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路辞旧从商场出来还是看不懂年轻妈妈最后的祝福笑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不出来哪里怪。

    算了，不管了。

    中元节过后，温度有些下降，所以夏季衣服都打折处理，秋季新款很贵，路辞旧打算秋款厚衣服在上买比较划算。

    带着崽崽们返程回家，路上经过糖果店，猫崽平时没什么表情，现在软软的脸，动作很的，看了两眼橱窗里的糖果。

    “买点糖吧，不过每天不能多吃。”路辞旧带崽崽们进。

    猫崽眼睛弯了弯,他还太，平时安安静静不怎么喜欢话。跟嘟嘟的呆萌不一样,猫崽是那种安静类型,脸平平，没有特别大的喜怒哀乐,就算喜欢讨厌什么,也是很细微的表达。

    这家糖果店全是工糖果,价位要偏贵一些,有黑白熊猫、粉色ellktty,各式各样的,棉花糖、水果硬糖、巧克力,做的漂亮，在玻璃橱窗配合着灯光闪闪发光。

    看着就美味。

    不仅猫崽移不开眼，其他三只崽崽跟土包子一样，爪爪贴着玻璃，发出哇此起彼伏。

    “要哪个？”

    路辞旧挎着篮子询问崽崽们，就看到四只白白嫩嫩胖嘟嘟的指头，各有各的想法点着玻璃，乖巧：“啾啾黑白的。”、“粉粉，漂酿。”嘟嘟瞪大了眼。

    被可爱到了。

    “猫崽呢？”

    猫崽慢吞吞：“猫猫呀。”

    “行。”路辞旧看过去，是个猫形状的棉花糖，大橘为重很可爱。

    问完了四只，路辞旧看到旁边大儿砸跟根会制冷的柱子一样杵在哪儿，尤其一米九多的身高，简直是人见人怕。

    “宫哥，你要点什么？”路辞旧嘘寒问暖。

    宫汐潮这才像是毫不在意似得，随点了下，“这个。”

    当我不知道你盯着个蓝色的鱼好久了。路辞旧心里想。不过一看那条蓝色胖嘟嘟的鱼，跟他梦里宫汐潮幼崽鲲本体有几分相似——胖的相似。

    顿时真情实感笑嘻嘻：“这鱼可真可爱。”

    宫汐潮看了眼人类，神色略微挣扎，最后还是没出‘这胖鱼不及我本体可爱’这种话，他要面子的。

    再他才不是鱼。

    付账时，门外响起刺耳喇叭声，女人凄惨喊着：“求求大家救救我，救救我儿子，无良富商周建民，害我儿子，求求大家还我一个公道。”

    “又来了。”店铺服务员看了眼外头，语气带着无奈，：“都三天了，这商场是周先生的，但周先生人又不在，每天晚上来这儿喊，还怎么做生意，也没人管管。”

    收银员：“算了，怪可怜的，听那女的脑子不好，一个疯子谁敢去赶？万一捅你一刀，连理都没处。”

    “是啊，神神叨叨的，一直骂周先生害她儿子，什么周先生把她儿子脑子换给自己儿子了，这什么话。”服务员一脸无稽之谈，：“要真能换脑子，我还希望换个聪明点的。”

    “谁不是呢。”收银员结好了帐。

    路辞旧拿着糖，听到两人对话若有所思，带着崽崽们出去。推开玻璃门，大喇叭的声音更大，女人疯狂凄厉的嘶喊，“周建民王八蛋周建民不得好死”

    这是繁华商业区，围了很多人指指点点，但都离得很远。

    “啾啾。”大龙抬头。

    嘟嘟有点害怕靠近啾啾。

    路辞旧：“没事，去看看，也许有人需要帮助。”

    人群中一位穿着朴素披头散发的中年女人坐在地上，怀了抱着个七八岁的男孩，那男孩睁着眼睛，眼神呆滞，明明清秀的脸，现在流着口水，像个傻子。

    很快商场的保安站出来阻止，维护秩序，：“大家别看了别看了，这人脑子有问题，一会心伤到你们。”

    围观群众又退了几步。

    “周建民丧尽天良，害了我儿子，会遭报应的。”女人翻来覆去念叨。

    保安：“你周先生害你儿子，大姐，你报警啊，你在商场门口这样扰乱秩序，我们很难做的，再这样下去我们会报警的。”

    “对啊，你周建民害你儿子你怎么害了？”围观群众喊了声。

    也是好奇。

    中年女人咬牙切齿：“周建民把我儿子的脑子换他儿子身上了，我儿子本来聪明伶俐，他儿子是个傻子，现在我儿子变成这样了，不是他还有谁，丧尽天良遭雷劈。”

    围观群众：

    “我就是个疯子，每天六点就在这儿喊。”

    “疯子妈生个傻子儿，遗传问题，还脑洞大的无赖周建民。”

    “周先生平时一直做慈善，好人一个，不然这疯子在这儿大喊大叫，要是真做了坏事还能让疯子这么喊？”

    “是啊是啊。”

    女人听着围观群众指指点点，把她当疯子，根本不信她的话，孤立无援，她没文化不清讲不了道理，一时悲愤，从包里抽出一把刀，众人哗然。

    “卧槽真疯子。”

    女人眼神发红恨意浓浓盯着围观人，“你们都是凶，周建民我做鬼找你全家索命——”

    大姐情绪激动愤懑，旁边保安围观也没人敢上阻拦，眼看要酿成一处惨祸，人群中响起一年轻男人声音：“我能救你儿子。”

    刀尖划破皮，鲜血溅出，堪堪助。

    人群中往声音处看去，是个黑头发自来卷的年轻男人，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很帅气精神的一伙。就是路辞旧。

    “你你能救我儿子？”大姐走投无路，满眼的希望。

    围观群众有人好心劝年轻男人，“这人是疯子，你别逞英雄。”

    “是啊里有刀一会捅死你了。”

    大姐被逼绝境，死都不怕，脑子现在没什么理智，孤注一掷抓着希望，问：“你真的能救我儿子？”

    “你先几天了。”路辞旧让崽崽们跟宫汐潮待在一起吃糖，他过去，围观人群纷纷让出一条道，到了女人身边，路辞旧蹲下平视大姐，：“你别急，慢慢清楚。”

    “五天了，光宗这个样子五天了。”

    路辞旧看了眼孩，点头：“来得及。”

    大姐泪水涟涟，这三天终于有个人信她了，便一五一十了出来。她叫黄慧，有个老乡在大富豪周建民家做保姆，七天前，老乡给她打电话这里缺人，工资好福利也不错，让黄慧过来一起上班。

    黄慧是丈夫死的早，家里公公婆婆先后几年也没了，村子封闭又迷信，黄慧克死了公婆丈夫，是个扫把星。黄慧本人泼辣强悍，不然一个寡妇带着儿子背上这个名头也不好活。

    流言蜚语就能嚼死她。

    儿子光宗聪明伶俐，但村子读书条件差，黄慧一听老乡的如何好，富豪怎么心善每个月的福利，也心动，就是放心不下儿子。

    “她主家心善看我可怜才同意，到时候光宗还能念好的学，我就带光宗过来了。”黄慧道。

    围观人群听了，纷纷：“这周建民人还真不错，家里雇保姆还让带孩子一起的。”、“是啊，估计周先生没想到好心做善事，会让反咬一口。”、“我觉得这人想碰瓷周建民。”

    因为黄慧的换脑子，这都什么年代了，根本是无稽之谈，谁会当真？反倒这类泼妇/流氓老太碰瓷有钱人新闻多的很，一对比，哪个真假靠谱，这还用。

    “我不是，就是周建民害我光宗的。”黄慧听到讨论神情激动愤愤反驳。

    围观吓了一跳，声：“这女的真的疯。”

    “伙子你别过去了，心点。”

    “没准这俩在演戏，骗子段我见多了，一会别捐钱吧？”

    “我真没骗人，我真的没骗人。”黄慧喃喃自语。

    路辞旧点头，目光平静，：“我信，你继续，孩子变化当天清楚。”

    黄慧听到有人信她，流出两行泪，红着眼继续：“我去了两天，周建民夫妇刚开始还很热情，尤其周建民老婆对我儿子很好，问这问那的。五天前晚上，我睡得特别沉，半夜醒来发现光宗不见了，后来在花园里找到全是泥身体冷冰冰的光宗，醒来后光宗就变得痴呆谁都不认识”

    最初黄慧以为儿子受冻生了病也没多想，带着儿子跑了医院，检查没什么问题，黄慧有些急，回到周家，周家管家看你这情况不太好，太太心善多给你一笔钱，你带孩子先回去，不然孩子这样留在这儿你也干不了活。

    黄慧还觉得周家夫妇心善，拿了钱，但看着儿子痴傻，心里茫然不知所措，她没老公，唯一的指望就是光宗了，儿子聪明伶俐，就想儿子好好读书早日成才的。

    “三天前，老乡遮遮掩掩跟我，我才知道周建民儿子突然变得聪明，以前傻愣愣的，我儿子一傻，他儿子就聪明了，可不是换了脑子。”

    托黄慧在山村封建迷信的福，村子里有神婆，黄慧对这些事还是比较敏感，加上孩子怎么都看不好，重新找上周家的门，周家也不认，连进都进不去。越想越觉得有问题，就跑来周建民家的商场门口喊冤叫屈了。

    晚上人多，白天黄慧带孩子去庙/道观拜，什么用都没有。

    “大姐，你这该去医院，去什么寺庙道观啊。”

    “我记得以前新闻报道过，周建民儿子不是傻子，还挺可爱的，我找找——诶有了，你们看这照片，四年前的，这孩哪里像个傻子？”

    围观群众看到新闻报道，果然周建民儿子穿着西装，眼神清明，玉雪可爱的，根本不傻。众人再看黄慧的目光就更鄙视了，这就是个骗子！

    “我不是骗子。”黄慧大喊。但眼神动摇了，她感觉有问题，不明白，可大家这么一，她开始怀疑是不是她多疑了。

    路辞旧摸了下光宗的脑袋，顺着天灵盖一直到脖后颈。

    “是被人换了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