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独发051
做好了心里建设后,罗成理不直气也壮,对黑了一张俊脸的少年周瑜信誓旦旦道:
“我可没有下重,下重就不是这样了,”着眼神往八爪鱼一样扒在周瑜身上的孙策瞅了瞅,示意他配合一下。
“你是吧,伯符?”罗成抱着双臂居高临下地盯着他。
不是我就告诉周公瑾这是你自导自演的。
迫于对方压力,孙策一个哆嗦,连声道:“是的是的,公瑾,我跟先生就是在切磋,就是普通切磋哈哈。”
打着哈哈的孙策察觉到周瑜不仅没有气,那双秋水眸子反而蔓上了更浓郁的怒火后,终于反应过来哪里不太对。
啊,我不会玩脱了吧
“先生,”周瑜咬着字句道:“日后若是这厮再以这种理由请求您出,还请无视便是。”
这种理由?
还能是什么理由哦
罗成在后头看着被周瑜一路拖回去的一滩孙伯符,幸灾乐祸地笑了笑。
见还有个的蹲在原地板着张白嫩脸蛋不话,罗成一把把人捞了起来,放在臂弯里上下掂量了几下。
“哎,你你大哥怎么这么有自信,就他那演技还能瞒过公瑾?”
就算罗成守口如瓶,事关孙策,周瑜百分百能立刻找出事实来。
甚至不用查,凭直觉就猜到了。
更不要孙策的目的完全表现在他脸上——
快看我好惨啊好痛啊公瑾你快来心疼心疼我我们和好好不好?
噫,辣眼睛。
孙权抿着唇,忽然冒出一句:“因为公瑾哥哥比大哥聪明。”
罗成:“”
行吧,江东霸王孙伯符的滤镜彻底碎了。
“你是觉得你皮厚吗?三天两头找打?”
周瑜对着孙策脸上的伤恶狠狠地按下去,如水墨画般清俊的面容毫无波澜。
他越是这般安静,孙策就越怂,一股凉意身后冒出来。
“公、公瑾啊,你话”
周瑜不言,闷声继续为他处理伤势,法熟练到闭着眼睛都能解决的地步,脸色却没有缓下来。
孙策心翼翼抬眼看了看,缩着头道:“我这也是没办法嘛,公瑾你一生气就不理我,你算算我们多久没见面了?”
周瑜眉头动了动,终于开了口:“那也不必用这种方法。”
他神色慢慢柔和下来,俊秀的眉眼满是无奈。
“多久没见?难道前几日趴在我家墙上的不是你?”
孙策:“”
孙策垂头丧气,“公瑾,你骂我吧,我不该试探你的。”
“我没有生气。”
周瑜淡淡道:“你什么性子我还不了解么?”
“可是”
“刚开始是有一点吧。”周瑜轻轻碰了碰孙策头上缠着的白纱,慢条斯理道:“不过要是能因为这点破事气这么久,我早就被你气死了。”
孙策:“”
孙策宛如一条风干的咸鱼,干巴巴地瘫在榻上,看着可怜极了。
“那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出来见我啊?”未来的江东第一美男子眨巴眨巴他那双黑曜石般明亮的眼,超声的念叨:“还不是生气了,公瑾你脾气有时候真的好奇怪啊”
后面的话在周瑜无言的注视下消失了,耷拉着脑袋不吭气。
明明他才是做兄长的那个,面对义弟周瑜时,最先怂的却永远是他。
孙策曾经想过这个问题,不过大多时候都被别的事情吸引了注意力然后抛之脑后。
嗨,还能是什么,我是哥哥,总要让着弟弟嘛。
时年十六岁的孙家霸王沾沾自喜想到,完全没有考虑到,周瑜只比他了几个月。
望着一个人摊在哪里不知道想什么,想着想着就傻乐起来的义兄,周瑜默默扶额。
就这傻样,要是以后他不在,被谁坑了都不知道。
周瑜唇边笑意一闪而逝,而后眸色逐渐深了起来。
他方才却是没有蒙孙策的。
半个月闭门不见,不仅是因为孙策那丫的胆肥了敢试探他,还有就是
已经很多次了,他梦到了撩天的业火。
他昏昏沉沉的,意识似乎沉浸了最深的黑暗。一条人影迷茫地朝前走,不知道走了多久,身边的大雾慢慢散开,朦朦胧胧的风物显得清晰起来。
最先出现的是静谧的山林,林间的风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柔柔地拂过他眼角眉梢,暖得他身心舒畅。
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盘坐在水潭边的巨石上,入目瑶草琪花不谢,青松翠柏长春。
万里长空澄碧如洗,与地平线交接的天际却挂着几朵飘忽的红云,任意变换着形状。
奇珍异禽在这里仿若平常,悠闲地在林间跑来跑去。叫不出名字的异兽仰首长啸,霎时就被一只五彩的孔雀拍着翅膀啄了下去。
周瑜好奇地多看了几眼,便见那孔雀落到地上,尾羽一收,竟化作了个眉目俊美的少年郎。
那少年郎身着银色衣袍,看不出什么材质做的,边缘绣着若隐若现的符文,隐隐流转着绚丽的光。
周瑜还来不及惊讶,便见那少年郎一下子扑到“自己”面前来,抬就要去碰“自己”盘坐的腿上安放的东西。
他本想躲开,奈何意识无法掌控身体,只得看着“自己”放在琴上的优雅一拂,少年郎霎时被掌风扫过了七八仗的距离。
但这点情况显然无法对少年怎么样,半空中打了个旋儿的身形一闪,便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哼,这么宝贝你的琴,有本事就不要拿去抽李昭明啊?”
那少年插着腰哼唧半天,“要不是李昭明约我在这里见面,我才不要来见你这个混蛋。”
“嗯?”他听到“自己”发出疑惑的声音,指节分明的兴致缺缺地在玉色琴弦上拂过。
“他约你来榣山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
那少年捧着脸蹲在水潭边,以水为镜,撩发自照,水潭映出他惊为天人的容颜。
“他前不久被那两个丫头吵得要死,哦不对,是聂楼一个吵,宣师附带的,总之跑去了不死火山拔了我家祖宗的头上的两根翎羽,大概是来找我帮忙解决这个问题的吧。”
少年漫不经心道,实际上的妈,被拔了羽毛好像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孔宣,”“他”听到自己柔柔道:“如果是这样,你打算怎么跟他?”
“还能怎么?”
孔宣百无聊赖地玩着头发:“反正老祖宗也不能出不死火山,实在不行让昭明去海下拔了祖龙的两片鳞拿去给他看看,不定老祖宗会更开心。”
场景一度十分安静。
“自己”以袖掩面笑了起来,宽大的白袍拂过石面。
‘盘凤和祖龙斗了这么多年,现在双双闭门不出,还能因为这点事心里平衡,真是’
他终于听到了“自己”的声音,那是一种极为清雅的音色。
周瑜也擅音律,只觉得这音色听起来,很像自己房中安放的那张古琴“绿绮”。
他生性聪慧,虽不同前因后果,但从看到听到这些来细细琢磨,恐怕自己是误入了哪方神仙的梦境。
周瑜原是不信鬼神的,只是眼下意识附在这不知名的琴师身上,所思所感皆与他同,难免对自己从前的想法大有改变。
信而谈的琴音渺如仙乐,周瑜侧耳听了听,只觉得,这或许是他目前为止听,听到的最合心意的音色。
稍显平缓的琴音忽然一颤,周瑜察觉到“自己”心中浮现出一种堪称是愉悦的心情,借着“自己”眼看过去,只见天边的红云聚散又分开,从里面跳出一团灿金色的光芒,仿若烈阳直直朝着这边冲来。
骄阳落地,光芒四散,他们眼前出现了一个金衣轻甲的少年郎。
少年约莫十五六岁,长发被同色的发带束成马尾,发带尾部俏皮地垂在腰间。桃花眼底落满春风,此刻搭在先落地的重剑之上,笑吟吟地看着他们。
“真是骚包的出场。”孔宣在一旁嘀嘀咕咕道,“每次都这样,看都看腻了。”
“孔宣,你子欠揍吗?”
少年单拎起重剑转了转,状似要走过来的样子。
孔宣:“”
孔宣默默往后面挪了几步:“你给我等着,等我修炼到准圣了,我一定报复回来。”
“哦豁,有志气,但是吧”少年明明只迈出了一步,下一刻却出现在了孔宣身前,一重重地落在了蹲着的少年头上,“哥哥教你一件事,想报复别人呢,最好不要提前出来。”
“因为你很可能在做到之前,就先被别人弄死了。”
金衣少年的面容上还洋溢着十分灿烂的笑意,下却不留情的将对方刚刚整理好的头发揉了个七零八乱。
瞬间想到了被拔了翎羽的自家祖宗,孔宣惨叫了一声,把头从对方的魔爪下挣脱出来,一窜八丈远。
“我警告你不要弄乱我的头发,”孔宣一边警惕地看着不远处的少年,一边努力把被弄乱的头发拨回来:“我看你就是嫉妒我的美貌!”
饶是附在别人身上,周瑜也能在那一瞬间感受到少年的无语,心中不由得好笑。
客观来,单论相貌,这个被唤作“孔宣”的少年要更胜一筹,但后来的金衣少年,却比孔宣更要抓人眼球。
像是一尊钟天地灵气而生的精美塑像,天边的骄阳做了塑像的心,让他看起来比谁都要鲜活。
只要他站在哪里,没有谁忍得住不去瞧他的。
那少年皂靴碾了碾地面的石子,然后转过身里超“自己”走去。
下一刻,少年的身影模糊了,而后整个视野都回到了最初的蒙昧状态。
他醒了。
作者有话要: 今日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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