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妈妈，就这点货色，多来点，我要0个。”门内传来一声吼声，跟杀鸭似的。

    此处不是别处，正是那胭脂粉黛，男子流连之所。

    这传来叫喊声的屋内，此时正站着、卧着躺着6个人。

    一个人虎背熊腰，身高九尺，在屋内只能猫着腰，十分难受，刚才吼叫的就是他了。

    听得楼上一声叫喊，正在招呼客人的妈妈眉头微微一皱，接着笑容满面，将头的客人安排给几个女儿接待去了，自己则摇着孔雀羽毛扇，提着裙摆，一步一步往楼上赶，这身姿，哪怕是摔一跤，都能摔出几斤猪油来。只见她浓墨重彩，镶金戴银，一身珠光宝气，身上襦裙跟着浑身脂膏一颤一颤，一不心就要掉下来的模样。

    推开门一看，大堂榻上卧着一位身材细长，尖嘴猴腮的男人，其左右各趴着两位女子，皆浓妆艳抹，发髻松软，酥胸粉面，声音是百转回荡，哝哝伊伊，能软到心坎里。该男子翻着白眼就冲那刚才大吼的男人：“每次都是你一个人在哪里瞎囔囔，干活不痛快，干这个也不痛快。扫兴。”男子吞下女子挑逗的葡萄，呸一声吐出葡萄核。

    妈妈见这阵势，右执着孔雀毛扇子，身子一躬，顺势把左跟右合拍，一副要大喊大爷的模样。正想点什么，另一边的人又开始话了。

    “老六，你别闹，随他去。”西边坐在榻上，略有姿色的男子道，身后趴着两位美女，娇媚地蹭着。

    “老四，不是谁都跟你一样，尤其是我们这老二。”床上躺着，翘着二郎腿，怀中抱着一女子，较为成熟的男子道。

    “大哥，连你也跟他们一起。”那话跟杀鸭似的的男人道。

    老鸨连忙拜祖宗似的拜起来，“各位爷，高抬贵，出来玩，都是图个痛快，图个开心，有话好好。”

    “我看啊，你就给他来0个，好了。”屏风边上，一个长着老鼠耳，窄脑门，满嘴尖牙的男人捏着女子的下巴道。

    “哥哥，你得对。”窗边一个人附和道。本来以为长成这般模样，已是天人了，原来还有两位长得一模一样的。

    没错，他们几个正是先前处理尸首的男人。这容貌，简直是丑得惊人，要是也办个什么选丑大赛，这六人基本都能上前十。

    妈妈听了，这好，这醉香楼还真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姑娘，连忙朝楼下喊，“春香，带0个姑娘上来。”喊完话，正想跟眼前几位爷报告，隔壁又嚷嚷起了，“我要鸿雁姑娘，给老子叫她过来陪老子。”

    这不管什么醉香楼也好，来凤楼也好，只要是这游玩之所，必定选有镇店之宝，头牌之类的。这鸿雁，就是醉香楼的头牌了。虽然醉香楼在这一整条烟花巷中算不上是最好的，但是这头牌好歹都是头牌，这也不是谁都能轻易见的，这都是排队的。这鸿雁姑娘也是尤为抢，这才二九年纪，也是上个月开了苞，还新鲜着。这等候的人还是排了那么些人，没有个预约什么的，也是瞧不着。这想瞧，要么凑钱，要么等花谢了。

    这六位爷也是排队的主。这万一是排到了，该怎么分？我们就不讨论了。这一听戈壁也有人吼，被各位得心塞的高瘦男子心头就乐了。

    “哟，头牌。”老六爬起看热闹去了，甩下句话“美女，等我。我去去就回。”

    进屋一看，哟，这粗鼻厚唇，短脖粗腰，俨然一副屠夫厨子模样。若是那跟花似的头牌给这位仁兄睡了，那真是老牛压鲜花，鲜花插牛粪，还真是糟蹋。不过如果还真给睡了，那还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

    “哟，这位仁兄，有眼光哦。”那长得跟个屠夫一样的人听着有人进来话，抬头一看。只见来人身材修长，头部尖，眼睛跟死鱼眼一样的，活脱长得跟个螳螂似的。心里就纳闷了，还有长这副模样的。

    “这位兄台，长得也很有品位哦。”那长得跟屠夫一样的人回了句，顺干了一杯酒。这仔细一看，原来这位仁兄连个姑娘也没有点上。

    两人相识一笑，惺惺相惜，遂叫来一起把酒言欢，誓要把酒到天明。

    “我们兄弟几个，游走江湖多年，早已忘记姓氏故里，以样貌辨年龄，以排行做称谓，我叫老六。”老六干了一杯酒，其他兄弟也各自介绍打个照面，“你如何称呼？”

    那长得跟屠夫一样的人思索了半晌，最后直接：“山鬼。”

    兄弟几个先是一愣，继而大笑，狂笑不止。

    “好！兄弟是个有品位的人。”老六又敬了他一杯。

    众人皆举杯。

    山鬼看几人纷纷将酒杯举起，一饮而尽，琢磨半晌，将酒杯摔碎，大喊：“这不够味！”完，一把就把酒坛盖子戳破，仰头便豪饮下半坛，把酒坛砰一下搁在桌面，众人皆欢呼惊叹。

    “果然豪爽！”众人皆道，连忙唤来妈妈，又多要了几十坛酒。酒色生香，一幅温柔乡中醉，石榴裙下死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