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不情之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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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师父脸上却看不出丝毫喜怒,他在四周看了一圈:“而且,你发现了没有,这里的阴魂多起来了。”

    我极目四望,只见荒草堆里一座座坟丘,不时有断头的鬼魂、伸着长舌的妇女、甚至还有缺胳膊少腿的孩从坟里钻出来看热闹。

    只不过,他们要是不跟我们为难,我们师徒俩自然也不会跟他们纠缠。师父跟我摆摆:“咱们去童婆婆那里看看吧。”

    我跟着师父往里走,数着到了第八个坟头,只见坟丘是的一堆,上面一片荒草,看起来十分破败。

    师父就是这里。我在坟堆上找了一圈,可是完全看不到花的影子。我:“师父。那个女人不会是在骗我们吧。”

    师父摇摇头不知道。就在这时,我忽然听见一声猫叫,那声音是从坟头上传过来的,特别清晰。师父也听见了,他回头跟我对视了一眼。

    我赶忙又蹲下去,扒开坟头的荒草仔细再找一遍。其实我心里还是有些怵的,我生怕坟头上冒烟,一个鬼魂提着脑袋从里面爬出来。

    花又叫了一声,那声音闷闷的,像是捂在被子里。我扒拉着荒草的一顿,失魂落魄地退了两三步:“师父,声音是从坟里传出来的,花,花在坟里。”

    师父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四寸来长的枣木钉:“你让开。”我赶快让到一边,师父从地上捡了一块烂砖头,然后把一根枣木钉使劲砸进坟墓的东南角。

    只听“轰”一声巨响,坟头竟然一下子炸开了。有一个老太太从里面爬出半截身子来。她怀里抱着个雪白的绒球,定睛一看,竟然是花。

    花十分乖顺地窝在她怀里,被她那只枯瘦的捋着毛,时不时发出一声舒服而又缓慢的“喵喵”声。

    师父里拿着第二根枣木钉站起来:“老妖怪,你终于出来了!”

    童婆婆嘿嘿一笑,两颗大板牙上有黄澄澄的牙垢,看着十分恶心。她:“我要是再不出来,你就要把我家的房子给拆了!”

    师父:“把我的猫还给我,咱们相安无事,否则,等我把这四根枣木钉全砸进去,就让你一辈子困在坟里出不来!”

    童婆婆:“有种就砸吧,我出不去你的猫也出不去。有它在底下陪着我,我也十分知足了。”

    师父变了脸色,我趁喊:“花,花快回来。”花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睛瞪得圆丢丢的,却对我的呼叫无动于衷。

    童婆婆笑了笑,里拿着几片青绿的叶子慢慢举起来,花的圆眼睛像是铜铃一样死死盯着那几片叶子,更加兴奋地叫了起来。

    我看了看那几片叶子,有些难以置信:“那是猫薄荷?”猫薄荷是一种能让猫兴奋、疯狂迷恋的植物,一度被称作“猫毒品”。

    她竟然用猫薄荷迷惑花!怪不得花在她里乖的像个宝宝似的。

    童婆婆:“你这猫不是阳间的活物,也不是阴间的鬼,你能跟我这猫的来历吗?”

    师父铁青着脸没有话,我却能感觉到他的怒意。童婆婆接着:“你不我也知道,这猫是你偷来的!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吧?”

    师父把枣木钉收了起来,抬把黑虎调魂旗展开,黑色的旗面上金线绣成的符咒熠熠生辉。童婆婆逗弄着花的一顿,眼睛也眯起来了:“你这旗不是凡品,上面的可是雷符?”

    师父冷睥着她,她把慢慢放在花脖子底下一点点收紧,可花却依旧沉醉在猫薄荷的快感之中不能自拔,丝毫没有察觉危险逼近。

    童婆婆:“把你的破旗子丢开,否则的话”她掐着花脖子的慢慢抬起来,花没了猫薄荷的刺激,焦急的在半空中踢腾着短腿,不安地喊叫。她:“我也想看看是你的旗子快,还是我的快!”

    我心中着急,默念咒语想让厄徒祖师现身,可刚念了一半,童婆婆却陡然转身看着我冷冷一笑:“想不到你少年也是个有本事的!”

    她话音刚落,有两根绳子一样的东西忽然从地底下钻出来。它们是肉红色,带着一股腥臭味,上面还黏糊糊的,竟然是两根大肠!

    师父眼疾快,一把抓住了,可肠子是软的,顶端往上一挑,就把师父里的黑虎调魂旗打落在地。

    黑暗中只听一声轻响,旗子竟然不知落到何处去了。而我也被童婆婆一肠子闷在头上,打倒在地了。

    我刚想继续念咒,却听师父对我喊:“快去把黑虎调魂旗找回来,记住,不要让厄徒祖师显灵!”

    现在是危难关头,我不知师父为何不许我请祖师现身,但他总归又自己的道理,我答应一声,赶快跑去找旗。

    乱葬岗里除了荒坟就是荒草,再加上四周黑漆漆一片,我又只知道旗子掉落的大致方位,所以寻找起来十分困难。

    我扒拉着扒拉着竟然不知不觉扒到方晓丹的坟前。我一抬头,她那双绣着鸳鸯,缀着两颗大夜明珠的红绣花鞋竟然就在我眼前。

    方晓丹:“大哥,可是落下了什么东西吗?”

    我对她印象不错,闻言就:“我的令旗掉在附近了,你见到没有?”

    方晓丹的身子慢慢移了下来,声音有些悲切:“我头上盖着喜帕,目之所见,只有裙下一角荒草,哪里见过什么令旗呀?”

    她没见过,我也不想跟她再废话,就拨着荒草往旁边去找。方晓丹又飘到我跟前:“不若你帮我把喜帕挑开,我帮你去找令旗,可好?”

    我有些警惕:“喜帕这东西不能随意挑开吧?你还是等你相公来了之后再吧。”

    方晓丹笑笑:“如此,也好。不过,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我被困在这园子里出不去,我相公怕是不知我的所在,所以,大哥可否帮我给他传件信物,也好让他早日接我。我若上不得花轿,便入不得宗祠,入不得轮回,生生世世在此受苦。”

    着着,她竟然啜泣起来:“只要大哥愿意帮忙,我就帮你找回令旗,来世做牛做马,也报不完您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