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长安君遇险
深夜,赵川从陆长生的房间出来。他这位“同父异母”的大哥,病症还真是相当怪异。
体内像是有什么东西抑制不住一样,一只是热的一只是冷的。
脉象势大力沉!真不知道他从是怎么长大的。
难怪自己那便宜老爹陆纳要把陆长生交给自己。估计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吧。
陆纳,你给的筹码太少了,就算我是你便宜儿子,你也不能这么扣吧!
几十个牙将就把我给打发了做人不能这样啊!
儿望父做马,父望子成龙,怎么到你这里反过来啦?
真是魂淡!
赵川在心里骂了陆纳一顿,顿时感觉好受了许多。
其实也不能怪陆纳抠门。
陆纳认为把绝色美人郗道茂送到赵川床上,千金都买不到这种会,可以是仁至义尽了。
父亲对儿子还不够好么?
大世家的嫡女,还花容月貌的,是你想玩就能玩的么?
通常情况下,草根奋斗十辈子也换不来春宵一夜。
而且这种事情,操作起来有风险,万一被郗昙知道,就是结下死仇。
陆纳觉得自己对赵川很不错了。
但某人似乎并不买账。
我口渴你就该送我水喝啊,给个汉堡是什么意思?
有为的父亲和有才的儿子通常都没什么默契,容易发生争执,陆纳和赵川之间也是这样。
“郗昙大概心里会有想法了,看来是要人跑一趟郗家才行。”
已经过了子时,赵川依然睡不着觉,他点起油灯,给郗道茂写信。
虽然做渣男挺不好的,但更不好的却是始乱终弃。赵川琢磨着措辞,给郗道茂写了一封情意绵绵却又不露骨的信。
回春丸还剩下半瓶,跟这封信一起,装进一个木盒子里。
他赌郗昙不会拆开信看。
赵川在信里面,对郗道茂有一个承诺,自己在离开的时候,会带她一起走。
实话,杜子恭绑架她那件事沸沸扬扬,她被人玷污失身已经传遍大街巷,至少在世家当中已经是人尽皆知。
就算留下来,也不会有人明媒正娶,或者嫁过去也不会幸福。
赵川相信郗道茂会跟他走的。
写完信,赵川依旧是一点睡意也没有,之前在院子里得到的一些灵感,又重新恢复了。
继续在纸上写写画画,复杂的人物关系,开始若隐若现起来。
葛洪跟杜子恭关系很深,而且知道对方的一切。
相信杜子恭想做什么,葛洪是一清二楚的。他把上清派的令牌交给自己,应该是为了某个时候能让自己代替他整合上清派的资源,对付杜子恭留下的阴谋。
杜子恭的支持者,都是中世家,他们跟江东本土的程顾陆朱张等大世家,应该是合作与相互利用的关系。
孙策时代,江东本土世家就是桀骜不驯的,与当权者的斗争,从来没有停止过。
直到现在,这些世家,都一直垄断家乡所在地区是绝大部分中级低级官吏职位,用土皇帝形容也不为过。
褚太后,谢家走出来的女人,心也是向着娘家。
谢家的一飞冲天,依靠的是与琅琊王家的合作与联盟。
但之前王家是与郗家联合,这里面,又是一个更大的局。
赵川设身处地的想,或许除了谢家以外,其余所有的世家,都希望褚蒜子能够隐居幕后不要再干涉朝政。
桓温是这样想,郗家是这样想,王家在中枢地位异常稳固,他们实际上觉得无所谓。
而江东世家他们希望的是改天换日,如果实在不行,那上来一个可以钻空子的皇帝也不错。
褚太后离开,对他们而言也是极好的。
赵川终于明白褚蒜子的打算是什么了!或许对方只是希望是缓缓降落而不是跌落罢了。
一个个人物的关系连接起来,形成了复杂的关系。
桓温和郗超要北伐要名望。
王家要稳定。
谢家想雄起,想要宝藏。
郗家不想失势,不想失去京口的控制权。
褚蒜子想退又不想掉下来太惨。
杜子恭一脉想复仇,想夺天下。
司马晞害怕东窗事发。
司马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中世家想在杜子恭一脉闹事后浑水摸鱼。
江东本土大世家想要取而代之,却没有合适的“主公”。
蝉,螳螂,黄雀,蝮蛇,蜜獾甚至猎人!
这些人里面或许谁都有胜算,或许谁都不能完美的掌控局势。
东晋这一潭水,居然可以浑浊到这样的地步。
“嗨,我管你们这些破烂事干嘛,到时候只要带着我的妹子回江北潇洒快活就可以了,我不会跟着你们混的。”
赵川伸伸懒腰,其实他还可以继续挖掘,但是这种事情死脑细胞又没好处,一点意思也没有。
还是让谢安这样的老狐狸操心吧。
赵川决定明天让那个什么诸葛侃的去送信吧。
前两天才跟王孟姜你侬我侬的,做了许多不该做的事情,如果天亮去找郗道茂貌似自己的脸皮还没厚到那个程度。
想着想着,赵川居然趴在书案上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赵川就让诸葛侃去送信,而自己则是不动声色的来到建康城南的一个打兵器的铺子,名叫“百炼钢”。
他要打造一套飞刀,以备不时之需。在武艺还不够凶猛的时候,多为自己准备点后不是坏事。
赵川走进铺子的大门,没有察觉他已经被人跟踪了。
邺城,吴王府。
这里是慕容垂的宅院,而此时气氛却是异常悲凉。
段萍被自家二哥慕容俊陷害,目的就是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性格刚烈的段萍自尽了,尸体刚刚才下葬,深爱她的慕容垂,没有流一滴眼泪。
慕容俊不许慕容垂办丧事,不许家里白衣素缟,甚至不许设灵堂,因为段萍是“罪人”,是想谋害他和夫人可足浑氏的罪人,你慕容垂要给她开灵堂,是看不起我这个燕国皇帝么?
慕容俊的打压就是这样不择段,而慕容垂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只有忍。
忍字头上一把刀。
自己刚刚立下偌大的功勋,不但没有奖励,而且老婆被害死,自己丢官免职被猜忌,连祭奠夫人都不可以。
换成是你,忍得下来么?
慕容垂也是心高气傲的人,满腔的怒火不知道找谁发泄。
家里原来的那些奴仆,因为出了内奸,所以所有人都被他杀了,现在的奴仆全部是新人,而且他已经又杀掉两个了。
卧室里全部是空着的酒坛,慕容垂靠着床板,喝得烂醉如泥,身上很重的一股酸臭味。
“主人,雨公主来了,就在大门口,要去开门么?”
慕容雨?
慕容垂回过神来。
自己这个侄女,可能是他唯一不想杀的人了。
他和慕容俊之间,迟早有一笔账要算。
如果他们之间算不完,就让自己很慕容俊儿子慕容伟算。
不让老二这一脉付出血的代价,怎么洗刷自己恨意和耻辱?
“你去跟她,我喝醉了谁也不想见,如果她执意要进来,你就带着人把她打出去。
只要她进了院子,我会处死你们所有的人,还不快去?”
慕容垂冷冰冰的吼道。
“是,是的,主人我这就去。”
下人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的冷汗,出了屋子。
这个奴仆客客气气的转达了慕容垂的原话,最后,不想为难下人的慕容雨,极为失望的离开了。
她知道很多事情已经进入恶性循环,无法收拾了。
她走后,受到刺激的慕容垂又开了一坛酒,胡喝海喝起来。
“谁,谁在那里,快,快给我,出,出来!”
听到房间里面有动静,慕容垂故意装作不清醒的喊到。
“切,亏别人还你是慕容家最厉害的人呢?死到临头都不知道。”
话的是个年轻妹子,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健美的四肢带着活力,不仅青春无敌,而且搭配着白色襦裙,身上没有一处不美。
这位美女正是那个情商不高,智商也不高的长安君。
“噢?那我真是谢谢你哦。要知道我夫人被害死可是你姐姐一操办的,现在你不请自来大放厥词,还好意思我么?”
想起夫人的惨死,还有面前比桃李还要娇艳的长安君,在酒精的刺激下,慕容垂身上的邪火冒出来了。
如果我把仇人的妹妹玩了,想来可足浑氏应该心情“很好”才对吧!
如果我做了那样的事,家丑不能外扬之下,慕容俊也拿我没办法吧。
想到这里,他不动声色的把长安君从头看到脚。
这女人真好,当然,仅仅看外貌!
吃下去应该滋味很不错吧!
话自己很久都没有亲近女色了,现在来了一个这么美味的,果然老天还没抛弃我么?
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魔鬼!欲望会吞噬人的本性。
换做其他女人,察觉到这样的目光或许早已落荒而逃,但长安君是天生就少根筋的傻妹子,居然还在不断挑拨慕容垂那脆弱的神经。
“你不知道吧,慕容伟早就打算对付你。
现在不是马上要献俘吗?
庆功宴的时候,他打算杀了我然后灌醉你,把我送到你床上,等你醒了就成为杀我的凶了,我你到底急不急啊!”
长安君还未取得慕容垂的信任,就把所有的秘密和盘托出,如果赵川知道了,肯定会认为这种女人活不过二十岁,除非傻人有傻福。
“喂,你起来呀!你快”
她跑去踢慕容垂的,没想到对方动作更快,一下子搂腰砍脖子,制住了这个冒失的漂亮妹子。
长安君双眼泛白,晕倒在慕容垂怀里。
她一下子不注意,就着了慕容垂的道。
把长安君放在床上,慕容垂心的关上门。
“既然慕容伟想让我对你做什么,那我也不客气了。”
他凑近了闻了闻长安君身上的香气,荷尔蒙的诱惑让他有些迷醉,不能自控。
这朵美丽的鲜花,今天就是要被他摘下了,至于以后,先玩了再。
罪恶之开始解开长安君襦裙的搭扣,一颗,两颗,三颗
建康的兵器铺里,赵川跟店家发生了激烈的冲突。
“我客官,您是来我这里打造兵器呢,还是来故意捣乱?”
店家脸上带着不屑,胖乎乎的身躯似乎都气的发抖。
那长满老茧的指着某人不出话来。
“那个,这里不是有图纸么?为什么你们做不出来?”
赵川一脸懵逼,搞不懂为什么他要的暴雨梨花针,店家根本不能打造。
暴雨梨花钉,号称天下第一的暗器,以银制成,外观扁平如匣,长七寸,厚三寸。上用篆字体雕出:“出必见血。空回不祥。急中之急。暗器之王。”
当然,这是武侠里的解释,这个世界是没有这种东西的。
之前赵川在给王孟姜治病的时候,什么都没发生,然而早上起来的时候,系统的秘书却告诉他,获得了所谓暴雨梨花针的图纸,需要人打造。
“客官,你想想啊,这东西如此精巧,我们这里没这个艺啊,您还是换别家吧。”
掌柜对赵川这种“高人”很无奈。
这种“非标产品”,都需要家族里的能工巧匠打造的,自己这里只是一个贩卖“标准件”的店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东西来?
“这样吧客官,我们朱家可能会有人能做,要不您晚上再来?”
掌柜一边,一边在赵川耳边悄悄的了一些话,然后对他慎重的点了点头。
果然是内有乾坤!
赵川也点了点头,不作声的出去了。
朱雀大街很是繁华,路过一个巷子的时候,忽然一只从又窄又黑的巷子里伸出来,一把就把赵川拉进了黑暗之中
头有些晕晕的,长安君醒来发现自己上身的衣物都被褪到腰间,幸好没有被家奴们看到。
她大惊之下急忙穿好衣服,发现一切还好,自己似乎没怎么吃大亏。
至少贞操是保住了。
而慕容垂晕倒在地上,像是死了一样。
脑补了一下,长安君觉得是慕容垂应该想非礼自己,但酒喝太多,刚刚动,这个家伙就醉死了。
情况大概是这样,虽然她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不过还是急匆匆的离开了。
慕容家的人全是魂淡大色狼,长安君再也不想留在燕国了。
她要去找她脑子里脑补的那个又帅又文雅又有才情和本事的“赵川哥哥”,让他保护自己这只“可怜的绵羊”。
长安君一走,房梁上就跳下来一个和尚,施施然的对着慕容垂行了一礼,喊了一声“罪过”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