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代十章 代价
吴延涛当着郑梨的面提笔写了一封"信",里面没有文字,而是由各种各样的线条组成的。
"这是特殊的文字,内在的含义少有人知,所以安全。"
郑梨一看到这些方方圆圆的就头疼,否则真想问问里面的意思。她:"这类文字我只听我爹过,但他也很多年没有见过了。"
"嗯,你一定要心,千万别让人跟着。还有信一定要交到对方上,不能落到别人里。"
她收好了书信,在吴延涛的千叮呤万嘱咐下离开了。
第二天天蒙蒙亮,她就出发了。郑梨瞒着商颖,一路上特别留意有无被跟踪,最后来到了一处农家之外。
这户人家就是她要送信的,但住得离村落很远。
郑梨看见门口晒着兽皮,有一个中年人在哪里劈柴,旁边一个大个子正在用粗大指剥豆角。
那个中年人只有一只臂,原本该是左的地方,从肩膀起就只剩下了空荡荡的袖子。
但他劈柴的动作极其利落,斧头一落立刻两断,一次也没有卡住。
郑梨确定他就是那个吴延涛描述的人了,她走了过去,:"你是钱大?这是吴公子给你的信。"
"吴公子?吴荃银?"
"不是,是吴延涛。"
郑梨正要把信拿出来,男人却制止了她。
"我就是钱大,不要在外面把信拿出来,进来话。"
他带着郑梨进了屋子,屋子里十分简陋,除了卧室便是灶台。两人站到灶台前,借着打开的窗户透进的光,钱大接过信看了起来。
郑梨这才看清他的脸,他总是眯着左眼,显得左眼右眼大,看起来怪怪的,以至于郑梨深刻怀疑他是否识字。
"十年了啊,终于到了这天了。"
钱大突然用一挥,吓得郑梨低头一躲。
一杆镰刀从她头顶削过,带掉了几根头发。
"啊?!"
郑梨吓得花容失色,直接从灶台打开的窗户里爬了出去。危急关头她使出了十二分力气,爬得比壁虎还快。
钱大有些出乎意料,没想到她还有这。郑梨爬出去时正好在他左侧,下意识伸左时才想起自己左臂已失,转身用右镰刀一挥,但郑梨已经出去了。
郑梨出窗落地,刚想没命的跑,却看见刚刚外面的粗肥大汉挡在了自己的必经之路上。
他持一把大刀,郑梨发誓那是她见过最大的刀了。粗厚的刀刃如同盾牌一样倒立撑在地上,简直像一杆大闸刀。
大汉双接过一挥,郑梨立刻转身上墙,她感觉背后一阵气流吹过,好在自己动作够快,否则当场就会被一分为二。
那两人的身势都极快,甚至一瞬间让郑梨想起了郑剑书的动作。她心知自己一点胜算都没有,自己必须赶快逃跑!
"杀了吗!?"
"没有!她上顶了!"
下面传来两个凶徒对话的声音,看来大汉是提前埋伏在外面的,以防钱大失。
郑梨胆战心惊,连忙从屋顶上落下。她脚才落地,背后两个人立刻知道了她的位置。
"快追!"
郑梨被吓得失魂落魄,跑得像兔子一样飞快,但身后两人比她更熟悉地形,追得一点也不慢。
本来逃亡的时候是不该回头的,但郑梨仗着身轻,以为自己逃得很远了,结果回头一看那个胖汉正托着大刀刀刃在路上飞驰,一脸横肉乱抖。
郑梨心肝一颤,发现少了一个人,再看前面时,发现钱大已经堵在自己去路上了。
她连忙往路边逃去,但没走多远就被追上的两人一左一右逼到了一个死角。
背后是一棵大树,眼前是锋利刀刃。
钱大慢慢逼近,冷冷道:"姑娘,我钱大也是磊落的人,这次就让你死个明白,不是我们害你,是那个吴公子要你死。信里写的清楚,你送到了就处理掉你。"
郑梨一愣,但眼前的镰刀显然更可怕。她立刻转身,往树上爬去。
但钱大毫不留情,咬着镰刀转身在肥汉身上一踩,也豹子一样窜上了树干。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了数个不同的脚步声,两个拿着长兵器的人正在往这里赶来。
钱大转身一看,又跳下了树干。看样子和那两人不是一伙的,这下郑梨也许有了一线生。
来者也是一瘦一壮,瘦的拿着一杆镗耙,而壮汉比钱大的那个兄弟还要高大,里托着一把狼筅。
双方开始了奇怪的对峙,都是一高一矮,但也截然不同。
钱大一伙,他自己缺条臂。他的兄弟虽然个子大,但也挺肥的。对面的壮汉可是肌肉发达,个子还高出他一个脑袋还多。
而且不管拿镗的,还是拿狼筅的,样子都很年轻,朝气蓬勃。相比之下,钱大兄弟两个人散发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钱大审视来者,幽幽道:"这连半个鸳鸯阵都算不上,多少再来个qng吧?"
两个年轻人相视一笑,大个子:"要是qng来了,你们消受不起。"
鸳鸯阵简单来有四种兵器,由前到后是刀牌、镗耙、狼筅、长qng,这只是简单的法,完整的鸳鸯阵更为复杂。
"我听有伙厉害的年轻人来了金陵,你们是何化田的人?"
问话的并非钱大,而是跟着他的肥汉。
两个年轻人都露出得意神色,拿镗耙的那个回答:"没错,我是张龙,他是赵虎。"
钱大咧嘴一笑,至少看上去是类似"笑"的表情,他:"听起来不像是父母取的啊。"
"这比父母取的还重要。"
"你们是雪花山的人?哪个卦的?"
钱大道:"不是哪个卦,我们兄弟两个,我是钱大,他是钱二,如此而已。"
钱二道:"既然你们是何化田的人,那我们过几日的目的是一样的。既然是同舟共济,那可否在这里行个方便,让我们把该办的事办完呢?"
该办的事,自然是解决掉郑梨。
"不成!我们得了命令,是要保她性命的。"
对方毫无想让的意思,赵虎十分自信,他里的狼筅一棵树大,挥舞起来十几人无法近身,更何况上面枝条还挂了金属倒刺。
钱大、钱二互相看了一眼,似乎有了主意,钱大:"那没办法了,我们也不能为了事误大事,现在不是消耗内斗的时候,就此告别吧!"
钱二提醒道:"哥,你还把谁要杀她的事给出来了。"
钱大有些懊悔,想来自己也是日夜内心不宁,每日梦见死者。一时心软,不想让郑梨枉死,才了多余的话。他恨恨地:"算了,我们也不是他萧至元的狗,有什么事让他自己去干。"
他将镰刀递给钱二,单作掌一礼,钱二也双合十一礼。
"希望我们再见面的时候,都能达成所愿。"
对面张龙、赵虎拱还了礼,看见他们走得干脆,确实是走远了。
郑梨这才回过神来,想起吴延涛下令除掉自己,心里十分委屈,点点珠泪落在怀中,竟然就在树上哭了起来。
张龙、赵虎在下面不知道如何是好,郑梨看起来一点不像要下来的样子。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又有一个瘦身影匆匆赶了过来。张龙回头一看,那是个黑纱遮面的少女,但自己知道是谁。
"姑娘,你怎么过来了?"
但少女没有理会他,而是直接跟郑梨话:"姐姐,你别哭了,你下来吧。"
话间她揭起了面纱,原来她是老太君身边的侍女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