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遗歌是一个很特别的人，对凰卿而言，也很特别。

    凰卿将轩辕月寒和巫遗歌领入容华殿的结界，进殿之前，轩辕月寒提出要先去祠堂祭拜明德长公主。

    凰卿带他去，轩辕月寒进入祠堂，看着明德长公主的牌位，敛眸沉思良久后，拒绝了凰卿点好了递过来的香，而后自己点了三柱，对着明德长公主的牌位深深一拜。

    趁着轩辕月寒去点香的时间，凰卿拜礼上香，然后退到一边站着。

    “皇姐，月寒回来看你了。”轩辕月寒着，垂了眼睑，掩去眼中泛起的泪光。

    “凰卿长大了好多，我和皇兄，都会尽力保护好她的。”轩辕月寒走上前去，将香插入香炉，同时注意到了香炉里一些新落的香灰。

    “凰卿很孝顺。”轩辕月寒初时开怀，随后又泛起苦涩。

    可惜这份孝顺，皇姐却来不及感受了

    巫遗歌也给明德长公主上了三柱香，然后，三人去到容华殿里，凉雪和温蕴已经准备了热茶，轩辕月寒没有一国之主或者王爷的架子，三人一同入座，凰卿给他二人倒茶。

    轩辕月寒的目光总是落在凰卿身上，一会儿欣喜一会儿忧愁，巫遗歌也会不时看一眼凰卿。凰卿没有半点不自在，倒茶的不见颤动，脸上一派平静宁和。

    “明日便是你的生辰了，凰卿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没？”轩辕月寒问。五个生辰他都缺席了，这次只要凰卿开口，他都会尽力满足。

    凰卿将茶壶放回茶盘，道：“凰卿现在一切安好，并无所求。”

    轩辕月寒轻叹一声，道：“你为何总是这般倔强呢？五年前你无所求我会相信，可是现在，一切都不比当年了，你为何还是不愿意接受我们的帮助呢？”

    轩辕月寒俊眉轻蹙，眼中有痛也有无奈，巫遗歌转头看着凰卿。轩辕月寒所问，与他想问却又无立场询问的问题。

    凰卿稍微有些意外，这冥寒王还真是开门见山，几句话，便指出她现在无所依靠的困苦情况，以及她不是没有需要，而是不愿接受他们援的心态。

    凰卿垂眸默了一会儿，道：“你们，都在瞒着我。”

    巫遗歌闻言，明了这事与他无关，便回头看轩辕月寒，只见轩辕月寒一怔，猛然睁大了眼睛，嘴唇一张，话将出口时又收了回来，最后勉强平复心绪，道：“你想知道什么？”

    凰卿抬眼看轩辕月寒，道：“你们在隐瞒的事，就是我想知道的事。”

    四目相对，轩辕月寒的眼中是用力压下去的慌乱，而凰卿眼中，镇定从容不改，还能抬着茶杯对轩辕月寒一点，缓声道：“皇叔喝茶，再不喝就凉了。”罢，低头轻抿一口。

    轩辕月寒抬起茶杯，缓缓凑近唇边，茶水入口之后，只觉满心满口的涩然。

    “我进宫去见一下皇兄和母后他们，你要的真相我尽力。”轩辕月寒放下茶杯，迅速起身，翻卷的衣角带出几分决然的意味。

    “你还不走吗？”轩辕月寒已经离开了，凰卿转回视线，看向巫遗歌。

    巫遗歌：“我听父亲过一些关于明德长公主的事，这与你要的真相，或许有关。”巫遗歌的语气变得心翼翼起来，“要听吗？”

    这个谪仙般的男子，大周储君都要礼让三分的人，却在她面前一直受挫，如玉君子，别人都是敬而远之生怕污了其玉质风华，只有她君凰卿，却让这玉心地收起棱角，温柔以待。

    突然觉得自己真地很不识好歹是怎么回事？凰卿抬揉了一下额角，几分叹气道：“你没有其他的事了吗？”

    “没有。”他本来只是挂着右相的头衔，虽相印在握，可是却没有人敢将这家国或军政之事传到他的上来。

    凉雪和温蕴便带着晚饭进门来，凰卿转头看巫遗歌，问：“一起吃？”

    居然被邀请了！巫遗歌意外过后满心欢喜，笑着点头，“叨扰了。”

    巫遗歌着叨扰，其实饭桌上都没怎么吃东西，就是喝了一点汤，这感觉起来他更像是那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了。

    吃完了饭，凰卿领着巫遗歌却书阁，两人相对而做，巫遗歌袖袍自木几上扶过，一套茶具便出现在上面。

    “我给公主煮茶吧。”巫遗歌道。

    凰卿点头，她中捧着一卷书，封面上写着大周皇朝，这本书很薄，对大周皇朝的历史只有粗略的概括，至于细节，不知是在江山的承接过程中移失了，还是被人刻意抹去了。

    “我听父亲，明德长公主命具神格，同时还皇命加身。”

    凰卿的指轻抚着中的书页，却不再低头翻阅，她抬头看着巫遗歌，打算认真听他讲述。相比楼千喻的前生，明德长公主的生前，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

    “明德长公主一生驰骋疆场，战功无数，拥兵百万，才德兼备，四年前，大周传出过拥立明德长公主为皇的谣言，而周灵帝，亦有退位让贤的打算。”

    巫遗歌的这些，还真地是非同可，凰卿受到了震惊，看着巫遗歌的眼睛，巫遗歌道：“周灵帝这三字，是谥号，本来要一国之君退位或驾崩后才会用到，可是这三字，就是在四年前出现的，还是周灵帝自己定下来的。”

    “自己给自己定谥号？”这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第一个帝王了，凰卿问：“如此来，周灵帝想将皇位让给母亲吗？”

    “或许。”过去的传言，巫遗歌也不好评定，继续讲诉从父亲那了解来的关于明德长公主的故事。

    “当时的局势很混乱，明德长公主远走封地碧天都，朝中以夜家为首的竭力打压周灵帝的亲臣和明德长公主的旧部，大肆削减明德长公主的力量，一年后明德长公主终于愿意回京，最终病故于公主生辰之后第三日。”

    “所以”凰卿的指尖轻轻摩挲着中老旧的书页，她的声音很轻，眸中的暗色却是极重。

    “母亲逝世，与夜家有关？”凰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