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夜宴(下)
话杨将军携夫人回去后,酒宴还没有结束。公子期把酒都推给灵儿来喝了,自己在边上边吃边起哄,好不快活。
这时灵儿已经喝了数杯,杯酒穿肠过,直入心脑,更何况是一杯接一杯。众敬酒的看出来公子期也是玩得正起劲,本来也就是想过过场,敬敬酒而已的,现在倒跟着一起胡闹起来,一杯一杯就开始灌给灵儿了。灵儿拒绝不得,只能一杯接一杯地喝,公子期看着就起劲。
太尉闻着这边打得火热,心头自有不满,倒也不直接动气,毕竟他还有自己的事要做,今天就随他去吧。
一个节目演完,众舞姬纷纷往后室去换衣准备。后台边上,一男子躲藏已久,将正要去换衣的甲宣一把拉出来,众人忙碌间,也没有发现。
在院角芭蕉林下,两人又打得火热。
“甲宣——”听得室内一阵呼喊,甲宣整理完毕就赶过去了。
男子尤有余兴未满,突然听得边上一声,“玩够了没有?太尉等久了。”边上一相貌堂堂,道貌岸然,襟带飘飘的中年男子背对着他道。
“扫兴,马上,马上,催命鬼一样的。”男子扫兴,吐了一口唾沫,绑好腰带。
“你的假发歪了。”中年男子斜眼提醒。
男子连忙整理好。十分扫兴地跟那中年男子一起走了。两人一起走到了后院假山边,看四周没人,按动关,一同走进去了。
男子一脸败兴,提不起精神,直想骂人。
走了约两三里路,到了一处密室,太尉还没来,两人先坐下了。
男子是越发不满了,躺在座椅上,双腿搭在桌椅上,不停地抖。“切,叫我来那么早,太尉都还没来,真是扫我的兴!”
完,喝茶又觉得茶烫口,人家是到嘴的鸭肉飞了,他是吃到一半的鸭肉飞了,心上尤其不痛快。越想越烦躁,往头上直挠挠,:“真是热死了!带着玩意!”完,把假发甩在地上,吐了一口痰。只见那头部一根头发都没有,光溜溜,都足以照明用了。头上印有5颗香疤,他反复搓着脑袋,忿忿地:“我日!你老子是不是故意的?来坏我好事。”
中年男子只是静静地坐着,并不跟他话。
光头男子是越想越生气,越想越窝火,从椅子上蹦起来,伸就揪起中年男子的领袖口,“叶老大,你别得意。别以为你安排杨贵妃入宫有功,我就不敢动你,我照样能动你。”
“干什么!”光头男子被喝住了!回头一看,太尉皱着脸走进来。“我一不在,你们就想打起来不成?”
两人坐好。光头男子一肚子的火被压住。
“叶掌门掌管御灵院,做事深得陛下信赖。悟远师父你又是得过先皇提名的金光寺主持的内传弟子,都是我重要的左膀右臂,缺了谁都不可以。”太尉笑着。
“我佛慈悲,戒嗔戒贪,守清规戒律,讲究超脱,我是不会跟这种凡人计较的。”光头男子倚着靠背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谈正事。”
“你是侍郎韩子夜?”叶老大一语道破。
“嗯。他近来很嚣张,大肆宣传废除寺庙道馆,什么僧人道士不从事劳作生产,每年都要产生大量香火供奉,不利于民生。你看,这不是明着冲着你们嘛。”
“他奶奶的!这韩子夜忒胆大了。”
“是啊,所以特地告诉两位,最近他也蛊惑了一拨人,有些地方香火都不如从前了,怕是很快就到洛阳来了。”
“他敢!”悟远拍案而起。
叶掌门听着不话。
“嗯”叶掌门回应。此时他并未认真听。只是想着方才在宴席上,见到一个人,很面熟。
那人乍一看还是很稚嫩,但是眉眼里总是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轮廓上更是越看越像一位故人,一位想亲了结的故人。听着好像是叫“灵儿”。莫不是那个“灵儿”吧。据追查得知是被精灵掳走了,如何出现于此。
“叶掌门!”太尉又叫了几次。叶老大清醒过来。
“嗯,太尉所言极是,那韩子夜真是不合时宜之人。只是目前杨贵妃一事,仍需进一步筹谋。这以后就是贵妃寿辰,陛下下旨要得好。”
“怂了?人家都欺负到家门口了。”悟远嚷嚷。叶老大低眉,不语。
此时宴会上,敬酒的众人也是累了,众宾客看着太尉也走了很久了,也纷纷告退了。公子期看着灵儿满脸通红,心下觉着尤为痛快。
一一拜别了宾客,公子期独自坐在灵儿身边,自己斟满一杯酒,喝了,斜眼看了伏倒在桌上的灵儿。
“灵儿,醒醒,人都走光了。”公子期推搡着灵儿,灵儿这都不知道被灌了多少酒了,现在只觉得天旋地转的,睡眼朦胧。
“你也有今天呀。”公子期嬉笑,“别直接睡呀。好歹也耍个酒疯给我瞧瞧啊。”
眼下这个形势,公子期不知是打着什么算盘。谁知灵儿咻一下站起来,:“哼!想得美!我回屋睡了!”
公子期看得目瞪口呆,果然好酒量呀。跟上去,趴在他肩上,“以后你陪我喝吧。”
“去去去,一边去,谁跟你喝,你这三杯倒。”灵儿松开肩膀,把公子期甩开。
“哎,跟我清楚,谁三杯倒啊,我能喝一缸!”公子期挺着胸膛。
“那你喝啊!”灵儿盯着公子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完的话,跪着也要走完。公子期左顾右盼,找出一缸酒,啪一声摆在桌子上,“看好了!我喝了!我真喝了!”公子期拉直了脖子道。
灵儿树直了身子,捏着指,指着那缸酒,大喊一声:“喝!”
“你以为我不敢啊!”
“喝!”
“你!喝就喝!”完仰头咕噜咕噜一壶到底。大多数酒水直接流出淋在衣服上。喝完,酒缸啪一声摔落在地上。
公子期打着嗝,:“嗝,看,我喝完了。呵呵。”完,直接倒了。
灵儿走近,用脚踢两踢,“喂,醒醒,喂。”公子期就是不醒,不时摆摆,示意不要动他。
“好的一缸呢!还不是要我背你!”灵儿一边背着公子期,一边骂。
又是深夜,天气转凉,凉风阵阵,正好吹散身上的热气,灵儿走着走着,感觉头越来越沉,天地旋转得越来越快,喉咙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出来。连忙撒开,移到边上,吐了起来。公子期啪一下一屁股着地,有些醒了,眼神模糊,遂不停甩着脑袋,一甩,就看到这种情景,捂起肚子拍着地板就笑起来。
灵儿这边是头重脚轻,也无力跟他辩驳。擦干了嘴巴,就用脚踢公子期,:“你醒了,醒了就自己走。”
“我没醒啊,我醉了,我醉了,走不动!背我,背我,我要背!”坐着就闹起来了。
灵儿心想,这下麻烦了。“好好,我背,我背,你别闹。”完,就把公子期背起来,灵儿自己也是半醉着,也没什么力气背,就直接拉着公子期两只在肩膀上,留着他两条腿耷拉着拖在地上,两人就跟那老牛拖板车一样的,就这样一直拖着走过庭院的桥。
灵儿抬头,远远看见一座假山开出一道门,有几个人出来了。也没反应过来,径直拖着公子期往屋里走。