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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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习的日子平稳进行,许是看他们工作辛苦的缘故,张校长还特地为他们申请到了实习工资,发工资的日子路醒还郑重其事地从张校长手里接过一个信封,开一看,厚厚一沓钱,路醒心花怒放,连带着工作热情也翻了翻。

    他趁着午休的时间把钱存了,看了看时间还顺道回了趟家,路心这顿时间忙着把这批酒卖出去,白天黑夜都见不到人,他回去的时候家里空空的,窗台上的兰花开的正盛。路醒想到了什么,抱着兰花出了门。

    他一人抱着盆兰花进了办公室,自然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赵奕然兴高采烈地过来闻:“嗯...怎么一点都不香?你好端端地抱盆花来干啥?送人的?”

    路醒点点头,声地;“答应了别人的,哎你可别乱碰,要是把花儿给我折了你试试。”

    因为这盆娇贵的花,路醒愣是舍弃了地铁,了新年第一个车,一下课就往顾垣之家里赶 。

    不多时到了门口,他把花牢牢抱在怀里,一边按了门铃,等了一会儿,门开了,是早已经下班回家的顾垣之,看着他,又看着他手里那盆花。

    路醒把花盆举高高,给他看:“看,这就是我窗台上那盆兰花,现在长得多好?我就给你送来了。”

    看顾垣之略显茫然的样子,路醒叹声气,:“一看你就又没看我给你发的微信,来来来顾老师麻烦让让,您订购的兰花花童路正在配送中。”

    顾垣之给他让了路,路醒哼着歌进了屋,屋子里的于美娴从阳台走出来,:“垣之,是谁来了?”

    这个声音!路醒脚步停顿,想马上转过身整理一下自己的仪容。

    很显然于美娴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路醒和她正对着了个照面,于美娴瞧见他先是一惊,而后大喜,笑的很开心地走过来,摸了摸他的手臂:“路,你还在呢?”

    路诚惶诚恐,心想要是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未来几十年自己都还在。

    他把东西放下,擦了擦稍微沾了些土的双手,有点不好意思和她对视,声地:“阿姨,我刚下班,主要是来给垣之送点东西。”

    这屋子的主人——顾垣之,已经进了卧室办公。

    于美娴看向一旁的兰花:“是送这个吗?”

    看见路醒点头,于美娴笑着:“看来咱们还挺有默契,都是为了一件事来的。”

    阳台上那些花花草草比上次他见到的还要衰败不少,于美娴从左边开始,正在重新给花园翻土,撒种,地上丢了七七八八枯萎的花草,路醒听见她一边翻土,一边:

    “一个家里没点植物怎么行?家里的花花草草平时都是我亲亲自照料者,垣之这里的花园我也顺带在弄,可惜这孩子除了工作和看书对什么都漠不关心,都不知道养死了多少花草,我呢,就隔一顿时间来给他照料下,前段时间医院里事情多耽搁了没来,你看,这才晚了几天?就死了一大半。”

    路醒笑:“上次我来看的时候枯死的还没这么多,垣之每天忙的事情多,实在是没空照顾这些。”

    “你可别替他辩解,我自己生养的孩子我还不了解吗,除了他真正上心的那几样就没有什么入过眼,外人看着是个青年才俊,实际上啊,就是个除了读书什么也不会的死脑筋。”

    这亲妈吐槽起儿子来,还真是快准狠,一点情面不留,路醒听得想笑,还得憋住,自觉玩了袖子加入翻土大军:“阿姨,我来帮您吧,对了这兰花应该放在哪儿?我也不太了解,您在这方面算是个专家。”

    于美娴笑意更深:“你先别急,等会儿我把土翻完了专门给你腾块地儿放。最好是放在垣之一下就能看见的地方,每天进进出出的看着多好。”

    “对了,路,你刚刚上次来看见?什么时候来的?”

    路醒于是把上次来顾垣之家中的事情简要和于美娴明了一下,当然略过了接吻那一段,于美娴听到最后颇为吃惊:“你当真在这儿过了一夜?”

    “....嗯” 当然是用了点计谋和手段啦。

    于美娴看着他的目光越发和蔼了:“路就是路,你总能一次次让我吃惊,之前我也多多少少从于鼎那儿听到点关于你的事,不过那孩子对你有偏见,他的话我也不好全信,不过你这么多年在垣之身边我是知道的,不容易啊。”

    顾垣之从卧室里出来,两个人很有默契地中断谈话齐齐望过去,顾母嘴里那个‘除了读书什么都不会的人’背脊挺直目不斜视,直线走到饮水机边接了热水,然后又按原路返回,门一关,又是隔绝的两个世界。

    “哎,”于美娴叹息:“你瞧。”

    两个人齐心协力,很快让阳台恢复了花草春色,时间不早了,于美娴欲离开,临走前拍了拍路醒的肩膀,:“有你在垣之身边阿姨也放心了。”

    他倒时很想承了这个情,可惜这恋爱是骗来的,名不正言不顺。

    天气日渐暖和,人们身上的厚衣服也脱的七七八八,换上轻便的春衣,一转眼实习期过半,上头对七中的学校考核期结束,然后又开始谈英国那边和这边的合作事宜,每天都在开会。

    路醒实习前半段的悠闲时光不再,取而代之的是翻不完的文稿和开不完的meeting,把他和赵奕然累的够呛,活生生沦为了两个不合格的社畜。

    他和赵奕然忙的焦头烂额,自然有人享得一派闲适,譬如程澜,当大家脱下厚重的冬衣改穿轻薄一点的春装时,程澜已经脱下了早就穿着的薄外套,穿短袖T恤出行,他似乎总要比别人多走一个季节。

    三人在食堂相逢后,赵奕然看着程澜这身扮,诧异地问:“程老师,这才四月份,你这么穿,真的不冷吗?”

    程澜豪气地一摆手:“东北爷们,怕什么冷?”

    赵奕然更诧异了,看了看波澜不惊的路醒,又望回程澜,颇有些试探地问:“程老师...是东北人?”

    程澜颇为受伤,眼睛红红地看着他:“我难道看着不像?”

    赵奕然:“.....”

    程澜老师果断转移话题:“听你们翻译组这段时间很忙啊?我听我们办公室临时被拉去当口译的英语老师的,一天至少一个会,合作的事宜有这么多?”

    “要真是确定了要合作那还好,主要现在就是没确定,所以双方都在谈条件 ”

    起这赵奕然大倒苦水:“那个会开的啊,一方中文,一方英文,居然还能吵起来,到处弥漫着看不见的硝烟,白了就是各取所需呗,双方争论到一个双方都认可的条件,就好了,不过依目前这个趋势来看,我看啊,要想取得共识,恐怕还要再磨上一周时间,可苦了我们这些工狗了。”

    程澜听了,啧啧嘴,很心疼地模样,转向路醒:“路老师,这段时期你要加油熬下来,还剩一个月时间了,加油啊!

    ”

    隔壁赵奕然:哼,死基佬。

    他看向脸上带着淡笑的路醒,问“你笑什么呢?”

    路醒:“我在想事情。”

    程澜问“路老师在想什么?”

    路醒想了想,“在想...我的那盆兰花,什么时候会被折磨死。”

    赵奕然哦了一声“你上次抱走送人的兰花啊,好不容易开的花,怎么能死就死。”

    路醒哈哈大笑:“对,你的非常对,我好不容易才养出来的花的,当然不能死就死。”

    三人中唯有程澜云里雾里,暗自声嘀咕:“什么兰花?”

    此为天机,不可泄露也。

    五个时后,路醒来到顾垣之门口,正大光明地按响了门铃,这回开门的速度很快,而且很明显不是顾垣之的脚步声,这样匆忙,估计开门的也是性格急躁的人。

    路醒进行了有理有据地推断和猜测,赶在对方开门之前转了下身子,避开了猫眼。

    果然听到于鼎不怎么友善的声音传来,门一下开了:“谁啊?”

    路醒想自己这时候该不该用手表演一个天女散花然后一句“surprise!” 那估计于鼎会杀了他的,一定。

    最后还是那副惯常带着的,于鼎口中的‘假惺惺的笑’,同于大少爷招呼;“不巧,是我。”

    于鼎在面对他的时候垮脸的速度永远让路醒叹为观止,立即就要把带上,幸亏路醒早有准备预先伸了一条腿挡着,于少爷关门不成,愤怒地哼了一声,咬着牙头也不回进了屋。

    路醒一边嘶嘶揉着腿一跛一一跛地跟着进来。果然像顾妈妈的,那盘兰花被摆到了非常显眼的位置,他一进门就看到了,瞬间心情舒畅。

    于鼎进了顾垣之房间,不一会儿兄弟两人一起从房间里出来,顾垣之面无表情手里拿着杯子,很明显是出来接水的,于鼎跟在他身后,经过路醒的时候还不忘瞪他一眼,路醒耸耸肩,听见于鼎苦口婆心地劝人:

    “今年你生日什么也不能让你自己做主了,去年姨妈顺了你的心,结果你干什么了?”

    路醒在一旁正大光明地偷听,随着于鼎的话陷入回忆。

    顾垣之去年生日做什么了啊?其实也简单,很符合他的性格。他躲在一间不知名的图书馆里整整看了一天书,手机关机,找不到人,顾家和于家找疯了差点报警,结果赶在睡前十五分钟,顾垣之悠悠然抱着一大堆书慢吞吞地出现在自家公寓里。

    于鼎继续:“所以这次我们不可能再由着你的性格来了,姨妈了,这件事就交给我全权负责,这回怎么样都要给你办一个难忘的生日聚会,正巧思冶哥也快从美国回来了,正好可以趁着你生日露露脸,昭告一下。”

    路醒在一旁愣住,唐思冶,他又听见这个名字了,他真的要回来了?上回唐思清和他的时候他还半信半疑,毕竟众所周知,唐思清脑子有病,可现在连于鼎都这么了,那必定是真的了。

    唐思冶,竟然真的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