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杨被赵洪明看的一愣，终于停下了嘴，脸上笑得还是那么憨厚。

    “咋了？”

    赵洪明强行挤出一个笑容，“也没事，我觉得这样也不是没可能。”心里点点刺痛扩散，但是表面还是风轻云淡的。

    可能这就是年长的人能做到的吧……

    “哎！那就不了，他俩都是要强的，这时候谁也不愿意承认也能理解嘛，咱俩喝酒，反正明天就知道了！”

    白杨清脆的答应了一声，叽里呱啦了一串，又举起了酒杯。

    赵洪明也端起了酒杯，一杯一杯饮了下去。

    对酌直到深夜，一坛子酒被两个人喝的底也不剩，可赵洪明却没有醉意，白杨也仗着久被酒水侵染，没什么变化。

    看着天上的月亮，赵洪明也觉得无趣了，他现在也没什么心情了，后面都是白杨一直，他也没什么太大的兴致。

    想了想，看看瞌睡的白杨，了句下山。

    白杨劝他，碎嘴加上酒劲，嘴速不减反增，饶的赵洪明没办法，跟他约法三章不许乱跑，赵洪明这才答应下来跟他一起回去。

    回去的路上白杨也呱噪个不停，不过晚上确实凉爽，风吹着，积攒不多的酒气也差不多就散了，他也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回话，心里是有点沉的。

    这次两个人没有为了就近翻墙，而是从比较近的后门溜达回去的，这后门回去正好路过白飞飞在山头的房间，赵洪明认路，不过当时心里乱着，就没怎么理会。

    走着走着，就到了白飞飞房间的门口，白杨跟个猴儿似的就窜了过去，趴在了侧面没关严实的窗户上，一边卖力的招呼着赵洪明。

    赵洪明本来不想看的，可是看白杨那坏笑的表情，再加上是个人就会好奇这个道理，脚步先一步迈了过去。

    “你看……”

    白杨趴在窗户缝，轻声话。

    赵洪明也一探头，眼睛骤然放大，仿佛静止了一般……首长他……正在亲吻趴在床边的白飞飞！

    荆水良上衣已经只剩下一件里面的衬衫，不知道是他自己还是白飞飞解的扣子锁骨完全展露，此时他正在低头亲吻着满脸绯红的白飞飞，

    整个过程被赵洪明看的清清楚楚，包括荆水良抬头分离片刻的深情目光。

    赵洪明此刻的心情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即使已经预先从白杨嘴里知晓，但是眼见总是比听有冲击。

    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下一秒，他就遮住了白杨的眼睛，飞速的带着这子离开了那条窗缝……

    “你看！我就吧！可不一定呢！”

    赵洪明心里不服，可是铁证如山，况且他现在这心情复杂到了一定程度，没心思跟他解释，也不想多什么。

    到了房间，白杨依然追问着，赵洪明终于是皱起了眉头，瞪圆了眼睛抬头。

    “没完没了吧！明天要是我们都走了，你就没意思吧！”

    白杨被“平白无故”凶了一下有点委屈，撅了撅嘴，“睡就睡呗！”。

    完，就要躺床上睡觉，却又被赵洪明给扒拉了起来，这回他可忍不了了。

    “干嘛啊！”

    赵洪明顺顺当当的坐到了他已经爬上的床边，瞪了他一眼，又瞧了一下旁边儿的床。

    “去那个床睡！”

    “凭啥啊！”

    赵洪明又是一个瞪眼：“啧！”

    白杨顿时就没了威风劲，“睡就睡呗，抢我床，强盗……”

    赵洪明心里想着你们才是土匪！然后就脱鞋上了床。

    而那边，白杨的鼾声已经响起……

    赵洪明躺在床上，看着床顶，知道今天注定无眠。

    第二天荆水良醒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他看着自己身上已经半开的衬衫，揉了揉头，一抬手又摸到了床边的白飞飞。

    仔细瞧了一会，才想起来昨天发生了什么。

    白飞飞被荆水良的手到，一下子也醒了过来，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衫，眼睛里都是懵懂。

    “嗯？啥时候了……”

    荆水良已经起床穿衣服。

    “中午。”

    “哦……下午看戏去？”

    白飞飞揉了揉自己宿醉的脑袋瓜子，却没听见回答。

    缓了一会，还是没人回答，这才清醒过来：对啊……今天是他要离开下山的时候了。

    悲伤和苦闷又一次涌了上来，沉闷的表情也出卖了自己。

    “对啊……你今天要走了。”

    “下次见面，许就是兵戎相见，你要保重。”

    话题突然沉重了起来。

    白飞飞一向不擅长这样苦难的离别，他最受不了的，就是他在乎的人离他而去，尤其是荆水良。

    但是犹豫了一会，他决定还是回答，毕竟这时候不，以后也许就没得了。

    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道怎么回答最后，最后只化作了一个淡淡的“恩”。

    荆水良已经洗漱完毕，穿着恢复了平时的一板一眼，完全不像昨天醉酒的样子。

    “那我走了，你要是难受的厉害，就让萧雅给你做些醒酒汤。”

    白飞飞依然低着头：“嗯……”

    “好，那我走了。”

    荆水良看着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没有那么多的表情，好像一个没有感情的好看仙人，转身就要出了房门。

    “等一下！”

    白飞飞突然吼了一声，荆水良转过头，眼里闪过了一丝光芒，却很快又恢复了沉静。

    “怎么了？”

    白飞飞眼神闪躲了一下，挠了挠头，然后“对了！”了一声，指了指一个方向，“那个，大黑好像很喜欢你。不然……你把他也带走吧，走的不比汽车慢多少！”

    荆水良的嘴角向下顿了顿，眉头微微皱起，沉默了一下才接过话。

    “还是不了吧，他们两个感情好，又何苦让他们分开呢？”

    “哦……”

    白飞飞又一次没了话头，低下了头。

    “还有事吗？”

    荆水良的眼睛里分明闪着些期待，可是已经低下头的白飞飞却不曾瞧见，只是摇了摇头。

    长叹一口气，“那我走了。”完，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的大门……

    看着荆水良渐渐缩消失的背影，坚毅又挺拔，这幅衣裳架子也是穿过自己做的衣裳的。

    白飞飞眼泪直直在眼眶里转，却强行又憋了回去，难过的显而易见。

    毕竟，现在也没有人能值得他把这点悲伤藏起来了。

    “你不舍得两匹马儿分离，又何苦舍得让我放你走呢？”

    好像在诉求，又好像在问自己。

    不过，已经没有人再会给白飞飞答案了。

    他想听到的那个答案，已经下山了。

    整整一个下午，白飞飞都处于梦游之中，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做点什么，好像已经忘记了荆水良来之前他每天都在做什么，为什么会那么开心？

    他现在无论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来。连喝酒都觉得快没有意思了。

    走到书桌前翻看了两页那曾被他当做预言的故事书，但也仅仅只是看了两页。

    他着实是受不了书里那离别的苦痛，尤其是那描写的十分到位，尤其是在现在这个时候，每个字都像在他自个儿似的。

    最后没意思的把书扔在桌子上，指着便骂：“我要你何用！你俩就算有了个好结局，我的心上人也曾过一句喜欢！”

    白杨睡醒的时候已经快下午，赵洪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他愣是没醒来。

    在寨子里逛了一圈，却发现所有绿衣裳的人都走了，问问朋友们，他们也只是下山了，也不回不回来……

    白杨原本想耐着性子等等的，可是等了一个下午，也还不见有人上山的身影！那山寨门口的门槛子都快让他给踏破了！

    终于是沉不住气的白杨才向山顶冲了过去。

    白杨进屋的时候白飞飞刚跟那故事书生完了气，正捉摸怎么缓解自己心里的难受的时候，白杨就冲了进来……

    “老大！”

    “干啥……”

    提不起精神的白飞飞也无精采，对白杨更是爱理不理。

    白杨却不然，他快步上前，虽然心里头想的是自己的洪明哥回不回来，但是问的可不是。

    “他们……他们不来啦？”

    白飞飞不愿意搭理他，心里连委屈带想哭，可是却不能在自己弟面前表现出来，最后索性保持了面无表情。

    “嗯……以后都不来了。”

    白杨一下子急了，不知道跟山寨那个老婆子学来的泼妇骂街的样子，直接就开了口。

    “啥！？内子……内子太不是东西了！他把老大你当啥了？你还真就放他走！不得对你负责吗！王八羔子，看我不带着人去剁了他！”

    白飞飞当然知道白杨骂的是谁，“你骂谁呢！”，护犊子的心里又上来了，忍不住就为他辩解。

    “人家对我一点都没有那意思，咱们也不必缠着不是，放他走，对他好，也是对自己好不是么？”

    “放屁！他这么的？”

    白杨跟疯了似的，身子骨瘦的他这会儿的生起气来也没什么气势，反而有些搞笑，上上下下的窜着，活脱脱一个生气的包子。

    不过白飞飞这时候没心情取笑他，而且白杨这时候问出来的问题倒是也想让他好好回答。

    再一个，他觉得白杨也听不懂，了自己心里还痛快，好歹能对现在自己心里这股子难受劲有所缓解。

    于是就抱着这个心态开了口，实话实：“他没，不过人家也没承认对我有意思啊……我怎么着都试过了，我就没必要再死皮赖脸了吧，你老大我也没那么不要脸……”

    “放屁！！！他不是~人！”

    白杨听完就更加激动了，喊得都破音了，把白飞飞愣是都给吓了一跳。

    白飞飞激灵了一下，然后迅速反手一巴掌拍了上去，“吼什么吼！吓老子一跳……”

    白飞飞确实抖动了一下，所以也有点尴尬，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白杨这次没有像以前一样立马老实下来，虽然表情还和以前一样，捂着头就把五官皱起来了，但是嘴上却依然不肯软下来。

    “这还怪我！他就是不是人！就不是就不是！”

    “啧！他咋不是人了？他咋的你了？”

    白飞飞还是不愿意听到白杨这么。

    “他明明都亲你了！还不喜欢你！他就是不想对你负责！他不是人！”

    “亲了也不代表……啥？你啥！？”

    白飞飞了一半，刚想为这人解释一下，却发现这句话的内容不一般，激动的抓住了白杨的肩膀，把这子摇的脑袋都跟不上溜。

    “我……我……”被摇的不出来话，白杨赶紧挣扎开了，这才能正常开口，“我他亲你了！还不止一次！老大你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白飞飞摇摇头，一脸茫然外加震惊。

    “我不知道啊！……？还不止一次！？”

    白杨也懵了，瞪着眼珠子，满脸都是理所当然。

    “对啊！我亲眼看见的！就你俩第二次喝酒，还有昨天，那中间你俩喝了多少次酒，亲没亲我可都不知道啊……反正我感觉不一定只有这两次呢！”

    震惊中的白飞飞怔神了，他颤抖的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却感觉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他从来也没感觉啊……

    但是仔细回想，他好像又什么都想不起来，所有的记忆都在推杯换盏之中渐渐模糊……

    白杨既然了亲眼看见，而且态度还这么坚决，这也让白飞飞不得不去相信，况且白杨这子虽然嘴碎，但是从来不会瞎的。

    “为什么……”

    白飞飞喃喃自语，白杨却气愤的接过了话头。

    “还有啥为啥啊！他就是喜欢你，要面子不，不然他亲你干嘛？老大你长得怎么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好看了，他不动心才有鬼吧！”

    白飞飞听着一句一句，好像的都还挺有道理，人家毕竟是个军官，出来好像也不太好……

    但是白飞飞心里还是不舒坦，难道面子比自己喜欢的人还重要？还是对他也只是心血来潮？又或者他喝多了？

    “他……他也许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