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019
“迟姑娘。”迟城从床上坐起来,下床推开窗子,就又看到树上坐了一个黑色的身影。
他被吓了一跳,等再定睛瞧看,才发现这人赫然是魔王。
“你又来干嘛?”迟城有些不耐地询问。
对于郑不容,迟城不是很喜欢。
先不他的白嫩娘炮脸,只他随随便便在手上弄出一道伤口的举动,就足以让迟城敬谢不敏。
但郑不容似乎对迟城很感兴趣。
他蹲在树上,和迟城大眼瞪眼,眼神里满是疑惑和探究。
最终,他抿了抿嘴唇,试探着开口:“我来看看你。”
神出鬼没的。
迟城没好气地问了一句“看我做什么”,心里却有些忧愁。
这个少年究竟还是魔王,阶层比他一个的炼气期不知高了多少。
就算魔气和光灵气是完全相悖的存在,但保不准那天迟城就没发现郑不容的存在。
要是在他把身体幻化成男身熟悉灵力的时候,他过来了……
那时候他根本发现不了魔王的存在,直接在他的眼皮底下重新变成女身……
想到这里,迟城赶快甩了甩脑袋,觉得太可怕了。
郑不容怀着满腔的少年情意过来,却只得了迟城的两句恶语,心里有些委屈。
在踌躇了片刻后,郑不容回答:“我看你……我看你长得美啊。”
迟城若真是一个女子,定会被这句话和郑不容俊秀的面容迷得眩晕不已。
可他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因此面对这种低级的撩妹法术,无动于衷。
甚至他还反驳了回去:“但我觉得你长得更美……既然有赏美之心,不如回去多看看自己吧。”
“我……”郑不容张张嘴,又合上,许久不知道该什么。
最终他从树上跳下来,扒着窗边。
“闻人岸今天用的光弹,是不是你弄的?”郑不容问。
今天闻人岸用了光球啊?
想到这里,迟城侧眸看了郑不容一眼,忽然就有些心虚了。
毕竟是他提供的光灵气……
只是不管如何心虚气短,迟城都老老实实地坚定点头:“对,是我。”
在听到了迟城的答案后,郑不容若有所思地“唔”一声。
他的声音带点儿高深莫测。
迟城以为魔王会发脾气,已经开始蓄力,却听到郑不容好奇地发问:“为什么你不亲自上场啊?”
没想到郑不容会问这个,迟城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应答:“因为过段时间我就要走了,所以给闻人岸准备了十几个光弹……”
“用来对付你”五个字,在迟城的唇齿间游荡了一圈,最终还是被他收了回去。
虽然接下来的话没有出口,但他们两个都知道后来应有的发展。
郑不容沉默了一会儿,询问:“你要离开了?”
迟城同样沉默了一会儿,点头:“对啊,过几天我就走。”
“你……你为什么走啊?在这里呆着不开心吗?”似乎是有些疑惑,郑不容伸手摸了摸脑袋。
“开心?”他的这句话就好像一个滑稽的笑话,让迟城忍不住扭过头,用异样的目光盯着他:“为什么在这里会开心?”
这个问题被扔到郑不容面前。
郑不容有些无措地低下头,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可是,可是……”他可是了半天。
“别可是了,”迟城无情断他的话:“我不清楚你们魔族,但我们人类,几乎所有人渴求的都是安宁的环境,谁愿意整天战乱,朝不保夕?”
“这、这样吗?”魔王疑惑地睁大了双眼。
看到郑不容的表情,迟城的心中忽然闪过了一种名为“愧疚”的情绪。
虽然大家都魔王是个活了数百年的老妖怪,但他面前的郑不容,看起来就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于是他努力压抑住心头的情绪,哄孩子一样轻声细语:“是啊,你想想,出来征战,每天都要担心受伤或者没命,大家都会害怕啊。”
迟城的很有道理,郑不容想了一会儿,重重地点了点头:“也是。”
看到郑不容恍然大悟,迟城舒了一口气。
而郑不容也开始深思了起来。
.
当闻人岸收到迟城的告别时,他目瞪口呆。
他以为迟城要在战争进入尾声时离开,却没想到他现在就要走。
“姑娘,现在外面战火纷飞,是不是不大安全?”他忧虑地开口。
面对他的关怀,迟迟扬眉笑了一下:“无须担心,我既然有了算,自然也有自保的手段。”
迟城自信的笑容让闻人岸稍微放心。
但无论如何,迟城的容貌还在这里摆着,难免不会受到骚扰。
闻人岸让迟城在门口稍等他片刻,接着回去房间,很快拿了一个面具出来。
只是这个面具却和平常的不太一样。
因为……它是透明的!
一般面具不都是铁的银的,再不济也是木制的吗?
看到迟城见鬼一样量着他手里的东西,闻人岸贴心介绍:“这是易/容/面/具,是一种很有趣的法器……可以把你的面容适当改变。”
到这里,闻人岸又垂首望了它一眼,补充道:“这个法器的幻化效果,足以让大乘期以下的人都看不出真相。”
换言之,闻人岸也看不出来。
迟城的眼神闪动了几下,心中想着如何用这个面具掩盖柳余姚的面容。
闻人岸只是凌霄阁的大弟子,还做不到只手遮天。
可柳余姚曾经也是凌霄阁的大师兄,认识他的人不少,若是被人发现了,接踵而来的事情一定极多。
想到这里,闻人岸赶忙望向闻人岸手中的东西。
他对着闻人岸点了点头,谢过了面具后,直接在他面前戴上了透明法器。
在对面人的目光中,迟城的面容飞快地发生着改变。
这个法器很是高级,幻化的效果也十分不错。
闻人岸赞赏了几句法器的结果,还特意施法变出了一面冰镜,让迟城能够看清楚自己的模样。
在冰镜中,迟城的五官和表情都没有太大的变化,可仔细望去,却又好像各处都有了点儿不同。
乍一望去,戴上面具和不戴面具,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