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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岳没一会儿就从卧室又出来了。
豆芽菜正在厨房看火,沈岳不敢再作死去招惹他,便坐在椅子上继续洗红薯。
刘氏并没有在堂屋里多待,没一会儿便走了出来。
沈岳站起身给她拎了把椅子,让她坐下,低声道:“刘大嫂,你怎么”
刘氏道:“我过来的时候,搭了一段便车,听到有人在。”她叹了口气,“张大嫂也不容易,你们多包容下。”
沈岳心道怪不得,他边洗着里的红薯,边道:“我和元元是想让她一起住的,她一个女人带着宝,总是不方便。”
刘氏笑了笑,“我就知道沈哥是个仁义的。女人的心思我都懂,张大嫂不是个作的,也不是个软弱的,她倒是不怕自己受人指点,不过是怕名声太差,影响了宝这个哥儿的婚姻以及你们夫夫间的感情。”
毕竟被造谣的当事人之一可是你这个赘婿啊。
刘氏没把这句话出来,不过沈岳懂她的意思。
他只是没想到张氏是这么个想法,他以为张氏是恨林艳污了她的名声,想自杀以证清白呢。
真的,沈岳非常不喜欢性子懦弱,太过在意别人目光的人,因为人生在世没有谁是容易的,没谁不是被人三道四的,想要活的好,还要自己内心强大,立起来才行。
所以在把张氏接过来之后,他就打算找个会好好跟她谈谈,没成想刘氏竟然来了。
想了想,沈岳道:“我看重元元,自是不会被外界言论影响的,至于宝,他还,若是真怕受了名声所累不好嫁人,到时候我可以带着他们母子多赚些钱,给宝挣份家产,再招个赘婿。有我和他叔在,总不能让他吃了亏就是了。”
林宝之前带过来的包裹沈岳看了一下,张氏这么些年也没少攒钱,总共十几两银子呢,不在这种闭塞的乡村,给林宝招个赘婿轻而易举,就这十几两银子拿来跟着他做生意,翻几番还是有可能的。
刘氏心道这沈哥可真是不错,道:“张大嫂刚开始也是钻了牛角尖,以我对她的了解,若是开了,她必也不会再寻短见。”
沈岳忙道:“这次真的
非常感谢刘大嫂了。”
“哎,啥感谢。”刘氏摆,有些不好意思,“真正要感谢的应该是我才是。”
沈岳看又要陷入你谢我我谢你的怪圈,忙转移话题问起了刘氏的草编包生意。
刘氏对自己靠草编包杀出一条生路可是非常自豪的,于是开始滔滔不绝地了起来。
最后她道:“其实我后来打听过,参加过培训班的人家大都赚了不少呢。”
沈岳知道林家村的大李氏以及郭大娘都做了一段时间的草编包生意,只是最后稻草涨价涨的离谱,他们便没再做了。
不过大致上,都是至少赚了几两银子的。
知道参加培训班的人赚了钱,沈岳还是高兴的,“那就好。”
刘氏点了点头,接着嘴巴张了张,似是有些犹豫,但还是开口道:“不知沈哥用来做奖励的瓜子现在还有吗?”
沈岳一愣,“怎么了?”
有是有,不过分来分去,已经只剩五六斤了,他是留给豆芽菜当零嘴的。
“是这样的,自从培训班结束后,你家的瓜子就出名了。县城附近好多人都想买,但不知道从哪里买。”刘氏顿了一下,道:“我就想着,若是可以,我想进些货,到时候跑着去卖卖。”
她有些窘迫,“草编包赚的银子给我家那不争气的赌鬼还了高利贷之后,就不剩什么了。你也知道,这距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时间,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我就想再添些进项。”
沈岳没想到她家里还有个赌鬼,刚刚刘氏可根本没提啊。
刘氏似是觉得难以启齿,嘴缝里憋出一句:“我前夫死后,我就再找了一个。”
沈岳恍然大悟,不过见刘氏一副难堪的表情,立即转移了话题,道:“瓜子现在只剩五六斤了,也不够做生意,我打算给元元当零嘴吃的。”
他扫了一眼自家的院子,想了想,道:“我打算在年前做些红薯干的生意,你看看有兴趣没有,若是有兴趣,可以从我这儿拿货。”
“不过”沈岳也实话实,“红薯干这东西虽不是每家都做,但总归大家都会做,现在我还没出去试过,不知道能不能卖个好价。”
刘氏听到没瓜子还是有些失望的,不过听沈
岳提到要做红薯干生意,顿时有了些劲头,“怎么卖?”
沈岳道:“红薯干散卖价十六文一斤,批发价十四文一斤,若是你拿货的话,因为你是熟人,我给你按十三文一斤。”
刘氏有些心动,但又有些担心卖不出去。
出去跑腿卖力,她是不怕的,就怕没人买。
因此一时有些犹豫。
沈岳继续道:“实话,现在不清楚卖的如何,我也不想让你吃亏,毕竟大家都不容易。”
他道:“你从我这里付全款拿货,到时候卖出去了,就可以继续来拿货,若是没卖出去,可以把货退还回来,我把钱退给你。”
刘氏大惊,“怎么可以这样?那你们赚什么?”
这个刘氏心性还算不错。
沈岳对刘氏的评价更高了一层,他道:“这个你不用担心,若卖不出去,我自会想办法。不过,这个退货是有期限的,秋冬季货超过十天,春夏季货超过七天,我们就不会接受退货了。”
毕竟这年头没有防腐剂,也没有真空包装,红薯干也保存不了多少时间。
虽然可以多加糖来防腐,但糖本身就贵的要死,根本得不偿失,所以距离过期时间长的可以拿来退,都快过期的那就算了。
然而就是这样的条件,也足够刘氏惊愕了,她摆道:“这可使不得啊,总不能叫你们亏了。”
实话,刘氏原本是不怎么感兴趣的,但沈岳这么了,她一下子就有些激动了,非常有兴趣。
不过考虑到不能让林家亏了,她还想再推辞一下。
沈岳却道:“红薯干若是好卖,到时候不止刘大嫂一人拿货如此,其他人也是如此,大嫂若是对我家的红薯干感兴趣,就莫要客气了。”
刘氏想着沈岳既然决定了,犹豫了一下后,便一咬牙下了决定,“那我先拿五十斤。”
她还是想试试,因为她对沈岳有一种莫名的信任。
不过她也暗自下了决心,若是不好卖,她也不会把红薯干退回来的,反正也就几百文钱,她还是承担得起的。
沈岳不知道她的想法,见那么快就卖出一批红薯干,还是高兴的。
他忙叫了豆芽菜给刘氏装红薯干。
刘氏既兴奋又忐忑地拿了货,就想背着告辞,豆
芽菜却拉住了她,非要留下她吃午饭。
午饭过后,豆芽菜把家里那个粗糙的爬犁拿出来给刘氏,比划:“把红薯干放上去,这个你拉着回去。”
五十斤看着不重,但背着走两个多时辰,就是汉子也得废了。
刘氏本来还想推辞,但豆芽菜意外的坚持,她就把红薯干放到爬犁上,拉着走了。
一笔钱入账,豆芽菜非常开心,抱着自己的钱罐子把650文铜板放了进去。
沈岳见他乐的摇头晃脑,却紧抱着钱罐子不放,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道:“我怎么发现,你对别人怎么那么大方,对我却那么抠?”
留饭,送爬犁,热情的不行不行的。
豆芽菜皱眉想了想,愤愤地比划:“少造谣我,我什么时候对你抠了?每次你要什么,我不都给你了?你做生意要多少钱,我都是压上全身家当,全力支持的。”
沈岳指指了指钱罐子,“赚了六百多文,你都不分我些。”
豆芽菜翻了个白眼,比划道:“你怎么不给了钱,你都花的干干净净,给多少就花多少呢?”
越比划他越觉得不对劲,“你不提我都忙忘了,上次给你的二两多银子,还剩多少?”
沈岳:“”
沈岳忙顾左右而言他,“哎,你闻到了吗,红薯好像熟了。”沈岳赶紧转身,要往屋外跑。
然而脚步刚抬起来,就被豆芽菜一把抓住了衣摆。
豆芽菜转身站到他跟前,眼神狐疑:“二两多银子,你不会又快花完了吧?”
他伸出了指,“把剩下的拿出来给我看看。”
沈岳:“”
沈岳有点想抽自己了。
他那天从镇上回来,豆芽菜就没问过他钱的事,他还以为豆芽菜默认了他把钱花光了呢,敢情豆芽菜是忘了问了啊。
沈岳眼珠子转了转,试图挽救,“其实,二两银子也不算多嘛。”
豆芽菜眼中的怀疑加重,眉毛倒竖,愤怒地比划:“你不会又把钱花光了吧?”
沈岳:“”
他有些怂。
出去爽总是要还的,想了想,他还是下巴一抬,硬着头皮道:“上次买的东西多,就全花光了。”
豆芽菜一脸难以置信,“一文不剩?”
沈岳眼睛瞄了瞄左右,见
没人可以救他,就豁出去了,抬头挺胸目不斜视地大声道:“一文不剩。”
他以为豆芽菜要炸了。
谁知道豆芽菜定定地看了他几秒,突然比划道:“既然钱花没了,以后你就给我当牛做马吧。”
沈岳:“”
他不高兴了,“喂,豆芽菜,我可是你相公,怎么话呢。”
豆芽菜却挑了挑眉,往他跟前凑了凑,颇有暗示意味地挠了挠他胸口,“确定要做我相公?”
沈岳:“”
沈岳秒怂,“我还是去看看红薯吧。”
然后蒙头就逃。
林元望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
哼,胆鬼!
沈岳和豆芽菜的日子忙碌又充实,在他们准备好了一批红薯干,打算带到外面去卖的时候,林艳要出嫁了。
林征过来打招呼,沈岳明确了,他和豆芽菜不会去参加也不会去帮忙。
张氏已经恢复了精气神,眼神里有了从未有过的凌厉,她拉着林宝,对林征道:“二房的事,以后不用来告知我们了。”
林征也不是来劝人的,明天林艳就要出嫁了,老二却磨蹭着不敢来,最后还是他老娘发话,让他过来跟大房和四房一声,他才来了。
但他并不打算劝任何人。
不过知道沈岳他们打算去卖红薯干的时候,林征还是愣了一下,接着就是满脸愧色。
沈岳道:“三哥为什么是这个表情?”
怎么一副对不起他的样子。
林征一向是个不会隐瞒的,他很愧疚,“镇上怕是没人敢买咱们的红薯干了。”
原来他前两天拿了抄的书去镇上的书店,书店掌柜的收下了之后,就告诉他以后不用抄书了,因为他家不敢再收林征的抄书了。
林征这才知道,原来和离后,宋家就在镇上打了招呼,要切断他的经济来源。
“弟夫之前为我话,和宋家对上过,他们怕是连你们也要一起针对的。不让店家收货事,我就怕你们卖红薯干,他们会找人来捣乱。”
沈岳挑眉,原来宋家还搞了这种事呢。
他原本也不打算去镇上卖红薯干的。
毕竟大冬天的,他也不想让豆芽菜和他一起站在寒风里叫卖,所以他根本没打算在镇上零售。
想走批发这条路的
话,镇上的人流太了,店家也有卖红薯干的,人家根本不会贸然改变货源。
所以,他一开始就盯上了县城。
不过,宋家的操作还是让他恶心了一把。
沈岳将某些想法压在心底,对林征道:“三哥不用担心,我们原本的打算就是去县城卖。”
他想了想,问道:“三哥还有抄书吗?若是想卖,我和元元明天去县城,正好给带去卖了。”
林征一个书生,日常的收入就是抄书,他也就会这一样,虽然镇上不再收,他也没打算坐吃山空,所以还是抄了不少的。
“自是有的。”他犹豫了一下,道:“都怪我,要不是和宋氏和离”
“行了行了。”沈岳打断了他的话,不在意道:“提那些干什么,咱们又不是离了太河镇活不了,县城人流量大,会多,不定比太河镇更适合做生意呢。”
他跟林征又了些话,把林征这个书呆子给劝的收回了脸上的愧色才罢。
于是第二天,在清早林家村被林家的敲锣打鼓声吵醒的时候,沈岳拉着爬犁,上面捆着一个大包裹、坐着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豆芽菜,往县城出发了。
县城还是之前的县城,不过比之前要热闹多了。
毕竟快年底了,买年货的特别多。
沈岳交了入城的四文铜板之后,就目标明确的直奔聚仁堂。
“掌柜的跑商去了,到现在还未回来,我做不了主。”二一脸难色地看着沈岳。
沈岳有些懵。
他是盯上了聚仁堂的,聚仁堂是卖杂货的,不管是糖果点心还是草编包饰品,它是都卖的。
所以想着快过年了,拉着红薯干来推销一番,不得就能出一批货呢。
谁知道李堂竟然没回来。
“你可知李掌柜何时回来?”沈岳不动声色地塞给二五个铜板。
二的脸色瞬间热情了些,他悄悄地将铜板塞进袖袋里,才道:“大约是半个月后吧。掌柜的原本是这两天就回,但在路上收到了东家的信,他就拐弯去了府城。”
沈岳点了点头,和二又聊了几句,就拉着豆芽菜离开了聚仁堂。
“饿了没?”沈岳拉着爬犁,问走在身边的豆芽菜,“饿了的话,去吃点儿饭吧。”
豆芽
菜情绪有些低落,他抿着唇摇了摇头,比划道:“不吃。”
想了想,他又比划道:“你去吃吧,我不饿。”
着不饿,肚子却咕噜噜响了起来。
沈岳本来还有些郁闷,当下却忍不住笑了出来,他摸摸豆芽菜的脑袋,“行了,饿了就去吃饭。”
豆芽菜却依旧摇头,比划道:“相公去吃吧,我看着就好,也不是太饿。”
沈岳停下脚步,转身抬起他的下巴,凝视着他,问道:“怎么了?”
豆芽菜的眼神有些犹疑,半晌他咬了咬唇,比划道:“县城里的东西都好贵,相公吃就好了,我忍一忍晚上回去吃。”
县城的街道上叫卖声此起彼伏,点心、包子、串串等等,花样比镇上多多了,价格上也确实比镇上要贵个一两文。
沈岳心里叹了口气,拉起他的,“走,给你买点儿板栗尝尝,这玩意儿你还没吃过吧。”
太河镇附近是没山的,沈岳没在镇上见到有卖板栗的。
豆芽菜下意识吞了口口水。
沈岳站在他身边将他的口水声听的清清楚楚,但却被扯住了袖子。
豆芽菜比划道:“还是不了。”
是这么,但他眼神还是忍不住的往旁边冒着香甜味道的摊上飘去。
沈岳心头一时酸涩。
他也不管豆芽菜的挣扎,拉着他就到了摊位上,“老板,来一斤。”
“不买。”豆芽菜拽了拽沈岳的袖子,比划:“贵,不买。”
穿着黑棉袄,上沾着一层黑灰的老板装作没看到他的势,动作非常麻利,很快就把板栗给装好了,他将油纸包递给沈岳,咧开大嘴,热情道:“哎,客官,这是一斤,二十二文钱。”
沈岳抬接过,塞给一脸不情愿的豆芽菜,“甜的,好吃,你尝尝。”
然后就开始掏钱。
然后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
豆芽菜早上根本没给他钱
他下意识地看向了豆芽菜。
林元:“”
老板一看他那表情,瞬间就明白了,他收了脸上的笑,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客官是不是没钱啊?”
他指动了动,还是把伸向了豆芽菜,“既然没钱,那板栗就给我吧。”
“这玩意儿不便宜,哥没必要非要买
这个,若是想给哥儿尝个鲜,可以去看看旁边的串串,那东西便宜,一文钱就两串。”
沈岳顿时尴尬。
正在他窘迫的时候,一只粗糙的抓了一把铜钱,递给了老板。
“哎,哥儿有钱啊。”老板去拿板栗的一拐,欢喜地接过了钱,然后热情道:“板栗趁着吃才好吃。”
“相公不是没钱,他只是喜欢我,把钱放在了我这儿。”林元绷着脸比划。
老板看不懂他的势,但不妨碍他挣了钱心情好,蒙头就夸:“哈哈哥儿的对,的对。”
林元满意地点了点头,比划道:“你这老板还算有些眼光。”竟然看出来相公喜欢他。
老板咧嘴笑道:“不错不错。”
沈岳一头黑线,豆芽菜被兴奋迷晕了眼,没发现老板根本看不懂他的势,他可是看的清楚,老板脸上带笑,眼里却一片茫然,哪里是看懂了的意思。
为防两人继续鸡同鸭讲,他忍着蛋疼,一把拉过豆芽菜,和老板告了别。
走到角落里,沈岳放下了爬犁,让豆芽菜坐上,自己在他脚边的木棍上坐了下来,“赶紧吃吧,这东西趁热才好吃,凉了就不香了。”
他原本是要给豆芽菜好的生活的,可现在却发现,努力了几个月,竟然连给豆芽菜买点儿板栗的钱都没有。
还要豆芽菜宁肯饿肚子也不舍得花那几文钱。
沈岳一时有些挫败。
然而正当他自怨自艾的时候,一只垂了下来。
沈岳没去看,以为是豆芽菜是给他板栗,就道:“我不吃,你吃吧。”
那只却坚持着晃了晃,不收回去。
沈岳顿了一下,看向那只,却见上面是一把铜板。
“给你。”豆芽菜张开嘴,无声道。
沈岳愣了一下,忙接过。
豆芽菜抿了抿唇,比划道:“以后赚钱了,还像之前那样,分你一半。”
“不过”豆芽菜严肃地比划:“你不要再大大脚了。”
沈岳感觉有些一言难尽:“好的。”
豆芽菜满意地点头,将油纸包递给沈岳。
沈岳以为豆芽菜是让他吃,谁知道豆芽菜捏了一颗之后,比划道:“你帮我拿着,我方便吃。”
沈岳:“”
好在新
出炉的板栗很热,沈岳抱着暖,也是不错的。
两个人就这么一个抱着油纸包,一个剥,等豆芽菜剥了一大半后,他拿过沈岳中剩下的板栗,塞进了自己的草编包中,然后将装着剥了壳的板栗的油纸递给沈岳,“吃吧。”
比划完,他还咽了口口水。
沈岳伸摸了摸他的脑袋,却被拉住了,心被对方的指蹭了蹭。
豆芽菜笑着比划:“不凉了。”
沈岳心里一动,将油纸包放在了腿上,一只一把攥住了他冰凉的指尖,一只拈了颗板栗,喂到他嘴里,“吃吧。”
豆芽菜张开嘴叼了板栗,啊呜啊呜嚼碎,眼睛瞬间眯成了一条线,冲沈岳开心地道:“好吃,你也吃。”
沈岳眼眶有些红,他拈了颗塞进自己嘴里,嚼了嚼咽进肚子里去了。
什么味道他没尝出来,但眼睛看着集市上热闹的酒楼饭馆,却想着,下一次来县里,一定要让豆芽菜能进里面暖暖和和吃顿饭。
红薯干没销售出去,两人却不能在县里久待,毕竟回去要两个多时辰,若是晚了,会非常冷,沈岳怕豆芽菜受不住。
本来带豆芽菜来县里,就是为了赚了钱让他开心吃吃吃买买买的,谁知道没有成事儿。
不过沈岳也不是气馁的人,很快就收拾好了情绪,拉着爬犁,牵着豆芽菜便往下一站走去。
他想去看看周老先生,顺便看看有没有会。
年底了,看病的人很多,医馆的大夫开始轮班,今天正好是周大夫休息。
沈岳在医馆打听清楚了之后,就牵着豆芽菜去青云路周大夫的家。
敲响了门之后,没一会儿院子里就响起了一个清亮的声音,“谁啊。”
开门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穿着沈岳眼熟的羽绒服,眉眼和周大夫有些相似,但气质上就跳脱了很多。
看来这个就是周大夫的孙子了。
“你是?”少年疑惑。
沈岳道:“我叫沈岳,是来找周大夫的,这是我媳妇。”他把豆芽菜牵到跟前。
少年好奇地打量了一下他们牵着的,目光在豆芽菜的脸上扫了一下,就道:“稍等。”
然后就咚咚咚地跑回了院子,“爷爷,有个叫沈岳的人找你。”
“叫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