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炸飞了天际
崔璨愤怒的看向管绮丽:“她还是个孩子。”
“太吵。”管绮丽这话的时候没有任何表情。
璨璨软软的靠在崔璨坐着的椅子腿上面,眼皮只能抬起一半。
崔璨的心中不是滋味儿,连累璨璨第二次了。
接着她又想到了管绮丽方才的话。
她对白毅峰当时在机场的突然昏迷是怀疑的,白兰舟当时也没有出个所以然来。
后来所有的事情接踵发生,白毅峰又爱上了她。
白毅峰也去医院做了检查,医生都没问题。
她便没有在提过这件事情。
今天管绮丽突然提起,目的是什么?
在她想张口询问的时候,管绮丽的电话又响了。
管绮丽只回了两个字“知道”便挂了。
崔璨见她慢慢的起身朝自己走来。
管绮丽很平静的问崔璨:“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签不签字?”
她像是做了什么决定。
崔璨坚定的摇头:“不签。”
这些是白爷爷给予她的信任,为了白家,她也不会让管绮丽得逞。
管绮丽点头:“给你机会你不走,那就一起吧。”
话落,几个保镖带着崔璨和璨璨一起出门,将她俩又塞到了车里。
管绮丽没有和她们坐一辆车。
这次两人没有被绑住手,崔璨焦急的捧着璨璨的脸:“头还晕吗?哪里疼?”
璨璨依旧睁不开眼,只是嘴角扯了弧度,表示还清醒。
崔璨能从车里看见时间,现在是十二点整。
车子一路颠簸,但崔璨能注意到,这条路是在往回开。
也就是朝着她们来时候的方向开。
她不会天真的以为管绮丽真的会放了她们。
但她知道白毅峰一定出来了。
通过管绮丽这一系列的电话还有神色,包括现在的路线,她知道一定是这样。
其实她猜的是对的,白毅峰刚从警局出来。
这一天,方律师让医生出具了全面的证明,证明穆老头是由于自身的原因导致突发身亡。
同时公关全力压管绮丽,将当年管绮丽为了嫁入豪门,不择手段引发白毅峰母亲车祸的事情大肆渲染。
同时扯出穆欣雅和白兰舟曾经是恋人,因为遭到管绮丽的反对,被迫出国。
回来后,管绮丽利用穆欣雅压白氏,使出美人计勾引白毅峰,想要篡位抢夺家产。
媒体风向瞬间倾倒,即便有少数的人表示怀疑,但也架不住白毅峰准备的证据充分。
照片、视频、录音……
一系列的证据,即便不是很全面,也足够让人信服。
再加上对于白毅峰的形象,江市是知道的。
而管绮丽由于当时嫁进来时候的风波导致形象就不好,所有人也是知道的。
如今被再度翻新,她又被舆论的谴责推至了风口浪尖。
她心狠手辣,为了嫁入豪门,蛰伏多年,害死了原配,现在又要还继承人。
警方会对穆老头的死进一步调查,现在也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白毅峰是无辜的,但他不用在警局接受调查,只是这段时间他不能出远门,要准备随时配合。
些官话,走些流程,其实具体原因谁都清楚。
管绮丽之前接的那些电话,都是她的人在给她汇报情况。
从最开始舆论的倾倒,到最后的彻底翻盘。
导致了崔璨看见管绮丽呈现出的淡然。
是因为管绮丽不在乎了。
她也知道白毅峰会在很快的时间出来。
所以她才那么着急让崔璨签字。
穆老头的死其实并不是管绮丽操控的。
她留着穆老头的目的,的确是要用他的性命来搬到白毅峰。
但绝对不是想现在这样的措手不及,甚至让白毅峰翻了盘。
如果是她用穆老头的命,那一定要的白毅峰没有翻身的余地。
可这个穆老头擅作主张。
从穆老头今天给白毅峰电话的那一刻,管绮丽就知道了。
她想要阻止这个老东西也来不及,索性能做的只有争分夺秒,将计就计。
所以,她以最快的速度叫去了记者和警察。
能困住白毅峰多久,就困多久。
同时绑架崔璨,让崔璨签字。
崔璨会不同意,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本来准备了很多方法来逼迫崔璨就范。
但在她接电话知道白毅峰出手让她身败名裂的那一刻。
她就改了决定。
她活不了了。
管绮丽最看重的就是名声。
这也是她为什么处心积虑的也要嫁进白家的原因。
她和白毅峰父亲相识于盛明兰之前。
两个人很相爱,他会娶她。
可到头来,孩子都有了,管绮丽等来的是他要娶盛明兰的消息。
她疯、她怒、她不甘心……
可她聪明。
她压下了所有的负面情绪,表现出来的是有无限的委屈和可怜。
彻底柔化了白毅峰父亲的心。
这样的女人,其实任谁看了,也是会心疼的。
包括盛明兰。
管绮丽偷偷的找到盛明兰,讲明了她和白毅峰父亲的爱情故事。
正如同管绮丽自己所,感情的世界里面不被爱的那个才是第三者。
她像盛明兰哭诉,希望盛明兰能够成全。
她将盛明兰的身份地位抬得很高。
她想,像盛明兰这样的大姐一定承受不住被人忽视的感觉。
她想的是对的。
盛明兰除了被管绮丽的柔软给动,也接受不了自己的自尊受到了伤害。
而且管绮丽表现的人畜无害,恰恰反映了白毅峰父亲的渣。
盛明兰自知这样的人配不上自己。
管绮丽先博取同情,在渗入自己的道理,压盛明兰的自尊心。
可两家不同意离婚。
白老爷子尤其不同意。
最后管绮丽没办法,也是被逼急了眼,才买通了司机,导致了三人死亡。
那个司机本身被查出了癌症晚期。
管绮丽答应给他家人衣食无忧,司机才卖了他自己的命。
司机的家人知晓此事,因为管绮丽每个月都要给他们汇钱。
为了不让白家人查到蛛丝马迹,管绮丽特意将他们送到了缅甸那种乡村。
真的没有料到白毅峰的手伸得那么长,毕竟当年老爷子也没有查到。
所以上一次缅甸之行,管绮丽本身就准备斩草除根。
她绝对不能让白毅峰找到司机的家人。
当时盛明兰的事情轰动了整个江市。
如今翻出来影响太大。
可今天白毅峰做的这些,也是不让她活了。
她在江市,经过今天的媒体发酵,坐实了声名狼藉。
她维持了一辈子的名声,就这样在顷刻间崩塌了。
她给白毅峰了电话,约了见面地点,是时候算算总账了。
车子在空旷的夜色里面疾行,即便车窗紧闭,也依稀能够听到偶尔的呼啸风声。
凌两点的时候,车停在了跨海大桥的中央。
崔璨和林璨璨两个人被拽下车。
凌的雾气很大,管绮丽没有下车,她摇下车窗看着崔璨,表情依旧淡然。
今夜的跨海大桥邪了门,一辆车都没有。
保镖将崔璨和林璨璨两个人五花大绑要至于桥外面的时候,林璨璨嚎啕大哭,被堵住了嘴,只剩下了闷哼的呜呜声。
崔璨不可置信的看着管绮丽:“你想要做什么?如果威胁白毅峰,我一个人就够了,为什么一定要伤及无辜?”
管绮丽依旧淡淡的看着她:“不是我是坏人害死了很多人的生命吗?也不差你们两个,再加上他。”
管绮丽脸上的决绝和淡漠让崔璨知道,她要的不是威胁,而是了结。
她问崔璨最后一遍,到底签不签字的时候,如果签了,明还有活的希望,不然就是像现在这样,同归于尽。
崔璨和林璨璨两个人除了身子被绑的紧,脚几乎是腾空的,只有脚尖能够踩着桥外面的几寸边缘。
林璨璨泪流满面不敢往桥下面看。
几十米高的距离,海水比这夜色还要黑,泛着渗人的光亮。
海浪奔腾的声音充斥着每个人的耳朵,犹如怪兽出没的前兆。
崔璨的脸色灰白,凌的海风刺骨,她的全身都已经冻的没有了知觉。
过了一会儿,管绮丽从车上面走了下来。
在崔璨的身边轻啄了一口烟。
烟雾顺着海风全部吹到了崔璨的脸上,她被呛的难受,皱紧了眉毛。
管绮丽再次提起来:“不用矫情,总归也生不出来。”
崔璨是真的怒了:“你到底什么意思,有话直。”
管绮丽换了个方向,背靠着栏杆看崔璨:“你不是都知道吗,不签字我们同归于尽,你挺聪明的,没看出来?”
“我的是白毅峰晕倒的事情,和我的孩子。”
管绮丽深吸了一口烟,刚要话,远处的轰隆声越来越近,十几辆车在这夜色里面犹如长龙,飞啸而来。
管绮丽微笑着:“他来了,让他一起听听吧。”
顷刻间,车子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停到了跟前。
白毅峰阴沉凌厉的脸出现在这夜色中,在看见崔璨被绑在桥上的那一刻,眼中布满了心疼。
接着另一辆车上面下来的人是白兰舟。
管绮丽在看见白兰舟出现的那一刻,她很明显的感到一阵慌乱。
不管白兰舟到底清不清楚管绮丽的真实面目,在平时,管绮丽依然是那个伟大端庄的母亲。
白兰舟自顾自的朝着管绮丽走,却在走了一半的时候,被管绮丽大声制止住了:“站在那里,别过来。”
白兰舟不停,还想继续朝前面走,管绮丽严厉呵斥:“我让你别动,站那。”
算起来除了因为穆欣雅的事情,管绮丽很少对白兰舟这种态度话。
白兰舟在这一刻也微怔,因为管绮丽此刻的表情很狰狞也很着急。
白兰舟几乎是哀伤求的语气开口:“妈,您到底想怎么样呢?”
管绮丽的喉咙似乎轻轻咽了一口口水,让自己镇定道:“你过来。”
她的是白毅峰。
白毅峰的眸光从崔璨身上流转,一步步向前,直逼管绮丽。
眼神中有掩盖不掉的冲天怒火。
他走到白兰舟位置的时候,略微停顿,接着慢慢的继续走。
慢慢的他离着崔璨的距离越来越近,管绮丽的眼中却丝毫没有任何担心之色。
也就是她根本不怕白毅峰接近璀璨,救走崔璨。
白毅峰看着她冷冷的开口:“想怎么解决我都同意,只要你放了她们。”
管绮丽苍然一笑:“呵呵,搞的我身败名裂,现在装起了弱者?明明自己才是罪魁祸首,还要摆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态,而且还这么高傲,可真不愧是母子俩啊。”
她语气中浓重的讽刺,也带上了白毅峰的母亲,让白毅峰眸色更加黑暗。
“难道你不想解决?”
“解决,谁我不想解决,总要一件件的慢慢来,毕竟我们要解决的事情太多了。”
白毅峰定定的看着管绮丽道:“好。”
他转眸看向崔璨,冷风中摇曳的崔璨,头发被吹乱了,一天的折腾,人看起来也很虚弱。
白毅峰恨不得现在就剁了管绮丽。
但他知道管绮丽这是要同归于尽。
所以他在身后用手势命令白兰舟上前。
可白兰舟一动,管绮丽就跟疯了一样的大喊:“我叫你别过来。”
管绮丽被逼急了,手中瞬间拿出了一把刀,作势要砍掉绑在崔璨身上的绳子。
白兰舟不敢轻举妄动。
白毅峰的眸色似阴沉的吓人。
管绮丽大喊:“你个阴险毒辣的土匪,想拉我儿子当垫背的,我就先送她下去,送他走。”
白毅峰没话。
倒是白兰舟站在原地失望的惨笑,他一直笑,一直笑,笑的这些人都莫名巧妙的。
到最后,他干脆坐在了地上笑。
白毅峰这时候开口:“愿意让你的儿子见识到你这幅丑陋的嘴脸?只要你出解决方法,都可以商量。”
“商量个屁,我跟你有什么好商量的,你把我搞得身败名裂的时候,你有想过找我商量吗?
你把我儿子带过来看我笑话的时候呢?别以为只有你才是受害者。
你不就是想知道你母亲是怎么死的吗?没错,就是我害死的,我不单单害死了她,我还要弄死你,和你的孽种。
跟你有关系的人都要死,你的存在本来就妨碍了我的家庭,没有你,我也不会下手害死你母亲,到底是你害死了她。”
管绮丽在此刻没有像穆老头和穆欣雅一样的歇斯底里,她很平静的出这些话,仿佛在陈叔一件陈年往事。
而且她的嗓音也不难听,醇厚清灵。
如果她的语言内容不是这样狠毒,不知情的人听起来,她就想在普通的事情一样。
白毅峰没有进一步的动作,眼中紧紧的盯着她握刀的手。
白兰舟坐在地上,已经由原来的大笑变成了轻微的抽泣。
管绮丽留恋不舍的看着白兰舟:“舟舟,不要怪妈妈,妈妈一切都是为了你,这些本该属于你,这些就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管绮丽到了这个时刻,利益是白兰舟的,这几个字已经在她心中根深蒂固了。
白兰舟抬头苦涩失望的眼神看向管绮丽:“这么多年,您真的关心过我要什么吗?您要的这些都是您想要的,我跟你过我不需要,您从来都没有听过,事到如今,您都不为您做过的这些事情忏悔,还要一错再错吗?”
管绮丽:“舟舟,你太善良,妈妈不放心你,你这样善良,你可曾问过这个人会不会放过你?”
白毅峰开口:“我从来没算要伤害他,更没有算夺走属于他的东西。”
管绮丽轻笑:“你的手段,你是谁啊?你出来这话你自己信吗?”
“我可以给你立字据。”
“晚了。”
管绮丽淡然的看着白毅峰继续道:“我根本不会相信你,就算你立了字据,你也有那个本事杀人不吐骨头。
我承认你的手腕和能力,更不会让舟舟以卵击石。
今天就算我不送你们一家三口上路,不妨告诉你,你也是活不了多久的人。”
崔璨闻言,刹那间瞪大了眼睛回眸:“你、你什么?”
管绮丽见状倒是笑了:“真没想到想你这样的土匪还能有这么实心眼的姑娘爱你,可真不容易,的确是比穆欣雅那个废物强。”
崔璨朝她吼:“你什么意思,你把话明白?”
“你以为他是为什么晕倒,穆欣雅是做什么工作的难道你们不知道,没有她的药水,他可能这辈子都记不起来穆欣雅是谁,穆欣雅能不花功夫研究吗?”
白毅峰的眸色深晦,他并不相信管绮丽的话,他去医院查过,都没问题。
可崔璨急了:“那他为什么就活不了了?”
管绮丽轻笑耸肩:“这我可不知道,毕竟药也不是我研制的。”
崔璨瞪着猩红的双眼朝她吼:“你胡,你们两个是一伙的,你肯定知道。”
白兰舟闻言,已经气冲冲的跑了过来。
管绮丽大惊,刚准备开口,白毅峰趁她翻身的空档,一个利落的擒拿手,将管绮丽制住。
白兰舟还在继续跑,管绮丽几乎从嗓子眼里面挤出声音:“给我滚回去。”
白毅峰也对白兰舟大喊:“别过来。”
白兰舟霎时间停了。
他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可白毅峰的语气更加有威慑力。
让他呆呆的站在原地。
管绮丽问白毅峰:“你、怎么不让他过来?”
白毅峰掐住她的脖子稍加了力度:“你呢?当真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铁石心肠吗?”
管绮丽的确没有想到白毅峰会阻止白兰舟。
毕竟这座桥底被她的人埋好了炸药。
没错,她要炸桥。
她是准备同归于尽的,不指白毅峰,包括崔璨和崔璨肚子里面的孩子都不能活。
只有白毅峰这一脉死绝了,他的白兰舟才能顺理成章的得到白老爷子的认可,成为白氏掌门人。
她是真的要斩草除根。
就在她看见白兰舟从车上下来的那一刻,她更加的恨死了白毅峰,死了也要拉她儿子垫背。
所以她要把穆欣雅给白毅峰下药的事情出来。
却没曾想,白毅峰阻止了白兰舟。
这一刻,她的脑中是有些分叉的。
白毅峰的人已经悄悄的四面挺进。
管绮丽的分叉也紧紧是这短暂的一瞬。
她:“来不及了,你看看桥下。”
桥下引线的刺眼光亮此起彼伏,且不只一处,耀眼的如同花火一般。
白毅峰怒吼:“你这个疯子。”
他推开管绮丽,给崔璨解绳子,崔璨却:“先给璨璨解。”
管绮丽的人和白毅峰的人开战,而她却奋不顾身的朝着白兰舟的方向跑。
她不能让白兰舟在这里。
帮助崔璨她们的绳子不是一般的绳子,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不好剌开。
璨璨一边哭一边:“给大婶解,先给大婶解。”
白毅峰:“闭嘴。”
他专心制止的剌绳子,眼看着引线越少越少,触碰到炸药包的距离越缩越短。
可绳子居然毫发无损。
白毅峰朝她们俩:“分两侧躲开。”
着他掏出了手枪。
“砰、砰。”朝着绳子看了两枪,绳子出现了短的裂口。
管绮丽推着白兰舟,可白兰舟死活不走:“你太过分了,到底还要伤害多少人你才能满足你自己的自私?放开我,我要去救他们。”
“不能去,我不允许你去。”
管绮丽死死的抱住白兰舟的腿,几乎整个身体都躺在了地上。
“舟舟,妈妈都是为了你,你为什么要帮着外人来害妈妈?妈妈这一辈子都在为了你争,可到头来你却恨我,帮着别人,你到底有没有拿我当你妈?”
管绮丽的这番话的伤心欲绝,可仔细听,还是能听出来她的不甘心,没有一点悔悟。
白兰舟听后几乎是仰天嘲笑,他低头:“我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没有您这个母亲,您会伤心吗?您不会,因为您没有心,或许您有,心里也只有您自己。”
管绮丽愣住了,白兰舟的话如同这寒冬彻骨的海水,刺入了她的骨髓。
她不可置信的看向白兰舟。
没等她开口,桥上响起了剧烈的轰炸声儿,响彻了大地,顿时火光冲天。
一团团的火云冲破了宁静的夜色,将半边天照的如白昼一样明亮。
火光中依稀有两个身影,相拥着从火团云中飞出了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