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顾其琛醒来之后，头还是疼的不行，躺在床上缓了五分钟才渐渐好转，昨晚的记忆也渐渐回笼，把心里话出来倒没什么，竟然还差点儿跟慕沐把‘正事儿’办了。

    实话，他在这方面的思想有些守旧，总觉得跟爱人之间的‘正事儿’要放在新婚夜才有惊喜，虽然他也很喜欢跟慕沐亲亲，抱抱，碰碰，但都会尽量控制不去触碰最后一步，尽量避免擦枪走火，实在控制不住就去洗个澡清醒一下。

    顾其琛洗漱好下楼之后，房子里还一阵安静，顾其琛以为只有自己醒着，算到厨房准备早餐的时候，发现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正在锅里温着，但是楼下又确实没人。

    顾其琛没事干便上楼进了慕沐的房间，本来还以为慕沐还在睡着，但是床上却没有人，顾其琛走进去敲了敲卫生间的门，“慕沐？”

    慕沐正在卫生间里的镜子面前想办法给眼睛消肿，昨天晚上哭的有点儿过了，睡得也不太好，早起的时候眼睛肿的可难受。

    但她又睡不着了，觉得他们昨晚喝了那么多，估计也不会起很早，就去把早饭做了，之后又拿了鸡蛋和冰块进了房间来消肿。

    听见顾其琛敲门的声音，吓了慕沐一跳，隔着门问他：“你怎么醒这么早？”

    现在估计也就才八点钟。

    “嗯，睡不着了就起了。”顾其琛靠着墙跟她讲话，“早饭是你做的？”

    他刚刚上楼的时候趴在另外两个房间的门口听了听，发现都很安静，还悄悄地开他爸的房间门看了看，他爸呼噜正得兴起呢。

    “嗯，我也起早了就去做了。”慕沐左手拿着鸡蛋，右手拿着毛巾捂着冰块，一边一个的敷眼睛，鸡蛋倒还好，但是冰块实在是太凉了，她坚持不了太长时间。

    早知道就拿两个鸡蛋了，慕沐想。

    “对了，你感觉怎么样？昨天跟他们喝了那么多，头疼吗？”慕沐问。

    顾其琛揉了揉太阳穴，感觉比刚清醒的时候已经好多了，只是还有点儿昏昏沉沉的，他也不想让慕沐担心，便只：“还好，清醒了就好了。”

    慕沐感觉眼睛也比刚起床时好了不少，收拾了下东西，又问：“爸爸们起了吗？”

    顾其琛笑着答：“还没起，我刚来之前还听见我爸在呼呢。”

    慕沐开卫生间门的时候，没料到顾其琛就站在旁边，被顾其琛偷袭了一下，吻了下侧脸。

    慕沐拍了拍心脏，不轻不重的了他一下，嗔道：“你吓我一跳。”

    顾其琛恶作剧得逞般笑了笑，将慕沐搂进怀里，啄了下她的嘴唇，本来想跟她逗两句的，但是抬头直视慕沐眼睛的时候就发现了不对劲，眉头瞬间皱了起来，动作疼惜的在她的眼睛上吻了吻，柔声问：“眼睛怎么了？”

    慕沐笑眯眯的回抱着顾其琛，感受着他的爱意，：“还很明显吗？我昨天晚上跟爸爸悲伤春秋来着。”

    顾其琛抱着她拉开些距离，拇指温柔的刮她的脸庞，满眼的心疼，慕沐踮起脚尖在顾其琛的唇角落下轻轻一吻，随后趴进顾其琛的怀里。

    顾其琛拿她的撒娇没办法，叹了口气，吻了几下她的发顶，：“走吧，下去。”

    “我拿鸡蛋给你揉揉。”

    “我刚刚揉过了。”慕沐，她揉了得有十五分钟呢。

    顾其琛才明白过来，刚刚她在卫生间里面是在给眼睛消肿，顾其琛拉着她就往楼下走，教育她：“你用的方法不对，我来。”

    两位爸爸大概是真的宿醉，要搁往常八点绝对已经起了，今天还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顾其琛让慕沐乖乖坐在沙发上，自己去厨房拿了两个鸡蛋，坐到她旁边开始剥皮，然后让她闭上眼睛躺在自己的腿上，慕沐迟迟没等到顾其琛的动作，睁开眼睛想要抬头看他一眼，顾其琛低头又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下，他很享受刚刚慕沐这种类似于把自己交给他的感觉。

    慕沐疑问的问他：“怎么了？”

    顾其琛笑，“没什么，闭上眼睛。”

    慕沐再一次听话的闭上眼睛，顾其琛一手一个温热的鸡蛋在慕沐的眼周舒缓的滚动，慕沐舒服的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好像你的技术确实比我好，刚刚我自己弄得时候没有这么舒服。”

    “下次悲伤春秋不要在我喝醉的时候，不然我没有肩膀给你靠，也没办法安慰你，连给你消肿都不能及时。”顾其琛声音温柔而坚定。

    慕沐听的心里一阵温暖，笑着调戏他：“我的男朋友最近是不是开了情话外挂啊？”

    顾其琛点头承认，“嗯，你就是我的外挂。”

    两人温馨的氛围，被慕沐的手机铃声给暂时断，顾其琛往茶几上看了一眼，拿起手机，跟慕沐：“南风来的。”

    给她按了接听，递到耳边，让她自己举着手机，他则继续给她消肿。

    慕沐：“喂，南风？”

    她回国之后他们都没怎么联系，就之前跟她过一通电话，简单了了慕丞的事。

    “顾其琛在你旁边啊？”南风问，刚刚的声音她觉得她应该没有听错。

    慕沐：“嗯。”

    得到肯定答案的南风，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这么早，在干嘛？”

    慕沐言简意赅：“消肿。”

    南风：“……”

    这么早，在消肿？

    消什么肿？该不会：“你们已经……不可描述了？”

    慕沐感觉自己的眼睛越来越舒服，没空细想南风自己脑补的意思，问她：“什么不可描述啊？”

    南风在那边鼓了三下掌，嘴里还配着音：“啪！啪！啪！”

    房间里安静的只有她们姐妹通电话的声音，顾其琛本来就坐得近，这三个字更是听得清清楚楚，只是挑了下眉，举止丝毫不慌。

    慕沐这才懂了南风的意思，语气羞赧的：“你胡乱脑补什么啊？”

    南风“啧”了一声，“你别害羞啊，大家都是姐妹分享分享床事怎么了？怎么样？第一次舒服吗？顾其琛……”

    慕沐看她越越离谱，忍不住断她：“南风，晚上再，我先挂了。”

    顾其琛忍着笑，不发一言。

    慕沐躺了一会儿后觉得躺不住了，问他：“差不多了吧，我觉得好多了。”

    顾其琛移开鸡蛋，确定已经没有之前那么肿了，低头在上面吻了一下：“好了。”

    慕沐因为消肿折腾了一个早上，眼睛好受了之后就开始感觉饿了，本来想本着不浪费粮食的精神，拿过顾其琛刚刚给她消肿的鸡蛋往嘴里塞，但是被顾其琛给拦住了，“这个该有细菌了，吃了不健康，我去剥新的给你。”

    慕沐不好意思的笑笑：“可我一共就煮了五个鸡蛋。”

    她本来就算自己用一个消肿，所以才多煮了一个，剩下四个还可以一人一个，但是刚刚顾其琛直接用了两个，那就还剩两个了。

    顾其琛干脆卖掉他爸：“没事，我爸不爱吃鸡蛋。”

    顾其琛去厨房扔掉鸡蛋回来后，把剥好的鸡蛋递给慕沐，两位爸爸才一前一后的开门下楼，全部都精神恹恹的。

    顾其琛开口叮嘱了一下他们，“慕叔还是要好好休息，爸你以后喝酒也要适量。”

    虽然慕丞的手术做完了，可那毕竟是癌症，十年存活率就算再高，也得保持好心情，注意身体；至于顾岩也已经快到五十岁了，就算身体素质再好，也不能像年轻时候那么拼了。

    慕丞笑着摆手，“过年开心嘛，我以后记得了。”

    顾其琛没听到顾岩的保证，转头看他

    顾岩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吃过早饭后，顾其琛就带着顾岩回家了，毕竟两家人还没有彻底成为一家人，而且顾岩那边也会有同事过去，一直在这边住也不太合适。

    顾其琛走后，慕沐想起早上和南风的那通电话，给她播了个视频过去。

    “慕沐，你刚刚挂我电话！”南风开口就是假笑。

    慕沐简直想对她翻白眼，“你扯那么远，我不挂电话等着干嘛？”

    “谁扯的远了？你们没有不可描述吗？那你们大清早的就在一起，还消肿？”南风理直气壮的分析。

    慕沐：“……”

    “眼睛消肿，我昨晚没睡好，眼睛肿了！是眼睛好吧？”

    南风：“……哦。”

    “那也不能怪我，谁让你不跟我解释清楚的。”

    “其琛刚刚就在我旁边，我怎么跟你解释，你脑补的尽兴，能听我话吗？”慕沐吐槽道。

    “你电话给我干嘛？”

    “也没什么大事。”南风，“就是我初七回家，提前跟你一声，让你记得到时候来接我。”

    慕沐：“……今天刚初一。”

    “叔叔怎么样了？”南风转移话题。

    慕沐没拆穿她十分强硬的转移话题时的不自在，也没继续问她怎么就突然要回来，平时她都会待到开学的，叹了口气回答她的问题：“医生放宽心，我爸的情绪很积极，会对病情有很大的帮助，十年存活率还是很高的。”

    十年……

    十年以后

    她爸爸也才六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