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颗糖
清美好的梦境终止于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
盛辛拉着被子盖过头顶,而那阵声音并没有因此消停,尽管隔着被子,依旧坚持不懈持之以恒不屈不挠地扰着他的睡眠。
直到另一个声音响起——一个带着清未醒的慵懒和低沉的声音。
“喂——”
“嗯,忘了。”
“你先顶一会吧,就来。”
……
盛辛已经彻底清醒了。
昨晚的记忆迅速回笼,随之脸颊迅速泛红并且下意识就要拉过被子盖住他才探出一半的脑袋,但是很不幸中途被周为理制止了。
周为理低头,不动声色地给了他个眼神,一手电话,一手拽着被子没让他再往上拉。
盛辛缩着脖子用口型问他:“谁啊?”
“嵇维。”周为理答得倒是大声。
盛辛:“…………”
完球!刚刚接电话的声音明显在睡觉,这会这话,不就代表他身边有人嘛!
大清早的还在睡觉身边还有人,随便想想都有问题的好吗!
首先,不要误会,昨晚什么也没发生。
盖着棉被纯聊天当然也没有,具体发生了什么我是不会告诉你们的!
盛辛翻了个身,背对着周为理——羞于见对象。
周为理倒是挂了电话,放下手机,很自然地转而去抱他,“你今天有安排吗?”
盛辛摇头,窝在他怀里的身子有点僵,“嵇维找你做什么?”
“上班。”
“今天不是周日吗?”
“嗯。”
周为理脑袋抵在他背上,话闷声闷气地,嗓音带着独有的清没睡醒的沙哑,“不想起。”
“赖床啊你。”盛辛用胳膊撞了他一下,“快起吧,人家都电话催你了,迟到哦。”
被他抱着转不了身,但盛辛听到周为理深深吸了口气,意味不明地“唔”了一声,才道:“不是赖床,是赖你。”
“有句话叫,从此君王不早朝,听过吗?”
盛辛:“…………”
太过分了!
这是把他当红颜祸水了吗!
“起开起开!别抱着我!”盛辛气得挣扎,不高兴地吼了一句,“一会我就该成妖妃误国了!”
周为理笑着松开他,就见盛辛掀开被子,下了床光着脚就往浴室跑。
昨天大概是被连易脖子上那个草莓刺激了一下,同为兄弟,总不能输嵇维太多吧?
于是,盛辛刚进浴室,里头没一会就传来一声怒吼:“周为理——!”
某个羞愤难当的人双手捂着脖子出来,满脸通红,怒目而视,“你让我等会怎么出门!”
周为理正好下床,摸了摸鼻子走过去,瞅了两眼,“不是没安排嘛,挺好的,反正你也没事,在家休息。”
盛辛:“???”
完,他还冲盛辛扬起了一个笑,捏着他肩膀把他推进卫生间,“赶紧去洗漱,我回去了。”
“诶,等一下——”盛辛拽住他,凑上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早安吻。”
“嗯……行。”周为理挑眉,不置可否,临走回头道:“我今天就半天班,中午回来吃。”
盛辛笑嘻嘻地抬手,食指中指并拢,在太阳穴边一挥,“好嘞!”
-
周为理到医院的时候,嵇维拉着连易正要出去。
嵇维看见他,指了指里面,“你们家太后来了,等着呢。我出去一趟,一会就回,有事帮我顶一下。”
连易似乎看见他很尴尬,低着头脸颊有点泛红,拘谨地喊了一声:“周老师。”
周为理微微颔首,看了眼被拽着的连易,又转回视线看嵇维,眯了眯眼,“去吧。”
等他到诊室的时候,就看见夏缘女士坐在里头,在他办公桌后的位子上。
见他进来,慌忙放下手机跑过去八卦儿子,“你们住一起了?”
早上那个电话,周为理就知道会这样。
只是他还是低估了他的母亲大人,动作十分迅速。
“又是嵇维告诉你的?”
“这跟谁告诉我的没关系,你就是不是吧。”
周为理脱了外衣,换上白大褂,一边理着衣服一边道:“那不是正合你意。”
虽然是自己生的吧,但是看见儿子换上白大褂之后整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还是感觉很刺激,愣了两秒才尴尬地咳了一声,“什么叫正合我意,上次我就想了,辛辛妈妈跟我她电话去的时候你们……”
“不是我你啊,虽然你年纪不了,但是辛辛还啊。你那什么……注意点。”
周为理有点茫然,“电话?什么电话?我们怎么了?”
“就……那次吃饭之前啊……”夏缘女士皱着眉,一脸难以启齿的表情,“儿子,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周为理更茫然了:“嗯?”
靠着他不错的记忆力努力回想了一下,估计的应该是上次两家聚餐前。
聚餐前……电话……而且是他俩在一起的时候……那就只有——盛辛手被烫伤那天。
那天——嗯?
大概想起来内容的周为理茫然的脸渐渐成了哭笑不得,“妈,天刚亮,醒醒。”
夏女士翻了个白眼,被周为理背后做鬼脸,“那你俩昨晚又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情侣亲热一下也有问题?”
夏缘女士:“………………”
突然被儿子坦然的不要脸震惊到了,怎么办?
下线等,也不是很急。
“你好好话!”
“嗯,你要问什么就赶紧,别绕圈子。”周为理抬手曲指敲了敲手腕上的表,“我一会要上班了,抓紧时间好吗?”
夏缘女士站直了身子,声又一脸正经道:“你们俩昨天……那什么了?”
“没有。”周为理抿唇,“你怎么连这个都要过问?”
“那不是关心你们嘛!”
“他又不能生,不用你操心孕期反应。”
“……”每天都想弄死跟她互怼的儿子。
夏缘女士顿了一下,突然又眉眼带笑地,两只手给他上下比了个手势,“听这意思,你是……嗯?”
周为理眉头轻扬,语气飘飘然,“你儿子看起来像下面的?”
夏缘女士:“…………”
的也是。
夏缘女士正经地吐槽了一句:“你就不能跟我好好话吗?也不知道辛辛喜欢你什么。”
周为理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搭在桌面上,手指微曲,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
长腿跷着侧在一边,脸上笑意盈盈地倒是多了几分痞气,却又显得格外好看。
“喜欢我帅吧。”
短短几分钟,夏缘女士面对儿子的第三次无语:“………………”
这个儿子,可能是抱错的。
当然,无语归无语,她也没忘了来这儿的正事。
“儿子啊,你看你年纪也不了……”
来了来了,惯例的开场白。
周为理还是那个姿势坐在那,接着她的话头讲了下半句,“明年就30了,我知道。您想什么?”
夏女士成功被儿子噎了一下,气得拍桌,“人家不都成家立业嘛,我也不用你立什么业,现在这样也挺好了。以前催你找对象,现在催什么还用我啊?能不能让我省点心?妈妈年纪大了,到时候因为你发量不健康了怎么办!”
周为理“唔”了一声,“这事……要从长计议。”
“还从什么长啊!不都睡——”夏女士脱口而出才反应过来,连忙捂了嘴。
周为理笑眯眯盯着她,也不话,但夏女士还是觉得很慌,赶紧改口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们俩处的不是挺好的嘛,这事就可以适当的提上日程了对不对?”
“我知道了。”周为理点了点头,坐正了姿势,“您快回吧,我要上班了。”
被下逐客令的夏女士临出门还不忘回头又叮嘱一句,“别不放在心上,你要为我考虑考虑知道吗?真是给你操碎了心。”
周为理无奈地冲她挥了挥手,等人完全消失在他视线里了,周为理才突然第一次非常认真地考虑起结婚这个问题。
尽管当初好是以结婚为前提的,尽管他们现在已经好到可以同床共枕了,虽然没发生什么。
但他总觉得,盛辛对他还有些拘谨。或者,尽管平时盛辛看着撩拨他很来劲,可真的当周为理要对他做些什么了,他又瑟缩起来了。
也或许可能是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还不够长,对彼此的了解不够深,互相之间的羁绊不够牢固到他觉得无法分割。
结婚这个问题,真的还有待商榷。
从前他可能是不想的,但现在他既然想了,那就要好好想清楚。
而且,他还有义务让盛辛自己也想清楚。
这毕竟是一辈子的事,尽管现在结了又离的那么多。
中午回去吃饭的时候,周为理看见盛辛,难得的显得有心事。
今天盛辛一天在家,大黄从早上开始就待在盛辛家,为了方便,连它原本住的狗窝都搬了过来。
下午没什么事,周为理把大黄从窝里扒拉出来,一人一狗坐在沙发上。
盛辛坐在地毯上,背靠着沙发,趴在茶几上看电视。
周为理就坐在他身后,两条大长腿伸直了在他身子两侧,大黄就窝在盛辛背后。
周为理抓着大黄一只爪子,戳了一下盛辛后脑勺。
没反应。
再戳一下。
盛辛回头看他,大黄在周为理手里耷拉着耳朵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盛辛只是伸手拍了一下被周为理抓着的那只爪子,话是对着大黄的,意思却是跟周为理的,“别闹。”
完他就转回去继续看电视了。
嗯……那就再戳一下。
盛辛回头,叹着气把狗子抱开,大黄解放了之后立刻朝着它的狗窝跑去。
周为理“啧”了一声,把手背到身后,大言不惭地问他:“怎么了?”
“你有事就呗,干什么奇奇怪怪的。”盛辛手肘撑在他腿上,托着下巴歪着脑袋看他。
周为理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下又摇头,“没事……就是想让你理我一下。”
“不爱算了。”盛辛倒没再问,只是就他刚刚的行为,讥讽了一句:“周幼稚。”
周为理眉头一皱,“你叫我什么?”
“嵇医生的啊。”盛辛果断出卖嵇维。
周为理把人拉起来,欺身把人按在沙发上。
盛辛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双手被人抓着挣扎不开,动了动腿,又立刻被周为理压住了,“你干嘛?不就你一句嘛……气鬼。”
周为理按住他,冷哼一声道:“别乱动,你的主治医生要给你检查牙齿。”
盛辛:“检查什——唔——!”
靠!现在都兴这种嘴对嘴检查服务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