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撕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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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蓝色的马车内外皆装饰得繁华富丽,车顶四周飘荡的细珠粒几乎晃花了苏芳鸢的眼,苏芳鸢心满意足的上了马车,心里止不住啧啧称赞起来,也就这样的马车才能配得上她。
很快,马车在车夫的动作下开始向前行驶,苏芳鸢掀开车帘朝外面仔仔细细看了许久,才呼出一口如释重负的气来。
“知书,我吩咐你的事,可都办好了?”
知书笑得眉眼弯弯,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道:“大姐您就放一百个心吧,今儿个别是她苏七,就算是苍蝇也飞不出那间屋子。”
苏芳鸢微微颔首,虽然得到了知书的保证,可她这心里不知怎的就是有种不好的预感,仿佛将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鸢儿,咱们到了。”马车外,是笑意温和的苏青渊,在他身后是提着各式礼品的苏家仆从。
苏芳鸢出了马车,一眼便看见了站在那处破烂房子前方翘首企盼的张徐氏。
张徐氏自然也瞧见了自己的女儿,她略有些浑浊的目光先是落到苏芳鸢的面上,随后是她那一身贵气逼人的衣裳以及足上那双做工精细的鞋子上,满怀希冀的眸光不由黯了下来。她的女儿,如今已是富贵人家的姐,已经是别人家的女儿了。
“养娘。”苏芳鸢飞快朝张徐氏奔去,似乎半点也不嫌弃张徐氏破烂的衣裙和穷酸的打扮,“鸢儿好想养娘啊。”
知女莫若母,仅仅只是一句话一个眼神,张徐氏便已觉出了自家女儿的不对劲。可是看着周遭包括苏青渊在内的许多人,张徐氏并未点破。
苏青渊走上前来,吩咐人将礼品抬入张徐氏屋中,又与张徐氏聊了一会,便准备带上苏芳鸢回府。
“等等,爹爹,鸢儿有一些体己话想同养娘,还望爹爹”苏芳鸢眨巴着琉璃般的眸子望着苏青渊,满脸的央求之意。
苏青渊哪有不允的道理。
两母女进了里屋,一进屋苏芳鸢便探出头四处看了看,确认没有其他人这才将门关上。
看着苏芳鸢这般心翼翼的做派,张徐氏心中不好的预感更深,“芳儿,你老实告诉娘,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八哥儿不见了,七丫头被卖去了王家,九也失踪了,如今娘只剩下你这一个念想了啊,你可不能有半点事儿啊”
苏芳鸢话没出,倒是先哭上了,“娘,这次你可一定要帮帮女儿,要不然女儿可就活不下去了!”
“我的乖女儿,你先别哭,告诉娘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是为娘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娘怎么可能不帮你呢?”
“之前我劝娘将姐姐卖入王家,没想到她竟被苏家老爷,也就是我现在的爹苏青渊半道带回了苏家。原本一直没什么大事发生,可昨日我突然发现我一直贴身带着的荷包不见了,这件事情绝不寻常。除了姐姐,还有谁会知道荷包的事?再不然,便是有旁人觉出了什么猫腻。娘你,要是被苏老爷发现我霸占了她女儿的身份,他能放过我放过你吗?”
伴随着苏芳鸢的叙述,张徐氏的眉头也是愈皱愈深,“当初我就不该同意让你进苏府,可你这丫头居然以死相逼,事到如今,娘又能有什么法子呢,苏家老爷是江南首富,咱们只是农户,他要对付咱们还不是动动指的事!”
“娘,你不必急着责备女儿,这件事情还并未到不可挽回的地步。”苏芳鸢抿着唇,眼神里透出一抹狠厉来,“当年你和爹在家门口捡到尚在襁褓中的姐姐,随后便一直养到姐姐八岁,而我与姐姐年龄相仿,这些年又都是深居简出的,除了娘,旁人是分辨不出究竟谁才是当年被捡回来的女婴的。”
“你的意思是?”
“只要娘一口咬定,我才是娘捡回来的,而姐姐是您亲生的,就算姐姐真的知道真相也不可能改变什么了。到时候我再找个会,让姐姐永远消失,这件事就再也不会影响到我的地位了。”苏芳鸢淡然道,面上隐约带着几分阴狠而又得意的笑。
张徐氏头一次觉得自家女儿是如此的陌生,陌生得她都快不认识了。只不过再怎么陌生,也还是她十月怀胎辛苦生下来的女儿,是她嫡亲的女儿,她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不帮的。张徐氏重重点头,示意自己全都记下了。
“这里是十两银子,娘你拿去用吧。记住我刚刚的话,无论如何都要一口咬定我是你捡来的!这不仅仅是为了我,也是为了娘你自己!”
苏芳鸢出了里屋,绕过破烂简陋的堂屋,立刻便瞧见了站在马车旁等着自己的苏青渊。
“让爹爹久等了,咱们回去吧。”苏芳鸢如往常一般扑入苏青渊怀中撒娇道。
“恩。”苏青渊颔首,翻身上马,并未与苏芳鸢过多闲谈。
怀揣着满腹心思的苏芳鸢没有注意到苏青渊的不对劲,也没有注意到自家丫鬟知书惴惴不安的神色。
回到兰香居后,天已暗了,苏芳鸢率先去了苏七住的那间屋子。
木质房门上挂着一把精致的锁,旁边是低眉顺眼站着半声不吭的知画。
“她,没什么动静吧?”这话苏芳鸢是对着知画问的,昨夜她特意吩咐知书将苏七关上一整天,就是为了防止苏七破坏她的计划。这时的苏芳鸢一心以为只要服自家娘亲帮助自己、不出真相,便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威胁到她的地位,可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有一张看不见的大正向她慢慢逼近。
“回大姐的话,奴婢谨遵大姐的吩咐,一直守着没让苏七出去。只是,姐没在的这段时间里,夫人来了一趟。”知画弱声弱气的着,生怕一个不慎会惹得面前这位大姐不高兴。
“母亲?母亲怎么可能特意来我院里见一个丫鬟?是不是你疏忽值守,因此才编了这个借口想糊弄我?”
“大姐恕罪,奴婢绝不敢糊弄大姐。”知画吓得腿根子都软了,就差双膝跪地向苏芳鸢求情了。
一旁的知书越看面色越白,却始终皱着秀眉没有吱声。
“还不快把门打开,难道还要让本姐亲自动吗?”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知画哆嗦着将房门打开,苏芳鸢一把拂开她的,率先进了屋。
屋内,一个身着丫鬟服的瘦身影背对苏芳鸢站着,仿如一尊雕塑。
苏芳鸢一眼认出这个身影正是是她那个蠢笨的姐姐苏七。
“姐姐。”苏芳鸢柔声唤道。
听到喊声,苏七竟也没有回头,苏芳鸢顿时便有些气闷起来。这个苏七胆子也太大了些,这分明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等了半晌,苏七方才缓缓转过头来,一张脸上竟已泪痕斑驳。
“姐姐,你这是?”
苏芳鸢对眼前的状况一头雾水,她甚至来不及思考,便听苏七开口道:“芳草,是时候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