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8伯母昏倒了
冬开了一条门缝,脑袋探出来:“浑身都是汗,还不赶紧洗澡?我明天不想闻到沙发里全是你的汗臭味。”
叶柯弹坐起来,怎么,现在是轮到丫头治我了么?
所以啊,千万不能犯错,犯错太影响家庭地位了。
一大早,周越战战兢兢地进到总裁办公室,“总裁,广州那边找确实不到人去,张总和陈总都在外面出差,傅总必须留守在公司,而且他里也有许多事情,实在挪不出时间,时间太急迫了,真的调不过来。其他倒也还好,可是广州那边有一个剪彩仪式,那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上的。”
叶柯听了周越这么多话,只是嗯了一声。
“所以总裁,这趟去广州,还是得您亲自去,谁都无法顶替您的位置啊。”周越巴结着,这话昨晚琢磨了一晚上,就怕叶柯一顿火把他烧死。
“好吧,那就照原计划进行。”
周越不可置信地看着叶柯,兴奋地:“好,那我再去订票,立刻去。”
叶柯笑了笑,确实不应该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工作的,拿起给冬打去电话,“丫头,上回三亚没去成,不如带你去广州如何?”
“去广州?有什么阴谋啊?”
臭丫头,我对你还能有什么阴谋,别把我想得那么卑鄙行不行。他柔声:“我要去广州出差,带你去玩玩。”
“我考虑考虑,什么时候?”
“明天。”
“那不成,我早上还有家教呢,你别想让我的工作全丢光。你去吧,工作要紧,无聊的话可以带上你的秘书,我看她们应该挺乐意的。”
听听听听,这什么话!叶柯又:“要工作有什么难的,跟云朵商量了没?来明业实习的事情。”不逼她,让她自己决定,她有她的想法,她她要自由。
“还没呢,哎呀我不跟你了,我在去医院的路上,拎着水果打着伞呢,没其他事我挂了。”
叶柯听出了一阵不耐烦的语气,又被嫌弃了,最近他总是被嫌弃,“你去医院干嘛?探病我妈会去,这么热的天别老往外跑。”
“你妈是你妈,我是我,我还没见过赵云风呢,想去看看,我已经跟雨打过电话了。”
“好吧,我没空去你去也一样,你代我跟赵云风问好吧。”
“成,买水果的钱你给报销。”
“我报销,我都报销,你买了什么?太重不好拎啊,打个的,别去挤地铁了”
“你好烦啊,我挂了。”老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唐僧了,受不了。
叶柯不但没生气,还在电话里笑了出来,“你挂了?千万别啊,你还这么年轻。”
“我不理你了。”
挂了电话,叶柯忍不住傻笑了一阵,他想他的死缓期肯定很快就会过去的。
外面真的不是一个热字可以形容的,上海的酷暑是又热又闷,烈日当头,一丝风都没有,路边绿化带上的树草一动都不动,花都快萎了。
冬拎着一个水果篮吃力地往医院走,水果篮扎着彩带,包得花里胡哨的,里面都是高档水果,代表叶柯来的,不能太简单啊。
来到病房门口,里面坐着很多人,都是赵家的亲戚朋友,一听赵云风出事,都赶过来探望,公公婆婆也都在,赵云风在最里面的监护室里,探病的人都聚在外头。
冬只是看了看就退出了,这么多人在,公公婆婆一定不想她露面的,她还是识相一点等人少了再进去吧。
于是,她又拎着沉重的水果篮子往外走,先去找个地方歇歇脚,出了一身的汗。
走到走廊的尽头,这里是普通病房区,冬看到唐佳卉正在给唐天放喂水喝,看样子他的精神状况不错,比卧床不起的赵云风好太多了,可是吧,同样是受伤,同样是住院,两间病房却天壤地别。
赵云风住的是贵宾房,不但有监护室,还有会客室,跟酒店似的,唐天放住的就是普通的病房,一张床一个床头柜;赵云风病房外面摆满了花篮,走廊上也到处都是,亲戚好友都来探望,唐天放这里却冷清得很,只有一个姐姐陪着。
这对比之下,冬不禁同情起他们两姐弟来,没爹没妈没朋友,这日子想想都艰难啊。
后面忽然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冬,你怎么在这里?”
冬回头一看,“莫老师。”
病房里的唐佳卉和唐天放都朝门口看,冬尴尬地:“我来探病的,不过那边人太多,我就瞎走走。”她转头瞥了唐天放一眼,“我不知道这里也有个脑震荡患者。”
莫以洋笑了笑,“我医院门口怎么连一个停车位都找不到,估计都被那边的人给停去了。”他接过冬里的水果篮,“这么重,你这身板拎着不累?先放着,呆会儿再拎过去。”
“可是”冬有些不好意思,放哪都不想放在唐天放的病房里啊。
唐天放不屑地:“我不稀罕吃你的任何东西,就放在门口,再里面我也不准,这病房是我付了钱住的,你也别进来,我看到你就头痛。”能不头痛么,每一次过招都是他被整得惨兮兮的。
冬白了他一眼,不甘示弱地:“我也没打算给你吃任何东西,我根本就不是来看你的,我可是来看我未来妹夫的。”
“你滚,我不想见到你,”吼得用力了,他猛烈地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咳咳咳。”
冬想反驳却又不忍心,想想算了吧,跟一个脑震荡的人计较这么多干什么,万一气得他脑出血死掉了,她还得内疚一辈子,她接回莫以洋里的水果篮,“莫老师,我还是走吧,这里可是人家付了钱住的,我也不乐意呆,更不想见三观不正的人,我走了。”
“李梅,你在放什么狗屁!”唐天放将里的水杯朝冬扔过去,听不得自己的姐姐被人侮辱。
“啊”冬吓了一跳,幸好莫以洋眼疾快拉了她一把,水杯这才打在了墙上,哗啦啦一声碎落在地。她燥了,“唐天放你都脑震荡了还不李耽,你活该,这就是现世报。”
“滚啊,滚!”
唐佳卉按住他的肩膀,“天放,你不要乱动,医生你不能激动的。”
莫以洋又接过冬里的水果篮,赶紧拉着她退出去。
里面的唐天放还在咆哮着,“姐,我不允许任何人侮辱你,你没错,你没错!”
唐佳卉哽咽的声音传来,乞求着:“天放,冷静点,就当我求求你了,别了。”
病房外,冬十分尴尬,“莫老师谢谢你,不过,我可不是存心来找碴的,我真的只是路过。”
莫以洋无奈地:“怪我,我不叫你就没事了。”
“诶,那你千万别这么,哪能怪到你头上去啊。”冬内疚起来,“我还是走了,你去看看那家伙吧,万一真闹出什么脑出血啊什么的,我可担待不起。”
“冬,”莫以洋忽然叫住她,一本正经地,“佳卉他们姐弟在国外受了很多苦,她和叶柯的事情相信你也是知道的,我希望你别为难她了。”
冬听着不对啊,怎么是她为难唐佳卉呢,一定是唐佳卉跟莫以洋诉苦了什么。她转回头来,“莫老师,唐老师以前跟叶柯是什么关系我管不着,我只知道现在叶柯已经结婚了,唐老师就不该对一个已婚男人出要复合的话,就算他们余情未了旧情复燃,那也应该等叶柯和我分开之后,莫老师你对吗?”
“对。”莫以洋有些吃惊,竟然被反问了。
“虽然我跟叶柯还没有领证,但我们是事实婚姻,一样受到法律保护,唐老师是当老师的,还是我的老师,她教导我我尊重她,但是那不代表她能破坏我的家庭,而我还不准什么,莫老师你呢?”
又一个反问抛过来,莫以洋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干笑着:“对。”
这样明白也好,大家都是有文化有素质的人,谁都不想撕破了脸皮闹得不愉快,冬挺直了腰杆,:“莫老师,今天我可以道歉,我确实影响了唐天放的休息,但是,也请你转告里面这俩姐弟,不要以为被别人伤害过就可以理直气壮地伤害别人,那样做只会叫人厌恶。”
莫以洋听得一愣一愣的,冬也没期待他什么劝慰的话,“好了,我完了,我去探病人去了,莫老师再见。”
“哦,嗯,再见。”
赵云风的病房里面少了些人,很多都是到一到放下礼品就走的,毕竟病房里人多了也不好。冬吃力地拎着水果篮,踮起脚尖往里面看了看,没之前那么热闹了,但公公婆婆还在,她轻轻地敲了一下门。
开门的是叶雨,“嫂子,你来了,我刚还在呢,你怎么还不来。”
冬走进病房里,看到叶明和温美若,乖巧地低了低头,“爸,妈,你们也在啊。”
温美若不吭声,将头撇向一边假装没听到,叶明随指了指冬,命令道:“冬,还不快叫人,不懂礼貌吗?”
冬将水果篮放在一边,碎步移到另外两个人面前,她想这应该就是赵爸爸和赵妈妈了,有点面熟,应该在过年的聚会上见过,“赵伯父赵伯母好。”叶柯了,见到人家爸妈得叫伯父伯母,嘴巴甜一点总是没有错的。
赵妈妈微微一笑,回应着:“诶,这大热天的还拿东西过来,谢谢你了。”
冬也笑了笑,“不客气,叶柯工作比较忙,明天要出差,今天还有好多事情要处理,所以他就不能来了,不过他跟我了,云风妹夫已经渡过了危险期,伯父伯母就放心吧,他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那嘴甜得,完全听不出来她刚才还跟唐天放杠上了。
叶明摆着一副标准的麻将脸,却也不自觉地眉毛一挑,嗯哼,丫头片子,嘴巴倒是挺利落。
赵妈妈拉着冬坐下,“冬,先喝杯水吧,解解渴。”
着,赵妈妈拿了热水壶要给她倒水,这可使不得,要人家给她倒水,公公婆婆一准看不惯,冬立马站起来,“伯母,我自己来就行了,你坐着休息一下吧。”
赵妈妈夸赞道:“美若,你的儿媳妇可真懂事,现在的年轻有几个这么懂事啊?!雨也乖,你当妈妈很优,当婆婆也不赖。”
温美若被夸心里自然开心,她尴尬地笑了笑,“是啊,都是乖孩子,不用**心。”
冬喝了口水,终于喝到水了,都快渴死了,但是,当着人家的面,她还是挺会做样子的,再渴也得忍。她抿了抿嘴,只喝了一口,然后就乖乖地坐着。
瞅了一眼监护室,赵云风嘴巴里面插着管子,头上胸口上脚上各种仪器,看起来挺恐怖的,阿弥陀佛,真的要赶快好起来啊。
再看看叶雨,她憔悴了许多,想来心情也挺复杂在,那个混蛋唐天放还在同一层,不知道雨有没有去瞧瞧的冲动,不过看他那生龙活虎的样子,肯定很快就会出院的。
这时,张主任匆匆忙忙地从门外冲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白大褂的医生。
“张主任”
张主任没停下,伸示意先别问,他们很快冲进了监护室。
不难想到,肯定是赵云风的情况又不稳定了。
“不是度过晚上就没事了吗?”赵妈妈失掉落了中的杯子,“咣当”一声摔在了地上。
大家赶忙走到玻璃窗外看,冬离赵妈妈最近,看着赵妈妈酿跄的样子,赶紧扶住她。
里面医生抢救有条不紊,忙而不乱,而外面就是混乱一片。
赵妈妈这才心情好一些,遇到这种状况,她又崩溃地大哭起来,冬拍着赵妈妈的背,身板用力地撑着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的赵妈妈,哎呦喂,谁来帮一把啊。
大家都着急了,都在看着监护室里面,把她俩给忘了。
“伯母,伯母”感觉怀里的赵妈妈像一滩软泥一样滑了下去,冬实在抱不住了,“伯母昏倒了!”
赵新荣也着急啊,一面是生死垂危的儿子,一面是伤心欲绝的妻子,这些年经历的风风雨雨练就了他沉稳干练的一幕,可是这个硬朗的中年男人,也经受不起这种灭顶的灾难。
他掐着妻子的人中,使出浑身的力气掐着。
赵妈妈醒了,醒来又是哭,嗓子都是哑的,“老公,我们的儿子怎么办啊,他要丢下我们两个老的走了,我也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