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前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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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毛举起一只。“星哥,你怎么知道那女人后来又开了几枪呢?”

    其他几个警察跟着点头,一起看着刘星野。

    刘星野有点惊讶地看着他们。“连这你们都不知道?你们可真够棒槌的。女人在那种情况下,一定会乱开枪的,而且,经常还是闭着眼睛乱开一气。咱们去的时候,那胡同里太黑,什么也看不清楚,明天早上,明辉,你带几个人去现场仔细搜查,一定会找到几个弹壳的。后面那几颗子弹不是打在附近的墙上,就是打在地上了。”

    宋毛赞叹地:“星哥,听你这么一分析,这案子马上就清楚了,就像你站在那里把整个过程都看到了一样。”

    孙德胜一拍宋毛的肩膀,嘿嘿笑道:“咱星哥是什么人啊,神探!知道吗?道行深了去了。毛,跟着星哥,有你学的啦。”

    刘星野吩咐把那几个现场的目击者再叫进来,这次他只问了他们一个问题:在他们把那个受伤的女人送走的过程中,那个女人是否开口过话?

    虽然是馒头咸菜,但也让这些人吃的心满意足,有的人进来时还打着饱嗝。听了刘星野的问话,他们互相看了看,又想了想,这才发现他们当时没人听见她过话,顶多是哼两声。

    刘星野把脸转向那个主张把伤者送往诊所的妓女,她是第一个发现那个女人的,也是唯一一个和那个女人过话的人。

    “你呢?你没听见她过什么话?”

    “我是和她过话,可一直都是我在,她什么都没,也没什么表示。”妓女,“现在回想一下,那个女人从头至尾一句话也没过,我还以为她是疼得不了话呢。”

    刘星野听了众人的话后琢磨了一会儿,这才摆摆,打发他们离开了。

    孙德胜是刘星野下很能打的一个人,中等身材,偏瘦,可是身上都是骨头,打他一拳能把对方的咯得生疼,而且,这家伙打架下比较黑。

    这会儿,孙德胜问道:“星哥,那个女人是否话很重要吗?”

    “不知道,就是有点奇怪罢了。”

    杜明辉:“可能她就是疼得不了话吧。”

    刘星野:“再疼再痛,医生问话,总该答两句吧,大声不了,声总可以吧。再了,一般人受伤了,总希望有人给他家里人带个话吧。什么都不,这就有点奇怪了,除非”

    “除非什么?”杜明辉赶紧问。

    刘星野轻轻摇摇头,显然他想到了什么,只是现在还不想。

    “除非她是哑巴。”宋毛叫起来,看着刘星野,“她压根就不了话,可能还是聋子,星哥,你是不是这样?”

    “拉倒吧,又聋又哑,还是一个女人,家里人会让她一个人大晚上跑出来?”杜明辉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宋毛立刻哑然。

    刘星野抬起腕,看了一眼表,发现已经是夜里点多了,于是吩咐两个警察去买点夜宵,顺便给在医院值班的两个弟兄也带一份,吃完宵夜,就派人去换班。他估计这会儿术已经做完了,让宋毛给医院打电话问问。

    吩咐完,刘星野伸了个懒腰,从椅子上起身,走出房门。他来到水房,打开水龙头,拿冷水洗洗脸。熬夜这种事对他早已是家常便饭,所以他并未感到十分困倦,只是肚子有点空。

    刘星野回到办公室,听见宋毛在电话里和人吵起来了。两个买夜宵的警察也回来了,几个人一边吃包子,一边看着宋毛在那里吼叫。

    宋毛气呼呼地撂下电话,指着电话,好像那个电话就是刚才和他通话的人:

    “这丫头片子也太没礼貌了,让她去查一下术是不是做完了,就这点事,她就是不去,什么就她一个人在前台值班,走不开,出事了怎么办。你们,这叫什么事啊,现在的护士怎么都这副德性呢?”

    刘星野阴险地笑起来,拿起一个包子。

    “毛,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大半夜的,人家前台姐一个人正呆着没事干呢,刚好撞上你这么一位打进电话来,那人家还不得抓住会,和你唠唠家常,排遣一下寂寞。”

    其他几个家伙也跟着不怀好意地笑起来。

    宋毛瞪大了眼睛。“原来这丫头片子跟我扯了半天,是拿我来消愁解闷来了。嘿,你我这不是倒霉催的吗。”

    他看见大家在吃包子,赶紧问在哪买的。

    买包子的警察:“干嘛呀,你还嫌这点不够塞你牙缝的,别你了,那两个在医院守着的伙计都给预备好了。”

    “我不是那意思,我就想知道在哪儿买的。”

    “不远,出门左转,第三家王家包子铺。”

    这位话音未了,宋毛已经慌里慌张地跑出去了。

    刘星野刚吃了一个包子,这会儿又拿起一个包子,感慨地这子上道了,完把包子塞进嘴里。

    另外几个家伙也都露出心照不宣的坏笑,年轻人就是上道快啊。

    刘星野几个人从派出所出来,发现外面开始下雪了。雪花零零散散地飘落下来,虽然现在还不大,不过看样子可得下一阵子。

    “这鬼天气,又下雪了。”宋毛。

    午夜的哈尔滨是一个沉睡的世界,除了静静落下的雪花,陪伴他们的只有孤寂的车灯。街上没有什么人,偶尔可以看见宪兵队在巡逻。刘星野看着窗外,吹起了口哨,这是苏联歌曲草原骑兵歌的旋律,车里其他几个人也都不由得跟着吹起来。

    雪不紧不慢地下着。

    街上静悄悄的,除了轮胎碾过路面的声音,就只有回荡在车里的整齐激昂的口哨声了。

    毕竟是年轻人,在午夜时分,在这个被占领的城市,在其他人都已经入睡以后,凭着一段旋律,他们就能够保持着一股热情和活力。

    很快,他们来到了惠民医院。走进医院后,看到前台那个护士,几个家伙都挤眉弄眼地朝宋毛使眼色。走近了,几个人发现那个前台姐很年轻,这几个家伙借口打听外科病房在哪,有话没话地跟前台姐找话。

    刘星野哥几个差不多了,赶紧上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