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新官上任
br/>监察司是一个百户所,却不分派在偌大神都的地方上,而是驻于南镇抚司衙门。
百户一人,总旗两人,旗十人,再就是各旗下的十名锦衣校尉。
顾年走进别院,便看到了围在院里亭中的几个人。
“这把肯定是大。”
“嘿,上把你就这么的,结果是。”
“老三的不差,咱们这下注啊,肯定是要跟你反着来。”
“赶紧的,别墨迹了,押大押?”
顾年走过去,凑近了一看,原来是在掷骰子,也就是赌钱。
围着石桌的有四人,从气上判断应该都是后天三重,穿的都是锦衣校尉的干练黑衣,腰间别着绣春刀,只不过上面没有雕纹,明显只是寻常校尉的配刀。
其中两人年轻,两人年长,年轻的两个模样相似,长得不赖,应该是亲兄弟。另外两个年纪大点的相貌普通,属于那种脱了锦衣卫的衣服丢在人群里都认不出来的那种,只不过其中一人更胖一些罢了。
这四人倒是挺有特色,顾年就站在边上,也不出言打搅。
他们肯定是发现顾年了的,毕竟后者没有刻意遮掩,走过来闲庭信步的,想不被发现也难。
他穿的又是总旗的飞鱼服,按理这四人应该要来跟自己见礼才是,但显然没有。
这就有些意思了,想来自己上任的消息已经传了过来,看样子,是打算给自己来个下马威,不想让自己在这监察司好过啊。顾年心里想到。
身前的四人还在赌着,刻意加大了声音,大清早的,容易让人心生烦躁。
院子里的人多了起来,有监察司其他的锦衣卫出来,只不过都在围观看着,其中不乏有穿着旗官飞鱼服之人。
顾年略一感应,这些人里没有先天,就算是那些旗官,气息也不过是后天三重而已。
他想了想,监察司虽然特殊,但毕竟是南镇抚司,不像北镇抚司一般需要外出缉捕追凶,因此在武道修为的要求上倒是没有苍龙七宿那么严格。
顾年摇摇头,从怀里取出了一样东西。
无常簿,棕色的皮质本子,他将卡扣轻轻弹开,发出一声脆响,赌钱四人已经有人将目光偷偷看了过来。
顾年面无表情,他将特制的短毛笔从无常簿一侧的夹囊里抽出来,笔尖在舌头上蘸了蘸。
上好的老笔斋的硬墨,这种特制的墨水干的很快,平时凝结在笔的毫毛上,等沾上一点水,就可以写出字来。
蝇头楷在顾年的笔下出现,他的字看起来并不十分好看,却是很工整,方方正正的,下笔有神。
“你在写什么!”
原本还赌钱不在乎的四人猛地站起,其中靠近他的年长中的一人竟然直接伸来抢。
顾年瞥他一眼,脚出风雷,犹如电光一闪,直接将其踹出凉亭。后者落地后便直接捂住胸膛,面如金纸,嘴角溢出血来。
他既然得到了风雷腿法,那肯定不会放着发霉,昨晚通篇记忆下来不,有‘登仙剑章’这等包容万象的特殊内力在,煞气转换,自然让这腿法的威力上升了不止一筹。
‘铿’地一声,身边那两个年轻人竟然直接将刀拔了出来。
“不要!”最后那人连忙抬阻止,却是晚了一步,刀身无华却满是锋寒的绣春刀已然出鞘。
顾年看着目光犹疑不定持着刀的两人,他嘴角抿着,露出个嘲讽的笑容。
带着毫不加掩饰的讥讽,他微微俯视,目光斜睨,“身为锦衣卫,蔑视上官,此为不敬。出抢夺无常簿,对上官拔刀,是谓谋逆,按律当斩!”
此言一出,握刀的两人脸色煞白,不由面面相觑,就连亭外地上那人,脸色都是苍白一片,也不知是吓得还是内伤所致。
亭中方才出言阻止的宋辅脸色阴沉,死死盯着眼前的年轻人,只觉得对方高高瘦瘦的,此时竟然让他感到一阵心惊肉跳。
尤其是方才将邓三重伤的那一脚,直让他眼皮狂跳。
他已经打探到对方是昨日刚得到的风雷腿法,这门武功虽是上乘腿法,但修行苛刻,需要忍受内力转化风雷时那种经脉撕裂之痛,是以除了蜀中霹雳堂中人有相应秘法规避外,就算是他们锦衣卫里,都极少有人会修习。
但看眼前这人,出腿已有风雷之音,显然是此功法入门了。宋辅有些后怕,不管对方是不是霹雳堂出身,或是天资惊人,他都是怕了。
不只是因为对方方才展现的实力,还有对方的心计,竟然会用无常簿来算计他们,甚至是故意引他们动。
宋辅咽了咽唾沫,直接上前一步,抱拳道:“是的有眼无珠,望总旗大人高抬贵,饶咱们兄弟一命。”
他的态度极为恭敬,至于什么面子,笑话,他们平时在面对那些高官时,别面子,尊严早就没有了,还是命最重要。
“饶了你们?”顾年看了身前脸色发白的两人一眼,后者连忙将刀收起,同样躬身抱拳。
“罢,是谁给了你们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对本官出。”
顾年将无常簿收起,一按住了腰间的刀柄。
带着复杂雕纹的刀柄正对着身前惶恐不安的两人,他们额头浮起一层冷汗,但都没有答话。
“呵,”顾年冷笑一声,看向四周,那些人脸上的表情都是有些复杂,有幸灾乐祸的,有单纯看热闹的,也有脸色难看的。
他是监察司的总旗,下当有五名旗官统带。
“本官旗下旗官及锦衣校尉何在?”顾年淡淡道。
无人应答,在场诸人起码是有四五十人,要没有属于他统带的锦衣卫,那肯定是假的。
顾年挨个看过去,他的目光平静,半点威慑也无,是以被他看到的人都是以各种眼神回视。
“本官身无长物,但偏偏过目不忘,你们很好。相比较暗地里有人给我下刀子,本官却是更喜欢你们这般将一切都摆在台面上。”
他轻轻开口,却是让每个人都能听到,“咱们锦衣卫世袭罔替不差,但也有特例,若是被逐出锦衣卫,那就不一样了。”
此话落下,周遭之人脸色无一不变。
无论放在哪个势力或是门派里,被人逐出去,从来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更别是他们锦衣卫。
监察司虽是个百户所,但地位特殊,不亚于锦衣卫的千户所。顾年是总旗,他有给上官写信谏言的权利,只要监察司百户和苏擒虎同意,那就可以任命罢免。
众人自然是能想到这点,因此才闻之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