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愿219章 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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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恒被顾心突然的亲近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顾心从来不曾这样主动。

    她柔软的身体就在他怀中,紧紧贴着他。

    她柳条似的双臂环绕着他,将他拉得更近。

    她睫毛上还有泪珠,脸颊上湿漉漉的泪痕,全都擦在了他的胸口和领口,还有脖子上。

    这一刻,宋恒只想把顾心用力揉进怀里,又怕力气太大伤着她。

    ——我很需要你。

    她竟然这样。

    这对于宋恒来,是世界上最动听的话。比喜欢,爱,长相厮守白头到老更动听。

    喜欢是什么,爱又是什么?得清吗。白头偕老又怎能预料世事无常?唯有这一句“需要”。

    是当下的,是最实际的,是最让人明白自己价值而感到心中踏实的。

    顾心是个太能自己折腾日子,而且还把日子折腾得很好的女人。

    她不似其他闺中女子,她们菟丝花似的依附在别人身上,以别人的荣耀为荣耀,随别人的起伏而起伏。

    她也不似那些江湖女子,她们张扬泼辣,风风火火,豪气不少,却少了过日子的温柔。

    她生在乡野,营生在市井,却既不似乡女粗鄙,也没有市井的钻营。她聪明得恰到好处,也狡黠得很有分寸,她是个很奇怪很与众不同的女子。

    可以预见她能独自过上一种很独特而惬意的日子。

    她需要别人吗?

    需要。但绝不是“很需要”。

    没有甲,她寻乙。东走不通,她走西。

    她能算计利用身边一切人和事,却又不至于深陷其中为之束缚。

    她是这样的女人呀!

    因而当听到她动情地,很需要,很需要

    宋恒立刻有一种自己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人的感觉。

    被皇上倚重,被家人依靠,被朝野指摘,被敌人深恨他都没有感觉自己有多独特重要。

    只是审时度势,按部就班做事罢了。

    但是顾心这一句“需要”,让他陡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分量。

    沉甸甸的,独一无二的分量。

    二十多年的辛苦和求索,都在这一刻沉淀下来。

    他踏实了。

    也顿悟自己为何当初会“头脑一热”求娶顾心。

    她是个能让他踏实下来的人。她自己不知道。他当初也没有想明白。只是被一种模糊的直觉驱使,就像很多次生死搏命中,能够依靠敏锐的直觉脱险一样,他也依靠直觉给自己找了一个合适的媳妇。

    “我也需要你。很需要。”

    宋恒将脸贴着顾心的脸,低声回应她。

    “不,你不懂,我是真的需要你”

    顾心的眼泪还没止住。

    她哭着。

    她并不知道宋恒在这短短一瞬间经历了怎样的心情曲折,她只以为宋恒没听懂。

    他怎么会懂呢?

    他连最起码怎么谈恋爱怎么表白怎么追女孩子都不懂,又怎么会明白她所谓的“需要”是什么。

    “你根本就不明白!”

    顾心流着眼泪,在宋恒脖子上用力咬了一口。

    宋恒的臂紧了紧,呼吸一滞。

    疼吗,不疼。就算被咬掉一块肉,比之他曾经受过的伤来都不算什么。她又能有多大力气。

    但,这一口,让宋恒浑身的血都燃烧起来似的。

    他是个身体很正常的男人啊!

    新婚燕尔,娇妻在怀,她还咬他

    宋恒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稳定住情绪,松开怀抱,试图把顾心放到一边去。

    再这么搂着抱着,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控制得住。她不是身子虚弱体质差,不愿意现在就同寝吗?

    “是,我不明白你先别哭,要么喝点水吧?”

    宋恒托起顾心柔软的身子,想把她托到褥子上放好。

    可是顾心紧紧搂住他不肯撒。

    而且,除了臂,她把腿也缠上来了。

    “”

    宋恒猝不及防,全身僵住。

    顾心闭着眼睛流着泪,八爪鱼似的把自己往宋恒身上缠绕,还继续一口一口胡乱啃他的领口。

    “别丢下我,不许放开,不行!”

    她哽咽着嘟囔。

    利用身体的重量,她蛮不讲理地把宋恒拽倒,让他歪躺在褥子上,不许他起来。

    宋恒一动也不敢动。

    在外头凶名赫赫的缇骑北司掌舵人,这一刻,被突然爆发的妻子吓着了。

    “你怎么了?”

    顾心不回答。

    只是一个劲地压着他,不许他离开自己半寸,而且还翻身将他当了马。

    “你根本就不明白我在什么!你不懂的!”

    她气恨地,终于睁开了眼睛。

    眼眸里水汪汪的涨满泪水,像是大雨后的湖面。

    倒映着宋恒惊愕的脸。

    她恨恨地盯了他片刻。

    然后,一把扯开了他的领子。

    麦色结实的胸膛露出来,她盯了一会,脸上凶巴巴的神色更盛,干脆完全扯开了他的上衣。

    “廖静斋不是你的身体”

    宋恒惊讶,不,简直是震惊。一句话还没完就被顾心接下来的动作打断了。

    顾心凶巴巴解开了自己的衣服,然后又去拽他的。

    要是宋恒现在还不明白她在干什么,他也就不算个男人了。

    但,羊羔似的被压住,任凭顾心胡拽乱扯,算男人吗?

    宋恒没空思考这个问题。

    本能驱使他接受了顾心的“挑衅”。

    他翻身让顾心躺倒,帮她完成未竟的事业

    床帐子落下来。

    灯烛熄灭。

    这是婚礼的第二天晚上。

    花烛夜该做没有做的事,现在进行了。

    顾心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醒来时,已经是次日午后。窗纸透进来的阳光晕黄温暖,她恍惚,以为还是宋恒给她画像的时候。

    只是身子稍微一动,铺天盖地的酸疼袭来,她才怔了一怔,想起了之前的事

    拔步床上只躺着她自己。

    床帐子撩起半边,屋中静谧,空无一人。

    甜软的帐中香隐约萦绕鼻端,被褥暖和,身子酸软,只想赖床到地老天荒。

    顾心又眯了眼睛,迷迷糊糊躺着,懒洋洋又睡了一觉,再睁眼时屋里光线都暗了。

    她下意识弯起了嘴角,笑了笑。

    真是千算万算,抵不过一时冲动。

    她纠结了那么久婚后同不同寝的事,连新婚晚上都把宋恒弄去外间睡,谁知道才第二天,就自己打脸了。

    隐约还能想起昨夜的激烈。

    她有一种老阿姨强推了鲜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