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那位?
崔璨想到这会儿的时间,她觉得白毅峰该不会是刚忙活完吧?
想来欧洲的时差现在正好是在晚上十一点左右,时间正好嘛!
她想到了照片,故而迫使自己心定镇静,用很平常的声音接起电话。
白毅峰在听到她的声音后,脑中瞬间一顿。
他听的出来,崔璨醒了很久,或者是根本没有睡觉。
接着他问她是不是没有睡觉,崔璨睡了,被墙上的挂钟叫醒了。
她用很正常的语气撒谎,着不符合现实的语言。
崔璨刚睡醒的时候声音或者是没睡醒被吵醒时候的声音,是有点慵懒的,奶音也更重一些。
这会儿的声音完全清澈,明她是清醒的。
她的撒谎令白毅峰更加确定,她是压根就没有睡觉。
他沉默了几秒钟没有话。
他在判断原因。
崔璨倒是开口:“怎么这么早电话?”
她完这句话就后悔了,大概她做贼心虚,她心里告诉自己不关心这些吧,可不知怎的竟然鬼使神差的问出了这句话。
白毅峰想她,想着待会儿训练就开始了,给她加油气。
这赤裸裸明晃晃的关心,正好让崔璨认为这是白毅峰刚沾了雨露之后所找的借口。
尽管他一直很用心的捧她,但她一直没有认为过是真的,尤其是现在,无疑是推涛作浪。
她淡淡的回应道:“谢谢。”
接着白毅峰问在这里睡觉有没有害怕?
他这是在猜测崔璨失眠的原因。
崔璨回答没有,睡得很好。
他又问:“狐狸有没有想我?”
崔璨回答了一个“嗯”字。
要知道,她可是从来都没有过想他,因为她压根没想过他。
这种严重而又不走心的敷衍字眼,让白毅峰不得不仔细想原因。
他没有太多,只让她加油努力坚持,回来会给她带礼物,崔璨回应好,接着就给电话挂断了。
崔璨这个人的确有很多缺点,上来一阵傻乎乎的善良,彪悍又蛮横,做事情没有长性三分钟热度。
可她也有优点,她有自知之明,她不痴心妄想,更不贪图富贵,而且她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当然最后这一点利弊结合。
可用在她现在却是最合理的,她现在对白毅峰已经平淡如水,冷心冷肺冷心肝,爱谁谁。
门口传来的敲门声音断了她的思绪,她立马下床开门。
昨晚那位老爷爷很精神的站在门口。
崔璨礼貌的跟他招呼:“您早。”
老爷爷在看见崔璨的时候显然神色顿了一下,而后开口:“崔姐早,我姓白,你叫我白爷爷就好。”
崔璨礼貌又乖巧的叫了一声儿:“白爷爷。”
她量白爷爷,也姓白,难不成是白毅峰的爷爷?
可仔细看看,他和白毅峰长的也不像,倒是气质有几分神似。
白毅峰的五官俊朗非凡,不是一般的扎眼,这位白爷爷的五官明显没有白毅峰那么深的轮廓。
的直白点儿,就是没有白毅峰好看。
但气质是极好的,稳如泰山,神色炯然,霸气十足。
让人看着不免心生敬畏。
白爷爷点头,开口量崔璨一阵问道:“崔姐晚上没有休息好吗?”
崔璨就挺尴尬的,她不知道是不是这位白爷爷从她的脸上看出来了什么,同时她又不想对这位白爷爷撒谎,只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了句:“还好。”
白爷爷便没在多问:“那么请崔姐梳洗一下,我带你开始锻炼。”
崔璨听到他这话很明显楞了一下,她貌似理解了许闹昨晚的意思,可见她不出门锻炼耍赖也不合适啊。
她这会儿倒真是后悔没睡几个时。
白爷爷带着她出了门后,她才发现,这可不单单是座古色古香的房子而已,可以堪称古代的豪宅庄园了。
细数不尽的庭院,层层相连,半月形的拱门将她所处的这间庭院分割而开,其他的一眼望不到头。
因为这会儿的天色有些暗,还带着雾气,远处看的并不是很清楚。
倒是能看见有几座缥缈的层楼,层楼顶端是宝顶盖,下方是红色的廊凳,依稀能看见古代美人坐在那里思忧的影子。
而她所在的庭院四周环绕着游廊,廊顶雕龙刻凤,显得威武庄严又奢华。
在她看来这里简直和电视里面的皇宫没什么区别。
贫穷限制了她对事物、景物的看法,她觉得跟电视里面的皇宫一样是对此处园子的最高评价。
她很老实的跟在白爷爷身后,等待被下达命令。
可白爷爷并没有让她跑步,而是让她跟着他站在鹅卵石上面站着练太极。
白爷爷怎么做她就跟着怎么做,她一句话也不多。
她唯独注意到的就是这位白爷爷只穿了身单衣,她仔细的瞅,想看看白爷爷有没有在里面穿毛衣,否则冻感冒了可怎么好。
她是真善良,也很细心。
但她总是往白爷爷的衣服领子里面看的眼神被白爷爷洞悉了。
白爷爷转过头伸手一个动作的时候顺便问她:“崔姐有什么事情要吗?”
崔璨很诚实的回答:“白爷爷您只穿单衣不冷吗?我看您穿的好像不是很多。”
“不冷,谢谢崔姐关心。”
崔璨觉得自己可能是多此一举了,便不在话。
其实她本来也没算多话的,就是怕白爷爷冷而已。
不成想白爷爷开口跟她话了:“太极讲究个沉心静气,崔姐一定要心静,否则是无法领会到其中的要领的。”
崔璨就懂了,人家老头不愿意话。
就这样,崔璨跟着白爷爷练了三个时,七点钟的时候,白爷爷带着她到餐厅吃饭。
餐厅的装修可就不是现代风格了,红丝楠木的大圆桌摆在餐厅中央,四周都是镂空的雕花摆框,陈列的东西应有尽有,种类繁杂,崔璨看不懂,便没有仔细看。
她一晚上没有睡觉,在赌场折腾了大半宿,接着又是彩信事件,又是方才跟白爷爷练太极,这会儿她倒是不饿,就是上来了困劲儿。
餐桌上摆放了好几种早餐,她坐下后只拿了一碗白粥默默地喝着。
这期间,她低眉,又像是微微的阖眼,喝粥的动作也慢慢停了下来,只不过手还一直握着勺子没有放下来,她盹了。
白爷爷面上的表情微微的冷了下来,不似一早上的时候那般和善。
他见崔璨一直没有抬头,刚想张口,就看见许闹的身影从不远处急冲冲的往这边来,他就没话。
许闹到门口的时候,他还用眼神示意了许闹,崔璨睡着了。
许闹会意,进门的动作就很轻,朝着白爷爷鞠了个躬,想伸手将崔璨抱起。
他刚触碰到崔璨肩膀的时候,崔璨一个机灵醒了过来,抬头双眼布满了红血丝,像个兔子,接着很愧疚的朝着白爷爷:“不,不好意思,白爷爷,我……我好像睡着了。”
困极了的人,一旦阖眼又被吵醒的时候,睁眼就会充满血丝。
这是生理常识。
今早一开门白爷爷就知道崔璨没有休息好,方才又看着许闹急匆匆的步伐,他就懂了,这丫头是压根没睡觉,而且好像还不是这丫头的错。
他和颜悦色道:“今天的训练到此为止,崔姐回去好好的休息吧,不养足精神,明天的训练也没办法继续。”
崔璨觉得难堪,饭桌上当着长辈的面睡着了,太过丢人,她又没办法辩解什么,毕竟她就是困了,想睡觉,过多的辩解倒显得她不识分寸。
她起身,很客气的感谢白爷爷。
回到房间后,她定了闹钟,睡到中午就起来,不然倒不过来时差,没办法跟着白爷爷正常训练。
总归白毅峰的好意,给安排了,她就要做好,她还挺好奇接下来有什么样的训练呢。
她定的闹钟是十二点钟,虽然只睡了这么几个时,但醒来后的她觉得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出门的时候,正好是中午,阳光在头顶普照,庭院里面到处都是阳光斑驳的暖意。
她刚想迈腿,才想起来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人,这里太大,她不记路。
她顺着廊内走,凭借记忆想先找到餐厅,估计现在白爷爷应该在吃午饭吧。
途中,她碰到两个佣人样子的阿姨,正好可以问问路。
“听了吗,来的这个女的好像是二少看好的人?”
“我知道,今早儿我看见老爷子带她太极了。”
“那是不明老爷子认可了?”
“谁知道呢,长得还行,就不知道人咋样了,要都跟那位似得,那老爷子死也不能同意。”
“可是呢,知人知面不知心,那位如今怕是再也进不了这个门了吧?”
“唉,造化弄人哦,进哪个门那都是有钱的,都是一家子,又有啥分别,那位命好。”
“也是……”
两个佣人着话慢慢的走远了,这番对话,系数传进了崔璨的耳朵里面。
她停在原地驻足。
这番对话里面的信息量太大,她知道了这位白爷爷就是白毅峰的爷爷。
只是她不懂,白毅峰为什么让自己来跟着他爷爷训练?
她是见不得光的女人,白毅峰都不用避讳他的爷爷吗?
“那位”显然是个女人,还是个跟白毅峰有关系的女人。
进不了门,老爷子不同意,都跟那位似得,这三句话明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
都是一家子,这句话,崔璨表示有点不敢往下想象,难不成“那位”跟白毅峰家里的别人也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
佣人的这句话显然不是她一时半会儿能理解的。
但清晰的是,佣人能够把“那位”和自己作比较,明在大家眼里看来,“那位”也属于白毅峰。
这点毋庸置疑。
崔璨不禁想到了白毅峰对自己的态度。
就像润山的事情不了了之,他也什么都没,还不够明他的态度吗?
不定昨晚的彩信和照片里的美人可能就是正主儿呢,不然凭白毅峰的手腕,能叫人偷拍了他去吗?
崔璨低头失笑,既然这样,也就没有必要再去顺着这两个佣人的话继续想下去。
她顺着那两个佣人走过去的地方前行,很快寻找到了早上的餐厅。
白爷爷依旧是早上的那身装扮,手里面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脸上的表情很慈祥,嘴角噙着笑意。
崔璨走上前,礼貌的轻声道:“白爷爷。”
白爷爷显然这会儿看见她一愣:“怎么起来了?”
“嗯,倒到时差,休息过来了。”
“自己起来的?”
“嗯。”
白爷爷挺高兴的,现在能这么有自制力的年轻人不多了,还以为崔璨要睡一天呢。
“坐下吃饭吧,早上就没怎么吃,来。”
崔璨听话的坐下回道:“好。”
她安静的吃饭,吃的也挺多,还挺香,她饿。
除了昨晚许闹在赌场送的海鲜烧麦,她今早的粥也没喝几口。
白爷爷看着她吃挺多,似乎更高兴,一个劲儿的给她夹菜。
崔璨都照单全收,乐呵呵的全吃了。
很快,许闹就收到消息赶了过来,白爷爷让佣人了电话。
“崔姐,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呢?”
崔璨回应:“休息好了,不是还有训练吗?”
“您可以先休息的,今天没有了。”
“没有了的话,我想回去上班,等有的话你在叫我吧,可以吗?”
这个回答冷淡又疏离,显然不在许闹的思考范围内,他一时语塞。
倒是白爷爷接话:“既然崔姐都休息好了,你就该怎么安排怎么安排。”
许闹面色就挺为难的,不知道该听谁的,毕竟白毅峰告诉他的是让崔璨休息,他也没料到崔璨是怎么醒的,不是很能睡吗?
可这老爷子又这么,他想给白毅峰去个电话吧,白毅峰还在飞机上往回奔。
狐狸不对劲儿,白毅峰心里急呢!
白爷爷看出许闹的为难,索性做主:“吃完饭,我带崔姐去骑马。”
许闹一听这个主意好,老爷子发话了,他不能拒绝。
马场就在这座园子的后面,崔璨再一次对这座园子的占地面积产生的深深的好奇,到底有多大啊?
崔璨没有骑过马,白爷爷命人带着她,给她挑了一匹性情温顺的棕毛马。
崔璨在前,白爷爷在她的后面。
阳光下的白爷爷,银发闪着亮光,双眼如鹰,炯炬有神。
他能看得出来,崔璨是个性情醇厚的姑娘,可这性格似乎不是一般的倔。
她不要名,不要利,不要钱才,只重感情。
恰恰这正是白毅峰给不起的。
所以她不要白毅峰,白爷爷虽然不知道这短短的一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崔璨的情绪变化,他看得出来。
昨晚崔璨进来的时候,老爷子亲自开门,就是要看看崔璨是哪路货色,能叫白毅峰费工夫。
他看崔璨的第一眼就知道她善良,性子好,身上还带骨子韧劲儿。
老爷子这个年龄通过一个人的面相能看到人骨子里面七八分,这种法不玄乎。
崔璨进门时,眼睛里面充满了好奇和期待,心情并没有多不好。
可今早开门一见,她表情不对劲儿,还有这会儿的安静,安静的异常。
老爷子看的清清楚楚,敏感着呢!
且在白毅峰和崔璨的这段感情当中,他还知道,白毅峰是主动的。
他这么大岁数了,还要帮着自己孙子支招泡妞,也是够可以的。
白爷爷性情豪放,从来不会瞧不起崔璨这些普通人,没有门第之见,只看人品。
曾经的“那位”也不是什么贵族名媛。
所以他挺看好崔璨的性格的,倔也不是没有好处,要让她真的爱上了白毅峰,那也是十头牛拉不回来的,更何况现在还是张白纸,怎么调教,还不是爷孙俩的算吗?
老东西心眼多吧!算盘的可好呢。
他有了这个想法,似乎觉得真的可以按照培养自家孙媳妇的路子来培养,毕竟崔璨的可塑性挺强的。
就拿今早儿的太极来,她耐着性子陪老头的时候,一招一式学的也认真,而不是敷衍。
假以时日,必定能成大器。
此刻的崔璨可不知道自己如芒在背,一直在人家的算计中。
晚饭的时候,崔璨和白爷爷正在吃饭,白毅峰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十个多时的飞行,可叫他及时的赶了回来。
他大大咧咧的进门坐在了崔璨的旁边冲着白爷爷:“爷爷,没有欺负我的狐狸吧?”
他话的时候,手很自然的搂住了崔璨的肩膀,崔璨一斜肩,他的胳膊就掉了下去,不过他接着又放了上去,这次还加紧了力度。
崔璨不搭理他。
白爷爷可有意思了:“恐怕不是我欺负的吧。”
他连自己的宝贝孙子都要调侃,倒是让崔璨低头抿嘴一笑。
白毅峰一看,姜还是老的辣啊,爷爷的一句话就能让狐狸笑啊。
崔璨手里筷子上夹了一块东坡肉,已经被她咬了一口,还剩了一半,白毅峰上去就把另一半吃了,还:“我都没吃饭呢,饿死了,璨璨夹的菜真好吃。”
崔璨的脸“唰”的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当着他爷爷的面前他还这么放浪,崔璨觉得脸都没了。
她把头埋的低低的。
白爷爷见状放下碗,了句:“这个臭子,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吧。”
白毅峰在撵白爷爷,老头也没眼在这儿继续看啊,他也要脸啊。
随后佣人给白毅峰添了饭,崔璨也起身:“我也吃饱了。”
白毅峰一把给人拽到自己腿上,将头埋在崔璨的胸前:“璨璨,你都不想我吗?”
旁边的佣人赶忙低着头闪远了,饶是知道白二少平时不拘节,也真没看过他在老宅这副样子,更多的都是听而已。
听白毅峰在外面玩女人挺凶的,大家在结合他平时的那股子土匪劲儿,自行脑补画面,怎么着也是个爷,没成想这般柔软无赖呢。
崔璨一点没客气,见佣人也走远了,直接伸手使劲儿扒拉他脑袋:“起来,我要回房间休息。”
“我也去。”
“你不要吃饭吗?”
“你陪我。”
“我不陪。”
“璨璨,你忍心让我饿着吗?”
“那是你的事儿。”
崔璨字字无情,连跟他吵架都懒得,他能不明白吗?
他捏起她的下巴,眯着眼量:“逼我?”
又来了,白毅峰就是这样,先来软的,再来硬的,软硬兼施,总得叫你服了他,顺了他的心意。
可崔璨这会儿也不是好惹的,她烦他,真烦,有什么办法能让她脱离他,她都愿意去做。
她直接回视:“要在这里要了我?要我自己脱衣服吗?”
着她的手滑上了自己的衣服领口,等待他下达命令。
白毅峰完全没有料到,崔璨能破罐子破摔的出这番话?
她不是这样子的人,她虽然偶尔会懒,可这种事情,她不会让步,他懂得,否则也不会这么久的时间他没得手。
白毅峰的眼神遽然变冷,眸子里面闪过了几抹利剑似的冷气:“别胡。”
崔璨就将手拿了下来,脸崩的也紧,转头看向另一边。
白毅峰知道她是真生气了,他不想惹她,可也紧紧的抱着她不松手。
“璨璨,我好想你。”
崔璨的泪,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落了下来。
她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脱离白毅峰,这种软磨硬泡的折磨,她很痛苦,感觉要得了神经病一样,她心眼里面不想过这样的日子,她不开心,也不快乐。
她没有在话,白毅峰给她擦了眼泪,抱着她回到了房间。
进门的时候,墙上的挂钟“铛”的一声儿,汇报了时间,九点整。
白毅峰给她放水洗澡,期间崔璨:“你去吃饭吧,我自己来。”
白毅峰不肯,又怕崔璨生气,眼巴巴的看了她好几眼,叹了口气退了出去。
崔璨躺在浴缸里面,努力的让自己平静。
她不矫情,也不想矫情,只动脑,想办法,这辈子没碰见过这样的混账。
刚想到这里,白毅峰去而复返的推门而入,手里面还端着碗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