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你别自责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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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1.

    那善夫人身上早已经没有了之前那次见面时的淡然与温润气质, 整个人是完全变了一副模样。

    白莫儒出门的时候,她两眼猩红神情疯狂, 两只手紧紧地拽着善玉成胸口的衣服,正不断的一边歇斯底里的大吼着一边摇晃着善玉成,那疯狂的模样像是要把善玉成掐死似的。

    她的模样看着十分的吓人, 可她出口的话与脸上痛苦的泪水却让人有些晕乎。

    因为那善夫人一边拽着她儿子善玉成的衣服用力地摇晃着,一边歇斯底里地嘶吼着, 却又一边心疼万分的流着眼泪。

    “成儿啊,娘不是都跟你了不要这样了吗, 你为什么就是不听话要这样折磨自己呢……”那善夫人一番歇斯底里的嘶吼后,她像是怕极了谁会伤害善玉成似的, 竟又跨前一步猛的用双手抱住了他。

    “娘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了, 娘只求让你好好的,可你为什么就是不听话呢?初五现在还生死未卜,万一他没救过来死了……”那善夫人紧紧地抱着善玉成, 眼里心里都是心疼不忍。

    “娘知道出了这种事情你心里也是难受自责……可你为什么不听娘的话?娘就是知道你会因为你身边的人因为你出了事而难受,所以才让你不要和其他人走得太近,你为什么就是不听?!”那善夫人搂着善玉成哭得是伤心万分。

    在一旁的白莫儒却听得皱起了眉头, 这女人疯疯癫癫的, 出口的话都是自相矛盾, 毫无条理的。

    院中, 善玉成在他娘那一阵歇斯底里下,眼神逐渐变得死气沉沉。

    他也不挣扎,也不反抗, 只是木木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他娘拽着他又摇又抱的。

    四周随着那善夫人一起来的下人们纷纷低着头,他们似乎对这一幕早已经见怪不怪,所以并没有上前去阻挠。

    早起煮饭的刘如站在院子中见了这一幕是吓得不轻,但她在旁边急得转圈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毕竟这是别人家的家事。

    直到见到白莫儒出门,她这才连忙上前站到了白莫儒身边问道:“这可怎么办?”

    在院子中眼神冰冷如同冰雕一动不动的善玉成,在听到刘如这话时整个人都颤了颤,下一刻,他微微瞪大了那双毫无光彩的眼回过头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在看到站在门口的白莫儒时,那瞬间善玉成只觉得手脚冰凉整个人都如置冰窖中,脸色更是在刹那间变得惨白。他整个人变成了像是犹如没有灵魂的空壳,一丝丝寒气自他眸子中透出。

    他再次来找白莫儒的途中就想了很多,他告诫自己不要贪心不要逗留得太久,他只要确认了白莫儒没有出事便会尽快离开。

    但是他见到白莫儒后却迈不开脚了,他整个人连同心一起都偏向了白莫儒,他自私是在心里藏起了这件事情,只想着能够多在白莫儒身边多待一天也好。

    那件事情白莫儒从来没问过,所以他侥幸的以为只要他不白莫儒就不会知道,可没想到白莫儒到底还是知道了,而且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知道的。

    善玉成站在原地,听着耳边他娘亲时而歇斯底里的吼叫时而温柔关心的话语,心冷得逐渐死去。

    他知道他在白莫儒身边逗留是十分自私的做法,他也一直害怕着,偶尔半夜都会惊醒过来生怕白莫儒也出了什么事情。

    但是白莫儒一直好好的,所以他一直抱着侥幸的心态庆幸着,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事最后到底还是出事了,虽然出事的人并不是白莫儒,而是初五。

    得知这个消息后,善玉成当即就脑袋一片空白,若出事的人换作是白莫儒,那他……

    站在院子当中,善玉成看着一旁听到吵闹出门的白莫儒,他心里酸胀的像是快要窒息般的难受。

    白莫儒知道他骗他了,肯定要生气了……

    他生气了,不定就不愿意与他好与他话了。

    他知道了这事,肯定再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与他亲近了。

    下不大的院子中,另一头的白莫儒见善玉成这副绝望与承受的模样,他皱起了眉头。

    而在善玉成面前抱着他心疼得直流眼泪的那善夫人,此刻却是连忙拉着他的手要把他往门外带去,“成儿你跟娘走好不好?娘会想办法给你改命的,你放心,娘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成儿你别伤心,初五那边我已经派人过去了,他们会照顾好他的,他肯定能醒过来。”善夫人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强颜欢笑安慰着善玉成。

    那善夫人要带善玉成走,善玉成两只眼睛却是落在白莫儒的脸上,没有跟着迈开脚。

    善夫人拉了两下没拉动,一回头便又开始满脸泪水的哭叫了起来,“你还要怎样,难道你要连他们一起害死了你才会听娘的话吗?我知道你心里舍不得他,可是娘也是为你好……”

    听着那善夫人疯疯癫癫的话语,白莫儒有些按耐不住了,他向前走了两步来到院子中一把抓住了善玉成的手。

    “善夫人,你这是做什么?”白莫儒目露寒光,这女人怕是疯了?!

    若不是因为他与善玉成认识,单只听她刚刚这一席话,恐怕都会以为善玉成做了什么大恶不赦的事!

    “是你呀,你没事就好,之前走时听你落了水我还怕你出了事。”那善夫人见到白莫儒之后愣了愣,然后她的精神状态却让人诧异的稳定了几分,“这件事情与你们白家无关,你不用插手。倒是成儿他这段日子劳烦你们照顾了,事后我会让人送上谢礼的。”

    见那善夫人神情异样,白莫儒拉着善玉成的手不由紧了几分,他回头看了一眼如同空壳的善玉成,又回头去问那善夫人,“我刚听你初五出事了,他出什么事了?”

    白莫儒本以为自己毫不客气地问了这话,会引得那善夫人更加癫狂,所以话时已有了几分防备。

    可他是万万没想到,听了他的问话后善夫人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竟然就慢慢地镇定了下来。

    她声音还有些沙哑,但眉目间已有了几分之前的温润,出口的话也已有条有理。

    “我听下人那日成儿独自离家之后,初五连忙收了东西跟了上去,但成儿走得急,初五追上去的时候两人已经岔开。结果初五他在独自来时的路上翻了船落了水,虽然被船家救起来了,但如今都还未清醒。”

    白莫儒闻言眉头轻皱,前几日他是在街上听闻过翻船这件事。

    是一条客船在离他们镇子有段距离的河里船底突然漏水翻了,一船的人全部落了水,死了好几个。

    据传,那艘客船已是有些年头的老船,平日里就有些漏水,船家是修了又修本以为还能将就着用个一两年,没想这一次被浪头中便断了龙骨,所以才整个给翻了。

    当初只因为这件事发生的地点离他们镇子还有段距离,所以白莫儒也并未在意过,自然也不知道其中有没有初五。

    见白莫儒不愿意放手,那气质温润的善夫人并没有用强,而是平缓了情绪后细心的与白莫儒道:“那日我回府从下人口中听成儿又出来了的事后,便立刻带了人一路寻了过来,寻到这附近时听人前几日翻了船。我一听便知不好,就派了人特意去听,一听之下才知道初五也在其中。”

    那善夫人话时声音温柔客气,但却始终听得白莫儒心中不舒服。

    她听翻了船便派人特意去听,这种事情一般人怕是做不出来。

    “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白莫儒轻声问道,他还挺喜欢那初五,虽然年纪还又有些非黑即白的单纯,不过总的来是个机灵的孩。

    “听那开船的船家,自从落了水捞起来之后直至如今都还未清醒过,好在那船家也没黑心就这么扔着不管,总归是看了大夫。”那善夫人起初五眼中不由有了几分歉意,“初五那孩子还那么,若是因为成儿而出了事我该怎样向他父亲交代?”

    那初五本是善府管家的儿子,是她自私为了让善玉成性格活络些才特意央了善府的管家送来作陪的,这若出了事,那她怎样向那管家交代?

    况且初五与她的成儿也作陪了这么久,初五若死了,成儿他心里必定要自责难受的……

    一想起这件事,那善夫人眼睛不由又红了,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下。

    她是真的担心初五,那孩子机灵,平日里她可喜欢了。

    善夫人与白莫儒完话,便又回头看向善玉成,好言好语地安慰道:“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去请了这附近最好的大夫,初五他一定会挺过来会醒来的。”

    听着那善夫人的话,白莫儒眉头是越皱越深,“既然初五与他不是一路来的,那出了事为什么还要怪在他身上?况且那艘船又不是最近才开始漏水,据传船本来就漏水,这件事你随便派个人去问问就能听到。”

    听了白莫儒这一席话,一直死气沉沉站在一旁的善玉成有了动作,他抬头惊讶地看着白莫儒,那双死气沉沉的眸子中仿佛又有了几分生的光彩。

    那善夫人听了白莫儒这有些不客气的话愣了愣,她却并未因白莫儒反驳的话而生气,反而是觉得十分的欣慰。

    她欣慰地拍了拍自己儿子善玉成的手,竟是有些感动的对白莫儒道:“谢谢你,难为你这时候了还能为成儿出这样的话。”

    那善夫人看着白莫儒,眼中生出几分喜欢来,她察觉到善玉成的心事后便一直有几分排挤白莫儒,可如今她却觉得她的成儿能遇到白莫儒兴许不是坏事。

    只是,她却不能再让成儿因为白莫儒而受到伤害……

    002.

    爱之深痛之切的道理她懂,也切身体会过。所以她知道若哪一天白莫儒终究因成儿而受了伤,成儿怕是根本承受不来。

    白莫儒却是被那善夫人这一谢谢得一身鸡皮疙瘩,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善玉成疏离冷漠的性子怕是都是被他娘给生生逼出来的。

    这善夫人嘴上着是为了他好是爱着他怕他受伤,可是却一边着一边又狠狠的往他身上捅着刀子。她刀子桶完了,末了还要问善玉成感没感受到她浓浓的爱意。

    真要起来,这善夫人和刘如倒是有几分相似之处。

    白莫儒从之前就一直在想了,也得亏这身体的原主人是个软弱好欺负的性格,不然被刘如和白学名两个人这么从就溺爱着宠爱着长大的,换个人怕是早就性格扭曲了。

    不过刘如虽然也是万分溺爱着自己的儿子,什么好的东西都想塞自己儿子手里,就连吃个饭都先给儿子添满了才轮到自己。但刘如却并没有溺爱得丧失了理智,这是两人之间最大的区别。

    这善夫人已经是对善玉成溺爱得完全丧失了理智,在她面前,根本没有什么道理可讲!

    只要她认定了那事情是对善玉成好的,那就一定要好到让善玉成自己都觉得好。

    面对着那反过来对着他道谢的善夫人,头皮发麻瘆得慌的白莫儒还没来得及再开口些什么,旁边就突然冲出一个人来。

    那人动作很快,他突然冲到三人身边猛地撞开了那善夫人,然后以极快的速度拽着那善夫人就往门外跑去。

    把那善夫人拉出了门,他回过身来就拉了院子两边的大门,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关上不,那人还把门给反锁上了,自己也是背靠着大门用脚抵着地,一副绝对不会开门的架势。

    这一切发生的极快,白莫儒反应过来时那大门都已经被关上了,等他看清楚那关门的人竟是个六七十的老人时,那老人早已经是背抵着大门一直使劲儿了。

    那老人自不用,是善府里中风之后就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善天泽,善玉成的爷爷,那善夫人的公公。

    那善夫人被他驱逐出门又反锁在门外之后连忙拍着门,让善天泽开门,可是善天泽却不干,他用力的抵着门,没多久就把自己憋得满脸通红。

    在门外的善夫人敲了门见没人应,她大概也猜到了里面的状况,所以她又放柔和了声音,与善天泽轻言轻语的起来。

    “公公你开开门好不好?这外面风凉,我这吹着头痛。”那善夫人面对着她疯癫起来如同七、八岁孩的公公并没有露出不耐烦的神态,相反她是格外的有耐心。

    在院子里面守着门的善天泽听了有些心动,不过他看了看站在屋子里面的善玉成之后又下了狠心,他整个人反过身去抱住了门锁,如同个猴子似的挂在门锁上。

    “你走,你回去,你别来了,我不喜欢你!”善天泽冲着着门缝外的那善夫人大吼。

    屋里的下人见状连忙上去搀扶善天泽,想要开门,但是善天泽哪里会依他们?竟然抱着门锁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对着他们又踢又踹的。

    那些下人又不敢真的对善天泽做些什么,只好在旁边劝着。

    脾气上来的善天泽却根本不理他们,任由他们在一旁,他就是抱着门锁不放。

    就这么闹腾了一会儿后,门外似乎来了什么人与那善夫人了两句之后,善夫人便隔着门道:“那边初五被接过来了,我先去镇上看看他怎么样了,你们待会儿带了太老爷和少爷过来。”

    院子里的下人闻言,连忙应下。

    门外,那善夫人犹豫片刻后这才走开。

    善天泽从门缝间看见那善夫人走开后,他这才慢慢的放开了锁,下人们见了连忙上去想要把他扶起来,结果他们才靠近,那善天泽却是嘴巴一张‘哇’的一声就哭起来了。

    善天泽此刻就如同个七、八岁的孩,那嚎啕大哭的模样是豪放至极,没一会儿就把鼻涕口水都哭出来了。

    下人们见了也是着急,是又劝又哄的,可是善天泽却是越劝越哄他哭得越凶。

    这么一闹腾,整个院子都跟着他沸腾起来。

    那善天泽越哭越凶,任是下人们怎么劝都没用,他则是两只眼睛直直地望着善玉成,似是要善玉成哄。

    再回头看善玉成,却像是早已经习以为常,他走上前去伸手抹去善天泽脸上的泪水,然后伸出手要扶他起来,“爷爷,起来了。”

    那嚎啕大哭鼻涕眼泪一把的善天泽呢,见了自己孙儿对着自己伸出手,他是当即就不哭了。

    他把手放善玉成手里让他给牵着站起来后,立刻就用两只手搂着善玉成的手臂不放了。

    他不光不放,他还紧张兮兮地拉着善玉成快步走了几步走到了白莫儒的身边,然后他拉着他孙儿就站到了白莫儒的背后躲了起来!

    善天泽做完这些,再看看面前的白莫儒,他像是突然就有了勇气一般一吸鼻涕,转过去便瞪着那些下人,防备着那些人涌过来抢他孙儿。

    见善天泽这样胡闹,院子中的下人都有些无奈,不过他不哭了众人也松了口气。

    一旁也有人开始劝善玉成,让他跟着去客栈找善夫人,“夫人还在那边等着,少爷你就与我们一起去吧,不然夫人见不到你又要担心了。”

    听了那下人的话,善玉成眼神冷得令人发寒,一时间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一旁的善天泽却像是受到了刺激一般,赶忙拉着他孙儿往前走了两步,紧挨着白莫儒的背站着。

    挨着站着还有些没安全感,善天泽又连忙伸出手拽着白莫儒的衣服,然后又拉着他孙儿的手让他也拉着白莫儒的衣服。

    如此一来,白莫儒就像是变成了老鹰抓鸡里的母鸡,母鸡背后跟着一个弯着腰神情紧张一个面色冰冷疏离的两个鸡仔。

    感觉到背后的动作,白莫儒回头看了一眼两人拽着他衣服的手,那瞬间量是淡定如他嘴角也忍不住有些抽搐。

    白莫儒算是看出来了,在这善天泽眼里,他刚刚帮着善玉成了话所以他便是个好人!

    不过他不知道这人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一院子的下人除去丫鬟不家丁个个都比他高大,善天泽凭什么认为他能得过这群人?

    但这些白莫儒也就是想想,他看了看自己身后这两个嗷嗷待哺的鸡仔后,整理了心情,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然后他竖起了一身鸡毛器宇轩昂锋不可当地回过头去面无表情地瞪着这一屋子的下人。

    “回去告诉你们家夫人,他们两个暂时先住在这里了。”白莫儒话时眼中的温暖一点点褪去,属于黑暗的森冷逐渐蔓延开来。

    他虽因常年生病而导致身体略显消瘦,但此刻他身上迸发出的气势却是令人生畏,看得院子中众人不由面面相觑。

    白莫儒开了口后这些下人还没反应过来,在他身后的善天泽却是已经嘚瑟了起来。

    他把头从白莫儒身旁探了出来,望着那些下人便是一阵令人啼笑皆非的龇牙咧嘴,“走走走,快点走……”

    “白少爷,你也别为难我们,我们这也只是听了夫人的话……”

    “出去的时候带上门。”白莫儒眼神冰冷。

    那些下人闻言之后又是一阵面面相觑,最终却还是惧于白莫儒眼中的冰冷乖乖的出了门。

    在善家呆了这么多年,这样的事情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遇见,所以他们心里自然有分寸。

    他们离开,白莫儒的阻挠是主要的一方面原因,还有一方面原因则是因为善天泽那绝不会跟着他们离开的态度。

    善天泽虽然疯了,但是善家的人对他还是极好的,从不把他当个疯子对待,所以他们下人们也从来不敢对善天泽句重话。

    若善天泽真的横了心不跟他们走,他们也没那个勇气敢上去强拉着他走。

    那些人出了门,反手关上了院门,白莫儒这才回头看向身后紧拽着他衣服的两个人。

    那一回头间,白莫儒却在那本应该疯疯傻傻的善天泽眼中看到一闪而过的精光,他吃了一惊,眨眼再看时那善天泽却又是疯疯傻傻的模样。

    那些人走了之后善天泽松了口气,他朝着门外张望了一会儿,确定那些人确实离开了,这才松开了白莫儒的衣服转而去缠着他孙儿善玉成。

    那边,刘如和白学名也是赶忙走了过来。

    闹了这么一遭后,两人都还有些惊魂未定,看着那善天泽的眼中也多了几分量。

    善家富可敌国,善家的事那也是众所周知的,两人自然已经猜出了善天泽的身份。

    刚刚的善夫人又哭又闹的模样是看得他们也忍不住头皮发麻,但是善天泽和善玉成如今还在这里,他们也不好当着人的面这件事。

    那些下人离开后,善天泽一直缠着善玉成话,善玉成领了人在客厅坐下,替他整理了身上的衣服拍去身上的泥土。

    这边善玉成照顾着他爷爷,那边白学名则是去厨房吃了早饭后就去上工了。

    此刻天色已大亮,远处朝阳已经升起,金huangse的阳光笼罩着整个镇,唤醒了镇中的花草树木,迎来新的一天。

    白学名也离开后,院子中就逐渐安静了下来。

    刘如去厨房端了早饭,几人围着桌子坐了下来,沉默的吃起了早饭。

    今天早上的事情,善玉成不白莫儒也没去追根刨底的追问。

    那边,白学名离开院子后快速向着码头走去,临走到码头前时,远远的见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那人显然也发现了他,微愣之后她红着脸冲着他点了点头,然后这才辛苦地端着手中的盘子走一路歇一路的往前。

    白学名见了后脸上也有几分红晕,他连忙跑上前接过那上次经由王家嫂子介绍认识的,那在镇上卖鱼的叶儿姑娘手中的盆子。

    003.

    那木盆子不大,但因为里面装了水还有两条大鱼,所以端起来的时候有些重。

    “谢谢你。”那叶儿姑娘脸颊红彤彤的,起话来声音也是格外的甜。

    白学名听了只觉得脸上更加发烫,他连忙笑了笑,却没好意思开口话。

    见白学名这憨样,那叶儿见了转过头去便轻笑起来。

    许是因为没有了其他人在旁,那叶儿胆子大了许多,她领着白学名往前走了一路之后主动道:“上次来的那两个人里哪一个是你弟弟?”

    白学名听她提起自己弟弟,本个闷葫芦的他顿时话就多了,“是那个长得白白的眼睛黑黑的,另一个是善家的公子,在我们家做客。”

    起两人白学名便想起一件事,他其实一直觉得他弟弟可要比那个什么善家公子好看多了,他弟弟白白净净的又聪明,那善家的公子虽然长得是好看,可白学名就是觉得比不上他弟弟。

    “我弟弟他身体不好,所以经常生病,平时也不怎么外出。”白学名起白莫儒来,那话可多了,“他最近做了点心在街上卖,有机会我带些让你尝尝,他做的可好吃了,而且还漂亮。”

    见白学名一副炫耀的表情,那叶儿笑得更加开心了,两只眼睛弯弯的,看着是格外的喜人。

    “我也有个弟弟,才十岁,那子一点都不乖,皮得紧,总是气人。”叶儿道。

    白学名闻言嘿嘿一笑,道:“我弟弟时候倒是乖,可听话了。”

    叶儿捂着嘴乐不可支,她笑道:“那你以后准备和你弟弟一起住吗?我听他身体不好,常年都需要人照顾。”

    白学名想都不想地点了点头,他的弟弟当然和他住一起。

    一旁的叶儿却又道:“真好,我娘也让我以后也多带着我弟弟些,他还,还不懂事,能带在身边教养就好……”

    白学名本来挺高兴,听了这话他心里却咯噔一声,他脸上还有笑意未散,但心里却隐约间觉得有点不好都预感,可他又不上来。

    那边,叶儿话完之后便一直量着白学名脸上的表情,见他脸上还憨憨的笑着,这才又状似无意地道:“我爹娘在镇上做卖鱼的生意你该是知道的,我弟现在还,我若是……那家里的生意就没人看了。”

    白学名有些懵懵的,他觉得自己隐约明白了些什么,可又好像不是很明白。

    就在此时,那叶儿略带些羞涩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她道:“所以我娘的意思是希望我以后还能在家帮衬着些,等我弟弟长大了,再让他来接管回这生意。正好你也有个弟弟需要照顾,所以你应该会理解我,我们可以互相照应着些。”

    听完了叶儿这句话,白学名脸上彻底没了笑容。

    他心里那一点点的不舒服,逐渐被扩大。

    那叶儿见状脸上也没了笑容,她看了看前方的路,接过了白学名手里的盆子,轻声轻语的与他道了别然后便走了。

    白学名在原地站了许久,心里却是越想越不是滋味。

    这叶儿的话他算是想明白了,她就是希望两人若是能成了他多帮着照顾些她弟弟,最好是能带着一起住,顺便帮着照顾她家的生意。

    其实这对白学名来也没什么,若两人真的能成,那叶儿的弟弟自然也是他的弟弟,帮衬着些也是应该的。

    可是他就是不喜欢那叶儿起他弟弟白莫儒时的那语气,他也不上具体是怎样,但那叶儿话的语气就好像他弟是拖累,因为他弟弟需要人照顾,所以他们照顾对方的弟弟就成了等价交换……

    站在原地,白学名挠了挠头,他心里就是不出的难受。

    他觉得若两人成亲,互相之间照应这些事理所当然的,是不需要理由的,但若变成这种等价交换的方式,他心里就是老大不愿意。

    白学名又挠了挠头,赶忙去追刚刚走掉的叶儿想与她这件事,可是找了半天却没见到人。

    无奈之下他只好向着码头走去,只是这件事情他却是独自一人想了几天都觉得难受,怎么都想不通透。

    白学名这边还没想通透,两天后那王家嫂子却是气冲冲的找上了门来。

    一进院门,那王家嫂子便嚷嚷了起来,她道:“刘如妹妹,你们家这是怎么做事情的,这事情怎么能这么做?”

    那刘如被那王家嫂子这么质问,是半点摸不着头脑,问了半天才算弄明白了王家嫂子来找她的原因。因为那叶儿姑娘家里,已经遣了镇子上其他媒婆又给了个人家,都已经见了面吃了饭了。

    王家嫂子一开始并不知情,早上她听了这件事情就去找那叶儿家问个理由。

    本来嘛,这边都已经见了面吃了饭了,就算你觉得不满意你也要给个准信之后,才能再去其他人不是。不然另外一边就这么凉着完全不知情的等着也不是个事儿,心里那也不是个滋味呀!

    这一问之下,那王家嫂子却是立刻就反过来气冲冲地冲到了这院子里来找刘如理来了。

    因为那叶儿家娘告诉她,白家已经找了人要重新给白学名亲,要给白学名亲的人是他舅舅,是在隔壁镇子酒席都定好了。

    那叶儿一姑娘家脸皮薄,听了这事觉得受了委屈便与她娘哭了,然后这才有了后面的事。

    那王家嫂子一听是白家的不对,那还不就赶紧来找人问话了。

    刘如听得那是急得不行,一边是心疼错过了那叶儿,一边则是赶忙跟那王家嫂子解释刘方的事情。

    半壶茶下来后,那王家嫂子听了缘由解了气,心里也是有些感慨,“这样来,那也只能怪你们两家没有这缘分,不然你那叶儿姑娘多好一人,和你家大儿子要是能好,那也是般配的。”

    不过人都已经又了人了,现在他们也不好再去掺合,只能再看看别家了。

    刘如听得是心里万分的难受,她是真的很喜欢那叶儿,姑娘家又乖巧又体贴人,听会帮家里做生意,也是个聪明姑娘啊!

    刘如一番感慨完,又客客气气地伺候着那王家嫂子喝饱了茶,这才把人送出门去。

    晚上的时候等白学名和白莫儒两人回来,她把这件事情放在饭桌上一,嘴上顿时是心疼得不行。话语间也不禁埋怨起那刘方,这好好一门亲事就让他给这样搅和了。

    白莫儒听了只觉得无奈,这种事情还真是措手不及,也只能是两人没有缘分。

    白学名却是从听了这消息之后好几天里都闷闷不乐的,天天都是沉默的上工下工。

    刘如见了白学名这样是好一阵心疼,她也不好再什么,毕竟错过就是错过了,只当是翻过了这一页,再不提了。

    这边白学名的事情吹了,那边客栈当中却传来了一个喜讯,初五醒了。

    自从那天白莫儒把那些下人给赶走之后,这几天时间里那善夫人就没再来找过他们,听下人是去把初五从隔壁镇子上接了过来,又找了最好的大夫。

    听了这消息,善玉成立即便把他爷爷善天泽托付给了刘如,自己则是与白莫儒一起去了客栈中。

    两人随着下人上了楼,才进门,那几日未见的善夫人便张开双手抱了过来。

    她红着眼眶抱住了善玉成,嘴上是沙哑的话语,“没事了成儿,他没事了,你不用再继续自责伤心了,大夫他只是多喝了些水,休息个两天就没事了……”

    善玉成听了这消息后本来是兴冲冲的来,现在听了这话之后眼神当即黯淡下去,他微抿着嘴,由着他娘抱着是好一阵安慰。

    一旁随后进门的白莫儒见了这一幕眉间的清愁更甚几分,他越过两人走向一旁,来到床前看了初五。

    初五已经又睡了过去,不过脸色看着不算糟,只是嘴唇有些白。

    那边门口,那善夫人却还在安慰善玉成,“我已经捎了话回去了,让他父亲不用担心。而且我都跟他好了,等初五好了之后就让初五回去跟着他,不用再跟着你了他总归会放心些。”

    白莫儒听了这话是忍不住的皱眉,再看善玉成,他却已是那副神情漠然疏离的模样。

    他似是听着善夫人那暖心的关怀话语,又似是长相漂亮没了灵魂仍由善夫人摆放姿势的人偶,琥珀色的眸子中只有疏离与溢出寒气的森冷。

    两人回去时,刘如正陪着善天泽满院子的找青蛙。

    那青蛙是善天泽从善府带过来给善玉成的,被关在一个竹子编成的笼子里养着,是善天泽在散步的时候抓到的。

    青蛙才拇指大,但是精神头不错,一入夜就呱呱呱的叫个不停,善天泽见了喜欢,就非要从善府翻山越岭地提了过来送的他孙儿善玉成玩。

    偏巧呢,善玉成就怕这冰冰凉凉四条腿的东西。

    所以这些天里,院子里的几人天天都能看到善天泽拿着个笼子追着面色惨白兮兮的善玉成满院子跑,每次都非要吓得善玉成躲到白莫儒身边去了,他才收手。

    起这件事,那善天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那一次见到白莫儒吓走了那一院子的下人,所以心里有些怕白莫儒,他对白莫儒的话也是相当地肯听。

    白莫儒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就连善玉成见了都有些嫉妒。

    例如之前,白莫儒让他不要抓着青蛙硬往善玉成兜里塞,他就再不会拿着青蛙在白莫儒面前塞,他最多偷偷塞,他也不再往善玉成兜里塞,他改塞善玉成被子里了。

    所以有几天早上,善玉成一睁眼便能看见一只青蛙蹲在自己的被子上或者床上什么其它地方,吓得善玉成天天夜里抱着个枕头往白莫儒房里跑。

    刚刚两人出门的时候,善天泽把那青蛙拿出来喂食,结果一不注意给跑了,刘如只好陪着他满院子的找。

    听了这事,善玉成那冰冷无情的眸子总算有了几分光彩,有了几分人气像是个人了。

    又听刘如已经跑丢了好久,他两只眼睛顿时便亮了。

    那边刘如没注意到,一边蹲在地上找一边又道:“肯定还在这院子里,门都关了,跑不出去的。”

    眼里亮闪闪冒着星星的善玉成听了顿时泄了气,不得不寻了个棍子生着闷气开始帮着找。

    作者有话要:  本来还准备休息一天的,结果发现明天开始到6号有日万的活动OZT,可怜我的游戏,它已经离我越来越远了……

    谢谢洛暝轩妹纸+2、K莫妹纸+10、muouren妹纸+1、妹纸+5、我家有个大暖男妹纸+1、幽幽子墨妹纸+3、朕略萌妹纸+5、红鲤妹纸+10、离经素手妹纸+1以上妹纸们的营养液,给泥萌笔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