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老奶奶
我和白茜茜所处的环境用岌岌可危来形容都不为过,虽然已经下车了,但是车子却还在打着摆子,好像就快要从悬崖上面栽落下去一样。
而我们脚下是一块雪地,雪地下面显然不是坚实的土块,而是完全由一大片坚硬的雪组成的,雪的下方便是悬崖。
这种情况下,我和白茜茜都不敢做大的动作,因为我们不清楚雪块到底有多硬,能不能承载一辆车和两个人的重量。
幸好,我看到不远处走过来一个老奶奶,虽然看不清她到底长什么样子,但是能够在这种荒郊野外出没的恐怕只能是这附近村里的人吧!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一定熟悉这里的地形和环境,能够帮我们脱险。
我喊出那句话之后,白茜茜也跟着看向了那个方向,老奶奶慢慢的走着,垂着头仿佛没有听见我的喊声。
“大娘,能帮帮我们吗?”脚底下很滑,只要一不心就有可能会踩塌雪面或者是顺着雪坡滑下去,所以,即便是话我都不敢太大声。
“好像不对。”在我听到白茜茜出这句话的时候,脚下猛的一颤,原本岌岌可危的情境被这一颤弄得更让人揪心了,我赶紧往下蹲身子。
车子尾部的地方,那块看似十分坚硬的雪已经开始出现裂痕了,也就是,我和白茜茜所站的位置,连同车子所在的这一个块的雪地有了崩塌的迹象,而且那个裂缝越来越宽,车子也开始慢慢的向前移动了。
车子向前移动之后,巨大的重力恐怕会把整个雪块崩塌掉,然后我和老白就会随着车子掉进下面的悬崖,我不敢看下面到底有多深,此时此刻,只能寄希望于那个老太太了,希望她能够快点走过来帮我们一把,让我们摆脱险境才好。
老太太确实慢慢的走了过来,我急切的喊了几声,想要让这个老奶奶走的再快一点,却发现两只脚已经开始打滑了。
坚硬的雪块已经开始倾斜,随着车子的重量要往悬崖下方滑去,我和白茜茜就像是站在了跷跷板的一头,只要一个不心就会先车子一步滑下去。
终于,在我的喊声中那个老太太走了过来,她穿着一身黑,黑色的棉袄黑色的棉裤,扎着一块头巾,白色的,雪白的那种看起来和身上的黑色棉衣很不搭调。
而且,近距离之下,我发现那块毛巾和她身上穿着的衣服都很古怪,她身上的衣服不是黑色棉衣,而是一种类似于皮子一样的东西,就像是某种动物剥了皮之后,又经过几十年的时间被风吹雨淋的变的异常陈旧的那种黑。
白色的头巾也古怪,看到这件白色的毛巾就让我想起了芳身上的那个黄色的裙子,就好像是用纯毛或者是头发之类的东西织成的一样。
拉风和破旧之间似乎在找一个契合点,让彼此双方更加融洽一点,如果是在巴黎时装秀我一点都不会觉得奇怪,可是这件衣服穿在一个农村老太太身上却有种不出来的怪异。
我顾不上评品老奶奶什么,看她走过来急忙喊道:“大娘,帮帮我们,或者去村里找几个人过来,车子就要掉下去了。”
也就是在我话的空档,车子再次往前滑了一段,也就是十几厘米的距离,可即便是这个距离也引的整个雪块发生了倾斜。
我赶紧蹲下身子,顺拉住了白茜茜,这种时候绝不能心存芥蒂,必须得团结起来才行,其实写在这里显的有点寡淡,可我确实是这么想的,我和白茜茜就像是一个绳子上的蚂蚱,彼此之间连在一起。
要不动的话,两个人都不能动,只要一个人稍微有一点动作,都可能让整个雪块失去平衡,然后栽落下去。
原本,如果我不去拉白茜茜的话,我们还能在这块雪上维持一会儿,可她那个倔脾气,生起气来根本不管不顾,我拉她的时候,她猛的一甩,然后整个雪块大力的晃动了起来。
原本被一块石头卡住,借助着那块石头还能够暂时停下的车子,被这剧烈的晃动搞得急速下滑,而整个雪块也完全倾斜了。
现在就算是白茜茜不让我拉住她,我也会使劲的拉着,因为我们两个已经完全吊了起来,雪块从平躺着的成了竖着的,我只能用一只使劲的掰着上面,另一只还得牢牢的拽着白茜茜。
“放,放。”出乎我预料,就好像拍电影一样,白茜茜竟然使劲的挣扎起来,她让我放,那意思是不想我跟着她一起摔下去。
这种场景在电视上很常见,每每看到这一幕之后我都会在心里暗骂导演脑子有问题,用这么低劣的煽情段,可是,当事情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怎一个感动了得。
“别动,我不会放的,坚持住。”用一只臂吊着二百多斤的重量,我实在有些吃力,可在危急生命的时候,人的潜力是可以挖掘的。
我使劲的拉着,回头看着白茜茜想让她坚强起来,不要自暴自弃,却看到一张流泪的脸。
“既然已经放了,何必再苦苦撑着呢!”完这句话之后,白茜茜使劲挣脱了我的,我看着她的身子越来越,坠入了白色深渊当中。
既然已经放了,何必再苦苦撑着呢!
这句话是在什么?我吗?还是我们的感情。
放下所有爱你,既然不能生相守,我想死不相离。
勾住冰沿的自然松开,我敞开怀抱呈现一个大字型下坠,活着可以憋屈一些,毕竟是为了活着,死,就要洒脱,起码我活过。
人这一辈子,眼一睁一闭,过去了。
沈阳的名段的有那么点意思,我安详的躺下去,沉入白色孤寂当中,忘却所有的爱与被爱,忘却所有的尘世繁杂,我和白茜茜葬身雪原,这也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黑暗,漫无天际的黑暗,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了这片黑,就像是锅底的眼色。
举头,星辰闪耀,显示出这是一个孤寂黑暗的夜,低头,白骨森森,让人不寒而栗。
地狱吗?还是阿修罗界?
我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但这绝不是黄泉路,一入黄泉莫回头,黄泉路上无星宿。
有星星的地方便不是黄泉路,何况还有森森白骨,那么这又是什么地方?
一个老太太从远处走来,低着头,黑棉衣白头巾,慢慢的移动着碎步,却如同幻影般急速而来,转眼就到了我身边。
她抬起头看着我,我也看着她,正是不久前我遇到的那个老太太,尖嘴猴腮的样子,岁月在她的脸上刻下无数纹理,苍老而狰狞,恍若枯木。
她的眼睛时那种浑黄的颜色,看起来就像是有一层雾,我不确定这样的眼睛能不能看到人,可她却那样凝视着我,就像是能够看到我一样。
“我有一个孩子,一个很好的孩子,贪玩,去了你们家,你把它杀了。”老太太像是在梦话,可话到最后她的脸色突然狰狞了起来。
她把脸凑了过来吼道,你把它杀了,所以我找过你,可你为什么没死?
我完全想不到我还杀过一个孩子,她的孩子少也应该有四五十岁了吧!
“我,我没有。”不是狡辩,而是真的没有,还有害怕。
突然觉得这个老太太很古怪,古怪的都不像是一个人,我往后挪了挪身子,看着她,她却转身走了,三天。
三天当中她没有再来,三天之后她带来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进来,脱掉衣服,捡起地上的雪擦身子,一点一点的擦,我认出那个女人,她是白茜茜。
不觉得怪异吗?我是怎么活下来的?白茜茜呢?她活着还是死了?
我在什么地方?或者我们在什么地方?好奇怪的一件事情。
我看着白茜茜,想要跟她话,可是我们两个人就像是生活在两个平行空间当中一样,我什么她听不到,她干什么我却可以看到。
她完全就像是一个傻子,每天重复着一件事情,脱掉衣服,用雪擦着身子,然后穿上衣服,走出去,回来,脱掉衣服,用雪擦身子,穿上衣服,再走出去。
这是一个周而复始的过程,就像永远都不会停止一样,而我只能坐在这里,静静的看着,不能走出去也不能让白茜茜听到我的声音。这是怎么了?
坠崖,然后到了这个地方,老奶奶有个孩子,她她的孩子被我杀死了,然后呢?
白茜茜一直在穿着衣服,脱掉衣服,再穿衣服,再脱衣服,穿穿脱脱,脱脱穿穿,只是这样吗?
不对,她好像还在做另外一件事情,丈量自己的皮肤。
白茜茜的轻轻的抚摸在皮肤上,慢慢的揉动着,让自己的皮肤变的更加水灵的同时,竟然在一点一点的用指甲去量,是用指甲,在量皮肤,她这是在做什么呢?
无法理解她的举动,而那个老太太也没有再来,时间仿佛停止了一样,白茜茜在做,我在看,好像只能这样,奇怪的是,我竟然感觉不到饿和渴,难道死了吗?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天黑了,星星也不见了,白茜茜停下了中的动作,躺在那里就像是献祭一样,我看到那个老太太走过来,趴在白茜茜的脖子上,露出野兽一样的长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