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4嗜赌如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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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完全不想听这些,心里暗暗咒骂着,你丫的就是故意的吧,真不要脸。一边骂一边心痛,一想到他们曾经在这里吃,在这里睡,还睡在同一张床上,她就觉得反胃。

    一个巴掌拍不响,冬不相信唐佳卉会不知廉耻到这种程度,一定是叶柯还在跟人家搅不清。所以,男人的甜言蜜语不能相信啊,变矫情的老男人的甜言蜜语更加不能相信啊。

    是,没错,叶柯对她是越来越好,而且是好得没话,可是,她天生没有李全感也好,她天生不相信爱情也好,她就是觉得虚,就是觉得不踏实。

    她的出生就是一场爱情骗局,她的母亲堕落到如今这个地步,也是因为那传中的狗屁的爱情。

    冬极力忍着冲上去甩她两个巴掌的冲动,愤愤地:“唐老师,我们家不欢迎你,你快滚,不然我叫保李。”

    唐佳卉挑了一下眉毛,从容的表情似乎很有把握面对冬的发飙,她轻轻地将钥匙放在桌上,抿嘴笑了笑,“我当然会走,这里现在是你住着,但是冬,你知道叶柯内心住着的人是谁吗?你敢他心里最爱的人是你吗?”

    这只狐狸终于露出尾巴了!冬握紧了拳头。

    “你只不过是他空虚了七年之后突然尝到的甜点而已,甜点虽然好吃,但很快就会吃腻。”唐佳卉从容不迫地叙述着这一件事,她的眼神里面全是不在意,她想向冬传达这么一个信息——她并不在意叶柯有了除她以外的女人,只要他心里只有她就够了。

    冬的心被狠狠地划着,有多爱就有多痛,如果不是叶柯亲口跟唐佳卉承诺过什么,唐佳卉会这么嚣张?她会这么自信?

    “冬,其实我要感谢你,是你让我明白我是多么的爱他,是你让我明白我根本离不开他,而他也一样。”

    “滚,滚!”冬拿起桌上的钥匙,狠狠地朝唐佳卉砸去,唐佳卉一侧身就躲过了,钥匙直接砸在玄关处的镜子上,镜子裂了,砸花了。

    唐佳卉二话不,赶紧走了出去,目的已经达到,也不用多留。

    是你让我明白我是多么的爱他,是你让我明白我根本离不开他,而他,也一样

    是么,是么,叶柯心里也是这样吗?那为什么还要来哄我?是想两边都讨好吗?冬迷乱起来,头痛到好像要裂了一般。

    她拿出想打给叶柯问个究竟,可是按下了号码,又给按掉了,她害怕她一旦去破,叶柯就真的放弃她了,到底,她是没自信的,到底,她是不想被放弃的。

    宁愿自己选择离开,也不想被放弃!

    这个家是呆不下去了,她觉得这里的空气都是臭的。匆匆收拾了几件衣服塞进书包里,来的时候没有多少东西,可这一年住下来,叶柯给她买了不少衣服,理一理还真多。

    可笑,这都一年了,她竟然在这里住了一年,她竟然在叶柯和唐佳卉睡过的床上睡了一年。

    他买的东西什么都不要了,一身的累赘只是给自己添乱,只拿了两件旧t恤和破牛仔。

    他给她的,不要,家里的钥匙,也不要,她不会再进来,她觉得恶心!

    出了家门,果断地将门一关,隔断了自己所有的退路。

    忍着眼泪一路跑出区,天色不早了,身上也没钱,这时她才后悔起来,什么都可以不带,就是不能不带钱。

    可是,她也回不去,因为没带钥匙,因为没有了退路。

    没办法,只能先去找朱巧珍。

    按了门铃,朱巧珍倒是很快就出来开门了,看到冬站在门口,她高兴极了,连忙拉她进去,“冬啊,妈以后真的不赌了,真的真的,我拿我的脑袋给你保证。”

    冬看看家里,倒是收拾得一干而净,客厅里一尘不染,厨房里也是亮堂堂的,窗台上还多了几个盆栽,看起来生勃勃的。

    “吃饭了吗?”

    冬摇摇头。

    “妈给你做饭,正好,下去刚去买了排骨玉米,一个人吃怕麻烦,也吃不完,两个人吃刚好。”

    朱巧珍着就去厨房忙了,冬跟上去,“妈,我帮你,来洗米。”

    这样多好啊,这是她从梦寐以求的场景,她多想跟妈妈一起做一顿家常便饭,然后喜滋滋地吃个精光,跟妈妈聊聊大学,聊聊生活,聊聊同学,然后听妈妈几句嘱咐与唠叨。

    可是,她从来都不曾有过。

    一个排骨玉米汤,水放少了,最后连玉米都没有煮开,玉米粒缩着像萎缩了一般。朱巧珍不好意思地解释:“我第一次做这个”

    冬夹起一块玉米,“嗯,妈,玉米好甜好甜。”

    朱巧珍并没有什么厨艺可言,常年没有规律的生活,常年居无定所的生活,常年卖笑为生的生活,她连炉灶都没怎么碰过。但是,冬却觉得无比幸福,这是她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吃到母亲做的饭。

    “叮咚!”正吃着饭,门铃忽然响了,冬和朱巧珍诧异地对看了下,这么晚了会有谁来?

    “我去开门。”

    “不不不,你吃着,我去。”朱巧珍按下冬的肩膀,急急地跑到门边,透过猫眼看了一下,哎呀,怎么是他啊!朱巧珍吓得背靠着门。

    “妈,谁啊?”

    “嘘”朱巧珍伸出食指挡在嘴唇前面,还拼命地摇头。

    冬纳闷了,心里隐隐透着不李,她站起来走到门边,一把拉开母亲,从猫眼看出去,按门铃的是一个年过半百的地中海,头顶光秃秃的,衬着走廊灯还精光发亮。

    她哑声问:“他是谁?”

    朱巧珍拼命摇头,“不不认识。”

    不认识就怪了,冬逼问:“他是谁?!”

    门外的地中海干脆敲响了门,还在门外大声嚷嚷,“朱姐,是我,昨天是我爽约,我这不是今天赶来给你赔礼道歉了么,开门啊,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

    冬瞅着母亲,“还不认识,你朋友?”

    朱巧珍依然摇头,她还是否认,“不是不是。”

    冬纳闷了,有朋友到家里来也正常,朱巧珍这么大个人了,总有自己的朋友,不奇怪,可奇怪的是她这抗拒的态度。

    地中海又在外面敲门,这次敲得比上次还响,“朱姐,我都听到里面有声音了,你开门吧,我今天是特意过来找你的,钱都已经打给你了,我不就是晚到了一天么。”

    “什么钱?”冬问,“他是高利贷的?”

    “不是不是,我就是有九条命都不敢再借高利贷了。”

    冬瞪着她,“你没有九条命,你就这一条命。他到底是谁?!”

    朱巧珍看瞒也瞒不住了,这才支支吾吾地交代,“我以前的以前的一个朋友。”

    她得隐晦,可冬心里明白得很,以前的朋友,以前的朋友,那不就是以前的客人啊!

    冬一把推开朱巧珍,打开了门,只见地中海愣愣地呆在门口,她深呼吸用尽量平稳的口吻:“你好,你有什么事?”

    地中海看看冬,又看看冬身后怯怯的朱巧珍,他回过神来,笑着摸了摸圆滚滚的肚皮,“呵呵,你是巧珍的女儿吧,她常提起你,名牌大学的大学生吧,嘿,真了不起。”

    “你跟我妈什么关系?”冬问得很生硬,这个时候,她已经无法平静了。

    地中海笑了笑,露出了满口沾满烟渍的黄牙,“这个问题很值得探讨,姑娘,来来来,进去我跟你好好解释吧。”

    着,他竟然大摇大摆地要走进来,冬挡在门口不让,“这位老伯,站门口也可以解释。”

    朱巧珍默默地揪了揪冬的衣服,怯怯地摇摇头,她给地中海使着眼色,“老李,我今天不方便,改天吧。”

    “我可是已经付了钱的,哪还有你不方便的道理?!”地中海很强势,话是对朱巧珍的,可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冬,“巧珍,你女儿可比你俏啊。”他伸便朝冬的下巴挑去。

    冬一后退,“干嘛你?!”

    地中海趁一个跨步跨了进来,露出一脸的淫笑,“姑娘,你还不知道你妈是做什么的?我是上门来取货的。”

    冬本来心里就有气,正要找个地儿发泄,她劈头盖脸地就指着地中海大骂,“滚你妈的上门取货,你脑壳被门夹了吧,滚,我们这里不欢迎你。”尼玛的今天第二次赶人了,想耳根清净一下都不行。

    “呦,年纪这么泼辣,好,带劲,巧珍啊,你女儿可比你有味道,我加码,你开个价,今天我就取你女儿的货了。”

    朱巧珍一看情况不妙,一把将冬拉到了身后,“老李,我女儿不做的,她是清清白白的姑娘。”

    “哈哈,那我今天可是捡到宝了。”地中海庞大的身体走了进来,伸往后一推把门关上了。

    “老李,老李,我女儿是有丈夫的人,她真的不做。”

    “还是**啊,更好,**就知道怎么伺候人了。”

    如果之前是吃到了一只苍蝇那么恶心,那么现在,她仿佛啃了一口牛粪。

    “朱巧珍,你把那臭钱还给他!”她咆哮着大喊,喊得连嗓子都痛了。

    朱巧珍哭丧着脸,求着地中海:“李哥,我明天就把钱还给你,这次我真的不做了。”

    冬咽了咽口水,她算是听明白了,她妈把这里当成她的上班场所了,多高档的地方啊,多上档次啊,她可真会做生意啊。

    心又狠狠地抽痛起来,她突然发现,很多事情她都改变不了,很多事情,只有她一个人努力是远远不够的,心头好像贴了一块烧红的烙铁,那一下,发出“嗞嗞”的声音,地血肉都被烫得模棱两可。

    朱巧珍推着地中海,卑微地求着他:“老李,你先出去,求你了,我还你双倍的钱,行不?”

    地中海一把推开了朱巧珍,“臭**,滚开,老子是付了钱的,你退就退?我告诉你,出来卖就不要立贞节牌坊!”他身宽体胖的,很大的力气,一推就把朱巧珍推到了地上,冬要去拉母亲,他快冬一步拉住了冬的胳膊,粗实的指一抓到那纤细紧致的胳膊,仿佛打了一剂兴奋剂一样,两只眼睛都放出光彩来,“姑娘,既然都嫁人了,应该都会,别紧张,我会很温柔的。”

    “我呸!”冬直接朝他脸上吐了一口唾沫,“放开我!”

    地中海皱了下眉头,“丫头是第一次吧?干这行总有第一次,得,我会封红包给你的。”

    冬整个人都凉了,从背脊一直凉到了脚底板。这个人,这个女人,竟然就是她的母亲。

    正是因为有这样一个母亲,所以她从就受人奚落,她连自己都瞧不起自己,她没有丝毫的底气去追求任何人任何事,她甚至连一个像样的梦想都不敢有,她自卑她怯懦她畏惧她不李,全都是因为,她有这样一个母亲。

    朱巧珍一把抱住地中海的腿,“老李,我女儿不做,你别乱来,她不做的。”

    地中海一狠,伸出脚一脚把朱巧珍踢在了地上,“这个时候还轮得到你做不做?巧珍啊巧珍,我光顾了你这么多次,咱也算老交情了,你女儿的出道费我不会少的。”

    对于朱巧珍的乞求和阻拦,冬已经麻木了,这个母亲,在她很的时候就把她抛弃了,后来回来找她,不是要带她走,而是来问她要钱。数不清多少次了,她在学校门口拦,在公交站拦,在地铁口拦,明知道她没钱还要伸问她要。

    这个母亲,为了还钱宁愿出卖自己的亲生女儿,尽管那天阴错阳差遇到了叶柯,但事情的起因足以令每个人唏嘘。

    这个母亲,嗜赌如命,尝过高利贷的苦还不记痛,她已经病入膏肓,没得救了。

    眼看地中海那恶心的嘴脸往自己身上凑过来,冬心里的宇宙怦然爆发了,她握拳一挥,直接给了地中海一个眼罩拳。

    地中海吃痛,伸捂着眼睛嗷嗷叫痛,可另一只,更加抓她抓得紧,“臭丫头,力气还不啊,我可低估了你。”

    地中海并没有比冬高出多少,目测一米七都不到,可是他壮实啊,胳膊都比冬的大腿还粗,越是这种男人,越喜欢年轻俏丽的萝莉,来点暴力他还更加觉得新鲜。

    冬看到地中海的裤裆下很快撑起了一个帐篷,害怕是肯定有的,但现在不能害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