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投名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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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事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在死了个浮冬以后,皇后将裴青衣好好申斥了一顿就摆驾回了宫。

    “就这样吗”夜未央有些不甘心,她知道这裴青衣几次三番想要谋害师妹,只是申斥一顿未免太便宜她了。

    “嗯,这事要真闹大了,稍有不慎就得搭上裴家,师姐的好意我明白,多谢师姐。”长宁知道师姐是为她出气,但也不愿因着一个裴青衣搭上裴家众人,这与她的初衷不合。

    “表姐,你也太大胆的,这事闹不好就成了欺君了。”沈乐瑶还有些后怕,拍拍心口。

    夜未央不在意地笑笑“那有什么,师妹那么多药,难道还瞒不过舅舅”

    “那你真的要留下来吗”沈乐瑶眨着眼睛,原来宫外这么好玩儿,她也想留下来。

    “那是当然,我这是体虚,不能坐马车,只能在裴府静养些时日了。”

    “长宁姐姐”沈乐瑶看着长宁,她也想留下来。

    长宁看出她心中所想,虽然阿瑶并未彻底放下身心接受她,但她也明白阿瑶的苦衷,面具戴的习惯了就不容易摘下了“傻丫头,你的寒毒还没解,怎么能留在宫外呢,娘娘也不会放心的,你怎么忍心让娘娘担心”

    沈乐瑶瘪着嘴,失落地低着头。

    长宁将愈容散递给沈乐瑶“阿瑶,你拿好,回宫之后日日擦在脸上,饮食清淡。”这愈容散对驻颜美容有奇效,只要日日不断,阿瑶的脸总会好起来的。

    “多谢长宁姐姐”沈乐瑶眯着眼笑着,面纱下面隐隐可见一对乖巧的梨涡。

    方才表姐为自己擦上这愈容散不过半天功夫,她已经隐隐感觉脸在发热,原本皱巴巴的皮肤也仿佛在变紧。想来长宁姐姐并未诓骗自己,她的脸真的有希望恢复。

    “行了,快走吧,娘娘还在外面等着呢。”长宁笑道。

    “那未央表姐,长宁姐姐,我就先走了,改日来宫里看我呀。”

    长宁点头“快去吧。”

    皇后和七公主走后,裴家的气氛明显松动许多。

    荣青堂

    裴正清坐在上首,今日大起大落,先是夜国公主中毒,再是吃坏了肚子,这一番波折让他始料未及。他年纪大了,险些没挺过这一关。

    裴子业皱着眉“二哥,你该好好管管青衣。”今日这二位公主本是在大侄女儿院子里,一没宣召,二没传开。怎么偏巧青衣丫头也去了去就去吧,还端着糕点。这要往日也没见青衣往观澜苑去过,若不是蓄意讨好,他实在想不出到底为何。

    “老三你是什么意思”裴子书冷哼一声,青衣何其无辜今日若非青衣命大,只怕现在就已经被冤死了。

    裴子业一看二哥口气不善,不由叹了一声“二哥,本来弟不该多嘴,可青衣丫头心太大了,此番祸事皆是因此而起,您应该好好管管青衣。”

    “既然知道不该多嘴,又何必这些再了,那夜国公主并非中毒,是她自己身子娇弱哪能怪到青衣头上去”裴子书听三弟女儿的不是,不由心头火大。他还以为这三弟是个好的,没想还是看自己没了官职就要上来踩两脚。

    “二哥”裴子业皱着眉,这话得委实难听了些。

    “好了都别吵了”裴正清揉揉了太阳穴,看了一眼坐在下的老大“老大,你怎么”

    裴子文眼观鼻鼻观心,此刻听父亲点名,想了想“儿子以为此事确是因青衣而起。”

    “大哥”裴子书坐不住了,干脆站起身子。

    “好了,老二不必多言,将二丫头送去家庙静静心吧此事就此作罢,休得再提。”裴正清完也不在看裴子书一眼,兀自端起茶盏。

    “是,儿子告退。”裴子文与裴子业对视一眼,便要退下。

    “父亲”裴子书还想再劝。

    “出去”裴正清喝到。

    裴子业咬着后槽牙,一双眼睛瞪得极大,本来尚算俊逸的脸变得扭曲。

    良久,终是不甘道“是”

    观澜苑

    长宁与未央正在榻上,谢七便轻轻进了门,立在塌前“姐。”

    长宁睁开眼“这会什么时辰了”

    “回姐,戌时了。”天已经黑了下来,谢七紧接着道“赵姨娘来了。”

    “赵姨娘”长宁想了想,还是翻身下榻“让她进来吧。”

    “师妹”夜未央翻身摸了个空,微睁着眼。

    “师姐,你先睡吧,我稍后就来。”

    听到回答,夜未央有安心的闭上眼。

    “大姐。”赵姨娘有些忐忑,待到长宁终于出现在眼中立刻起身。

    长宁坐在上首,整了整衣裳“赵姨娘深夜来访所为何事”今日晌午赵姨娘就已经来过一次了,可惜被裴青衣给搅合了,没想到这才半日竟然又来了。

    赵姨娘吃不准长宁是不是在装傻,只得直奔主题“妾身请大姐救命。”

    长宁抿了抿唇,黛眉微微挑起“救命赵姨娘莫不是找错人了,怕是该找二叔吧。”

    “若是大姐不出,妾身真的没有活路了。”她想了这么些天,终于意识到自己错得离谱了,本以为只要处处避让就能保住孩子,可没成想到头来还是一场空,而这一次她付出的代价实在惨痛

    长宁瞥了一眼赵姨娘,第一眼就已经发现赵姨娘气息微弱,此刻看着脸色越发惨白。

    “到底出了何事”

    “妾身的孩子不足六月便被二夫人生生灌了红花。”赵姨娘眼中噙着泪,六个月的孩子,已经有血有肉了,那种血肉被人生生剥离的感觉令她痛彻心扉。不光如此,因着胎儿已经六个月了,这次产让她一生都失去了为人母的资格,她怎能不恨

    长宁轻笑一声“既然如此,赵姨娘更该向二叔,而不是到我这观澜苑来。”并非她冷情,她早已给赵姨娘递过信,既然已经被回绝了,她也早已断了赵姨娘这条线。

    “明人不暗话,妾身知道陈氏屡次对姐下,若是不将陈氏除去,大姐恐心难安。”赵姨娘咬咬牙,她这次前来就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她中的筹码足够服长宁对陈氏动了。

    如果长宁要是知道赵姨娘此刻心中所想,怕是要苦笑,就算中并无筹码她也不会放过陈氏。

    长宁双眸幽深,不辨喜怒。

    赵姨娘一开始还能咬牙与长宁对视,待时间一长,长宁身上的威压越盛,终是低下了头。

    “不如就请赵姨娘先你的筹码。”

    赵姨娘眼中涌起喜色,只要给她会,她有自信长宁不会袖旁观,只是此事事关重大,赵姨娘将视线落在长宁身后的花枝谢七身上。

    长宁颉首“你们先下去吧。”

    “是。”

    “赵姨娘现在可以了”

    赵姨娘舌尖微微发麻,吐出几个字。

    长宁双目一凝,眉头死死拧了起来”你可知你若是谎的下场”

    “妾身以性命起誓,今日但凡有一句谎话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