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脑洞大开的雷横

A+A-

    如果托塔天王晁盖、智多星吴用、赤发鬼刘唐等人还游走在黑白社会的边缘地带,那么雷横当年与刘唐的那场风波,就将会是一番“惺惺惜惺惺、好汉识好汉”的佳话。

    只不过,从托塔天王晁盖等一干人彻底落草为寇成为大宋王朝最著名的黑社会组织的骨干人物那一刻起,尽管雷横可以在暗地里偷偷摸摸与晁盖他们继续勾勾搭搭,但是至少在明面上,由于雷横郓城县衙步兵都头这一特殊身份,谁也不敢再提这茬了。

    甚至雷横本人,对当年自己与晁盖等人的种种交往,也都讳莫如深。他的那些亲信弟,更是从来不敢谈起。

    当初雷横与刘唐在东溪村外斗狠,虽然郓城县衙不止一个捕快亲眼所见,但这些人常年跟随雷横左右,都或多或少的享受过晁盖的好处,如今晁盖成为了朝廷的通缉要犯,谁还敢主动去提这茬。

    所以,雷横有理由相信,自己的这些弟肯定会对所有关于晁盖等人的事迹都守口如瓶的。

    如果有可能,雷横宁愿这辈子都不再与晁盖打交道,甚至彻底忘了晁盖,这样自己就可以继续在郓城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

    但是雷横万万没想到的是,今时今刻,这些讳莫如深的事情,竟然被栾飞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子当众提了出来。

    虽然栾飞没有直接点名道姓,一众吃瓜群众也都听着云山雾里,但雷横身后的几个亲随的表情却骤然复杂了许多。

    雷横脸色铁青,死死地盯着栾飞,显然栾飞这番话戳到了雷横的痛处。

    栾飞兀自不觉,完后,竟然还笑吟吟地望着雷横问:“雷都头,你我得在不在理?”

    雷横被栾飞这番话骤然惊醒,哑然望了望,械性的应答了句:“在理。”

    栾飞笑了笑:“既然如此,那”看了眼宋英,目光又转回雷横,一副你懂了的表情。

    雷横见状,瞬间秒懂了栾飞的用意,双目喷火瞪着栾飞。

    栾飞却把雷横的满腔怒火,视为空气。

    雷横那张脸阴晴不定,目光游移,显然在权衡着什么。

    他忽然疑忌,栾飞是从何而知的这些消息?

    是自己的弟中有嘴巴不严的,把这些消息走漏了出去?

    但在刚才这一刻之前,自己显然一点都没听这些风言风语,这间接明,即便是有弟走漏了风声,肯定也在一个可控范围内,这样到时候排查起来也容易很多。

    就怕不是自己的弟走漏了风声啊,那样可就麻烦了。

    忽然,雷横脸色大变,想到了一种极其恐怖的可能。

    前段时间,自己曾经途径梁山泊,然后被晁盖、宋江等人邀请上山叙旧过。

    当时正值梁山泊刚刚打破了祝家庄,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晁盖、宋江等人话里话外的意思就邀请自己上山入伙。

    开什么玩笑?自己好歹也是堂堂郓城县的步兵都头,平时在郓城县甚至整个济州府,谁不给自己几分薄面?除非是脑子进水,自己会放着好好的都头不当,跑去山上当强盗?然后每天守着一片水洼,跟一群老爷们侃大山,闲来没事还得把脑子别在裤腰带上,出去拼死拼活的砍人?

    当然表面上,雷横岂能直接出这么招人恨的话?便以老母尚在等理由,婉拒了晁盖、宋江等人的邀请。

    晁盖、宋江也没强人所难,相反,他们感念雷横当初的恩情,不但痛痛快快送雷横下山,而且还都送了好处。

    在晁盖、宋江的亲身示范效应下,整个梁山泊的强盗头子都纷纷给雷横送了不少财物,雷横赚的盆满钵满离开了梁山泊。

    当时,雷横还为此偷偷窃喜过,觉得以后可以闲来没事假装在梁山泊附近路过一下,借发一笔财。

    但今日今时,面对栾飞这突兀其来的一番话,雷横忽然意识到,宋江的好处不是白拿的。

    虽然人人都称赞宋江是及时雨大善人,但雷横跟宋江同僚多年,彼此知根知底,会看不透宋江的为人?

    也许晁盖出于厚道,不会干出逼人上梁山的事,但宋江如果真的想要自己上梁山,可就不管什么段都会一股脑的使出来的。

    比如,忽然派出个心腹弟兄,想办法在郓城县挤兑自己,让自己在郓城县混不下去,然后逼自己走投无路只好上梁山。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栾飞一个毛没长全的娃娃,竟然不但知道自己与晁盖等人的旧事,而且还敢冒着得罪县衙众多捕快的危险,当众把这茬事揭了出来。

    雷横忽然发自内心打了个冷战。

    如果真是如自己所料,那么宋江太坑了,眼前这子自己也不难得罪得太狠,要不然宋江听后恼羞成怒之下,指不定会使出什么更加绝户的计策呢。

    栾飞望着雷横那闪烁不定的表情,知道自己忽然提起这茬,把雷横的脑浆都给搅混了,不禁暗暗好笑,装出一副天下事尽在我掌握的淡定表情。

    而雷横脑洞大开了许久,终于想明白了当务之急一定要先沉住气,切不能自乱阵脚,回去后找朱仝从长计议一番,到时候看看怎样消弭眼前这场灾祸。

    打定主意后,雷横便咬了咬牙,决定当一回大丈夫,该屈就屈一下嘛。

    于是,雷横看了看宋英,拱了拱:“宋兄弟,方才可多谢了你,他日雷某有会,一定要请宋兄弟喝酒,到时候栾兄弟也去。”

    宋英感觉脑子有点乱,他到现在也没搞明白栾飞究竟是怎么逼雷横就范的。

    而宋老板则是彻底震惊了,他万万没想到,栾飞竟然轻飘飘的几句话,还真把雷横逼得就范了。

    当然,在震惊的同时,宋老板也有一层隐忧,他在郓城县多年,深知雷横促狭的个性,猜想雷横他日一定会伺报复,到时候栾飞少不得各种麻烦。

    栾飞见雷横终于就范,便笑呵呵的:“雷都头放心,既然您屈尊纡贵请我们喝酒,我们一定赏光。这样,过些天我的宴宾楼就要开张,雷都头要是有心的话,不如直接来捧捧场,如何?”

    雷横尴尬一笑:“也好,到时候雷某一定来捧场。”完,再不多,扭头就走。

    一干捕快见状,也急匆匆地跟了上去。

    吃瓜群众空前寂静起来,一个个张大了眼睛,他们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但直觉告诉他们,这背后分明有事啊。于是,一个个都直勾勾地望着栾飞,满脸乞求,仿佛在:“求求你你与雷横背后的故事,也让我们看个明白。”

    当然,仍然死皮赖脸站在这里渴求真相的不包括梁志梁老板,。

    梁志一看雷横认怂离开,就倒吸了一口气,真没想到栾飞这贼竟然如此的深不可测,竟然能把雷横挤兑成这样。哎呀,好汉不吃眼前亏,梁某人也做一次好汉,果断溜吧。

    哪知梁志才刚刚抬腿要走,栾飞忽然笑吟吟的:“梁老板,请留步。”

    这一声轻柔的呼唤,仿佛有千钧之力似的,重重地击打在梁志那本来脆弱的心脏上,梁志只觉得嘭的一声,五脏六腑里好像山崩地裂似的,顷刻之间脸色煞白,心腔也似乎瞬间要从喉咙里喷出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