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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的风景地貌与南方的截然不同。
一望无际的戈壁荒滩上矗立着绵延起伏的荒山,山体裸/露,光秃秃的连个植被都没有。
傍晚时分,他们在到达一处山坳背风处时,停下了行进的脚步。
一群人穿着看不出原色的衣服,脸被晒的黝黑,皮肤干裂粗糙,嘴唇干燥起皮,远远看着像一群野人,狼狈的很。
不过近看却发现,这些人一个个脸上都不见苦楚,反而挂着兴奋的笑容。
“就这形象,回去估计崽子都认不出来了!”张双自嘲。
西北风沙大,昼夜温差也大,白天太阳毒辣,晚上滴水成冰,所有人都晒成了黑炭,穿着上一会儿夏季衣服,一会儿冬季衣服,又没有时间打理,脏乱的很。
沈岳他们昨儿早上离开的边境贸易镇,赶了两三百公里的路,才到达这么个山坳处,都累的不行,卸了牛车,给累坏了的牛喂了草料,把饭煮上草草填饱肚子,才铺了床铺,聚集在了一处闲聊。
张贵道:“可不是,以前从来没跑过这么远,也没经历过这样的天气,回去估计我姐也认不出来我了。”
有人道:“不过这一趟辛苦是辛苦,但起码比以前赚的都多。”
“这倒是。”张双脸上挂着笑容,“咱们这一趟都抵上以前五六趟了,以后有会了再过来跑几次,赚了钱回家买个几十亩地种着,日子也美了。”
林九等人立马道:“到时候可以叫上兄弟们一起。”
张双豪爽道:“那是必须的,走这一道早就成了兄弟,有钱当然大家一起赚才好,只要你们愿意跑,下次必定叫上你们。”
人群顿时欢呼。
张贵泼冷水道:“不要高兴的太早,咱们哪次来的时候不是赚的钵满盆满,回去的时候身上被扒的差不多只剩一张皮?”
众人脸上的笑容顿时没有了。
来的一路上风平浪静,林九有些怀疑,“真的会遇到打劫的吗?”
张双也严肃了,“跑这么远是第一次,还不清楚情况,但以往只要回程,必会遇到些拦路的。”
众人神情顿时有些凝重。
张贵道:“那些专门拦截行商的土匪,一般不会要人性命
。一旦遇上,幸运了,会给咱们留些牙缝肉,让咱们能好好回去过冬,不幸的话,咱们也只剩一条命,两空空地回家。所以”
他道:“大家一定要心些,发现任何异样都要,以便及时应对。”
他感叹:“行商哪有那么容易,要是不总遭遇打劫,爷早就吃香喝辣,美人环绕了,哪里用得着这么辛苦,一跑好多年。”
他一开始不正经,气氛顿时活跃了起来。
林九笑道:“万一我们这次幸运了呢?”
张贵白他一眼,“想啥美事儿呢,马上冬季了,一路上走来,你也看到了,地都是荒的没人种,人跑哪里去了?都在暗处躲着,就等着咱们回程给他们带钱粮呢。”
众人:“”
“行了。”沈岳笑道:“你也别吓唬他们了,能让这么多人冒险出来跑商,肯定是有利可图的。到时候心应对着些就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是有办法的。”
他一开口,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林九抬起脑袋,眼睛闪着好奇的光:“沈哥,你这趟赚了有多少呀,出来让兄弟们见识见识呗。”
沈岳笑着踢了他一脚,“见识个啥,你子赚了多少,倒是出来让大家乐一乐啊。”
林九开始嘿嘿笑,“就我那钱,哪里值得在众位哥哥们面前提?”
众人顿时嘘他,“想知道别人的,自己先报数啊。”
“就是啊,先你自己的啊。”
“行了行了,我就是开个玩笑。”沈岳摆,笑骂:“一个个赚了银子还憋不住嘴,都老实点儿吧。”
张双笑道:“沈哥可不是要让你们闭嘴嘛,若是他现在报了实数,将来被你们谁传出去,让他媳妇发现他上交的数目和赚的数目不同,可不得被罚跪搓衣板嘛。”
众男人们顿时开始哈哈笑。
有人打趣,“原来沈哥不愿报数,是怕藏私房钱被媳妇发现啊。”
“你们没发现嘛,沈哥就是个妻管严。”
“哈哈哈哈哈哈。”
沈岳:“”
真是够了。
他拎起边的枕头,兜头向张双砸去,笑骂:“你可给我滚蛋去吧!”
张双一歪脑袋,枕头一下子砸到了他旁边的张贵身上。
张贵
顿时大叫,“又不是我告诉他们你藏私房钱被元元发现的事,干嘛砸我!”
众人一愣,顿时爆发出一阵更大的笑声。
张双都笑疯了,擦着眼泪道:“原来沈哥真的有藏私房钱被媳妇抓到过呀。”
“是不是罚跪搓衣板了?”
“双腿还好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岳:“”
“今天晚上是不是都不想睡觉了?”他面无表情道。
“不,沈哥我们错了!”众人笑容一滞,赶紧开始求饶。
“我们不该笑的,真的。”大家一脸正经,“都是张双和张贵的错,今晚应该他们守夜。”
沈岳点了点头,“那就张双和张贵从今天开始守夜吧,后续咱们再排。”
“喂”张双和张贵想抗议。
沈岳却挑了挑眉,嗯了一声,语气疑惑,“确定?”
“好吧!”张贵垂头丧气,然后一转头,冲着张双就扑了过去,“都怪你!”
张双忙跳起来,撒腿就跑。
两个人一阵混乱的追逐厮杀,最后被沈岳不耐烦地捉了衣领,一人教训了一顿,才算老实下来。
之后又闲聊了一会儿,大家便抵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而沈岳盖着厚被子躺在凹凸不平的石头地面上,听着呜呜的风声,望着天空中闪亮的星星,却有些睡不着。
这一趟出来,他确实大赚了一笔。
拉过来的六百把油纸伞,被他以一两银子一把卖给了西边国家的商人,一路倒腾的丝绸、茶叶虽没有油纸伞赚的多,但也给他带来了三四百两的净利润。
回程他又进了别的货,都是些毛皮、花种、精油等,若是路上不折损,算下来回去又能给他带来几百两的净利润。
不过因为路上情况多变,他并没有把赚的银子全投到货上,里留了五百两银子,被他换成了银票,贴身藏着。
赚的钱自然不能跟别人,当然,这不是因为他又想留私房钱了。
而是低调总是没错的。
其实到私房钱,沈岳就想起因为私藏私房钱,惹得豆芽菜大哭
沈岳当时只觉得心疼又好笑,还有些丝丝缕缕的愧疚,此时远离了豆芽菜,再审视豆芽菜的所作所为及两人之间的婚姻关系,才清醒地意识
到豆芽菜真正在意的是什么。
豆芽菜虽不舍得从里掏钱出来,但每次一旦他做出决定,豆芽菜都义无反顾地掏出所有去支持他。
从来没有一次磕巴的,是完完全全的信任他,支持他。
这种纯粹的信任和支持,沈岳泡在里面太久,没有深切的感受,一旦离开,才发现对他来是多么的重要。
沈岳对婚姻关系陌生,甚至带着些许的排斥,但决定了要和豆芽菜好好过日子,他就打算要多学些东西,而放下心防,对豆芽菜付诸于信任,就是他在这段关系里最需要先学会做的。
他跟豆芽菜交代了他的来历,做出了感情上的投诚,是正确的一步,但却远远不够,日常生活中,感情的维系中,信任都要如影随形。
沈岳藏私房钱,对于豆芽菜来,确实伤他的心了。
所以这次回去,沈岳会把所有的银子都交给豆芽菜,一是安他的心,二是又一次的投诚,告诉豆芽菜,这个相公是个知错能改的,也是个可以造就的,让豆芽菜放心地把后半生交给他。他也会拿出半生的时间,来好好的对待豆芽菜,把他放在心里宠。
远在几千公里外的林元并不知道相公的心理活动,他拿着三哥给的认罪书,一脸的惊讶,“林泽也参与了?”
白天林征去了县城,一个是通知李掌柜来拉皮蛋,另一个是买些笔墨纸张,顺便再看看县城书肆里最近有没有进什么好书,所以回来的晚了些。
一回来就听林宝家里来了客人,又来了坏蛋,想欺负他娘和他叔。
林宝是个能的,叭叭叭很快就把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流畅地描述了出来。
林征听的大怒,水还没喝上一口,就气冲冲地去了老宅。
林元当时在屋子后面边摘菜边喝林冉聊天,等他摘完了菜,聊完了天,回到前院,才知道三哥回来了,还去了老宅。
没待他去助阵,三哥就一脸寒意地拿回来了一张纸,上面详细罗列着他家花盘被偷的经过,以及最终卖给了谁。
原来偷花盘虽是林老二提的,但究其原因也是他听了林泽想磕瓜子了,林老二才动的心思。
后续见林老二、冯氏偷的太多,林泽怕被查出来,就自
家只留了几个,让他们剩下的花盘全卖给了林艳的相公,林艳相公在隔壁湘水镇上正好有一间杂货铺,可以卖这些吃的。
这也是林老二今天为什么会这么横的原因,毕竟事情都是上个月的事情了,花盘也没了,除了林高氏,谁都没法证明他家偷了东西。
坏就坏在,见第一次偷东西那么顺利,冯氏就贪了心,想要再来一次。
而村里人到处传林家的肥料怎么好怎么好,可以把荒地变成良田,跟金坷垃也差不了多少,冯氏就起了心思,想着偷点看能不能卖出去或者自家试试看是不是效果真那么好。
一家子全是既蠢又毒的主,心思贪婪又不务正业,所以才敢偷了第一次,就偷第二次,偷完第二次,就敢上门讹诈,一步步把自己的胃口养大,直到被人收拾为止。
林元看完纸上的内容,都无语了,吐槽道:“他和咱们是亲兄弟吧?”
林征一愣,顿时哭笑不得,伸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别乱。”
林元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他拉过林征的胳膊蹭了蹭,问道:“三哥是怎么逼林泽写出认罪书的?”
林老二和冯氏他是一通惊吓威胁,才逼得两人摁印,但三哥从未对人动过,平时连大声话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林泽又不是林老二和冯氏那种特没脑子的,怎么会那么容易就亲笔写了认罪书,还摁了印?
林征摇了摇头,似是不愿这个话题,转而问他道:“我听宝,他要是犯了错,你要扒了他衣服,全村示众?”
林元:“”
“林宝!”林元的惊天怒吼在林家院子里响起,“你个混蛋,竟然敢胡乱编排我,一会儿给我等着!”
林征看着气得头发都要倒竖起来的弟,嘴角一抽,忙安抚道:“没事没事,宝就是着玩的。”
林元瞪他一眼,生气道:“你都这么大了,怎么他什么你就相信什么?”
林征:“”
还不是因为你俩关系好,他是你的跟屁虫嘛。
谁知道你也有被跟屁虫编排的一天?
不过弟正在生气,林征也不敢惹他,忙道:“认罪书你收着吧,我还有些事儿,回自个儿屋了。”
话音一落,拍拍屁股
就跑。
而厨房里,林宝抱着娘亲的大腿,眼泪汪汪,瑟瑟发抖,“肿么办?娘,叔要扒我衣服了?是要晚上骂?人家好害羞的,不敢出去见人啦。”
张氏:“”
自己怎么生了这么个糟心的玩意儿?
她不耐烦地推了推腿上的狗皮膏药,“晚上别跟我睡了,糟心。”
“好呀!”林宝瞬间跳了起来,拍叫好,眼睛贼亮,在光线昏暗的厨房里,闪闪发着光。
张氏:“”
似是发现自己的表现不对劲,林宝立马瘪了瘪嘴,一脸委屈,“娘也不要我啦,我太可怜咯。”
张氏面无表情地指着厨房门:“你,现在,马上,立刻给我滚蛋!”
“哇呜呜呜,娘好无情,我找叔去啦。”林宝捂着心口,一脸受伤地飞奔出厨房。
张氏:“”
这个戏精是她亲生的吧?
怎么这么糟心?
大晚上的,林宝朋友在经受了一场惨无人道的“折磨”后,终于如愿以偿地抱着枕头,和叔睡到了一个床上。
“叔,我好崇拜你哟。”
“和你在一块睡,我好有安全感呢。”
胖墩的嘴里有不完的好听话,林元捏着他的肉脸,丝毫不为他嘴上的糖衣炮弹所迷惑,警告他:“不许再在外边编排我哦,不然心我继续收拾你。”
胖墩困的不行,眼皮子耷拉着,但还是摇了摇头,语音含糊不清地道:“不会对别人哒,不让别人骂叔。”
他伸出肉肉的胳膊,闭着眼睛抱住林元的胳膊,嘟哝道:“今天怕怕,想和叔睡”
话还没完,身体就软了下来,睡了过去。
林元一愣,眼神一下子就软了。
他摸摸胖墩的头发,放低了枕头,抱着人轻轻拍了拍,待林宝呼吸平稳后,也躺了下去。
看来家伙今天是被吓到了。
自从相公来了之后,这是林宝第一次因为害怕二房而想尽办法要和他一起睡。
想到那一家人
林元眼神微冷,这是他给二房一家最后的会,以后若是再犯到他上,就别怪他不念血脉亲情,出无情了。
第二天早上,李掌柜就来拉皮蛋了。
他并没有只拉先前订的那批,知道林
元这里货多,立马做了决定,全部都拉走。
林元把相公留的几个吃皮蛋的方子给了他,还写了注意事项给他,毕竟皮蛋这玩意儿少吃一些对身体好,吃太多了就容易出问题,还是要把握好量的。
李掌柜收到注意事项的时候还愣了一下,待看清文字内容,立刻向他拱,“林哥儿真是个实在人。”
林元笑了笑,“我家做生意以诚信为本,不仅是我,还有我相公,都必不会为了销量,而做出什么不仁义之事的。”
李掌柜又拱了拱,“沈兄和林哥儿高义。”
林元立马谦虚了几句。
生意很快谈好,两人由林征做见证,订了新的买卖契约,李掌柜事情多,也没留饭,拉着皮蛋欢欢喜喜地就走了。
林元转头看向旁边这人,“李掌柜都走了,你不走吗?”
一身佳公子打扮的周路有些脸红,他拿扇子挡住脸,眼睛左看看右看看,最终声道:“别这么无情好不,我起码也帮了你家生意不少,再者我再怎么也是个秀才,你要对我尊重些。”
林元白了他一眼,见院子里制皮蛋的,制油纸伞的,全在偷偷打量这个秀才,便转身大步往堂屋里走,“吧,有什么事情?”
周路瞥了一眼身后,脸更红了。
他跑几步跟上林元,待在堂屋椅子上坐定,才扭捏着声道:“我乡试之前来,草不在,他今天怎么在呀?”
林元心道,我的伙伴当然是想来就来呀,关你什么事!
但当他看到周路那红通通的脸,频频往外瞄的眼神时,沉默了。
这个家伙不仅不是来怼他伙伴的,还怕是看上他的伙伴了吧?
他一沉默,周路就有些慌张,一股脑地把心思往外倒:“先前我想着考中举人来向草提亲的,但是我这次却没中。”
他有些怅惘,“想着要是再等三年,草怕都被人抢走了,我才一从府城回来,就赶紧跟着李掌柜来了你家。”
林元面无表情,“你应该去六婶家吧?”
“不不!”周路忙摆,道:“我想让你帮我问问,看草对我有没有想法。”
他犹豫道:“我家境还算优渥,条件也算尚可,怕一旦提亲,六婶就同意了。若
是到时候草对我无意,不愿嫁我,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是让他不开心了嘛。”
林元成功地被噎了一下。
想了想,他如实道:“我恐怕,你条件越好,六婶估计越不会答应,别草不愿意,就是他愿意,六婶都不一定让草嫁给你。”
周路一愣,扇子都惊到脱了,还没发现,他茫然道:“为何?”
林元摇了摇头,“不知,反正六婶先前放话,条件太好且家庭关系复杂的不要找他家亲,而且草的婚事要再过个一两年,若是可能,她想给草招赘。”
周路这下是真懵了。
任凭他想破脑袋都没想到,家境好竟然还是他婚姻大事的阻碍!
林元见他失魂落魄,挠了挠脑袋,道:“若你真有意,可以试着向六婶家提亲,看六婶是怎么。”
周路犹豫,“她不会把我赶出去,再也不让我见草吧?”
“不、不行!”他回过神来,立马求道:“你帮我问问草的意思吧,好不好?”
他道:“我直接去问他,就太唐突他了。”
林元没有这种春心萌动的经历,他和相公是先进入的婚姻,后经过相处才心动的。
所有杂七杂八的事他都没遇到过。
周路的这个要求,让他有点儿懵又有点儿脑壳疼。
不过他不是个拖拉的人,直接出了屋,拉着正和林树欢欢喜喜捡皮蛋的林草,到了院子外的大路上。
林草一脸懵,拍了怕上沾染的锯末,“元元,你拉我出来干嘛呀?”
林元觉得这事儿不好开口,想了想,他问道:“草,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呀?”
林草脸一下子就红了,他眼睛闪了闪,看向田野,结巴道:“干、干什么问、问这个呀?”
林元和他从一块长大,自然能看懂他的神态动作,有些惊讶,“你有喜欢的人啦?”
“嘘!”林草脸更红了,他紧张的都在抖,眼睛慌乱地扫了一圈,见没人,才拍了拍胸口,声嘟哝道:“你可别告诉别人呀,娘不让我告诉任何人。”
这下林元更惊讶了,“六婶竟然也知道?”
“她是个什么想法?”
林大大的眼睛里瞬间水珠滚动,但却咬着唇眨着眼,把眼泪给逼了
回去。
他紧抿着唇,摇了摇头,没吭声。
林元懂了,六婶没同意。
上突然一暖,林草抓住了他,咬着唇,声求道:“元元,你别告诉别人,好不好?”
林草的身上带着一种林元从未见过的哀伤与无奈,眼睛里却透漏出一种坚定和决绝。
林元顿时有些心惊了!
他愣道:“你那么喜欢他吗?”
林元怔怔地看着林元,半晌,坚定又果决地点了点头。
林元有些苦恼,想了想,他还是道:“你觉得周路怎么样?”
林草一愣,接着摇了摇头。
他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波澜。
林元懂了,伙伴喜欢的那个人不是周路。
回到堂屋时,林元整个人都有些愣怔。
周路也是个聪明人,一看他的表现,就知道林草对他无意了。
他有些伤心,但还是想争取一下,道:“林哥儿,你能不能帮我好话?”
林元摇头,正想些什么,就听院子外,突然有人喊道:“元哥儿,马上上面就要来收税了,镇上和县里的粮铺还在针对我们。”
喊话的人声音带着喘息,显然是一路急匆匆过来的。
林元了一句,“失陪。”
就忙跑着出了堂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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