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陆明海眼神中带着量:“你知道什么?”
陆思白两眼含泪,神情坚强中藏着脆弱:“你们不是问,是谁了我吗?”
他大声啜泣了一声:“之前我不敢,我以为我忍着让着,他就、他就高兴一点儿,是我想错了,本来就是我的错,我活该呜呜呜……”
冯知慧被他这一通莫名的话弄得摸不着头脑,急道:“思白,你清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思远却想到什么,诧异道:“是阮北的你?”
陆思白低着头,沉默不语,算是默认了。
陆思远本来就对阮北有几分不喜,这个结论一出,当即怒道:“爸,一定是阮北寄的那份鉴定报告,这子心思不正,我不会认他。”
陆明海瞪他一眼,气道:“你话能不能过过脑子?!”
陆思远被骂了一句,被怒火冲昏的头脑终于冷静下来,尴尬道:“对不起,爸,是我莽撞了。”
就算阮北真是他弟弟,也知道了他的身世,可他没有渠道拿到他爸的鉴定样本。
“阮北是谁?什么鉴定报告?思远又为什么要认他?”冯知慧一头雾水,隐约有种不妙的预感。
“等鉴定结果出来再。”陆明海让人将等在偏厅的白医生叫过来,给一家四口都取了样本。
“什么时候结果能出来?”
白医生:“现在送过去,快的话今晚之前就能出结果。”
陆明海颔首:“加急,白医生,思远,你们去盯着点儿。”
陆思远跟白医生去鉴定中心,陆明海把陆思白叫去书房:“详细经过。”
陆思白添油加醋,把阮北揍他的经历又给描述了一遍,中间没少一些以退为进的话,博取陆明海的同情心。
陆明海不似秦深那般沉不住气,他冷静听完,问:“所以阮北知道他是我陆家的孩子,他因为嫉妒了你?”
那孩子只要不傻,首先该做的是想办法认亲,陆思白能有什么用?出口气?
陆思白呐呐道:“他是我害他爸爸,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陆明海拧眉思索,他让人查到的资料上,确实有阮立诚正在住院的消息,可这跟思白有什么关系?
“你跟阮北,在此之前有没有过交道?”陆明海问。
“没有。”陆思白一口否决:“我之前从来没有见过他。”
陆明海沉吟片刻,突然想到昨天看到的新闻——自从上次在舆论上吃了大亏后,陆明海也放了几分心思在这一块。
昨天秦家的秦深出了个大丑,好像是为思白出气?
“你跟秦深告状,阮北你的事了?”陆明海一下子抓住了重点。
陆思白瞬间变了脸色:“爸、爸,我只是、我不敢跟你们,他问我,我就……”
陆明海目光沉沉地盯着他:“出了事你把家里人瞒得严实,跟秦深倒是什么都。”
“爸爸,不是这样,我只是害怕。”
陆思白抽噎起来:“爸爸,我要不是你们的孩子,我以后还能叫你们爸爸妈妈吗?我舍不得你们,我舍不得妈妈,舍不得哥哥……”
陆明海被他哭得头疼,他揉了揉额角,不耐道:“行了,先等鉴定结果出来再。”
如白医生所,晚上七点,陆明海陆续拿到三家鉴定机构发来的鉴定报告。
三家他都派了可信的人去盯着,拿回来的报告结果完全一样。
陆思白跟他和妻子都没有血缘关系,大儿子当然是亲生的,他只是顺带做一个。
冯知慧下午已经听陆思白哭诉过,心里正乱着。
既惊诧思白竟然不是她的孩子,她的孩子被人抱错了,又厌恶陆思远描述里的那个孩子。
暴力、心眼、没教养,简直除了脸一无是处。
而一想到这样一个品性低劣的孩子顶着一张遗传自她的脸,连他的好相貌都算不得优点了。
她盼了一下午,希望是有人故意陷害,她的思白这样乖巧贴心,虽然以前也做错过事,但跟那个阮北一比……
冯知慧揽着陆思白的手臂垂下去,不愿意相信地看着那几份报告:“明海,难不成咱们的孩子,真是那个阮北?”
陆明海反应倒没妻子那么大,早在上午看到寄来的那份鉴定报告的时候,他就已经有这个思想准备了。
“是与不是,做个鉴定就知道了。”就算有人把阮北送到他面前,且儿子下落不明,他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把人认下了。
“这件事我来安排,你们先不要透露消息,也不要轻举妄动。”陆明海叮嘱一番,先行离开了。
他现在没有跟阮北见面的算,让人想法子取阮北的鉴定样本,又安排了人盯着他。
陆明海派出去的人,第二天就被阮北发现了。
不但发现了他派人跟着他,连陆明海家发生的事,阮北都一清二楚。
虽然上次扔完垃圾后,阮北就给东郊鬼结了报酬。
但东三想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陆家好像秘密很多,尤其是那个陆思白,阴险人,他们得替大人盯着他。
于是陆家自以为私密的谈话,被东三等人气愤不已地转述给了阮北。
“那个陆思白,就是故意背后您坏话!”
他们还想骂陆家人眼瞎,可考虑到那毕竟可能是阮北的亲生父母,连转述冯知慧和陆思远那些贬低阮北的话时,都斟酌着不好的太明显,怕伤到阮北的心。
阮北连气都气不起来:“真是,他们还是一如既往地自我感觉良好,弄得好像谁稀罕他们似的。”
东三心量他的脸色,确认他真的一点儿都不难过,这才跟着唾弃陆家人。
这家子傻不傻啊,亲儿子这么有本事,不好好巴结着把关系处好了,竟然还好意思嫌弃!
秦固默默捏紧了拳头,北自己不在乎,不代表他不在乎,那些人凭什么看不起他北?凭他们够蠢吗?!
“好啦好啦,你气什么。”阮北好笑地拉着他的手摇了摇:“反正我也不跟他们回去,让他们跟陆思白相亲相爱去。”
是这么,东郊鬼们帮忙盯着陆家这件事,阮北干脆就安排下去了,不让他们做白工,还是会给报酬的。
东三一边着:“这怎么好意思。”
一边嘿嘿笑着伸手接过秦固给的阴气符,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大佬看看,好好表表忠心。
“对了,你们分两个鬼,去盯着秦深吧。”阮北突然想起秦深看见困困时的奇怪神色,心里总有些放不下。
“好的好的,没问题。”东三一口应下。
“我让你们听的那个女鬼,有消息了吗?”阮北之前还让他们帮忙找马春花。
东三汇报道:“有鬼认识那个女鬼,也见过她,可都是半个多月前的事儿了,最近真没鬼见过她。”
阮北:“那你们帮我留意着,找到她我会给报酬的。”
东三忙不迭道:“好,好,我们一定帮您留意。”
接下来就是紧张地考试周,阮北忙得什么都顾不上。
中间他收到过某个私立医院短信,他什么检测结果出了点儿问题,让他去复查一下。
他当作笑话分享给秦固,看完连删都懒得删,直接拉黑名单,然后继续复习。
快考完试的时候,依旧发生了一场意外,曾鹏跟同楼层另外一个寝室,经常一起游戏的一个男生了一架。
当时阮北和秦固不在寝室,据柏苗苗转述,那个男生抱着电脑过来约曾鹏游戏,趁着曾鹏上厕所的时候,直接爬阮北床上去了。
结果被突然进来的柏苗苗撞了个正着,问他干什么,他也不。
因为阮北性向问题,平时一个寝室虽然经常开玩笑,但都彼此注意着。
曾鹏也再三跟来找他玩的朋友们过,别动他室友们的东西,结果这个逼直接爬阮北床上去了,他没问题都可笑。
曾鹏拽着不让走,非让他清楚。
男生不肯开口,最后他就是累了想歇会儿,还曾鹏和柏苗苗大惊怪,跟娘们似的斤斤计较。
当时一堆不明所以的围观群众劝架,男生大大咧咧,都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
曾鹏气炸:“你他么想躺,老子的床你随便躺,你跑阮北床上去干嘛?!”
那个男的估计被曾鹏逼急了,阴阳怪气的:“他的床我们一般人睡不得,秦固那样的才能睡是吧?”
曾鹏当时就一拳砸他脸上,旁边两个大男生架着他胳膊都没拉住。
等阮北回来,都完了。
那男生虽然挨了揍,但他理亏心虚,不敢闹,曾鹏了人,朋友们也劝他算了,否则闹大了对他不好。
曾鹏闷头生气,觉得是自己识人不清,阮北一回来就跟他道歉。
阮北听柏苗苗讲完,跟秦固对视一眼,立刻明白了。
那男生十有八九是被陆明海的人给收买了,来偷他头发的。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得手,阮北之前是没想到,连学校里都需要防备。
他安慰了曾鹏一番,这件事确实不是曾鹏的错,他就个游戏,谁知道同学里还有这样的渣渣。
不过阮北也没有这样算了,他没丢东西,光从道德层面上,也就只能谴责一下那个男生,也不能他拿了自己头发。
于是他找机会给他贴了张霉运符,没几天就听人他下楼的时候脚滑摔折了胳膊。
考试周很快过去,寒假来临。
寝室四人各回各家,柏苗苗还跟阮北约了寒假一起出去玩儿。
东三来找过阮北,跟他汇报,秦深一直被他爸关在家里,没出去过,也不许他跟陆思白联系。
快到年底了,他们一家子定了去帝京的机票,好像要去那里过年。
人都走了,阮北就让盯秦家的两只鬼撤了回来。
当晚东三再次跑来找他:“大人,那个姓陆的,要来找您认儿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