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渺渺无辜被冤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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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众人旧地重查之时,有人在围场那里发现一枚带血的令牌。谭江流顺藤摸瓜,查到了瑞王爷府上。

    那令牌看起来不值钱,但却是独一无二的,单单是上面的花纹更是瑞王府仅有。只是目前不清楚,这令牌究竟是那群叛逆之徒无意中落下的,还是有心之人故意留下的。这其中究竟是什么情况,只有见了瑞王爷才能知晓。

    谭江流和叶伯宣拿着那枚令牌来到瑞王府时,瑞王爷正在戏园子里听曲。

    这瑞王爷是先王胞弟,如今王上的亲叔叔。当年为救先王差点连自己的命都没了,因此多年来一直深受王族众人爱戴。

    听先王驾崩之前留下遗言,瑞王爷享有终身免死特权。这可是陈国的最高荣耀,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瑞王爷在整个陈国的地位。

    这也是当年陈王兵变之时,他没有被株连的原因之一。

    “谭将军和叶公子今日怎么有如此雅兴光临寒舍。”瑞王爷见二人走了进来,挥手命底下歌妓下去。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很清楚两人来的目的。

    “瑞王爷可认识这样东西?”谭江流着将手中的令牌展现在众人面前。

    叶伯宣在一旁瞧得真切,府上的几个厮,脸色霎时就变了。

    “这是我瑞王府独有令牌,向来不传外人,不知大将军在何处得到?”瑞王爷却是很淡定,接过后仔细端详了一番才回话。

    “那日猎场遇刺一事,王上命我等严查。此令牌正是在猎场寻到的,有人识得,这是瑞王府独有,我等便过来请瑞王爷一看。”谭江流毕恭毕敬。

    “这确实是我瑞王府之物,至于为何出现在猎场,本王便无从知晓了。不过,去山庄之前,王府曾遭遇劫匪,盗走了一些器物,或许这也是当时一起丢的吧。”

    瑞王爷虽已近知天命年岁,发须花白,精神却还是十分矍铄。分析起来也头头是道,只是简单地描述了事实,就将锅甩得一干二净。

    “既如此那末将就扰了,告辞。”谭江流见状鞠躬作揖告辞。

    众将士只得跟在身后一同离去。

    “将军,属下有一事不明。既然已经知道令牌是瑞王府的,为何不直接搜查一探究竟。”刚出瑞王府,怀远就问道。

    “瑞王爷德高望重,本朝虽然隐居不问世事,先帝爷期间却是朝中重臣,连王上都要让他三分,更何况你我。在没有确凿证据之时,还是不宜轻举妄动。”谭江流解释道。

    一旁的叶伯宣表示赞同,可如今只有这一条线索,如果连瑞王爷这边都无从下手,那便是再无头绪的了。

    “此事定与瑞王爷有脱不了的干系,咱们暂且回府,待从长计议。”谭江流完驱马上前。

    慎行司他虽然已经点一番了,暂时不会有什么意外。但是谁也不能保证以后,还是越早找出证据,早点救出渺渺越好。

    田琼雪听叶渺渺被关进了慎行司,知道事情已经发展得很严重了。想着这一次就算是她有通天的本领,也难以逃脱。

    又见谭江流整日不在府上,猜想定是为此事奔波去了,心中又是不悦。但一想此行来陈国,目的是为了杀了陈王那狗贼,只好心一横,将儿女私情暂且搁下。

    “江流哥哥,江流哥哥,这是我特意吩咐厨房给你做的银耳八宝粥,快趁热喝了吧。”听梅香方才众人已经回府,田琼雪立刻来到了抱仙居。

    谭江流见她进来,吩咐怀远按照原计划行事。

    猎场那一拨此刻虽与瑞王府脱不了干系,但是冲入山庄的那一拨劫匪却不像。仔细想想,山庄那拨此刻均身宽体胖,武器多是大刀,口音也不像是陈国人士。而猎场那些此刻显然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功夫绝对在山庄那拨人之上。

    怀远领命走出抱仙居,辗转来到藏冰阁。藏冰阁下方是整个将军府武器军备隐匿之处,也是众死士训练休息之地。

    皎月碧波正在房内死气沉沉地扫卫生,见怀远过来,立刻围了上来。

    “怀远将军,我家姐如今怎样了?”碧波抹着眼泪问道。

    “姑娘请放心,夫人安然无恙,不出三日定会回到府上。”怀远完看了皎月一眼,那人眼圈红红的,肯定是又哭了一回。

    “姐自幼多灾多难,三岁丧母,无人疼爱。本以为嫁入这将军府能过上几日幸福生活,谁能想到如今竟无缘无故进了那慎行司。”碧波着又哭了起来。

    “姑娘放心,有将军在,定不会让夫人受半分委屈。”怀远最见不得女人哭了,如此这般场景,倒叫他为难了。

    “碧波不要再伤心了,怀远将军来此肯定是有事。将军刚来就被你我二人拉着哭诉,怕是还没来得及呢。”一旁皎月见他为难,上前问道。

    “是是是,将军命我前来问姑娘。当日夫人与公主回山庄路上,与时洛阳了哪些话,不知姑娘可还记得?”

    既然瑞王爷那里没办法下手,只好从时洛阳这边查起了。他孤身一人在王城逗留多日,单凭这一点就足够可疑了。显然这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

    “那日夫人与公主突然决定要回山庄,我们便只好跟在后面。山路难行,走得很是辛苦。快到山庄时分,在路上遇见时公子。夫人请时公子在教自己一些本领,公子便答应了。”碧波想了想回道。

    “只有这些?”怀远有些不相信,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时洛阳不定真是与庄王爷失散了。时洛阳身为韩国公子,初入陈国,对猎场地形不熟,迷路是很正常的。

    “当时情况紧急,夫人和公主怕被人发现悄悄溜回山庄,简单了几句话后就走了。”碧波回忆起来。

    “如此来,此事夫人与时洛阳之间并无关联,二人只是偶然相遇。”按照二人的描述,怀远只能这样理解了。

    “肯定是这样,夫人与时公子已经多日未见,本想等围猎结束在府上设宴款待正式行拜师礼的,没想到又出了这样的事情。”皎月解释道。

    “那我这就去回了将军,扰二位姑娘了。”怀远着离开了藏冰阁。

    许久未吃夫人做的消暑利器冰棍,现在到有些想念了。天气还真是酷热啊。

    ******

    慎行司内,叶渺渺对着桌上丰盛的午膳瞪大了眼睛。这是狱卒刚刚送进来的,临走前他们还了一句——趁热快吃。

    “还不吃,愣着干嘛?”一旁的时洛阳正大口地啃着鸡腿,见她一动不动,快要哭的表情问道。

    “这该不会是送行饭吧,就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吃完了这顿就要被拉出去砍头了吧。”叶渺渺嚎啕大哭。

    我可不能死啊,我还没回去啊,还没还债啊。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有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精神。

    “额,我真是服了你了,想象力真是丰富。快吃吧,再不吃为师可就要吃完了。”时洛阳没想到这个徒弟竟然这么怕死,一点也没有遗传到自己一身的凛然正义。

    “师父,我跟你一件事,你一定要帮我啊。”叶渺渺拉着师父的手,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什么事?先出来听听。”时洛阳故意调侃她。

    “我要是死了,你可一定记得要把我那藏冰阁收集的金银珠宝跟我一起葬了,我死了也要带走的,不然可就便宜那个面具脸了。”

    额,没想到这个徒弟没什么本事吧还这么贪财,都要死了还想着自己的珠宝。谭江流啊谭江流,本公子甚至都有点心疼你了。

    “好好好,你快吃饭吧,吃完了告诉我那些东西都藏在哪的。”

    “还是等我到了临死之前再告诉你吧,要是我没死,那不就便宜你了。”叶渺渺想了想,拿起桌上的大鸡腿,一口咬了下去。

    “这该不会有毒吧,我之前听进了慎行司吃的都是剩饭。”叶渺渺一想,立刻把鸡腿丢了回去。

    “你就放心地吃吧,吃个饭还这么麻烦,也不知道谭江流是怎么忍受得了你的。不过这次你可得好好地感谢人家,要不是那个面具脸,你以为自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睡这么干净的地方,不定早就严刑逼供,屈成招了。”时洛阳真是觉得自己那日肯定是眼瞎了,竟然答应做这个人的师父。

    叶渺渺没想到面具脸竟然还有这本事,捡起鸡腿放心地吃了起来。

    ******

    叶伯宣回府后,命下人将叶南依叫到花园中,是有事要问。

    他常年在外游历,竟不知府上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多年未见,渺渺已经嫁人,南依也像变了一个人。

    “大哥,你叫我来这里,所为何事?”他正思索着,叶南依已经来了,身后跟着一个丫鬟。

    对于他这个大哥,叶南依很是依赖。年幼时经常跟在身后一同玩耍,渐渐长大后见面时间才越来越少。

    “没什么事情,就是大哥这不才回来吗,本想找个时间与你聊聊。只可惜刚回来就碰上这样的事情,给耽误了。眼下案子没有任何进展,离王上的三日之前已经过去了一日。若两日后还抓不到罪犯,大哥可能也要进慎行司了。”

    “这样咱们兄妹以后可能就没有机会见面了,为兄在外游荡多年,对你关心甚少。现在悔之晚矣,悔之晚矣啊。”

    “大哥这是什么话,那叶渺渺和时洛阳不就是罪犯,怎么会连累你也要进去呢。”叶南依很是诧异,难道王上还在怀疑,这件事情另有其人?!

    “南依,大哥知你素日里娇纵惯了,可山庄遇刺一事非同可。若真如你所言,那可是要株连九族的。王上若怪罪下来,不仅渺渺要被正法,整个叶府和将军府都要跟着遭殃。你再仔细想想,此事当真与渺渺有关?”叶伯宣看出来了,她这个妹妹,没有真话。

    “当真如此严重?我才不相信呢,王上是最明察秋毫的,肯定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王上是最多疑的,难道你没看出来吗,南依。他昨日之所以相信了你的话,不过是想借此机会敲山震虎,杀杀大将军和韩国的锐气罢了。”叶伯宣只好了实话。

    叶南依听大哥这样,也意识到情况确实很危急了。将自己只想借此事好好地教训一番那日让她丑态尽出的叶渺渺,没想到事情竟如此严重。

    “大哥,我只了那贱人与时洛阳有勾结,并未与刺杀事件有关啊。”

    “那时洛阳此时来王都必定是有所图,只是眼下还不能确定而已。若山庄一事真是他一手操控,那渺渺又如何脱了干系。你这样不仅是害了渺渺,也是害了爹和娘啊。”叶伯宣知道妹妹这也是一时糊涂,被嫉妒蒙蔽了双眼。

    渺渺自幼虽没有得到南依这般疼爱,但是却处处都比她强。她肯定以为渺渺嫁入将军府后生活艰辛,没想到她竟如鱼得水。不仅在将军府内无人敢反抗,在外还结交了几位显赫权贵。

    “真有如此严重?”叶南依知道大哥自就偏爱渺渺,此时自然不会轻易相信这些话。

    “当真如此严重,不然这两日父亲为何唉声叹气,将自己锁在书房中不愿见人,就是不忍见叶府因为此事被灭九族,对不起列祖列宗啊。”叶伯宣见她将信将疑,只好将事情往严重了的。

    叶南依听罢,愁绪满怀。没曾想自己这一时冲动之举,竟然要害得整个叶府陪葬。当晚自是彻夜难眠,不能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