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颗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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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句突如其来的话,不光是了褚越的脸,更是让身为当事人之一的盛辛红了脸,面对着周为理,露出了媳妇般的娇羞。

    他总算明白了盛夏出门前给他的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多半周为理也是被他招呼来的。

    周为理进门,眼神丝毫没有落在褚越身上,就连步子都是直奔着盛辛去的。

    盛辛因为还坐在诊疗床上,一条伤腿搭在床边。见周为理走过来,就着急地想自己下床。

    另一条腿点地,手撑着床沿挪下来,一个着急没站稳,身子被周为理长臂一揽,瞬间就拉进了他怀里。

    语气有些责备却又透着藏不住的温柔,“慢点,毛毛躁躁的。等我抱你下来不好吗?已经伤了一条腿了,也不知道悠着点。”

    盛辛抬头看他,脸上红彤彤的,双手紧拽着他的白大褂,靠着腰间那双托着他的手稳住了身子,下意识地去看褚越。

    果然,刚刚还跟他显摆自己手机上周为理照片的褚医生,脸已经成了猪肝色,眉头紧皱,目光盯着他们一瞬不瞬。

    明明一副愤愤然恨不得把盛辛生吞活剥了的样子,脸上表情却在周为理转身的瞬间又变成了之前文雅的模样。

    话的是没什么问题,但整个就冒着一股酸溜溜柠檬汁的味道:“你们感情……真好。你还特地过来,其实盛辛的伤没什么大事,我跟你过的。”

    周为理不置可否,一手揽着盛辛的腰,把人扶稳了才道:“我知道,只是不太放心。他老毛毛躁躁的,怕给你添麻烦。”

    盛辛觉得周为理在情敌面前编排他,实在有点丢面子,抬头非常不高兴地瞪他。

    周为理却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像哄孩一样,“乖。”

    盛辛尴尬地低头,而低头的瞬间,似乎看见褚越垂在腿上的一只手握得紧紧的,指尖都泛白了。

    突然,心里就舒坦了。

    丢人什么的,总比刺激情敌好吧。

    果然还是周医生段数高,毒舌也是他毒舌。

    正巧盛夏拿着药回来,看见周为理,假模假样地装出一副震惊地样子,“咦,哥你怎么也来了?我都了让你忙你的呗,我肯定能照顾好我哥的,你还真……是离开他一会就担心哦。”

    周为理没反驳,倒是笑了一下,“是啊。”他转头看褚越,淡淡道:“我还是自己来,比较放心。”

    褚越硬着头皮迎上周为理的目光,就连脸上伪装的微笑都开始牵强。伸了手问盛夏拿药,目光却落在周为理身上一寸都没有离开过。

    周为理并不想理他,转身直接当着他的面把盛辛拦腰抱了起来,“盛夏,我先带你哥去我办公室,你一会自己过来。”

    完,还不忘跟褚越了声招呼,“那褚医生,今天就麻烦你了,我先带他回去了。”

    盛辛窝在周为理怀里,压根没敢抬头,更别看褚越那表情了。

    直到出了诊室,盛辛在周为理怀里挣扎了一下,声建议:“我其实可以自己走,就是慢一点……你要不放我下来吧,这是医院啊,好多人的……”

    况且,周为理还穿着白大褂呢,一看就是医生。

    周为理自然是不同意的,“别乱动,一会摔了。”

    盛辛回想起他来时候的样子,心里头还有点窃喜,手指头戳了戳他胸口,声地问:“你怎么来了?”

    周为理今天是在门诊,牙科门诊在二楼,刚刚盛辛看腿的骨科在一楼。

    最近因为盛辛的关系,周为理之前请了几天假,今天要来看诊的都是之前有预约的。而且今天还要帮盛辛做牙模,所以其实预约的也没几个。

    周为理在去找他之前,正事都已经干完了。虽然有盛夏陪着,但他还是不怎么放心盛辛去面对褚越,于是忙完他就去找人了,恰巧路上收到盛夏的短信。

    不过要面子的男人是肯定不会直担心他这种话的,“嗯,怕你太笨,怼不过人家。”

    盛辛也顾不上来往路人的目光了,从他怀里钻出来,鼓着脸颊冲他“哼”了一声。

    周为理乖乖受了,抱着人回了他自己的诊室,把人放到诊疗椅上,“你就没什么想问的?”

    刚刚还一脸嚣张冲他“哼”的人,一下又缩成了鸵鸟。两只手慢慢伸过去,抓着周为理左右手各一根手指,低着头,嘀咕着:“我都不知道……你以前是外科医生啊……”

    “他还有你照片,我都没有……你还给他让过留学的名额……”

    “他你以前没有这么冷冰冰的,你原来对我怎么就那么冷冰冰的呢……”

    “而且我——唔——”

    盛辛嘀嘀咕咕地了一堆有的没的,话还没完,下巴被人捏着,促使他不得不抬起头。

    一个吻落下来,把他那些委屈地不开心地酸溜溜的醋意都吞了个一干二净。

    一个浅浅的吻,并没有多深入。

    一吻毕,周为理松开他,也不话,就笑眯眯盯着他看。

    盛辛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心里委屈加醋意泛滥。要不是腿脚不利索,他就要跳脚了,“你……又来这招!每次我什么你就……就堵我!还不让人抱怨两句了!”

    “让啊,那我不是让你问了嘛。之前是谁不想知道不让我的?”

    “我——”盛辛被他堵得无话可。突然想到之前盛夏在来的路上跟他的话,周为理是他对象,冲他撒娇冲他闹脾气,吃醋,不开心,那都是他的权利。

    于是,某个被压抑久了的人决定行使一下自己的合法权利,“行!那你,我问什么你什么!”

    周为理非常配合地点头,“嗯,你问,我听着呢。”

    盛辛坐正了身子,还特地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才道:“你以前,真的是学外科的?”

    周为理点头。

    盛辛又问:“那……你为什么转科?”

    周为理反手拉着他的手,食指和拇指摩挲着指节,沉默了几秒才道:“这个问题,大概要归结于我妈。”

    “为什么?你……”盛辛想了想措辞,“你不像那种没主见的人啊。”

    周为理笑了一下,继续给他解释:“我应该跟你过,以前上学的时候,我有很严重的胃病,大概就是那个时候耗出来的。外科,我曾经实习的时候,一天24个时,有20个时是在手术室里度过的。每天休息时间不足,吃饭不准时……就算那时候年轻,身子慢慢也会拖垮的。”

    “我爸是外科医生,我妈深知这其中的各种利害关系。他不希望我像我爸一样,老了得一身毛病。唔……虽然那时候已经不少毛病了。总之就是后来逼着我要改科,我妈死缠烂的功力你可能没见识过,而且我自己其实……当初填志愿,外科是我爸帮我改的。”

    “所以,大概虽然年纪上去了,但叛逆期还没过。我妈让我改科,我后来也就答应了。就因为这事,我爸跟我妈难得的吵了一架,虽然后来肯定是我爸先认错。”

    “那……你跟那个褚医生,又是怎么回事?”

    “褚越是我大学室友,第一任室友,之前外科的时候跟他是一个班的,我第一,他第二的那种。后来转了牙科才认识的嵇维,他是我第二任室友。”

    “至于我跟他怎么在一起的这个问题……大概有点日久生情的意思。”

    这“日久生情”的话一出,盛辛脸色立马就难看了,甩开他的手,还没来得及话呢,又被周为理拉了回去,“你看你,问是你要问的,不你又好奇,了你又不高兴。”

    周为理凑上去亲了他一下,“辛辛,你这不是难为我嘛?”

    盛辛哼了一声,“那你继续,你们后来是怎么分手的?他的留学名额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

    “之前不是跟你了嘛,三观不合。褚越是个胜负心很强的人,他们家也是一家的医生,而且都是外科医生。在他的认知里,当医生就要当外科医生才有前途。他觉得我转科,简直就是浪费时间浪费生命。至于留学的名额,原本的确是给我的,但是因为我转科的关系,算是一个顺延,就直接给了褚越。”

    “他非要是我让给他的,大概是不想承认自己其实不如我,如果我没转科,这个名额就一定会是我的。原先因为留学这事,我们俩吵过几次。”

    “那……你就真的没出国了?”周为理的学历问题,其实盛辛早就听清楚了。

    但在他的认知里,总觉得像周为理这么优秀的人,就应该冠上一个国外名牌大学的硕士博士头衔。

    周为理看他那表情,大概也猜到个七七八八,笑问:“谁国内就没有好的大学了?非要出国镀金的才是好医生?”

    盛辛被他问得哑口无言,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

    “的嚣张一点,对于我来,上哪都一样。”周为理揉了揉他的脑袋,“总之,分手以后他出国,我留在国内继续转科以后的学业,之后就一直没联系了。”

    盛辛侧着脑袋躲开他,扒拉了一下被周为理揉乱的头发,又问:“可是,如果只是因为这些,单纯的之后就没有联系了,为什么你跟嵇维现在看见他,态度……这么恶劣?”

    “恶劣?呵,这还是轻的。”

    周为理还没来得及开口,门口传来一个愤愤不平的声音。

    盛辛转头就看见嵇维拿着罐牛奶进来,嘴里叼着吸管,眼神轻蔑,“这个狗东西,表面老好人,背地里不知道怎么我们的。人都‘流言蜚语最伤人’,这要不是大爷实力在那,死人都能被他气活了。”

    “啊?”盛辛听得稀里糊涂的,大概意思就是他们之间有仇呗。

    周为理瞪了他一眼,“就你话多。”

    “我这不是作为兄弟的,给你抱不平嘛!”嵇维转头又跟盛辛道:“你是不知道,当年他俩不欢而散之后,就他这张脸这气场,百米之内冰天雪地好吗。这要不是我脸皮厚还热情似火的,他就整个一空巢老人,孤独终老!”

    周为理抬腿就是一脚,嵇维侧着身子堪堪躲过,转身赶紧溜了。

    盛辛还卡在嵇维的话里各种震惊,脑袋被周为理拍了一下,“少听他胡八道,没那么夸张。”

    盛辛也没问到底当年发生了什么,直接就弯着身子扑进了面前人怀里,闷声闷气地,“不管怎么,反正你当年也是受委屈了嘛,是不是?”

    周为理“唔”了一声,没话。微微低头看怀里的人,有点想笑,又生生忍住了。

    对象还知道心疼他呢。

    突然就觉得,有那么一点心里暖暖的感觉。

    别,还怪可爱的。

    作者有话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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