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 进门
“莫擦,莫擦,新娘子哭的越伤心越是喜庆呢,顾姐,不用忍着,尽管哭。”
轿子外面的婆子扬了扬中的红绸子,满脸笑意的从轿子侧旁的窗中传话进来。
顾涟漪听着,慢慢放下来,只是还是强忍着尽量不哭。
“起轿了。”
待顾涟漪坐稳之后,媒婆吆喝了一声,顺将轿帘子堵了个严实。
“姐坐稳可就莫动了。”
知道这是顾涟漪第二次上花轿自然知道这规矩,可是妇人还是忍不住提了个醒。
另一边,杨孝悌被引着去了另外一侧的四抬轿中,虽然上面也是用大红绸装饰好了的,可是与迎亲的花轿还是没有什么可比性的。
一路上颠簸了有一个多时辰,杨孝悌几次掀开帘子来问:“什么时候到?”
得到的回答都是:“快了。”
可是一个多时辰之后,她还是被人抬着在走。
“怎么还不到。”
似乎已经快坚持不住了,杨孝悌带着哭腔又问了一遍。
会以趴在轿口凑过来问道:“姐哪里不舒服?”
“这还用问啊!”
杨孝悌嘴一瘪:自然是屁股都坐疼了。
“要不姐下来走走。”
似是询问,又似是邀请。
姐也真是的,人家抬轿子的都没喊累呢,她竟然坐不住了。
“也好。”
叫停了之后,轿夫压了轿子让杨孝悌下了轿,跟在迎亲的队伍之后看着最前面骑着高头大马的人的背影,杨孝悌若有所思的转过来看了一眼会以跟会朵。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那个男人。”
“谁?”
一时没有听明白杨孝悌所指之人是谁,会朵歪着脑袋跟上来问了一句。
“就是他。”
伸指了指身上帮着花球的男人。
总觉得这人面熟的很。
“那人啊,那是程家二公子,程昱。”
会朵着往前走了一步,刚刚路上听别人起过这位二公子:名声似乎不咋地。
也不知这程家是何风俗,竟派了叔子来迎亲——这也有什么讲究吗?
听程家大公子身体羸弱,难道都已经到了不能亲自迎亲的地步了吗?
若真的这么不堪的话,顾姐嫁给这样一个男人又有什么意义,岂不是守了活寡。
“不是新郎迎亲吗?”
一脸疑惑的念了一句:自己还以为顾姐姐要嫁的人就是他呢,竟然是个“假冒”的,这是何用意。
“不是,听新郎官身体不好”
会朵凑过来,附在杨孝悌的耳边声道。
“身体不好?”
一撇嘴:身体不好娶什么亲!
顾大人这是给自己的妹妹寻了个什么丈夫啊?
已经害过她一次,难道这次还不知道谨慎点吗?
会以见杨孝悌面露不悦,这才将会朵一把拉至一旁:净与姐些有的没的,别人大喜的日子,可不敢惹姐出什么不吉利的话。
“姐,前面也快到程家了,您还是去轿子上坐着吧。”
走了没几步,前面看见城门了之后会以便又催促杨孝悌上轿。
压轿姑娘进门不能下轿,要被抬进府里,若是被人看见姐这么大摇大摆的走进去,怕是还会惹非议。
日后若是真出了什么不遂人意的事情怕是都要怨到姐身上去。
还没缓过劲来的杨孝悌叹了口气:也罢,反正应该不会太远了。
才一进城门,前面便传来了鞭炮声,紧跟着便是迎亲的鼓队奏乐的声音,杨孝悌坐在轿内,只觉得外面定然热闹非凡,可奈何两边的轿窗被会以会朵压的好好的,只能干坐着。
会以在外面瞧着这架势:看来程家在南城应该算是大户了,这阵势这场面倒是足了。
“姐。”
约摸过了一刻钟之后,感觉到轿子停了下来,杨孝悌刚想要凑出去看看便听到会以在叫自己。
“可以下轿了。”
将轿帘掀开,搀着杨孝悌走下轿子之后,旁边便围上来几个姑娘。
啧啧道:“这压轿的姑娘都这么俊俏,少夫人定然也不会差了”
声音虽,还是被杨孝悌听了去。
姑娘嘴一撇:这算是在夸人吗?
“姑娘请随我来。”
众人之中站出来一个领头的,是个年纪稍微长一些的中年妇人,看装扮似乎像是府上的嬷嬷。
想必也不是一般的奴婢。
跟在那人身后进了一处已经收受出来的房间之后,妇人才停下来解释道:“姑娘这几日便住在这里,若是有什么需要就只管吩咐迎春与探春!”
老妇人特意交代过了,给这姑娘准备的房间要大气宽敞,还要配上两个管事丫鬟,不能马虎了!
看来这姑娘的身价不低啊!
“多谢这位姑姑了!”
会以接过话头,微微一礼。
“姑娘客气了!”
既然是来压轿的姑娘,程家自然不会亏待了她。
只不过老夫人交代过,定要好好看管着,可不许出了纰漏,尤其是二爷那边,可不敢让他做出什么荒唐的事情来。
“只是姑娘要注意,今日申时之前不能出了这院子,最好是就在房内坐一坐,姑娘也知道,大喜的日子难免有些些事情是要忌讳的,还望姑娘多担待了!”
秋容话语的含蓄,但是意思却表达的够清楚了,杨孝悌听着点了点头:纵使坐不住,还不是要坐的,既然已经答应顾姐姐了,总不能给她添晦气不是。
见杨孝悌应下来,秋容开怀一笑:“奔波了一路姑娘想必也累了,老奴不打扰了,姑娘好好休息吧,厨房为姑娘准备了午膳,等下让迎春给您端过来!”
“有劳了!”
杨孝悌也学着这温文淑雅的架势回了一句,等到秋容转身离开之后便转身进了房间。
秋容倒退着出了房间,一转身见身后站着个男人,登时被吓了一跳:“哪来的伙计,怎地到了后院来?”
开口便训斥!
青松也不话,直愣愣的看着房间里的杨孝悌:这几日姐的安危都交付到自己身上了,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了。
瞧着青松的反应,秋容似乎也意识到什么,妇人从男人身边绕过去之后,心里一阵嘀咕:这壮汉是专程来保护那压轿的姑娘的吗,这倒更是印证了她的想法——这姑娘,身价不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