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第4章 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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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讯房,

    “参见六皇子。”

    审讯房门口的两个侍卫对着六皇子俯身行礼道,

    六皇子看着两人问道:

    “免礼,太子在里面吗?”

    “我们太子一柱香前出去了,六皇子是为了那个奴隶来的吧。”

    “嗯。”

    六皇子点了点头。

    “太子吩咐了,六皇子若只是为了那个奴隶来的,直接将人带走就是,不用特意等他回来。”

    “好,我这边带了几个人,你们将他抬出来给我这边的人接吧。”

    六皇子对于顺儿现下的状况心知肚明,特意多带了四个随从过来。

    “六皇子请稍后。”

    其中一名侍卫跑着进了房中,

    不一会儿,四个侍卫将半死不活的顺儿抬了出来,

    顺儿明显换了一件干净的衣裳,但依旧无法遮盖他所受的严重的外伤,衣服的好几处都印得鲜红,脸颊上的两个字格外的刺眼—“奴隶”!

    “参见六皇子!”

    四个侍卫将顺儿放到了地上给六皇子行礼道。

    “免礼。”

    六皇子抬了抬,侧过身来对着身边人道,

    “抬回去吧。”

    六皇子带来的四个人立即将顺儿给抬了出去,

    六皇子对着太子身边的侍卫四道:

    “和太子,明日我去太子殿谢恩。”

    “的知道了,恭送六皇子。”

    ***

    景华殿,

    偏室内,

    太医跪在一旁,指着顺儿为难道:

    “六皇子,这这这,您怎么能让我给一个奴隶医治呢。”

    “哪那么多废话,奴隶不是人吗?主子让你治你就治。”

    六皇子身边身材魁梧的唐彪对着太医呵斥道。

    “可是”

    太医想极力推辞掉,若是被同僚知道他给奴隶医治岂不成了笑话。

    “可是什么?是不想活了吗?”

    唐彪的握成拳头举了起来,对着太医比划起来。

    太医连忙伸挡在身前,求饶道:

    “别别别,我医,我医就是。”

    太医解开顺儿的衣服,瞬间愣住了,

    比想象中还要触目惊心的鞭伤和烙印伤显露在众人眼前。

    太子用把了把顺儿的脉搏,脉搏很是虚弱,立即从药箱中拿出一粒护心丸和三瓶止血粉,先将护心丸给顺儿服下,然后将三瓶止血的粉末撒在顺儿的伤口上,顺儿的全身几乎撒了个遍,

    总算,顺儿的伤口没有血再流出来了,太医将三瓶用完的止血粉收进了药箱,接着拿出涂着膏药布将顺儿的身体缠裹了起来。

    太医恭敬的对着六皇子道:

    “回禀六皇子,这个奴隶真是福大命大,分别经历了涂着辣椒水的鞭刑、冰刑、火刑都没有死,不过这外伤倒是容易治,只要静休月余足矣,只是这冰刑留下来的风湿之症怕是好不了了。”

    “风湿之症?”

    六皇子疑问的看向太医,

    “风湿之症是人处于潮湿寒冷的环境下引发的病症,身体虚弱时,风、寒、湿、邪乘虚而入,流注于经络、关节、肌肉,气血运行不畅所致。常常表现出来的病症是每到骨关节僵硬、肌肉疼痛,如同数万根针扎似的。”

    太医耐心解释道。

    “可有什么缓解疼痛的办法?”

    “我这边会边会开一张缓解疼痛的方子,痛的时候熬了喝即可,但风湿之症不可根除,所以这方子也只是阵痛之用。”

    “他什么时候能醒?”

    “此人失血过多,估计要睡上一两日才会慢慢转醒。”

    “好,你现在去开药房吧,开好了先熬一碗过来喂给他喝下。”

    “是。”

    太医慢慢退了出去。

    待太医退了出去,只剩下六皇子和唐彪两人时,唐彪开口问道:

    “主子,的实在不明白,您要这么一个半死不活的奴隶干什么?”

    六皇子淡淡笑了笑,

    “围场那日奴隶们刚从暗房中出来,我一眼便看到了他,甚觉有缘,后来看他身、反应各方面都很不错,更是觉得他应该是我景华殿的人。”

    “主子,菀妃娘娘嘱咐过,您千万不能将自己真正的本事显露于人前,可您就为了这么一个奴隶差点显露出来,如果他们回过味儿来,知晓主子您是有意留这个奴隶一命才射中他的腿的,您、菀妃娘娘还有前朝的孙大人都会跟着遭殃的。”

    唐彪担心的道。

    六皇子拍了拍唐彪的肩膀,

    “放心,我知道分寸。”

    ***

    温暖的阳光从窗缝中偷偷溜到了顺儿的眼睛上,

    顺儿慢慢睁开了眼睛,环顾四周,

    这里显然是一间客房,自己躺在舒服的床上,周围干净明亮,桌上的摆设似乎是在大户人家的样子。

    顺儿仔细回忆他怎么来得这,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只记得昏迷之时正在被铁块熨烫,想到铁块,顺儿浑身打了个哆嗦。

    顺儿不知道自己睡了几日,只觉得自己又渴又饿,想坐起来找找有没有水以及可以吃的东西。

    刚想坐起来,顺儿只觉得全身疼的不行,顺儿忍住疼痛,扶着床边慢慢的下了床走到桌子旁边坐了下来,刚准备伸倒水喝,就听见外面的话声:

    “快通知六皇子,房里的奴隶醒了。”

    六皇子?

    奴隶?

    顺儿愣了愣,原来在藩秦国,他只是一个奴隶啊,只是为什么这个六皇子要救他?难道知道他的身份?顺儿一边喝着凉茶水一边思考着,自己这条命总算是保住了,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怎么为兄弟们报仇。

    “参见六皇子。”

    “免礼。”

    六皇子招了招,便走进了房内,

    顺儿闻声转过身来看着六皇子,

    “放肆!看到主子还坐在那儿,还不快过来拜见主子!”

    六皇子身边的唐彪对着顺儿呵斥道。

    顺儿知道是面前的这个六皇子救的他,于是缓缓站起了身,对着六皇子不卑不亢抱拳道:

    “多谢六皇子救命之恩。”

    唐彪见顺儿这个奴隶居然站着抱拳谢恩,立马气不打一出来,

    “呸!你是个什么玩意儿,竟敢站着对主子话,不懂规矩是吧,我唐彪来教教你什么叫规矩!”

    唐彪刚准备伸脚踢顺儿,被六皇子拦住了:

    “算了,他有伤在身,规矩后面慢慢教就是。”

    “主子!”

    唐彪还欲话,六皇子打断看向顺儿问道:

    “你叫什么,是哪里人?”

    “我叫顺儿,是琅煜国人。”

    “哦?你是琅煜国的人,看你身不错,原来是做什么的?”

    顺儿放下心来,原来这个六皇子并不知道他的身份,顺儿原来在琅煜国的身份比较尴尬,更何况向陵城门前一役死了那么多兄弟,如果被六皇子知道顺儿有复仇之心,必然也会有杀他之心。

    想到此,顺儿灵一动道:

    “民原本住在琅煜国的胜安城,只是一个教人功夫的武夫,

    大半年前胜安城闹洪水,死了好多人,民全家就民一人侥幸活下来,不成想琅煜国的国主死了,二皇子和三皇子开启了长达半年的皇位之争,整个琅煜国都乱了开来,

    受灾百姓们流离失所,没受灾的百姓们也是受到官府欺压民不聊生。

    后来官府征兵,民为了有口饭吃有个地方落脚,便去当兵了。”

    六皇子听完觉得没什么问题,继续问道:道:

    “你是怎么被抓到我国来的?”

    “这个民就不知道了,民记得当时听藩秦国攻打向陵城,我们这些当兵的就跟着领兵的去抵御了,在战场上我被打昏了,睁开眼睛就到之前围场的那里了。”

    六皇子点了点头,

    “既然你的家乡被毁,亲人也没了,那你就安心留在我这吧,顺儿,你可愿意。”

    “民定然是愿意,六皇子您救了民一命,民自当涌泉相报,只是民有些好奇,琅煜国如今怎么样了?”

    “已经没有琅煜国了。”

    “没有琅煜国了?”

    “嗯。唐彪,从今日起顺儿就是我景华殿的人了,等顺儿身上的伤都好了,给他安排一个房间,再教教他宫中的规矩。”

    六皇子不再接着琅煜国的事了,了解完顺儿的底细,知道他没有什么特别的身份,便安心的让顺儿留下,择日住到下人房去。

    “是,的知道了。”

    傍晚,唐彪就带了两个侍卫过来,

    “你干什么?”

    顺儿看着唐彪来势汹汹的样子。

    “换地方。”

    “换什么地方?六皇子让我养好伤后再”

    “呸,不知好歹的东西,你就一个奴隶,让你住下人房都算抬举你了。你们两个将他带去西边儿的丁二房。”

    唐彪打断顺儿的话,骂着道。

    两名侍卫立刻将顺儿驾着移步到了唐彪所的西边的丁二放,

    西边的房子最是阴冷,丁二房是最差的一间屋子。丁二房并不是顺儿一个人的屋子,这里还住着一个人,是曾在景华殿做了错事,被性子谦和的菀妃娘娘下令杖责后搬到了这里的,但身份上还是比奴隶身份的顺儿要高些。”

    顺儿一进屋子就感觉到自己难受的很,不仅伤口疼,就连身上的骨头缝隙处都开始痛了。顺儿坐在十分破旧的床上环顾四周,发现屋子里还有张床,床上有一个正背过身睡着的人,于是尝试打招呼道:

    “你好!我叫顺儿,我是新来的。”

    等了一会儿,那人并未回答,顺儿见那人似乎已经睡着了,便不再话。

    躺在床上的顺儿辗转反侧,全身似针扎一般痛楚,顺儿被疼痛困扰的一直都没法合眼。

    顺儿干脆不睡了,坐了起来,他要好好理一理这些天来发生的事。

    从琅煜国的洛阳城顺儿决定出兵迎击藩秦国起,坞?城的李成丰就私下里给自己铺了后路,一旦两军交战力显示弱亦没有固京城那边的援兵增援,从坞?城来的五万士兵就统一逃跑,逃跑的时就是昆轶将军鸣战鼓。

    洛阳城带的兵败了之后,藩秦国的十万大军一定会将向陵城的大门撞开,向陵城现在应该也落入藩秦国的里了。

    据六皇子所,如今已经没有琅煜国了,从向陵城到固京城也就五日的路程,如果大军攻打固京城差不多要十天左右,一来一回,意味着从在战场上昏过去直到今日时间上至少也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眼下琅煜国被灭,自己被人从战场上捡了回去,成为供皇宫贵戚们享乐的玩物,真真是奇耻大辱。

    顺儿叹了口气,继续思考着,自己如今的处境,

    现如今自己已经沦为藩秦国的奴隶,

    藩秦国的奴隶制度,自己以前也只在异国周书中看到过一点点,书上只是浅谈一二,并未明其中的残忍之处,今次亲身经历,没想到藩秦国对于奴隶竟是这样的残忍,毫无人性可言。

    藩秦国奉的弱肉强食的信念,在这样的环境下孕育出的统治者只会是残暴不仁,带出的将士们虽然果敢很辣,但由于他们环境影响,士兵们的效忠并不会因为一个人从一而终,只会效忠强者,强者为尊。

    之前在牢里所见到的是围场第一个拿箭射栓狗绳的人也就是他们所的藩秦国的太子,显然当国的太子的秉性如已所见,藩秦国太子命人这样狠狠的折磨自己,看来是及其讨厌自己的。

    至于六皇子,虽醒来是在六皇子的殿宇中,但是六皇子究竟为什么要救自己,顺儿实在想不明白。

    看六皇子待人温和,想来是个好性子的主儿,这性子和太子的性子太过不同,倒是不像藩秦国的皇子,而他的下唐彪秉承藩秦国的作风很是凶悍,符合了藩秦国长久以来对国人的熏陶,只是这样温和的人身旁竟有个这么凶悍的下实在是奇怪,除非六皇子并不像他表面所表现的一样。

    顺儿突然心惊了一下,想到在牢中,昏昏迷迷的时候听侍卫们讨论自己是被六皇子误射中,本来太子要直接杀了自己,但在六皇子的请求下才留了一条命。还有之前在六皇子一开始安排的偏房中半梦半醒之中听到六皇子就自己是因为有眼缘,还有唐彪什么不显露什么的。

    顺儿想来想去总觉得哪里不对,

    记得那日会被箭射中也很是诧异,自己的功夫好歹也算上等,那么远飞过来的箭怎么可能躲不开呢,况且按着预估也不会正好不偏不倚的射中大腿侧面中间的位置,只有一种可能,这六皇子的技艺相比于其他皇子相比于自己都更胜一筹。

    六皇子为什么要射中自己,救自己呢,

    如果从皇位的角度来思考这个问题的话,倒是有一种可能,

    就是这位六皇子是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份的,

    但他故意装作不知道,

    然后设计让自己杀了太子,

    六皇子的奴隶杀了太子肯定会查到六皇子头上,

    但是六皇子只要适时安排人将顺儿的真实身份公之于众,便能干净脱身。

    想到此,顺儿更是对着琅煜国中的人毫无好感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