走,突然问:“方才是谁朝你扔铁器的?”
玉烟染想了想,又环视一圈,指着一个正装死的人道:“是他,怎么了?”
萧玄泽与那人对视,忽然露出一个森寒的笑意,提着剑走过去,十分从容地踢了他一脚,踩上他的腕,问:“哪只扔的?”
那个老大哆哆嗦嗦地望着他,夕阳余晖染得天上金红一片,萧玄泽挡住了太阳,但从他背后散出的金光浩浩汤汤,衬得他宛如神袛,“公,公子,饶命,饶命!的不敢了,不敢了。”
“不?”萧玄泽淡淡道:“那就把这两只都废了。”他罢便把长剑锋利的剑尖刺入那人腕中,干脆利落地挑断了他两的筋。
幽静的林子间回响着那人的哀嚎声,惊飞了一大片林鸟。
萧玄泽回过,又去拉玉烟染,这次没有去拉她的,只是握住她的袖子。
“走。”他没回头,轻轻道,像是生怕她会拒绝。
“嗯。”玉烟染心中有种不上来的感觉,她垂着眼眸盯着那只握过剑的,有那么一瞬间,犹豫过是不是该把放到他心里。
他们回去后,这些暴民一定会被抓住严审,袭击皇族是大不敬,死罪难逃,萧玄泽当场杀了他也不是不合理,但挑断筋这种有技巧的报复,难道不会暴露他会武的程度么?
还是就是暴露了也无所谓?玉烟染有心想问一问,但眼下不是好时候。
他们走了大约有一盏茶,玉烟染看看左右,应该没什么人埋伏,就停下来,指着一棵树下的大石头道:“你去那坐着,我给你瞧瞧。”
萧玄泽很听话地走过去,为了缓和气氛,他道:“长公主还会瞧病?”
玉烟染一听就知道他排揎自己,在他肩膀上轻轻打了一下,没好气道:“是啊,会瞧,专瞧下这种不要命的。”
“怎么瞧?”
玉烟染抿了抿唇,是啊,怎么瞧?
萧玄泽伤在后背,黑色丝质长衣上满是不明显的血渍,半干后粘在上,要想看到伤口,至少要把衣裳脱下来。
可此处荒山野岭,怎么更衣?就是脱了衣裳他们也没有能处理伤口的药物。
玉烟染咳了咳,道:“什么怎么瞧?你把衣裳脱了啊。”
萧玄泽愣了愣,紧接着就要起来,“长公主,我们——”
玉烟染两搭在他肩上,在他没防备的时候一把把他重新按了回去。
萧玄泽:“”
她微微倾,在他耳畔低低道:“你最好听话,不然我就动粗了,我是打不过你,但你要是伤到我,你这一伤就白受,自己掂量。”
萧玄泽:“”
气喷洒在他耳畔,随之而来的是她上冷梅一般的香气,微痒的气息传入皮肤,他脑子里像是炸出了一串烟花,让他想到了除夕夜的漫天花火。
他拼尽全力才忍住一切多余的想法。
“现在脱了也没用,伤口快被血粘住了,脱下会重新扯开。”他无奈下只好找了个借口,做最后的挣扎。
玉烟染叹了口气,“我知道,但那些暴民带的兵刃不干净,不尽快把伤口处擦干净会很危险。”
“可我脱了这件衣裳没有别的换的。”
玉烟染在他背后默了一会儿,忽然道:“穿我的。”
萧玄泽:“!!??”
“等等!”他下意识就要扭头什么。
玉烟染按着他的肩头叮嘱道:“不许回头。”罢她就松了,听声音像是往林子深处走去了。
萧玄泽坐在原地,一动不动,显得沉稳镇定,但其实他整个人都不清醒了,像要僵成石像。后背上火辣辣一片,像是有一团火就贴在后烤着,灼要将他的血和理智都烧光,他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的拳头紧紧捏住,臂上爆起青筋,一遍一遍告诫自己不要回头不要回头,但后就像有个魔鬼,盯着他的目光有如实质,像是在他残破灼烧着的后背上开了一个洞,沿着脊梁骨浇下一桶寒泉冰水,冰与火的刺激让他倍感煎熬。
他的脑中不由自主窜出某些画面,她就在不远处的某地,上如云似雾的披帛慢慢垂地,腰上的香囊、玉坠、冰蓝色的丝绦一个个落在柔软的草地上,只剩下一头乌黑的长发半遮半掩地盖住单薄的体,衣衫半褪间,有一节臂露了出来,像甘甜的白藕。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又默念了两遍非礼勿视,才把这些推出脑子。
随后紧接着又想起了三年前他送她出京去找卢太医,她枕在自己的膝上,长发铺展,毫无戒备,像只走失的兽又想起他们去赏梅时,天寒地冻,他背着她爬上梅林又想起他们在葫芦巷子练拳时,他数次将她掀翻在下
萧玄泽无奈地睁开眼睛,头一次有些理解萧珣为何对女人那般迷恋了,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好了。”在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时,后传出声响,萧玄泽的三魂七魄瞬间归位,上该疼疼,脑子该转转。
玉烟染拎着一件杏色外衣绕到他前,道:“你先把上的脱了,一会儿用我的盖着,我们去官道旁边等,周恒衷也快来了。”
萧玄泽有些不敢瞧她,强行扫了一眼发现她上衣裳完好,看不出脱过衣裳时,这才卸下一莫名的紧张。
“今出发时去了一趟逸王府,给慕仙送东西,穿得繁琐些,真是巧了。”玉烟染感慨一番,颇有点得意。
萧玄泽再无处可逃,只得认命,起往树林里走,道:“长公主也不要偷看。”
“我不看怎么帮你清理伤口?”玉烟染很没眼色,理所当然地偏头问。
萧玄泽又捏了捏拳头,只得背对着她动解了腰带,打开衣裳里系的带子,褪去黑袍,露出里面雪白的中衣,此时中衣上已经一片血色。
“这”玉烟染走上前,指碰了碰被利器划破的衣裳边缘,想了想,抓住那处裂缝往两边一拉。
“滋啦!”一声,萧玄泽宽阔的后背就这么暴露在了阳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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