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戏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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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月歌本是前几日听齐青策过, 齐衫在朝中的眼中钉肉中刺已经被拔除,她带着几本书来前来看望齐衫,顺道恭喜他将胡志贤一干人等在朝中歼灭, 不管怎么, 这个皇位坐到了现在,总算是安稳了大半。

    现下, 满眼望去,这个朝中对齐衫有所威胁的不过只有两人, 宰相胡志贤一众党羽和临安王齐青策。

    对比这两个人, 对付胡志贤其实并不算是件多难的事情, 是人就总是会有弱点,仔细分析冷静观察找出其弱点击破即可,何况这个胡志贤张扬专横, 肆意妄为,善妄朝政,目无尊卑,作出来的一系列事情也不算是什么高明的手段, 对付这样的人只需要些心思和时间即可,齐青策又在一旁指点他,帮助齐衫, 有着他的帮助,齐衫铲除胡志贤并不是一件有难度的事情。陆月歌心想,像是胡志贤这样的张狂又没有什么实干的人为何会在陈国先帝的眼皮子底下作出这么多的妖,还没有被收拾, 只怕是陈国先帝故意留下的一枚棋子用来在前期牵制住齐青策而已罢了,那陈国的先帝大概也是知道这位宰相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人,这人的贪婪是在外表之上的,十分容易看出来,对付起来反而不难,他想要什么给就是了,待到其完全安心之后一击即可。倒是不显山不露水的人,装起糊涂来不知其真正的意图,这样子的人才无从下手。

    或许,齐衫真正棘手的人后者,临安王齐青策。

    若换做是从前,保不定她真的会怀疑齐青策,帮着齐衫来对付他也不定,可是现在,陆月歌想了很久,她找不到去对付齐青策的理由,或者换个法,从她的内心之中,她似乎无比的相信齐青策的为人,尽管有些时候他看起来有些顽劣,嘴上每个把门的,可是这个人的心肠倒是却有些些侠骨柔情,他的真心,陆月歌多多少少已经相信了,他看似对一切都满不在乎的样子,实测对于感情格外的珍视,若是齐青策为了皇权要与齐衫为敌,她倒是有些不敢相信。

    若是他们叔侄俩日后能和谐相处,那便是最好的结果了。

    齐青策的性子让她觉得他不会主动与齐衫为敌,而齐衫这孩子就更不必了,从来都是善良带着少年气的,只盼望他俩真的能做到没有嫌隙。

    齐青策来看她的时候,她渐渐的也开始习惯于生命力出现的这个人,生活中有些他的声音好像也不是一件坏事。

    就这样,她梦见千川的次数越来越少,即便是在梦中见到了,他依旧是那样的温文尔雅玉树临风,笑似春风拂过,不再是一身血迹的望着她……每次但凡有遇见了千川,她不会再喘着粗气惊醒,现在更多的只是惆怅,一种失去了的惆怅,她望了望窗外枯掉的树木,上面还有着空了的鸟巢,显得更加寂静冷清。

    那个人,恍如是她上辈子遇见的人了。

    而齐青策,便是她今生又一次重逢的那个人。

    他还是坚持的每日派那个丫鬟来给她送花,花都是精心理过的,后来又会送些文房四宝,书画作品,那些书法字帖和画卷的作者写的无外乎全部都是齐青策的名字,作为回礼,她也会画写人物图还回去,学着齐青策的样子,做上自己的名字和印章。

    从某种意义上来,他俩的性子确实相投,都是那种对别人不是很能相信,可是自己都有极度渴望着爱的人。

    天气渐暖,她出门的次数也多了起来,期初是在园林里面逛逛,后来又时常回去湖边看看,湖边的迎春花似乎已经露出的花苞,等待春风拂过,静静绽放春色中的第一抹亮色。她出门的时候免不了受到些宫中其他人好奇的目光,每一个人都在用余光量着这位深居简出的神秘女子,有关于她的传也越来越多起来,甚至有些法当巧音和妙谨有模有样的给她一眼一板的学起来的时候,全屋子里面的人都会乐起来,大家都十分佩服这宫里人的想象力,大概是在这金丝笼子里面久了,来来回回整天都是那些重复的事情,大家都对宫外的世界平添了几分自己想象中的美好,而她恰好是大家想象中话本的女主角。

    她到这内殿之中的次数也有上几次了,太监长喜也熟知这位陆姑娘,知道这是皇帝心里面和天仙一般的人物,是他们惹不起的人,她到这内殿中也不算是什么稀罕事,没有任何通报和阻碍就这样大大方方的进来了。

    她刚刚来的时候,齐衫正在朝堂上,她便进了内殿的屋子,寻了处等着他回来。

    长喜沏上茶,放在手边,陆月歌放下书来,拿着茶碗,发起呆来,没一会儿听见了屋外的脚步声,还有齐衫的声音,她决定在屋子里面不出声,等他进来的时候吓唬他一下,可是她没把他吓唬着,他却是着实的吓到了她。

    她听见了内殿的厅中有争吵声,悄悄的门开了一个缝,在那缝隙中见了这么一出爱恨纠葛的戏码,最后的结局是……两败俱伤。

    那一幕,是多么的似曾相识啊,恰如她与千川一样。

    一个人的真心被利用期盼,另一个人在前期做了一个完美的骗子,待到最后揭开面纱的时候,终于骗不了自己了。

    她皱着眉头看着齐衫,完全不可置信自己眼前所见到的这一切,以往的回忆种种扑面而来,将她的心狠狠撕裂开来。

    上一出的戏码,她做了当事人,狠心决绝。

    这一出的戏码,她成了看戏人,恍如隔世。

    殊不知哪一种更痛。

    她愣在那,半晌方道,“齐衫,你在做什么?”

    他的身影颤了颤,脚步急促来到了她的身边,辩解道:“陆姐姐……我……”

    少年想要辩白些什么,话到嘴边却才知道自己无话可辨,一切都那么的苍白无力,他痛心,她看了这一切,她仿佛看一个陌生人一般的看着他,眼里中悲愤异常,她的眼神这样的陌生,让他也快要不认识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