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想问德妃娘娘和梅妃娘娘之事。”苏葭儿坚定无谓的目光看着皇帝。

    “德妃？梅妃？”皇帝才舒展开的眉又皱着，锐利的眸光也变得飘渺，神情似在沉思又在回忆。

    许久后，他才道，“她们都是莲儿进宫之前的妃子了，苏公子为何问她们？”

    言罢，看着苏葭儿的目光审度之中多了一抹厉色。

    “方才草民在冷宫中听见李昭仪娘娘在唱歌，便问了卓子关于李昭仪娘娘的事。草民听完觉得德妃娘娘和梅妃娘娘死的离奇和突然，都是在皇上你要立她们的孩子为太子时，她们就出了意外”

    还未等苏葭儿完，皇帝就厉声制止了苏葭儿的话，“德妃性子跋扈，恃宠而骄，朕让她反思自己的行为，她反倒以死明志来辱骂朕。”

    皇帝不是一般的生气，而是非常的生气，连音调都提高了一些。苏葭儿当然理解皇帝为何这么生气，毕竟单单从表面上看来，德妃所指责皇帝的话，简直就是大逆不道，若不是皇帝念在情分上，只怕德妃十个脑袋都不够掉。但德妃能一路坐到这个位置上，岂能不懂哪些话该，哪些话不该。就算德妃是十分性情中人，可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出口，她能不知晓结果？大骂皇帝是昏君，这严重者赐死都有可能。

    除非德妃疯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苏葭儿微蹙眉，德妃和梅妃又是被谁杀害的，杀莲皇贵妃的凶和杀害德妃和梅妃的凶又有什么联系？

    皇帝又接着怒道，“她弄了那些个巫蛊玩意，朕只当她是嫉妒梅妃，却不想她反倒是朕冤枉她，是非不分。”

    苏葭儿无视皇帝的怒气，不慌不忙的问道，“皇上可还记得当晚的情形？德妃娘娘是一直岔岔不平，还是忽然间生气暴躁，然后指责皇上？”

    皇帝被苏葭儿这么一问，愣了一会神，怒意也渐渐平复了。那天晚上德妃一开始只是委屈的并非嫉妒梅妃，而是有人陷害她。但后来，忽然间就来劲了，顶撞他和生气指责他。当时他气糊涂了，并没有在意德妃为何会忽然破口大骂，只当她是性子太耿直，受不了委屈就生气了。而往后他也没有细想过那晚，因为只要一想起就满腔怒火。现在苏葭儿的话让他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那天，顿时也觉得奇怪，开始还好好的德妃为何忽然性情大变对他撒泼。德妃性子耿直，但做人做事那是规规矩矩的，是不会出那种大逆不道的话。

    苏葭儿看着皇帝的神情变化，心中约莫明白了几分，那天的德妃一定有怪异之处，只是当时皇帝被骂做昏君，早就气的不理智了，哪有心思顾及德妃。

    皇帝沉吟片刻后，才道，“现在朕细想了一下那天晚上，德妃确实有些不对劲，本来她还规规矩矩的，后来忽然间就激动起来，而且越来越激动，甚至朕让人架走她时，她还在不停的破口大骂。”

    “皇上可记得当时一些细节？比如德妃娘娘情绪变得激动之前，有没有发现什么？”苏葭儿又问道。

    皇帝知道苏葭儿不会没理由的问这些问题，只要能解开莲儿的死真相，他都会努力去想一切细节。

    他眸光微敛，微蹙的眉头，在认真想着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忽然，他眸光放亮，“朕记得，那天朕差不多准备要歇息了，才召见的德妃。朕每天在同一个时辰都让德贵给朕点的安神香，当时，朕和德妃了一会话，德贵就进来点安神香。在那之后没多久，德妃就开始暴躁了。”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朕本来是白天找的德妃，她去了太妃宫里陪太妃抄经书，朕也就不去打扰到太妃。晚些的时候，朕让人去找她，她到皇后宫里去了，迟来了半个多时辰。”

    皇帝的话证明了德妃真的有问题，用香，又是用香，只怕还是故意拖延了德妃到皇帝寝宫的时间，好让安神香在皇帝和德妃谈话时点燃，发挥作用刺激德妃发怒。这跟杀害莲皇贵妃的凶脱不了干系，让德妃疯癫大骂皇帝，是为了激起皇帝大怒，如果皇帝一怒之下杀了德妃那是最好的，如果皇帝只是将德妃禁闭或打入冷宫，那凶就能对德妃下，再伪装成自杀。

    不对，用香害德妃的跟杀了德妃的不是一个人，用香的是杀莲皇贵妃的凶，但杀了德妃的一定另有其人，又或者是杀莲皇贵妃的凶在操纵这一切。

    这样想来，莲皇贵妃究竟是知道了多少秘密？凶杀了莲皇贵妃，还要制造神王舆论去压制皇帝查案，那是凶很了解莲皇贵妃比先前的德妃和梅妃在皇帝心中占据的位置是没人能取代的。

    结合德妃和莲皇贵妃的案子，凶一定是跟皇帝亲近之人，还是跟各位妃嫔都相熟之人。皇后，庄妃，方淑嫔，江贵妃，赵贵人，吴贵妃，昭妃，这几个人谁是凶，还是幕后操纵之人？

    “苏公子觉得德妃和莲儿一案有关系？”皇帝问道。

    “德妃娘娘，梅妃娘娘，莲皇贵妃，她们共同的一点是孩子要被封为太子，然后就出事了。但草民觉得这其中也许另有隐情，凶的目的也很明显不是在争宠。”苏葭儿道。

    皇帝被苏葭儿的话提醒，似乎确实如此，只要他承诺了谁的孩子做太子，事情就出来了。看来这后宫，他没花心思去管，倒是给了这个些个妖魔乱舞的会了。

    他愠怒握拳，“苏公子的意思是德妃和梅妃极有可能不是意外失足和自缢？”

    “皇上难道不曾想过，为何意外总是来的这么巧合？”苏葭儿问道。

    皇帝眼中愠怒褪去，神色中多了一丝愧疚，“朕当时即位没多久，一心只想立下功业为后辈做个榜样，没多花心思在这后宫之事。”

    正因皇帝如此不管不顾，才让后宫开始兴风作浪，让有心之人有可趁。苏葭儿道，“每一个有目的性的杀人凶案，凶的目的一定在于掩饰或者得到。”

    苏葭儿的话让皇帝脸上的愧疚顿然消逝，锐利不怒自威的眸光，“苏公子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