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美国，纽约。下午，点。

    “喂，借根烟。”我的头没有抬，眼皮睁得像块屎黏住了，嘴巴里什么味道都有，我分不清这几天到底吃了什么，恐怕垃圾桶里的呕吐物我自己都塞回去过。我也不懂，发抽的理由有很多。偏偏不上来。

    对方瞧不起我。他没有给我烟。给了我一脚。我抽了他，上没了温度，只有血。来，他躺下得真快。也不过没有给我烟而已。我抽死了他。按捺不住里面，身体里面那股愤怒。搜了搜他身上的烟。刚才在他口上的烟还没有熄火。点了火，总算是好点。过了会儿，他开始喘气。还好没有打死他，不然有够麻烦的。这般喘气，又有点惹火我了。他的眼神，恐惧着。这令我觉得他根本还是死了算了的好。时间就这么过去。我们之间的气氛也搞不清。尴尬？有够尴尬的。

    抽完了两根，他还是爬不起来。黑压压的云层开始响雷。他的嘴角开始不停地冒泡，冒出血红的水泡。下了雨，我往回走。几步后，雨水弄湿了我的胳膊，害得它们感觉到了冰冷。我往回看去，他，一个陌生的黑人，倒在水里，血里，爬不起来。就算此刻他还活着，没过多久，他也会因为低温开始发烧，最后在这个无人的地方，慢慢死去。我失去了同情。目光冷漠地再看了他最后一眼。走开。

    公寓楼漂漂亮亮，我的钱总是到够用的程度。我卸下来所有的湿衣服，只留一个内裤。房间里都是灯。我最爱的是高处的落地窗。白天的时候，就算不开灯，也会那么亮。外面照出了我的影子。我看向自己的下面，红色的紧身，边沿黑带下面是名牌的英文。模糊的双眼，看着自己湿漉漉的发，浑身发痒不适。

    “回来啦？亲爱的。”她光着，过来摸我的下面。我忍着她不停的挑逗的动作。窗户也映出了她的样子。梳起来的金发，根部是棕色的。鼻梁像是一把火。嘴唇开始摸着她认为最能煽动我的地方。我觉得好笑。她很美，我挺喜欢的。我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也顺着自己的反应，不断地让她感受到我的存在。我的脑海开始闪过那个黑人的样子。我吻着女人。让她的一切都归到我。黑人的样子又闪过去。我发疯一样地摸着光溜的她。雷啊，不停地在响。我抹杀了女人。她疲惫地倒在我肩上。

    “你真的是中国人吗？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人”她笑着，对准我的唇。

    我吻了吻她。不回答。她越来越烫。湿汗从她的各个部分滑下。我喜欢这么看着。然后随摸摸。

    “我喜欢这样的你。”她笑眯眯地。她走去浴室，里面传来水的声音。

    天还没亮。雨还在下。落地窗又映出了我的影子。这次我彻底是裸着的。从十七岁开始，已经过了很久了。身体也变得很难相信。我从湿热的沙发上下来，走到窗前。俯视脚下二十多层高度的地面。什么人都没有。我裸着，好好看了看自己。

    一个混账东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