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消失的八月天(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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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很和适宜的退出了病房,留给他们两个人独处的空间。

    崔璨泪眼婆娑的抬头看着白毅峰,不顾一切的侵占他菲薄的唇瓣。

    她不能和他分离,她要时时刻刻感受着真实的他。

    她略微生涩的技巧伴着急不可耐的动作让白毅峰微微一愣。

    他亦热切的回应她,占据她口中的主导城池。

    房间里面充满着粗重的喘息和水渍夹杂泪水的声音。

    良久,白毅峰一点一点的吻掉了她脸上的泪水。

    湿儒的感觉让崔璨的心陡然颤抖。

    她真的不能没有他。

    白毅峰的瞳孔荡漾着潺潺的柔光:“记得我过你给我喂下了毒药吗?你的眼泪是我的相思毒药,你流出来的悲伤,我每一滴都想抚平,你你流这么多眼泪,可是要毒死我?”

    他的情话总是和别人来的不一样。

    如此哀伤的情景,他深情的语调却带着戏谑的意味。

    他不想让崔璨伤心是真的。

    可发生了这种事情,崔璨也开心不起来啊。

    她抿着嘴唇看他,也知道他不希望自己哭,她尽力的忍着。

    白毅峰的烧伤不算严重,但缠着绷带行动不便,他微抬手指,示意要握住她的手。

    崔璨听话的递了上去。

    手掌被绷带包裹,露出了几截冰凉温度的手指。

    曾几何时,白毅峰的手掌都是炙热如火的。

    他就像是让人血脉贲张的沙漠,一旦你进入了他的包围圈,到处都是浓情火热,被他烧的如痴如醉,从来没有冰凉的时候。

    可现在触及这短暂的冰凉,让崔璨不敢继续往下想。

    她通红的眼眶再度蒙上了莹润的亮光。

    白毅峰见状,皱眉道:“胡思乱想些什么,就知道自己吓唬自己,我还没死呢。”

    他是真的不想让崔璨继续哭下去。

    可这句话触及到崔璨的心底。

    她凄厉的尖叫:“你胡什么。”

    她的样子像个丢了魂魄的女鬼,在找他讨命一般的迫切。

    白毅峰轻笑看她:“璨璨,我的狐狸,不要再哭了,想想我们的宝宝,你要让他得抑郁症吗?”

    他不断的给崔璨趣,搬出宝宝让她为孩子有所顾忌。

    崔璨激动又生气的情绪迸发,瞪眼埋怨的看着他。

    白毅峰不要担心,医生们只是查出来脑子里面有东西,可并没有过一定会要命,我们不要自己吓唬自己。

    崔璨也明白这个道理,可她就是害怕。

    越是这样的不确定越让人觉得恐慌,因为结果是未知的。

    饶是现在的科技这么发达,可这些人为什么就是研究不出来解决的办法呢。

    下午的时候,宋闵贤来给白毅峰挪病房。

    源于人已经醒了,崔璨也需要休息,两个人自然而然的要去住那张大床病房。

    白毅峰要求的。

    你他心里不怕嘛,他现在更是巴不得时时刻刻看着崔璨。

    崔璨看见这张大床就觉得堵得慌,从有了这张大床就总是有事没事往医院跑。

    白毅峰拍着床旁边:“过来,把它当做我们的喜床。”

    之前他忘了和崔璨在这张大床上面度过的时光,现在可要抓紧时间补回来。

    崔璨:“……”

    夜晚,白毅峰起了日记里面记载的当时两个人二进宫这间病房的事情。

    崔璨仔细的给他回忆细节。

    窗外偶尔飞过几只鸟也在偷听他们过往的情义。

    叽叽喳喳扑腾的翅膀,像是在配合。

    无声的喘息在黑暗里面独自发酵,有好多话,彼此都三缄其口。

    没人想破坏这份不知道能维持多久的静谧幸福。

    白毅峰的烧伤恢复了一个星期便拆了绷带。

    宋闵贤总归也没人,擦了药晾着恢复总比捂起来要好的快一些。

    且白毅峰的身体本身就比平常人恢复的快。

    尽管疤痕是血丝狰狞的,但崔璨觉得也不难看。

    白毅峰更是觉得没什么,男人嘛,他身上的伤本来也不占少数,沟沟坎坎全身上下的大疤痕数都数不过来。

    两个人每天都腻在一起,白毅峰不断的调节崔璨的心情。

    崔璨明面上装作想开了的样子,夜里总是望着空旷的夜色发呆。

    每天都要问宋闵贤一边研究的进展。

    一个月过后,璨璨出院,来和白毅峰和崔璨道别。

    白毅峰像璨璨深深的道谢,在危难时刻,她救了崔璨。

    璨璨妈璨璨从跟崔璨和白毅峰接触后,改变了不少。

    这是意外,无可避免,算是天意。

    白毅峰悄悄的命人给璨璨置办了基金,作为她大学毕业后的第一份礼物。

    他总是很细心,和他张扬倨傲的外表完全不相同,他甚至有一颗七窍玲珑心。

    可他越是安排的头头是道,崔璨的心就越是跟着下沉。

    经过这一个多月,崔璨慢慢的想开了。

    她每晚的辗转白毅峰并非不知道。

    他每天精心的安慰她,逗她开心,疏导她,她也知道。

    后来,她干脆不在提这件事情。

    连同宋闵贤来的时候,她也不再追着问,而是和白毅峰光明正大的听。

    好与坏,她都要坦然承受。

    夜晚,她也强迫自己睡觉。

    外人眼里看来,都是心疼他们的。

    他们爱得太深,又怕对方伤心,彼此都在为了对方考虑,不敢提及只言片语。

    这一个多月,白毅峰身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了。

    出院的这天,正好是新年的元旦。

    老爷子邀请了这些好朋友们一起过元旦。

    老宅餐厅里面,灯火辉煌,一片葳蕤。

    老爷子坐在正中间,一身白色绸缎装,整个人看起来依旧精神硬朗。

    他举杯像唐斌三人还有宋闵贤和顾芃道谢。

    这段时间,的确是让大家跟着劳心劳力的忙活,他感谢。

    白家人丁单薄,宋闵贤和顾芃就像是他自己的孙子一样,再加上唐斌三人,这个家算是越来越热闹了。

    大家心中都有考量,热闹着挑些话题聊着,气氛很和谐。

    直到佣人来报,白老爷带着白兰舟来了,众人才止住了喧哗。

    白老爷就是白毅峰父亲。

    白爷爷的白眉一下子就夹紧了,倒是白毅峰淡然开口:“请进来吧。”

    管绮丽跳海后,救援队搜了很久都没有捞到尸体。

    起来很邪门,前后不过相差一个时,偏偏就是捞不到。

    或许天意让她这样消失,白家也放弃了捞。

    她活不了,是众所周知的。

    这种死法,既然也是她自己想要的,白毅峰也不强求什么。

    白老爷和白兰舟两个人进门后,能看得出来,两个人的面色都不好。

    这段时间,他们并不好过。

    他们两个人手足无措的站在门口,拘谨又陌生,紧张又担心。

    白兰舟流转的眼神对上了白毅峰的深眸,他又低下了头。

    白毅峰:“既然来了,就坐吧。”

    本来老爷子的左边坐的是白毅峰、崔璨、韩依浓、梁雹、唐斌。

    右边是宋闵贤和顾芃。

    他们两父子能做的地方,恰巧正对着白毅峰和崔璨。

    也不知道是不是预兆,正好空那么两个位置。

    由于两人的就坐,气氛迷之尴尬。

    整个餐桌上,只有白毅峰一个人在夹菜吃,大家都没动,他就像没事人一样。

    自己吃的同时还不忘给崔璨加了个大虾仁:“这个你爱吃。”

    罢,又夹了口鱼给崔璨挑鱼刺,接着才慢条斯理的开口:“都吃饭啊,都吃饱了?”

    大家熙熙攘攘的配合:“啊,对,吃菜,吃菜。”

    白毅峰抬起头看向白兰舟:“吃菜,尝尝。”

    白兰舟眸光闪过受宠若惊后的激动,颤抖着双手拿筷子夹菜。

    白老爷的面色越来越青,时青时红时白,交替变换,要是把白色换成绿色就能凑成马路边上的红绿灯。

    事到如今,白毅峰怨恨的依旧只有他一个人。

    他才是罪魁祸首。

    白毅峰能不清楚白兰舟是无辜的人吗?他只不过是烦屋及乌,所以才不搭理白兰舟。

    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要白兰舟的命是真的。

    他从的努力是想证明给白老爷看,他想找出管绮丽的证据,光明正大的对付管绮丽也是给白老爷看。

    否则,他不会留管绮丽道今天,更不会造成到现在还残存着的,未知的伤害。

    他一直知道造成这一切的是白老爷的薄情寡义。

    他是不会原谅白老爷的。

    可惜这位白老爷还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白毅峰应该适可而止,毕竟他没了心爱的老婆,人命大过天,一条人命还不够吗?

    他“啪”的一声儿,摔了筷子,声音不重不轻,但足够脆亮,震的所有人停下了动作。

    白爷爷的眼神骤然冒着冷气,视线直逼他:“要抽风就给我滚出去。”

    白爷爷话向来不会给白老爷留面子。

    白老爷的脸色铁青:“爸,绮丽已经没了,你还要怎样?你看看他那个态度,他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

    他口中的“他”指得是白毅峰。

    白爷爷冷笑:“你本来也不配做他的父亲。”

    本来嘛,谁的父亲会纵容别人害死自己的儿子。

    白老爷被白爷爷怼的脸色更加青了,额头两侧的白发随着他咬牙的动作都晃着银光。

    白毅峰慢悠悠的放下筷子,抬头冷冷的看着他:“你想什么可以直接。”

    白老爷可算有机会,不敢反驳老爷子,一股火全准备撒在白毅峰身上。

    “你什么态度,你看看你什么态度,你活活把人给逼死了,一副坦然道貌的样子,没有一点悔过之心,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还想怎么样?”

    白毅峰好笑的看着他:“我想怎么样?我看白先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是你想怎么样吧?”

    白老爷的一番颠倒黑白,慷慨激昂的言辞,有利可图的意思非常明显。

    他还没有再次开口的时候,他身边坐着的白兰舟黑了脸。

    在家的时候,白老爷和白兰舟今天是元旦,要跟着大家一起过年,缓释多年的冰嫌。

    白兰舟也想来看看大家,便跟着他一起来了,谁知道来了是这个结果,他当然黑了脸。

    白老爷气急,依旧颐指气使的态度数落白毅峰不懂礼数,白毅峰依旧淡漠的不回答,因为没必要。

    直到白老爷失心疯一般越喊越极力的时候,牵扯出来白毅峰母亲的名字。

    白毅峰和白爷爷同时大喊了一声:“够了。”

    而白毅峰不同于白爷爷,他甚至已经拍案而起。

    崔璨眼看着面前的一个装食的盘子,华丽丽的在空中转了个身,扣在了桌子上面。

    白毅峰猩红的双眼,冷箭射向白老爷:“从你的嘴里面就不配出我母亲的名字,你给我闭嘴。”

    白老爷也生气:“你要翻天是不是?你在不承认你也是我的儿子,也是我生的,骨子流着的是我的血,你改不掉。”

    “现在你知道我是你的儿子了?你吃错药了吧你,你什么时候拿我当过你的儿子?你给我记住,我,不是你儿子。”

    白老爷大喊:“混账东西,你什么,你给我再一遍。”

    白毅峰还想继续话的时候,崔璨注意到他的手倏然抓紧了桌子,骨节泛白。

    她以为是气的,却没想到,下一秒钟,白毅峰的身体直挺挺的栽倒在了桌子上面。

    砸的四周碗碟飞溅。

    所有人惊吓着大跳起来。

    崔璨疯了一般的嚎叫着白毅峰的名字,拽他的身体。

    宋闵贤和唐斌快速的将白毅峰扛起,朝着门外狂奔。

    宋闵贤:“家里设施不全,赶紧去医院,快。”

    梁雹扶着白爷爷,白爷爷的身体一阵晃,哆哆嗦嗦的站不稳。

    韩依浓扶着崔璨,要不然崔璨就要狂奔。

    白兰舟脸色苍白站在原地。

    白老爷也被吓的呆愣愣的不明所以。

    崔璨到门口的时候,白兰舟拽住了她的胳膊:“他……”

    崔璨没有搭理白兰舟,而是愤恨的看向白老爷,猩红的双眼,迸射的冷箭,不亚于白毅峰眼神的犀利。

    她也来不及跟他废话,朝着门外赶。

    “啪”的一声儿响起。

    是白爷爷呼在了白老爷脸上面的一巴掌。

    他褶皱的双眼布满了深深的失望和憎恨。

    “你儿子的命要没了,你就跟着陪葬,为你那女人赎罪。”

    硬邦邦冰凉凉的一句话砸向白老爷。

    待他缓过来的时候,屋子里面已经空无一人。

    他脑中回荡着的是白毅峰最后晕倒的情景,和白老爷子歃血狠戾的话语。

    他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抓起一旁收拾的佣人询问了情况。

    问清后,他彻底跌坐在墙角。

    至此以后,他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医院这边,宋闵贤带着医生全力抢救。

    崔璨在走廊外静静的坐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大家的担心也都不敢表露,因为崔璨的这幅样子才更吓人。

    凌的时候,白毅峰苏醒。

    宋闵贤初步诊断是气急攻心,脑充血。

    不同于脑溢血,可也大同异。

    明这药的副作用就是使得大脑神经遭到破坏,从而充血。

    崔璨颤抖着身体进入病房,在看白毅峰的那一刹那,觉得仿佛过了好几个世纪那样漫长。

    多怕再也见不到他掠夺的眼眸,嚣张的笑容……

    她没哭,静坐到他身边,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

    想起他们以前的见面都是他在看,她在躲,现在她都要看回来。

    凌的光斑驳黯淡,洒在病房里,竟也有一丝的亮光。

    崔璨眼眸闪动着盈盈波纹,在白毅峰的脸上不断周旋。

    白毅峰挑起嘴角,笑的动荡人心,邪气冲天。

    “又看傻了?”

    崔璨也笑,大方的点头:“是啊。”

    “璨璨,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喜欢我还是讨厌我?”

    崔璨就开始仔细想,第一见面,更多的是害怕,仔细盘算,是喜欢的,他当时邪魅逼人的气场,崔璨至今记忆犹新。

    她点头:“喜欢。”

    “我也是,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想要你,我知道,你早晚有一天是我的。”

    “我也知道。”

    白毅峰微惊,他可是记得崔璨以前一直拒绝他。

    崔璨弯眼一笑:“大概在死扛,怕掉入了你的万丈深渊爬不出来,明你的魅力太大。”

    “挑好听的糊弄我。”

    “是真的,早知道……我就应该更早一些投入你的怀抱。”

    早知道如今的生死未卜,当时还在克制些什么,早应该疯狂的爱一场。

    白毅峰伸手抱住她,摩挲着她的脸颊:“不要哭,我最不喜欢你哭了。”

    崔璨点头吻他:“我不哭。”

    崔璨吻着他,渐渐的变为他主导。

    这个吻算是临时庆幸这短暂的劫后余生。

    由开始的心翼翼变成了浓情炙热的剧烈喘息。

    崔璨从未如此急切的想要他,真的想要他。

    想要他实实在在的长在她身上,这辈子也甩不掉的那种。

    想要他用他独有的方式和魅力来贯穿她整个的身心,吸取他独有的味道。

    她横坐到他的身上,伸出纤细的手指紧紧的箍住他的后脊。

    白毅峰感受到她的火热,哑着嗓子想要推开她:“坏东西,在这样,我难受。”

    崔璨迷离的:“我想要你。”

    大概她的声音沾染上了急切的欲色,奶音微轻又性感。

    白毅峰又何尝不想,可是肚子里还有个家伙呢。

    崔璨迫不及待的扯开了白毅峰的衣服:“他很听话,不会怪我们,你轻轻的好不好,快三个月了。”

    她急,他比她还急。

    他开始用尽心力的伺候老婆孩子。

    房间里面包括走廊到处响彻着两个人的高亢激昂。

    谁也不想隐瞒,不想暗藏。

    他们需要极致的绽放。

    从早上的凌一直到上中午,这间房间里面的靡靡之音就没有停过。

    宋闵贤这个把门的扛不住人间的七情六欲,封锁了整栋楼道,清场。

    情爱可以使邪淫的,也可以是低俗的,可也可以使高尚的,是神圣的。

    世人玩弄的同时也用它来表达至情至圣。

    两个人大汗淋漓的躺在床上休息,白毅峰依然爱不释手的把玩着她娇嫩的大白兔。

    “璨璨,舒服了吗?”

    换做以前,崔璨会不好意思,而如今,她娇羞的点头:“嗯。”

    “答应我一件事情好不好?”

    “不好。”

    “我还没呢。”

    “我知道你要什么。”

    白毅峰要的话,是离别时的寄托,对她后生的安排。

    她不想听。

    她不听话的拿着膝盖在被子里来回摸搓。

    白毅峰“嘶”的一声儿。

    “故意的?”

    “你要话,我就要动。”

    她骄横不讲理,却也叫人爱不释手。

    白毅峰翻身,再度享受云雨。

    下午的时候,宋闵贤电话,问两个人是不是准备饿死。

    他们两个人才穿好衣服,像两个祖宗一样等待着送饭的人到来。

    宋闵贤家来了妇科医生带崔璨看了看,医生可知道这些人的金贵,自然不会破难堪,却又能点到重点。

    一句“只要注意,其他的都无妨”算是给了两个人夜以继日疲累的机会。

    宋闵贤白毅峰的情况不稳定,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晕倒,就在医院住着吧。

    两人天天折腾,真有个什么事情,也方便解决。

    白毅峰却不想,于是订好,一个星期来医院做一次检查。

    崔璨的肚子一天天大了。

    医生胎儿的状况很好。

    白毅峰骄傲的:“不愧是我的种,真能禁得住折腾。”

    这几个月,两个人把第一年认识的时候,没有做过的事情都弥补了,方方面面的弥补。

    八月十六号这天。

    白毅峰再次晕倒,同时崔璨的羊水破了,两个人一起被送到了医院。

    进手术室的时候,两个人的手抓得紧,用蛮力也没掰开,当然也是大家舍不得。

    所有的医生大约也没见过想两个人这样的。

    也都不忍心去生生的拆散这对鸳鸯。

    破天荒的头一遭,白毅峰在一旁进行颅内手术,而崔璨在一旁生产。

    白毅峰注入麻药之前已经昏迷,但手没有松开,可注入麻药后,他的手便没有了力度。

    崔璨选择顺产,而且不催产针。

    她要保持清醒。

    她的手始终没有松开白毅峰的手。

    她的头一直望着身旁的白毅峰。

    即便他是昏迷的,崔璨握着他的手,依旧在感受着他的温度。

    她忘记了生产的疼痛,全身心都在白毅峰身上。

    她目不转睛,拼了命的想将白毅峰的样子印在脑海里。

    她不能没有他,更不能忘了他。

    汗水和泪水肆意流淌,已经分不清是什么。

    听,如果到了阴间,就要喝孟婆汤,崔璨此刻在心里面定主意,她不喝。

    生生世世,她都不想忘了他。

    所以她不喝。

    生产过程的疼痛,可她愣是一声都没有出。

    拼了命的用力,也是在帮白毅峰气。

    有几个医生见状甚至留下了眼泪。

    从没有见过如此坚强的母亲,也没有见过如此情深的伴侣。

    每个人心里都在默默的乞求,让这对有情人勇敢的度过难关。

    可到底,天若有情,亦无情。

    崔璨眼看着白毅峰床边心电监测仪变成了一条横线。

    她的心也跟着去了。

    最后她甚至能感受到白毅峰手掌的温度在逐渐消失。

    她微笑着阖眼。

    用力的一搏。

    婴儿的叫声响彻了整间手术室。

    却没有人高兴的起来。

    崔璨术后大出血,没能抢救过来。

    当所有人都在沉默时候,只有婴儿的笑声在不断回荡。

    是个男孩,和白毅峰一模一样,只有那柔光莹莹的眼睛像极了崔璨。

    清纯不染世俗,至纯至净的空灵。

    骄阳似火的八月天。

    阳光下飞舞着两只琉璃鸟,一高一矮,扑闪着亮色的羽毛。

    高的不断挑逗矮的,矮的不断嫌弃高的,时不时交颈而缠,时不时飞舞盘旋。

    原始感情的世界里,人畜一样有情。

    也许某一天,你也会碰到让你永生追随的爱情。

    哪怕是飞蛾扑火,也会在所不惜。

    爱到深处,生死相随,死生契阔,愿与子成……

    冷清洛 :

    稍后大家看看完结感言,我会出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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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 琉璃鸟

    八月十五号清,窗外飞过来两只琉璃鸟。

    海边城市不多见这种琉璃鸟。

    不同于常见到的白腹姬鹟,这两只鸟的羽毛,有一只泛着淡淡的粉色,细一看却又是五光十色的。

    看样子比另外一只身材清瘦了不少,是雌鸟。

    雌鸟轻轻抖动,羽毛随着动作晕染,淡粉色逐渐散开,莹亮又妖娆。

    另一只雄鸟通体黑亮,腹部夹杂着几率宝石蓝色,立在雌鸟身边,像个威风凛凛的将军。

    相传琉璃鸟的两情缱绻可追溯到先秦,用来比作情比金坚。

    崔璨的脸庞布满了湿儒,入眼便是窗外这幅深情旖旎的图画。

    她很好奇这两只鸟的样子,起身想细看,腰间却横亘了一只手臂。

    “干嘛去?”白毅峰将头抵在崔璨的后肩,沙哑的问道。

    崔璨指着窗外的琉璃鸟让他看。

    他大约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子的琉璃鸟,睡眼惺忪立刻清醒了。

    “走去看看,等等。”

    他看到了崔璨脸上的湿儒。

    崔璨用手胡乱的擦了几下:“没事,快去看看,待会飞走了。”

    白毅峰用手捧着她的脸仔细端详:“别动,怎么回事儿?做噩梦了?”

    崔璨点点头,眼眸流转在白毅峰的脸上,陷入了拔不出来的力道。

    白毅峰就懂了,明天是他动手术的日子,崔璨因为担心他所以做了噩梦。

    他搂着她,将她紧紧的贴在自己宽厚的胸前。

    “不要胡思乱想,放宽心,宋闵贤都了手术风险很,不会有事。”

    崔璨何尝不知道宋闵贤给了保票。

    可医生嘴里面从来也没过百分之百,因为手术就是存在一定的风险,更何况还是开颅手术。

    她懂得,所以担心。

    梦里面她梦到她和白毅峰一起进了医院,她生产,白毅峰手术,她眼看着白毅峰的心电监测仪变成了一条横线,她当时也跟着去了。

    梦里面没有光怪陆离的场景,画面逼真,太过真实,所以她的心久久不能平息。

    白毅峰没有问她关于梦境的话题,过于敏感,他抱起崔璨:“走,看鸟。”

    “别抱我,我身子重,太沉了。”

    白毅峰瞪她:“肚子里再多几个我也抱得动,别怀疑你男人的力气,更别怀疑你男人的生命力。”

    一语双关。

    崔璨便没有在挣扎。

    按这鸟儿不是都怕人吗,可这两只见到崔璨和白毅峰根本没怕。

    八目相对,气氛有够奇怪的。

    崔璨声:“它们怎么不怕我们啊?”

    白毅峰笑:“大概它们是我们的前生,来找我们叙叙旧,怕什么。”

    崔璨白他:“大白天的胡话。”

    恍若间,她依稀看见粉鸟点头,她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它不会听懂我们话吧?”

    白毅峰倒是没看见这粉鸟点头,就看着旁边的黑鸟眼神很凌厉,正在犀利的瞪着他。

    他也来劲了:“你在瞪我,我拔光你的毛。”

    黑鸟瞪的愈发锐利,尾巴上面的毛都跟着立了起来。

    崔璨大惊失色:“你可别乱话,你看它都被你吓到了。”

    白毅峰手术的节骨眼,崔璨什么都愿意相信,前阵子她还跑到庙里求签拜佛,路上看见有人算命,她也算了。

    后来听人有些世外高人会请大仙,她也到处听。

    有一次趁着白毅峰出门,她让韩依浓陪着她找到了大仙的家,请求大仙保住白毅峰的命。

    大仙开始做法请神仙的时候,白毅峰跟个阎王似的黑脸闯了进来,抱起崔璨就走,还命人给人家大仙伤了。

    为此崔璨跟他好一顿哭闹。

    白毅峰气的没办法,告诉她那个所谓的大仙是骗子,骗钱的。

    他倒是不在乎钱,可怕崔璨吃亏。

    外一大仙胡诌八扯,出来一些不好听的话,崔璨可不是又要伤心了嘛。

    崔璨看到了证据,又伤心了,请大仙的希望破灭了。

    但她对于这些鬼神灵力之,是深信不疑的。

    所以现在面对这两只琉璃鸟,她也一样怀揣敬仰。

    白毅峰也奇怪,他从来不相信这些,上一次相信还是在他母亲牌位面前,就是崔璨糊弄鬼那次。

    这会儿,他的感觉也挺奇怪的。

    总感觉这只鸟的目光似曾相识,看这鸟的样子,好像真能听懂自己话一样。

    他不出声,同样凌厉的眼神量这两只琉璃鸟。

    怀里的崔璨一脸期待的开口:“他方才是瞎八道的,不是再你们,你们不要生气好不好?”

    两只鸟没反应,白毅峰无语了。

    他知道崔璨又开始了。

    虽然看起来像个白痴,可他也不忍心断她。

    崔璨态度虔诚的:“明天他就要手术了,如果你们真的有灵力,希望你们保佑他好不好,只要他平安,怎样我都愿意,或者你们想要怎样都可以……”

    “璨璨。”

    白毅峰从牙缝里面挤出几个字断了她。

    她胡诌八扯白毅峰不在乎,可他不允许她拿她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即便不相信这些灵力传,他也不允许她胡。

    崔璨不搭理他继续对着琉璃鸟:“你们饿不饿呀,你们不要走,我去给你们拿好吃的东西,如果你们想,也可以住下来,我不会用笼子关住你们的,只要你们能保佑他……”

    “我看你是皮痒痒了是不是?”

    白毅峰抱着她离开了窗户旁边,放到床上,倾身压了上去,用嘴唇堵住了她的嘴巴。

    崔璨用力的推开他,怒瞪他:“你干嘛,都把鸟吓走了。”

    “那个鸟不适合你,我这里的适合你。”

    崔璨:“……”

    “你再乱话,我就让你尝尝我的大鸟。”

    “你讨厌,正经事,你捣什么乱啊?”

    白毅峰动作轻柔的抚摸她娇嫩的脸颊:“我不许你瞎,你要相信你男人,这世上没有我做不成的事情,即便是上天,他也没有权利夺走我的生命,我命不该绝,你相信我就够了。”

    他沉稳笃定的语气填满了崔璨空虚不安的内心。

    他用他独有的气势将这番话出了真实的质感。

    仿佛你听到的这句话就是一个事实,不容你否定争辩和怀疑,它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崔璨红着眼眶刚想话,腹部开始一阵绞痛。

    她突如其来的尖叫,吓得白毅峰赶紧起身:“怎么了?”

    “可能,要生了,疼……”

    家里面乱作一团,白毅峰抱着崔璨上车,佣人跟着,电话通知亲朋好友。

    白毅峰在车后面抱着崔璨不断的安慰她,想分散她的注意力,减轻她的疼痛。

    医院门口,宋闵贤接到电话就做好了准备。

    却没想到在即将下车的时候,白毅峰忽然晕倒。

    崔璨霎时间感觉到了山崩地裂。

    怎么会和梦里面的场景一样?

    她紧紧的握住白毅峰的手,不断的揉搓,她使了力气捏他,希望他赶紧醒过来。

    甚至她一次次的闭眼睁眼,希望这是一个梦境。

    也许梦醒了,白毅峰还在身边。

    可知道白毅峰在昏迷中也握住了她的手,她才明白这不是梦。

    且随着梦里面的场景不断和此情此景的相互交织,她的心里防线彻底坍塌悲悬。

    白毅峰的昏倒猝不及防,宋闵贤立马召集了明天准备给白毅峰手术的专家,提前实行手术计划。

    崔璨不肯松开白毅峰的手,她想到了梦里面的场景,更是死死的不肯离开。

    宋闵贤没办法,只能将两人安排在一起手术。

    场景再度和梦境吻合。

    崔璨崩溃的态度慢慢的逐渐恢复平静。

    她不再流泪,而是忍着阵痛静静的看着白毅峰。

    如果这就是命运,那么她只能坦然接受,她对宋闵贤了不催产针,就这么清醒的生产,她要清楚的看到白毅峰。

    宋闵贤和医生奉劝她半天都没有用,遵从了她的意愿。

    人生有很多时候,明明是第一次发生的事情,你却觉得经历过一样。

    对于崔璨来现在的情景就是。

    当白毅峰的心电监测仪变成一条横线的时候,崔璨的心彻底死了。

    宋闵贤等人慌张的给白毅峰实行抢救措施。

    而崔璨已经没有了求生的意识。

    这一刻,她恍然明白原来梦里是在让她提前做好心理准备,给了她时间,就在方才他们还想用在窗边看鸟逗趣,虽然平凡却是温暖的,足够了。

    她奋力一搏,微笑阖眼。

    却没想到白毅峰的心电监测仪却再次出现了起伏高山。

    伴随婴儿的叫声,崔璨倒是昏迷了。

    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入眼看不清东西,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只有两只琉璃鸟在空中不断盘旋。

    黑色的雄鸟围着粉色的雌鸟在转,羽毛光影抖动,浮华缠绵。

    接着,两只鸟儿越飞越远,最后消失不见了踪影。

    她感觉到自己的手掌一片温热。

    她微弱的睁眼看到受伤被白毅峰的手掌覆盖。

    崔璨转头看着身旁是脑袋缠着绷带的白毅峰。

    她的惊狂和欣喜并存,也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水汪汪的大眼睛不断的用力眨,生怕这是个幻影。

    可白毅峰依旧在,无论她怎样眨眼,白毅峰都在那里,嘴角噙着笑意:“你男人在呢,感受到我了吗?”

    崔璨喜极而泣,眼泪在瞬间迸发。

    她依稀记得昨晚的梦境还有方才的逼真场景,她以为自己和白毅峰早就已经不在了。

    可现在睁眼、眨眼,包括手掌的温度,都在证明这才是现实,白毅峰还在,她也在。

    她轻声的哽咽:“是真的,你真的在?”

    白毅峰微笑看她:“嗯,我在,我永远都在你身边。”

    躺在两人中间的男婴,眨巴着明亮的眼睛看着他们,咿咿呀呀的不知道些什么,像是在配合两人的话语。

    他在、她在、他们的爱情结晶也在。

    窗户外面,琉璃鸟飞旋。

    雌鸟羞涩椅摇,雄鸟赳赳立尾。

    我飞遍千山万水,只为和你再度重相逢,来续写永世的情缘……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