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丧心病狂
风华楼下。
三皇子卢玄明率众先走一步。
韩大志对李无常道:“我得快回去了,我家老头子只放了我半天的闲,现在要马上赶回去闭门思过呢。”
李无常耸耸肩,示意他先走。
韩大志走了之后,李无常对着郭家兄妹拱拱,往城东方向走去,他想去看看前几天那个女孩夕,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李无常,你怎么往那边走,你家不是在崇义坊吗?”郭云灵疑惑道。
“哦,我刚刚吃了不少鹅肉,现在随便走走,看看能不能在街上找到一个老婆。”李无常随口回答,显得有些漫不经心,摆摆,继续往前走,同时练着功,现在走着路边练功也是越来越熟练了。
“呸。”郭云灵红着脸骂一句,显然想起了那句“落河捉鹅医肚饿,吃完回家玩老婆”,接着气冲冲地随郭云雷钻进马车。
她心里有些生气,她本想邀请李无常一起坐马车回去呢,顺便请教一下他的医术到底有多高,请他帮家里的一个老人看病。
哪知道这子又口花花。
天空蒙蒙的,一片灰暗,冷风呼呼吹过,看来又要下雪了,今年冬天已经下了多少场了?
李无常暗暗想着,感慨着,不知又有多少百姓要遭殃了。
呵,真是瞎操心。想着想着竟然笑出声来,暗忖现在自己都顾不过来,还担心百姓,自已又不是当官的。
不过,不管怎么样,那个姑娘还是要去看看的,自己那天可是承诺了的,姑娘当时还特别期待呢,怎么能令她失望。
“快点,赶完这趟去吃午饭,这鬼天气,冻死人了。”
几个官差装扮的人,赶着马,马匹后面拖着一个板车,上面竟是一排尸体,足有十几个,看起来甚是唬人。
最近长安城里每天都有这样场景出现,官差将冻死难民,装上车,送往城外火花掉。
李无常看着从身边路过的马车,浑身不自在。
一路上,灾民随处可见,身上都穿的破破烂烂,面黄肌瘦,目光麻木,犹如行尸走肉。
乞讨声,店铺伙计的叫骂声,官差的训斥声,此起彼伏,混乱不堪。
偶尔还会有粥摊子,无论是朝廷的还是私人的,都被围得严严实实,抢到了粥的人,飞快走到边上,将粥一饮而尽,接着又围上去去抢,身体虚弱的老人和女人根本挤不进去,被推得东倒西歪,有的人甚至被人踩在脚下,就那么死了。
有的情况实在太糟了了,就有官差过来维持,大吼大叫一通,秩序马上变好了,大家站队排好,等待官差将死了的和快死了的人抬起来,扔在在板车上,拖走。
官差走了之后,粥摊周围又乱成一团。
已经这么严重了吗?这可是长安城,大燕的都城。
看着各种情况,李无常心中发冷,夕一家不会有事吧。
城东草棚,夕一家正遭遇着麻烦。
几天前,夕得贵人相助,带回来一大袋肉包子和一张百两的银票,一家人感慨万千,本以为有了指望,却想不到是祸根。
夕的父亲王长德拿着那一百两,为妻子买了些药,将妻子治好了,剩下的银两每日留作买些东西充饥,日子还算过得去。
要知一百两乃是巨款,就算现在物价飞涨,花费五文铜钱也可以买到一个雪白的大馒头,一家三口每日花费不到三十文。
坏就坏在这个馒头身上,周围还有不少难民,连粥都吃不到,王长德一家三口却吃上了馒头,这下就要了王长德的命了,众多灾民就盯上他了。
就几天时间,一百两银子就花完了,王长德将银子全部分享给别的灾民了,他明白如果不拿出去分享的话,银子只会被抢。
人饿极了,什么事都会做的出来。
就当破财免灾吧。
如果只是破财还好,哪知王长德的这种行为却吸引了本地的无赖子,好几个五大三粗无所事事的流氓以为他是有钱人,就跑过来抢劫。
王长德哪里还有钱,被人揍得死去活来,妻子和女儿哭天抢地,跪地求饶,几个流氓抢不到钱,却瞄上了王长德的妻子,干起了强抢良家妇女的勾当。
“你个贱民,本大爷看上你女人是你的荣幸,你干什么给我撒。”一个流氓对着王长德的胸口就是一脚,王长德吃痛之下,松开抱着对方大腿的双,趴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恨恨的看着眼前这几个凶神恶煞的流氓,无力反抗。
另几个流氓弟抓着王长德的妻子廖氏,廖氏死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不要抓我娘亲,不要抓我娘亲”夕吓坏了,扯着嗓子大哭。
“丫头片子不要叫了,心我打死你咦,这件大衣不错。”一个流氓看见夕身上披着一件用料非常不错的外衣,动了心思,伸来抢。
“不要抢我的衣服,这是二愣子哥哥给我的,你们不要抢我的,呜呜呜。”夕大哭,死命拽着大衣,只是她一个女孩,哪里又能反抗得了。
“砰。”一个流氓弟一脚踢在夕的肚子上,夕倒飞出去,磕了额头,溢出血来,吓傻了,愣了一下,才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
王长德吓惨了,向女儿爬过去,老泪纵横。
几个流氓放肆大笑,一面死死抓住廖氏的双臂,一面捂着她的嘴,准备强行拖走。
此刻李无常听到哭声,加快脚步,转了个弯就看到了这一幕,顿时怒火中烧,奶奶个熊,还有没有王法了。
“住。”李无常冲向几个流氓,开口制止。
“二愣子哥哥”夕发现了这是几天前的那个大哥哥,李无常也看到了夕,见她额头上都是血,非常吓人,心中怒气更甚。
李无常想想自己以前就算是胡闹,多半只是动口不动,而这帮人渣,连孩子都打,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哟,这是哪里来的白脸,竟敢管本大爷的闲事。”流氓头头抽出腰间的短刀,撇着嘴,向兄弟们使了个眼色。
那几名抓住廖氏的流氓也放开双,走过来,这就要修理李无常。
李无常现在已有二品初阶之境,修理几个混混不在话下,提步上前,暴怒之下,一顿乱拳,灌入劲气的双拳,对于流氓们来,非常致命,他们每挨一拳,就像被一个实心铜锤用力锤了一下。
几息之间,流氓就躺了一地,哼哼唧唧的。
李无常捡起那把短刀,走到流氓头领面前,踩住他的胸口,冷冷看着他,流氓头领虽吓住了,但仍然放着狠话:“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舅子在林府当差,得罪了我,你就等死吧。”
林府?我管你什么府。
“本人李无常,兄台可不要忘记了,做鬼记得来找我。”李无常面无表情,斜着眼睛看着脚下的流氓,接着一刀插在流氓的大腿上,顺势搅了一下。
杀猪一样的声音响起。
几个流氓终于知道对方是大名鼎鼎的李二愣子,心里惶恐,妈呀,怎么惹到这个混世魔王了?
“李公子,别杀我,别杀我我错了,我猪油蒙了心,我不是人,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的这条狗命吧?”流氓首领再无先前硬气,顾不上嚎叫,开口求情。
一个流氓吓坏了,爬起来偷偷往后跑,不过他马上就后悔了。
李无常飞起一脚,踢在他的背上,待他倒下之际,狠狠一脚踩在他的膝盖上。
劲气喷发。
“咔擦”骨头断了,又响起一阵杀猪般的声音。
“哪个还想走?”李无常站起来,扫视了一圈,淡淡问道。
一阵骚味传来,流氓们都吓得尿裤子了,和李无常比起来,他们刚才的段简直就像孩子过家家。
王长德一家人却看得无比解气,尤其是夕,连疼痛都忘了,眼中闪着光,看着她的二愣子哥哥。
李无常走到夕面前,微微一笑:“夕疼不疼?”
“不疼。”夕握了握拳头。
“真乖”李无常夸赞了一句,接着看向王长德,道:“王大哥是吧,我是夕的朋友李无常。”
“李公子好”王长德哆嗦着,不知道该怎么办,暗忖,原来这个就是夕的二愣子哥哥。
他们一家是城外来的,没听过李无常的名字,只当他是个热心人,只是觉得这个李公子有些狠。
“等我一下,等下带你们看大夫。”李无常拿出帕,给夕擦了擦额头,站了起来,看着躺在地上的几个流氓,拿着刀子比划着,想着该给他们怎么样的教训。
几个流氓目光中透出深深的恐惧,深怕李无常给自己来一刀。
哒哒哒脚步声响起,官差终于来了。
官差头目认得李无常,立马走过来,看看倒了一地的流氓,恭敬问道:“李公子,这是”
李无常冷哼一声,看着众官差。
官差们心中一紧,屏住呼吸,不敢话。
“这几个流氓闹事,犯下重罪。”
“其一,殴打良民,连孩子都不放过,简直丧心病狂。”
“其二,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段恶劣,令人发指。”
“其三,持钢刀行刺本公子,意图造反,实在是胆大包天。”
李无常三两下就将事情给定了调子,总结道:“至于该怎么办,我不知道,你们是吃公粮的,肯定比我清楚。”
官差头目吓了一跳。
妈呀,你们这几个流氓真是要了我的命了,李公子连“造反”这等重罪都出来了,再下去,指不定就给我安上一个办差不力,甚至同流合污的罪名,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官差头目吓得不轻,对下挥挥,咬牙切齿道:“将这几个无法无天的败类给我抓回去,我要亲自审问,看看他们究竟是何方神圣,胆敢如此猖狂。”
那模样,简直是看见了自己的杀父仇人。
没办法,李无常摆明了要出头,连“吃公粮”这种话都出来了,暗示已经很明显了,李无常虽不算什么,但是李府权势滔天,最近又风头正劲,岂是一个的街道巡查官可以抗衡的。
不过话又回来,这位公子哥今天到底抽什么风,行侠仗义?
官差看着一脸冷酷的李无常,心里莫名其妙。
“官差大哥怎么称呼?”李无常问道。
“不敢当,的姓陈。”官差头目擦了把汗。
“今天是陈大哥带人执行公务,将殴打良民的流氓捉拿归案,本人只是路过来看朋友,有没有问题?”李无常微笑看着对方。
姓陈的官差瞬间明白,道:“李公子放心,这几个流氓闹事,被在下等人就地打残,李公子只是来看朋友,恰巧看到这一幕。”
接着对着下训话,道:“你们听明白了吗?”
“属下明白。”众下立马回答。
“很好,陈大哥一心为民,令人敬佩。”李无常拍拍他的肩膀,冲他点点头,之后才走到夕身边,将他们一家三口扶了起来。
一场纷乱,终于落下帷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